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要你何用
作者:
尤魚 更新:2022-07-16 18:18 字數:3010
出租屋內,因為外麵突如其來的幾下敲門聲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光頭男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他停止住了手頭的動作,回頭去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與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
意會之後,刺青男隨手拿起擱放在角落的鐵棍,躡手躡腳的站了起來,往門口的方向挪動。
他用耳朵貼著門麵,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可是除了剛剛那幾下的敲門聲之外,外麵再沒有響起任何的聲音了。
光頭男全身上下已經差不多剝的精光了,隻剩下一條平角褲,他衣服也沒有穿,麻溜的從床上爬了下來,走到門口,警惕的問:“會不會是警察?”
刺青男耳朵還貼著門麵,麵色凝重的瞥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兩人屏息等了一會兒,外麵仍舊是靜悄悄一片,光頭男回頭去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滾了滾喉結,眼底是赤裸裸的欲望。
他叉腰幹站了一會兒,表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壓低聲說:“可能隻是敲錯了。”
刺青男聞言,半信半疑的站直了身體,他有些不放心,手落在門把上,警惕的看著光頭男:“打開看看。”
光頭男愣了一愣,他看了眼緊閉的實木大門,思忖片刻,凝重的點了點頭。
看看也好,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刺青男就緩緩打開了門的一條縫,用餘光去掃了眼外麵,門外空蕩蕩的,隻有走廊上放著兩盆已經幹枯的植物。
他又把門打開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去看。
空曠破舊的走廊上空無一人,仿佛剛剛的敲門聲隻是他們出現的幻聽一樣。
刺青男微微鬆了一口氣,伸回腦袋,和光頭男交替了一個安全的眼神之後,剛準備把門關上,外麵突然有一股阻力擋住了他。
頃刻一瞬,他麵色駭變,用龐大的身體堵住門口,條件反射的握緊手裏的鐵棍,喝道:“誰!”
這邊,光頭男原本已經往床的方向走去,正要覆上女人柔軟的身軀,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時,神經一緊,飛速回頭:“怎麽了……”
他的聲音還未完全落下,門已經被撞開了。
撲通一聲悶重的響聲,刺青男因為稍個不留神,被外麵的人硬生生撞倒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迎麵就被砸了一個花盆。
又是“咚”的一聲。
裝滿了泥土和枯草的花盆瞬間裂開了,裏麵的東西全部散落在了男人的腦袋上和肩頭。
刺青男被這一砸,直接砸得眼冒金星,吃痛的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呻吟。
光頭男站在床沿邊上,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幕。
這時,從門外一前一後走進來了兩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在前麵的男人穿著隨意不羈,英氣逼人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的手裏甩著一副銀色的手銬,而走在後麵的男人,他穿著白衫黑褲,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周身散發著冰冷駭人的氣息。
特別是看向他時候的眼神,簡直如同蟄伏千年的寒冰一樣刺骨。
光頭男心髒驀地一震,他反應過來,顫抖的拎起了滾落在地上的鐵棍,對著兩個男人的方向,目露陰鷙。
“你們是什麽人?”
傅羅翰進門的時候,好像無所知覺一樣“不小心”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打量了下出租屋的環境,隨後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光頭男,正欲說些什麽,突然發現了他身後床上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女人。
他略微一頓,挑了下眉:“哇,你們這是在找死嗎?”
話音未落,陸景釧已經闊步走了過去,他的腳步十分的沉穩,皮鞋一路敲擊著地板,發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光頭男眼見男人如同凜冽的風直直走了過來,驚得退後了一步,對上他深諳的眼神時,聲音有些發顫:“別過來,不然我……”
他伸手要去抓起床上的女人做擋箭牌,誰知還沒有得手,手裏的鐵棍先是被男人以飛快的速度抽走了,隨後被緊緊攥住了胳膊,反剪在了身後。
男人的力道極大,光頭男揚起腦袋慘叫了一聲,還沒作何反應,後膝蓋猛地被他狠戾的踹了一下,整個人就筆直的跪在了地上。
噗咚一聲,光頭男麵色蒼白,牙床打顫,好像聽見了膝蓋骨碎裂的聲音。
他額前冒著冷汗,喘著粗氣,咬牙求饒:“我、我們也是拿錢辦事,這都不是我們指使的,你放過我們吧!”
陸景釧去看了一眼床上狼狽的女人,見她睫毛掛著淚水,雙頰紅腫,額頭破了還沁著血,薄削的唇無意識下壓,緊抿成了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細看,還是能發現他下顎的線條繃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
黑白分明的瞳仁更是如同一個深淵,散發著森森然的冷意。
他啞著嗓音,聽不出喜怒:“哪隻手打的?”
光頭男愣了下,回頭見男人幽深的目光落在床上,心頭一驚,眼底更是畏懼了,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上失去了血色,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這一叫,不單單是出租屋內,整棟樓好像都在震動了。
傅羅翰剛剛是眼睜睜看著陸景釧麵無表情的將光頭男的手腕給折了,他摸了摸鼻梁,覺得場麵有些“血腥殘暴”,不由的轉移了目光,落在躺在地上裝死的刺青男身上。
他蹲下身,拍了拍男人的臉:“起床了兄弟,快告訴老子,是誰指使你們綁架她的?”
刺青男沒有動。
傅羅翰微微挑眉,緩緩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雙腿,之後奮力一腳往他的大腿上踹,“繼續裝!”
原本還躺在地上裝死的人立馬原形畢露,發出了同樣淒厲痛苦的慘叫。
他慘白著臉,立馬老實的給交代了,“大哥大哥,我、我們隻是拿錢辦事,對方是誰我們也不清楚,你就是踹死我們也沒有用啊!”
傅羅翰抓了下頭發,又跳起來補了一腳上去,罵道:“媽的,要你何用!”
又挨了一腳,刺青男差點痛的昏厥過去,他側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瞳眸縮了縮。
對方現在是比他還要的慘。
陸景釧鬆開了鉗住光頭男的手以後,後者已經痛的渾身使不上勁,直直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上還隻穿了一條平角褲,臃腫龐大的身軀觸碰到冰涼的地板上時,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男人已經放過了他,還在暗暗僥幸,隻是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剛剛被折斷的右手突然被男人腳上鋥亮的皮鞋踩住了。
一瞬間,蝕骨的疼痛蔓延開了,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光頭男呼吸一窒,下一秒已經忍受不住,痛不欲生的嚎叫了起來,“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罪該萬死,求求你放過我吧……”
這樣下去,估計他整隻手都要廢了。
陸景釧眸色冷漠,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微動唇:“她哭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有想過要放過她呢?”
說著,腳上的力道加重了。
光頭男又發出了一聲淒厲痛苦的慘叫,他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可言,眼睛充著血,目光都是渙散渾濁的。
傅羅翰已經走上前來,皺眉:“夠了,你把人給弄死了我回去要怎麽審問?”說完,看了眼床上還沒有醒來的女人,薄唇緊抿:“這裏交給我,你帶她去醫院吧。”
陸景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瞳眸諱莫如深,隨後鬆開了腳,轉身朝床沿走去。
他一把撈起床上的女人,將她手上腳上的繩子都解開了,才溫柔的,慢慢撕開了封住她嘴巴的膠布。
膠布撕掉之後,陸景釧在看見女人傷痕累累的臉和嘴角的血跡,心髒猛的一抽,有些生疼。
他的瞳仁變得十分的陰暗深沉,呼吸沉了幾分。
沒有絲毫的遲疑,他俯身攔腰將女人抱起,之後大步朝門口離去。
等男人離開了以後,傅羅翰才漸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他幽幽去瞥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光頭男,勾唇:“托你的福,有生之年才能看見他暴怒的模樣,當然,你如果聽過陸景釧三個字,你應該知道老子還真的保不住你了。”
他自顧自的笑了下:“還有啊,那麽漂亮的女人你也打得下去手,真的是刷新了我對混蛋的認知。”
說著,似乎有些不解氣一般,挑了光頭男一處沒有受傷的位置,補了一腳上去。
——
深夜,秋苑。
送走了私人醫生之後,主臥室內變得異常的安靜。
窗簾緊閉,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隻留了床頭一盞暗橘色的燈光。
男人靜立在床沿邊上,昏暗之中輪廓有些模糊,他黑亮幽深的眼眸落在了床上女人恬靜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床上的女人睫毛輕輕顫抖,隨後慢慢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