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寫話本

  　　錢多多沒想到自己會被禁足。

  　　在她把月錢送回娘家後不久，夫人就命她禁足一個月。

  　　這事搞得錢多多一頭霧水的，管事隻跟她說，她被禁足了，其他的就沒跟她多說出。本身錢多多就不喜歡出門，如今被禁足，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主子，除了您被禁足外，府裏頭的十姨娘，十三姨娘，也一樣被禁足了。您被禁足一個月，而她們被禁足兩個月呢。”

  　　被禁足的是錢多多，她底下的丫頭們可沒有。很快，外頭的消息就傳到了她這裏。

  　　“那外頭可有說她們是為何被禁足的？”

  　　難道禁足這種事，還有連帶的？

  　　“這個我們就打探不到了，隻聽說這是夫人下的命令。

  　　對了主子，之前給主子送信的小廝，不知道犯了什麽錯，被打發出府了。”

  　　給錢多多回話的丫頭是她的大丫頭心意，她是衝著大丫頭的月錢來的。心意並不是府裏的家生子，而是在外頭買進來的丫頭。

  　　而她對錢多多這個主子的忠誠度，也就隻有大丫頭每個月的一兩月錢那麽重而已。

  　　“不管是被禁足，還是被打發出府，總得有個理由吧？”這就是錢多多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的事了。

  　　她每天除了去太老夫人請安，其它的時間並沒有亂走動，為何也被禁足？

  　　“夫人要處理府內的姨娘跟下人，那需要什麽理由的。”心意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心意是知道主子為何被禁足的，可是她並不想說。讓她去打探消息，她就一定能打探出什麽消息來了嗎？

  　　空手套白狼，哪有這麽容易的。

  　　錢姨娘把月錢送回娘家的事，傳了出去，夫人怕影響不好，於是禁足了她。至於其他姨娘，她們幫著把消息傳出去，而這些事，都是在夫人眼皮底下做的。

  　　夫人作為當家主母，那由得下頭的人傳播這種消息的。

  　　夫人禁足另外兩個姨娘，是因為他們管得太寬了。

  　　而府內送信的那個小廝，就更好解釋了。他們姨娘信裏的內容，為什麽會傳出去，一個做下人的，竟然敢偷看主子的信件，並把內容傳得到底都是，打發出府都是便宜他的了。

  　　錢多多不得不承認，心意說得是對的。姨娘雖然說是半個主子，但在夫人麵前，他們也隻是個下人而已。處理一個姨娘，跟處置一個下人，也沒有什麽兩樣的。

  　　禁足期，錢多多就有些無聊了。

  　　跟娘家的人聯係上了以後，她讓小廝從家裏帶了些書過來。雖然隻是一些小話本，但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書看著看著，錢多多就看不入眼了。

  　　“心意，你知道在後院，有什麽來錢的門路嗎？”閑下來後，錢多多就想找些事情做。

  　　她現在雖然不缺錢了，但也想多存點錢。

  　　“我們做下人的，除了月錢，就是主子的賞錢了。要不主子也賞給我點？”

  　　在大戶人家做下人的，還想有什麽來錢的門路？像她們這些丫頭，指望的不過是主子賞錢而已。而她這個主子，可是一毛不拔的主。

  　　“我記得在外頭的時候，我們可以打些絡子或是做些針線活換幾個錢，在府裏沒有嗎？”

  　　錢多多是被家裏的男人帶大的，打就身邊就沒有什麽女性長輩，她的針線活很一般，要想通過這個方法賺錢，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之前不行，但現在她可以學啊。

  　　“打幾個絡子能賺什麽錢，至於針線活，府裏有針線房，是專門給主子們做衣服的。人家手藝不比我們高超嗎？

  　　如果主子想通這種方法賺錢的話，可能有點難度。”

  　　心意的說法有些委婉了，不是有點難度，分明就是癡人說夢。

  　　“難道後院的女人，就沒有點賺錢的門路嗎？”錢多多並沒有失落，辦法肯定人想出來的。

  　　府裏頭的女人，光靠著月錢生活的話，她們就不會買得起那麽多新衣服了。

  　　“有，比如說劉姨娘，她在外頭治病救人，手裏頭就沒缺過錢的。

  　　比如說大姨娘，她入府的時候，帶了不少的銀錢，手上更是有不少的良田鋪子。

  　　比如說十姨娘，她得了大人的恩賜，可以擁有自己的私房，聽說她在外頭開有一家點心鋪，每個月就有不少的收入了。

  　　又比如說五姨娘，她可以用大小姐的名義做生意，手裏頭的錢都買了地，等著收租就行。”

  　　比如說她們姨娘，出身不高，無寵還不會拉幫結派，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像這種無寵又沒有什麽身家的姨娘，她就隻能守著每個月的二十兩月錢而已。

  　　“如果我抄書的話，這書能往外頭送嗎？”別人賺錢的方法，錢多多知道放在她身上是不可能的。於是她想到了自己能做的事。

  　　她打小就跟著哥哥們一起混學堂，哥哥們會的東西，她也會。

  　　他們書鋪裏的書，大多都是他們三兄妹抄寫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三人都寫得一手的好字。

  　　“呃，主子抄書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去？”抄書這種法計，心意還真就沒聽說過。

  　　在外頭可能有些窮書生，會去抄書賺錢養家，但在他們府裏頭，還沒有聽說過有那個人，去幹這一門生計的。

  　　他們下人裏頭識字的人少，而主子的話，應該不屑去做這個。

  　　“多的我不說，幾百文錢應該是有的吧。”錢多多也不是很確定，她之前抄的書，是直接放到鋪子裏去賣的。而這些書，可能放好久都賣不出去，也可能剛放出來，就有人來買了。

  　　這要看抄的書，受歡迎的程度如何了。

  　　而也就像她家這種小書鋪，才靠人工抄書了。聽說那些大書鋪裏，竟然有自家的印書房，他們的書是印出來的，跟他們抄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他們也就隻能賺點辛苦錢而已。

  　　要知道大哥他們去做苦力活，每天賺的錢，都比抄書來得多。

  　　如果不是她實在找不到其他賺錢的門路，錢多多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抄書這一個行當當中來了。

  　　幾百文？？

  　　這點小錢？心意又開始鄙視錢多多了，這錢姨娘是丟進錢眼裏去了嗎？她作為姨娘的月錢每個月就有二十兩了。有這錢，還抄什麽書的。

  　　要知道，一兩銀子就能換足足一千文錢呢。

  　　“主子你好好看你的書不就行了嗎？”心意喪氣地說道。

  　　是的看書，錢多多讓人從她家書鋪裏，帶進來了不少的話本，他們後院裏的姨娘，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時光的東西。

  　　“看書沒錢。”錢多多太實在了。

  　　經曆賣身為妾的事後，她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看話本打發時光的事，也隻能在午夜夢回追憶了。

  　　知道錢的重要性後，錢多多眼裏就隻有錢了。

  　　在不影響別人情況下，賺點小錢，是錢多多目前為數不多的想法了。

  　　而提到書嘛，錢多多好似又想到了什麽。

  　　“心意，你說我要是賺到了錢，不用上交到夫人手上吧？”方法錢多多已經想到了，不過她還得問一下這個問題。

  　　小妾都是大人的私產，她要是去賺錢，是不是也要經過夫人的同意？

  　　“如果主子想抄書賺點小錢的話，就沒必要跟外人說了，丟臉。”這事不僅不能說，還要瞞著得死死的。要是讓外頭的人知道，他們府裏頭的姨娘，還要靠抄書賺錢，你讓外頭的人怎麽看待他們？

  　　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看著手頭上的小話本，錢多多就有了主意。帶著這麽多話本進門，誰知道那一本話是她寫的？

  　　錢多多想到的賺錢門路就是寫話本，外頭有很多窮書生都是靠這個為生計的。之前錢多多可沒有想到這麽一出。

  　　聽說寫話本的都是男人，沒聽說有哪個女人的家幹這一行。

  　　之前錢多多就沒想到這回事，現在嘛……

  　　跟命相比，賺錢的法子就不重要了。她連賣身都幹得出來，還怕其他的嗎？

  　　再說了，誰規定她一定要用真名寫話本了，她隻管把話本寫好，然後拿到娘家去，記在她哥哥的名下，讓哥哥拿話本去賣就行了。

  　　家裏就是開書鋪的，錢多多知道在那裏有收話本的地方。

  　　這寫話本，比起抄書來說，賺的可就多了。

  　　隻要你故事寫得好，賺錢養家不是夢想。

  　　而要寫什麽故事，錢多多早就想好了。她就以他們府裏的人為原型來說吧。夫人是正室，大人嬌寵的就是妻。

  　　又比如說三姨娘，她也算是老爺的表妹，嬌寵的就是妾。

  　　還有八姨娘，這麽了得的醫術，能得到大人的專寵很正常吧。

  　　十姨娘，大人的小青梅呢。

  　　十三姨娘，為了愛情可是什麽都能放棄的，聽說很多小姐就喜歡看這種東西，所以才把腦子看壞的。

  　　這些都是可以寫的。

  　　當然了，她要寫，地點肯定不能是他們同大人的後院，把同大人換成個不存大的大人不就行了嗎？

  　　話說，她怎麽會這麽聰明呢？

  　　難道是因為這個月，聽多了府裏的八卦，所以腦子突然就開竅了？

  　　“心意，我賞你一兩銀子，往後你要是聽到其他姨娘的八卦，一定要全都告訴我。”錢多多發現，她們後院裏頭的姨娘還有很多呢。

  　　聽說，所有的故事，靈感都來源於現實，府裏的這些人啊，可全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心意謝過主子！”還有這等好事，心意立馬謝恩了。

  　　所以說，那有說小氣的主子，隻不過是她家主子還沒看明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