第80章
作者:四時酒      更新:2022-07-20 13:32      字數:6427
  第80章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蘇葵轉動, 就落在對麵一位年紀有些大的男士身上。

    和奧斯特一起來的人不少,隻是語言不通,也沒有交談的必要, 大部分都沒有和這邊講過話, 隻是團隊裏交流。

    蘇葵所說的這人從她來就一直坐在角落裏, 幾乎不參與任何話題,和他坐在一起的隻有兩個人, 同樣是不怎麽說話。

    此刻, 聽見蘇葵問他, 他抬起頭來,一雙灰藍的眸子看著她:“這位翻譯小姐,你知道我是誰?”

    “不, 我並不知道您是誰,隻是基於事實的一些猜測,嗯——猜測您或許與奧斯特先生擁有不同的看法。”

    蘇葵帶著微微自信的笑容:“現在您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否正確?您確實是對這部紀錄片有興趣對嗎?”

    “聰明的孩子。”他發出一聲讚歎, 僅僅是蘇葵將目光掠過團隊幾人與他時,他就已經知曉了,甚至不用再問她是如何看出來的。

    “弗洛朗先生?”

    聽見奧斯特的聲音, 蘇葵臉上帶著恍然的笑意:“弗洛朗先生?想來您就是弗洛朗電影公司的負責人了?”

    姓弗洛朗的人很多,但既是這個姓,又隨電影團隊來, 還明顯不是普通人的, 蘇葵隻能想到那個人了。

    哪怕他已經稱讚過眼前這個女孩,卻還是為她的聰慧感到讚歎, 弗洛朗便點了點頭:“我的確是弗洛朗電影公司的負責人, 本來我們並不打算對這部紀錄片有進一步的了解。不過明顯, 蘇,因為你,我改主意了。”

    他像是沒有在意奧斯特微微皺眉的樣子,蘇葵當然也不在意,甚至沒有追問他是否以前就認識自己。

    有了他這個明確的態度,蘇葵臉上隻有真心的笑容:“當然,我們一定不會叫你們失望。”

    於是,蘇葵將他的意思轉達給了丘良等人。

    說起弗洛朗電影公司,製片廠的人也是了解過的。

    弗洛朗電影公司自上世紀九十年代成立,是世界上最早成立的一批電影公司,創始人以自己的名字弗洛朗命名,公司的標誌是一棵象征希望的綠樹。

    公司同樣以電影的製作發行為主,與□□電影公司一並成為目前法國最大的兩個電影公司,在歐洲也擁有非凡的影響力。

    與□□公司側重電影器材的研發不同,弗洛朗公司更傾向於拓展業務,在世界各地開設分公司。這個主意,就是現任當家人凱羅·弗洛朗做出的決定。

    “……最重要的是,他們旗下就有製作新聞片和紀錄片的業務,這次能來到華國,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在。”

    至於為什麽一開始沒有發表意見,反而是默認和□□公司一起離開,現在又改了主意,那就要問他或者說問蘇葵了。

    “小蘇同誌,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丘良感到奇特,就是他們專門搜集過資料的也沒有她知道的多。

    要說對這個公司的了解,的確沒有人能夠與蘇葵比肩,她不僅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況,對他們以後的發展更加清楚。

    但她隻是一笑:“您忘了,我跟他們國家的人打過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是,這也是他對蘇葵有信心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憑借這些人的言語眼神交流將一個隱藏的“大佬”認出來,並且還真的與他們有了合作的意向,這讓大家信心倍增。

    借著蘇葵這股東風,丘良這邊終於有機把準備許久的紀錄片資料展現出來。

    他們首先出具了這次建國十周年慶典的記錄影像,到時候這些會作為紀錄片主體部分。

    紀錄片最重要的還有京城風貌的展現,一部分是他們當初就已經拍攝過的十大建築的影像,另一部分他們打算拍攝京城其餘風景,包括各個行業角度,目前已經有了拍攝計劃。故宮,頤和園,京大等都在拍攝的範圍內。

    “……隻希望將華國首都嶄新向上的風貌呈現在世界眼前。”

    蘇葵翻譯著丘良等人的話,弗洛朗聽得很認真,還親自問了幾個問題。

    電影記錄製片廠是權威大廠,拍攝紀錄片的經驗豐富,在攝影剪輯方麵都沒有任何問題,最多隻是因為攝影器材的限製,在清晰度上達不到最好的水平。他現在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聽到他對清晰度的要求,蘇葵沉吟了一下,說道:“弗洛朗先生,這部紀錄片也許會作為貴公司引進國外紀錄片的一道標誌,相信我們都是希望它能變得更好。”

    他很快就明白了蘇葵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們能夠提供幫助?”

    “是的。”蘇葵微笑,“比起見證,我相信您更願意參與進這個標誌的誕生?不是嗎?”

    即便弗洛朗公司不像□□公司一樣專注研究電影器材技術,但他們作為老牌的電影公司,本身就掌握著現在最好的技術。

    弗洛朗已經不去考慮蘇葵是如何得知他們預備將這部紀錄片作為引進國外紀錄片,尤其是亞洲地區紀錄片的標誌,隻是明顯陷入了思考。

    “你想我們怎麽做?”

    聽到蘇葵翻譯的這句話,丘良等人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商議過後,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向他們購買一些攝影器材。

    很明顯,這是為了後半部分的拍攝計劃。

    不像□□公司的代表奧斯特,隻能算是公司發行部門的負責人之一。弗洛朗公司可以說完全屬於弗洛朗家族的產業,而他就是目前唯一的掌舵者,甚至可以跳過公司其他人,獨自為任何大事做主。

    “……可以,我們可以向你們提供一絲器材,但是我們要求參與進拍攝過程。”弗洛朗提出這個要求,又補充道:“當然,我們不會幹預拍攝計劃,隻是希望能夠更好地把控這部紀錄片的質量。”

    他甚至提出,之前拍的影像,他們也會協助做好修複工作。

    正如蘇葵所說,他們確實想要這部電影變得更好,這是他們合情合理的要求。

    這邊考慮過後,同意了此事。有先進團隊的加入,對他們技術的提升也是有幫助的。

    當然,這作為一部要被引進的影片,解說翻譯問題也是一個重大問題。

    眼見他們都已經談到這一步,奧斯特終於開口道:“弗洛朗先生,您真的確定要引進這部紀錄片嗎?”

    兩家公司同屬於電影聯合會成員,但弗洛朗的年紀比他大,地位也比他高,在他麵前奧斯特的態度很友好,隻是依舊表達出了不讚同的意思。

    “會議理事大多並不同意此事……”

    這就是他們不願意摻和進這件事的理由。

    弗洛朗帶著淡淡的笑:“奧斯特先生,但也有不少人同意此事,不是嗎?”

    這就是他們還選擇來一趟的理由。

    奧斯特微微皺眉。

    是,要不是提出者是薩拉這個榮譽會長,響應的人也有幾位重要理事,他們或許都沒有意識到,華國這個名字已經具有不小的影響力了。

    在眾多理事的爭論下,薩拉詢問了幾家電影公司的意見,大部分公司都是拒絕,但最重要的還是兩家大公司的意見。

    □□公司的當家人萊諾·□□與薩拉關係匪淺,並沒有明確拒絕此事,同樣也沒有應承,隻說要派人到華國考察後做決定。

    這樣的態度倒讓兩方都沒有任何反感,隻不過□□在奧斯特來華之前告訴他,不必與華達成合作。

    至於弗洛朗公司,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打算來華,在弗洛朗正打算去旗下分公司考察時,父親收到了自己的好友,巴黎大學的埃德蒙教授帶來的一份關於文學研究的資料。

    他仍然記得當天,在退休以後再次投身於文學創作的父親激動的眼神。

    他考察的腳步生生換了地方。

    兩方當時是在機場相遇,便一路同來。

    隻是弗洛朗對這個項目一開始並沒有多大興趣,也不打算暴露身份,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那個不僅能和約瑟夫形成對峙,還能讓埃德蒙教授大力推崇,更是能叫自己父親失態的人。

    於是,在奧斯特搖頭不說話時,他們談起了紀錄片的解說翻譯。

    弗洛朗隻有一個要求:“我希望能由蘇親自擔任解說。”

    蘇葵翻譯的話和他幾乎同時落下。

    他像是沒有在意眾人有些驚詫的目光,繼續對蘇葵說道:“蘇,你的語言水平和文學水平同樣令我讚歎,相信翻譯的工作你也能夠勝任?”

    雖然是問句,但已經表明了他肯定的態度。

    他的意思很明確,希望蘇葵擔任這部紀錄片的中文解說以及法語的翻譯工作。

    丘良所代表的製片廠聽懂了他的意思,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要求。

    “弗洛朗先生,能否請您告知,您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

    紀錄片他們拍攝得不少,但將它翻譯出海卻還是第一次,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此事意義重大,請來擔任翻譯工作的都是業內知名人士,大學教授,幾番討論才能確定最終版本。

    至於紀錄片的解說一般是請電台的播音員擔任,解說稿件則是由工作人員寫作,修改審核才能通過。

    而聽弗洛朗的意思,他竟然是要蘇葵攬下所有的事情。

    丘良的疑惑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唯獨沒有當事人兩個。

    此時,麵對弗洛朗含笑看她的目光,蘇葵臉上也有笑意:“弗洛朗先生之前是認識我了?”

    “也許不是之前,而是之後呢?”

    很明顯,他也是自己出現後才認出來的,隻是不像奧斯特等人,是因為她的照片認出人,仿佛是因為她的名字才認出來,再有他剛才說的話——

    “您是從薩拉女士或者埃德蒙教授那裏認識我的?”

    蘇葵又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曾經和埃德蒙教授談起過幾位作家的寫作,其中一位的名字,似乎就叫做加裏·弗洛朗。”

    弗洛朗帶著讚歎的笑意點頭:“他是我的父親。”

    正如蘇葵所說,叫弗洛朗的人不少,但這位老弗洛朗先生一定是讓她記憶深刻的。

    他年輕時候一心從事文學創作,卻不見什麽成就,中年的時候創辦了電影公司,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就是以他的小說為藍本。

    哪怕成績並不如人意,卻是他文學夢的延續。後來忙於公司的開拓,他一度放棄寫作,直到後來退休以後,重新將文學創作撿起來,這段時間才是他創作的高峰,所有的經典之作都誕生於這一時期。

    蘇葵曾經接觸過加裏·弗洛朗的許多作品,他老年創作的幾部作品,具有相當高的文學價值和研究價值。按照現在的時間,他大概正在完成自己的第三部作品創作,正是穩定現有風格的代表之作。

    那次,埃德蒙和蘇葵談到這個作家的時候,蘇葵就曾經指出過他的寫作風格,甚至分析出了他將來的創作方向,更是斷定他就這個方向深耕下去,一定會在文學史上取得不菲的成就。

    蘇葵關於所有作家作品的分析都被埃德蒙帶回去,在他的一眾老朋友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隻不過弗洛朗的父親剛好在此列罷了。

    弗洛朗不吝惜對眼前這個聰明到過分的女孩的稱讚:“蘇,如果不是我的父親,我不會來到華國。但能夠認識你,我想這是一次非常值得的旅行。”

    他把這當作一次旅行,卻不想能這樣巧合地遇見這個數次出現在埃德蒙教授甚至是他父親嘴裏的人。

    經過蘇葵的解釋,製片廠這邊也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對麵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本來隻是找一個翻譯,竟找出了對麵兩方都認識的人來。

    基於他對蘇葵水平的認同,提出的要求也就可以理解了,隻是——

    “弗洛朗先生,紀錄片的解說和翻譯並不是小事,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商議。”

    弗洛朗點頭:“是的,我完全尊重你們的意見,隻是希望能夠考慮蘇這樣優秀的人才。我相信無論是文學水平還是語言水平,她都足以勝任。”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誇讚蘇葵,這次的態度卻格外認真。

    今天可謂是跌宕起伏的一天,一開始誰也沒有想到會是後麵這個發展,更沒有想到這件事峰回路轉這麽多次還是成了,甚至那邊還同意提供協助,唯一提出的要求還是推薦一個和他算是沒有關係的人。

    丘良說的會考慮也不是敷衍他。正如弗洛朗從各個渠道直接間接了解到蘇葵的能力,因此對她信重非常。華國這邊對蘇葵這個同誌的能力才更加有目共睹。

    文學方麵,她創作了兩部知名長篇小說,享譽全國,現在是作協的成員,寫作能力毋庸置疑。

    語言方麵,不說本專業英語,就是法語專業,她一樣拿到了免修資格。並且親自翻譯了自己的小說即將出版國外,得到教授們一致為她的水平蓋章,甚至讓她來到廣播電台上課。

    無論是哪個方麵,都不能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學生看待。她雖然年紀小,水平卻已經得到所有行業大佬親自承認與他們比肩了。

    他們所說的考慮,不僅是要內部開會討論,更是要把此事報告宣傳部的領導,但一想到這個同誌早就在宣傳部那裏掛有大名,說不得弗洛朗的要求真能被實現。

    此時,丘良看著蘇葵的目光分外滿意。

    兩方是滿意了,這裏的第三方人士□□電影公司卻沒有這樣的情緒。

    雖然他們的目的就是不達成合作,但絕不是以這樣的姿態。

    之前蘇葵分析出了他們本次來華的真正目的,顧忌國內反對派以及出於利益的考慮,他們放棄了這個項目。這樣的原因不好聽,但合作沒有達成也是情有可原。

    但現在有弗洛朗公司以積極的態度加入,還是在他們放棄之後,這就讓他們難以接受了。

    尤其是在聽蘇葵說:“弗洛朗先生,您的遠見與考慮令我佩服,當然您對公司的定位和發展也是超前的,我們都期待著這部紀錄片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標誌,相信您一定不會為了這個決定後悔。”

    奧斯特現在不再是皺眉,反而是真的沉下臉色了。

    他甚至懷疑蘇葵句句都在指他。他的想法也是他們團隊裏一些人的想法。

    朱莉就直接問道:“這位小姐,達成合作就是有眼光——你是說我們沒有眼光,也沒有遠見嗎?”

    “女士,你怎麽會這樣想?”蘇葵很驚訝,“我們與弗洛朗先生達成合作符合我們雙方的考慮,至於你們不同意此事,我們也完全尊重你們的意見,並沒有因此發表看法。您的指責是否太沒有道理了?”

    是,她是沒有發表看法,光是聽到他們之間的交流的話就已經是在打他們的臉了。

    這可就冤枉蘇葵了,在合作對象麵前讚揚項目,展望遠景這不是正常的程序嗎?

    隻是他們自己心裏過不去,才會覺得眼前任何一幕都很刺眼。

    “你是故意的。”朱莉看著兩方,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你們早就認識,故意在我們放棄之後才……”

    “奧斯特先生,看來你是對我的決定有所不滿?”

    沒等蘇葵說什麽,弗洛朗就堵住了朱莉的話。

    他的語氣淡淡,卻仍有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壓迫,他甚至不與朱莉說話,隻把目光放在他們的負責人身上。

    “不,弗洛朗先生,請相信,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

    兩家公司並列最強,不是沒有競爭,但對麵的人不是他可以隨意指摘的。今天除非是□□親自來這裏,才有資格說出這樣反對的話。

    “朱莉,這裏並不需要你說話。”朱莉還想說什麽,卻被奧斯特喝止,“我為她無禮的態度向您道歉,我們完全尊重您的意見,也衷心祝願您與華國合作愉快。”

    不愧是能夠被派出來的人,一番話說得十分漂亮,哪怕這次因為這件事回去以後難以交代,他還是盡量保持住了風度。

    弗洛朗並不看她,蘇葵則是無可指摘的微笑,朱莉心裏的不滿幾乎要溢出來,卻在奧斯特的目光壓迫下,硬生生低下了頭:“是,我為我無禮的態度道歉,請您原諒。”

    “這位女士,恐怕還有一個人需要你的道歉。”

    朱莉深深提著一口氣,她是團隊裏唯一的翻譯,弗洛朗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或者說不願意記住,卻對對麵的的那個女孩推崇有加,不能不讓她生氣。

    隻是這確實不是她可以指責的對象,她麵對蘇葵,將頭垂得更低:“如果我無端的指責讓你感到不愉快,那麽我要說聲抱歉。”

    “朱莉女士,無端的指責確實會讓人感到不愉快,無禮的態度也是如此。希望以後您能夠做好翻譯的工作,使雙方的交流更加愉快。”

    兩次道歉,加上蘇葵現在的話,似乎是將之前的事情又翻出來說,朱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奧斯特也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的風度。

    臨走前,奧斯特才深深看了蘇葵一眼,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蘇小姐,有時候太過鋒芒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的確如此,先生。”蘇葵也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但有時候,如果沒有進取的鋒芒,恐怕就不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麽了。”

    □□公司啊,曾經的兩大巨頭之一,雄獅失去了鬥誌,看不到也不願意看到更遠的地方,很快就會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

    六零年的第一天,蘇葵不僅完成了廣播電台的任務,還拿下了一個原本快要失敗的重量級項目,仿佛預示著她的鋒芒有了一個新的起點。

    是否讓蘇葵參與項目之事,製片廠這邊不僅要知會宣傳部的領導,更因為此事涉及與外國交流,還要向外交部報備。

    而現在的外交部正在忙於另一件大事。

    一月三日,外交部會議大廳。

    陳生以港英政府管理局代表的身份與大陸有關部門就譚惟倫幾人涉案事件展開了一場會談。

    除陳生外,與會人員還有港城兩家律師代表,調查部和外交部的幾位領導幹事。

    這場會談是非正式的,甚至是不對外開放的。

    蘇葵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她終於迎來了期末考試。

    一場橫跨多專業,數量多,強度大,前無古人,不知道後麵有沒有來者的期末考試。

    瞬間就吸引了全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