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現在你可服氣了？

  　　陸子謙對南七七有信心, 他拍拍南七七的肩，“你可以的，自信一點。”

  　　“可是我……”南七七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哥兒不如男人, 李秀才說哥兒蠢笨的時候, 他甚至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放心, 我給你力量，”陸子謙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握著我的手，你就不會害怕了。”

  　　南七七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恩，好像真的沒那麽害怕了。”

  　　李秀才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狗糧，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李秀才雖然有妻子有女兒, 但是他很嫌棄自己的妻子，別說是在外麵了, 在家裏也不會跟妻子這般的親近。

  　　除了嫌棄妻子是村裏人之外, 還因為妻子這麽多年來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要不是因為家裏全靠著妻子種地養家, 村裏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他早就想休妻換人了。

  　　現在看到陸子謙對一個生不出來兒子的哥兒這麽膩歪，大庭廣眾之下也不避諱外人就露出這麽親密的舉動，感覺非常的不恥。

  　　他張嘴就想說南七七不知廉恥，整天就會迷惑男人，勾引他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他的手, 可是話到嘴邊還未說, 秦先生就出題了。

  　　李秀才為了聽清秦先生的題目, 隻能把腦子裏的其他想法都排除在外, 聚精會神的聽秦先生的問題。

  　　秦先生並沒有問很難的問題，這問題一出來，陸子謙立刻能想出答案，南七七需要想一會的時間，再加上他自卑，就算想出來了答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意思大聲說出來。

  　　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在嘴邊嘀咕了幾句，沒敢大聲說出來。

  　　李秀才那榆木腦袋，直接就抓錯了重點，回答的直接偏題了，要是不跑偏，他也能答對。

  　　李秀才屬於那種自我感動型的讀書，他從小到大，每天都就天不亮起來讀書，深夜才熄燈睡覺，從未有一天停止過。

  　　大家看著他很努力，可真正學進去的東西沒多少，所以才怎麽考都考不上，唯一一次考上了秀才那次，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教他的先生押題壓對了，提前寫了幾篇文章讓他背，他默寫了一篇先生寫的文章，才考上了秀才。

  　　秦先生聽到李秀才的答案，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七七，你想到了嗎？”

  　　南七七緊張的握著拳頭，不敢說話。

  　　李秀才不甘心得到這樣的評價，氣急敗壞下掩飾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指著南七七陰陽怪氣，“秦先生出了這麽難的題目，他一個哥兒怎麽能答得出來，我是朽木，他就是爛泥。”

  　　“我，我不是爛泥。”南七七雖然平時總是弱弱的，一副任人欺負的可憐模樣，可是他也是有小脾氣的，被人一直這般的罵，他也會不滿。

  　　而且他夫君在旁邊，他有安全感，不怕反駁回去之後被人打。

  　　“你既然不是爛泥，你倒是回答啊，我倒是看看你能答得比我強。”李秀才跟南七七是同一個村子的，他們村誰家讀書習字了，李秀才知道的最清楚。

  　　南七七還是個哥兒，村裏沒人閑的送哥兒去讀書，所以他相信秦先生說的，南七七隻學習了短短的一段時間。

  　　李秀才算了一下時間，陸子謙跟著秦先生讀書也才有幾個月時間。

  　　而且這幾個月也不是日日過來讀書，一個月來一次兩次的，剩下時間他經常看到陸子謙帶著南七七去做農活，就算每次陸子謙都帶著南七七過來學讀書，時間這般的緊能學到什麽東西？

  　　南七七被他激的膽子大了一些，再加上陸子謙和秦先生的眼神鼓勵，他大著膽子把心中所想的答案說了出來。

  　　他回答的沒有那麽死板，還加了些自己的想法，不僅秦先生和陸子謙連連點頭，就連李秀才聽了都想拍腦袋問自己剛才為什麽沒有想出這麽巧妙的回答。

  　　秦先生問李秀才，“現在你可服氣了？不是哥兒生性蠢笨，是他們天生便沒有機會讀書，就像你們沒有機會做我的徒弟一樣。”

  　　“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李秀才不甘心，“再出一題，我肯定能比得過他。”

  　　“再出一百題都一樣。”秦先生從第一眼見到李秀才，聽到李秀才說的話，就知道這人是個庸才。

  　　而且李秀才想法迂腐刻板，還隻認自己的理，其他人說的再有道理，他也聽不進去，秦先生最不喜教這種人。

  　　李秀才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去，南七七高興地不得了。

  　　他也很討厭李秀才，生怕因為他的原因，害的夫君得跟那個討厭人的李秀才一起上課。

  　　現在好了，人被秦先生趕走了，不用怕上課時看到那張煩人的臉了。

  　　秦先生不吝嗇的誇獎南七七：“你方才答的不錯，很有做學問的天賦。”

  　　“我嗎？”南七七撓了撓頭，覺得秦先生說的是客套話，“秦先生隻出了一道題，是怕再出幾道題，我都答不上來，輸給他嗎？”

  　　“自信一些。”陸子謙剛才那麽讚同南七七跟李秀才比試，就是認為南七七會贏，南七七一直妄自菲薄。

  　　若是他一個沒讀過什麽書的人連村裏的秀才都能比的過，一定會自信心大漲。

  　　“我，我真的很厲害嗎？”南七七沒有底氣的問，“可是剛才秦先生出的題太簡單了，要是再難一些，我就答不上來了。”

  　　“這麽簡單地題他都答不上來，你肯定比他厲害。”陸子謙覺得李秀才學了這麽多年，不該連這麽淺薄的知識都不懂，估計就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寫文章總是跑題，所以才連這麽淺顯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但是南七七才學多久，能把這題答得這麽好，簡直就是天才，陸子謙想若是他沒有穿越前的學習基礎，他都不一定有南七七學的快。

  　　可惜大環境影響，讓南七七這個哥兒的選擇麵非常的窄，更不能出門工作，現在他們生活在山村裏還好，南七七可以隨意出門，還能幹農活。

  　　若是以後他真的入朝為官了，南七七就隻能待在後宅之中，不可拋頭露麵。

  　　不過不待在京城裏做官，做個知府，天高皇帝遠的，還不是他說的算，到時候南七七的約束也少一些。

  　　不過這些都要建立在他報仇之後……

  　　他收回神來，秦先生已經在給南七七講他剛才回答的巧妙之處了，以及誇獎南七七抓提抓的準。

  　　南七七聽到夫君和秦先生都誇獎他，又想到那個李秀才明明學了那麽多年，他比李秀才都厲害，說明他的水平已經到達了秀才的高度了。

  　　雖然這個想法從腦子裏蹦出來之後，就嚇得他心驚膽戰的，但他還是無法控製住自己心中的那點小驕傲。

  　　南七七的性格越是被人誇獎，學習的動力就越是強。

  　　他其實也沒有什麽遠大的報複，想要讀書就是想要懂得更多的東西，想變得有見識，不要跟陸子謙差的太遠，沒有話題聊，也不想讓陸子謙瞧不起。

  　　而且他之前還聽人說過李秀才一直嫌棄家中的妻子，尤其是考上秀才之後，幾次跟家中妻子吵架，用休了她做威脅。

  　　他還聽說李秀才說要是以後他考上了，當了官，有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婆娘很丟臉，要是他能做官，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娘子給休了。

  　　以前跟趙成進京的時候也是一樣，趙成一家本來就嫌棄他，這不做考慮，但是其他人都說趙成娶了他這麽一個身份卑微的人太可惜了。

  　　皇上還嫌棄過他，身份卑微也就算了，還總是一臉的喪氣，總是畏畏縮縮不敢抬頭，還大字不識一個，根本配不上他兒子。

  　　這個時代的哥兒和女子雖然不能去學堂讀書，但是有條件的人家可以請先生回家教她們讀書認字。

  　　而南七七在家裏吃頓飽飯都困難，哪有條件讀書。

  　　可皇上從小養尊處優，從未因為吃不飽飯、沒有錢花而發過愁，自然不懂他們這些為了生存就費盡了所有力氣的底層人民的辛苦，還把他的無可奈何成為不上進。

  　　現在想起皇上，南七七心中還存著一些怨恨，不過這份怨恨一出來，就會被恐懼所淹沒。

  　　想到上一世的皇上，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陸子謙，原來皇上是陸子謙的親爹。

  　　若是這一世，皇上和陸子謙團聚了，看到陸子謙娶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哥兒，會不會沒那麽嫌棄了？也不會逼著讓他跟陸子謙分開。

  　　可他明知道皇上是陸子謙的親生父親，卻阻擋陸子謙和親生父親相認，讓陸子謙錯失做皇子的機會，他還配的上陸子謙嗎？

  　　陸子謙沒有跟南七七說筆記內容，也從未跟南七七說過他想殺了親爹的事，南七七誤以為自己的隱瞞阻擋了陸子謙的榮華富貴，覺得這樣卑鄙自私的他根本就配不上陸子謙。

  　　陸子謙不知道他想到什麽了，感覺南七七忽然情緒挺低落的，便抬手摸摸他的腦袋，“你可是打敗李秀才的人，不要不開心了，以後咱們回村橫著走。”

  　　南七七被他的話逗笑了，“回去還是不要將這件事說給別人了，李秀才太要麵子，他聽了肯定會再一次氣昏過去，而且他小肚雞腸，我怕咱們不在家的時候，他去拔咱家稻子。”

  　　“說的也是，可得看緊了，這人壞的很。”陸子謙想著以後得跟其他村人搞好關係，這樣李秀才想使壞，其他人看著也得阻攔一二。

  　　這次回去之前，陸子謙帶著南七七去買了一個魚缸，這裏沒有玻璃魚缸，但是有瓷的魚缸，花紋清雅。

  　　普通人家也也不會有這個閑心養魚，這東西都賣給有錢人家的當擺設，價錢也就貴一些，差不多的都要二錢銀子，要是挑好看一些的價錢還要上漲。

  　　最後陸子謙選了個缸壁上畫著朵並蒂蓮的魚缸，這上手一摸，手感很細膩，要半兩銀子。

  　　南七七聽到這價格，嚇得腿都軟了，他扯著陸子謙的袖子，讓他不要買了，太貴了。

  　　陸子謙說不怕，“你夫君有錢，這是送你的禮物，你不是喜歡魚麽，一會再買兩條魚放在裏麵養。”

  　　“我不要。”南七七覺得好浪費啊，觀賞魚又不當吃不當喝，還不如買兩條鯽魚回去燉湯喝，還能補補身子呢。

  　　可陸子謙領著他去看金魚的時候，他又移不開眼睛了，金魚跟草魚不一樣，眼睛大大鼓鼓的，嘴巴撅著，顏色也顯眼，而且尾巴也很大，有一條魚特別美，像個小仙子似的。

  　　南七七第一次被一條魚給美到了，心動了。

  　　最後他挑了一紅一黑兩條金魚，老板看他們買的多，還免費送他們一些鵝卵石。

  　　南七七心說這東西在河邊能撿一大兜子，可既然是免費送的，他就愉快的跟陸子謙一起去挑選了。

  　　這魚嬌貴，從店裏出去後，南七七一直放在一個小罐子裏捧著。

  　　陸子謙想幫他拿著，他都不放心，他心想夫君粗手粗腳的，肯定要把他的仙子給摔了，但嘴上卻說因為太喜歡了，才想要自己捧著。

  　　陸子謙想到了小時候爸爸帶他去買魚，那時候他才幼兒園，手那麽小，回去的路上非要自己拿著魚，不叫爸爸幫忙拿著。

  　　那時候他的心情是愉悅的，而且小時候很小很小的幸福，長大之後想起來，都會被溫暖一整天。

  　　反倒是長大之後的幸福會很容易忘掉。

  　　南七七現在十九歲，村裏人按照虛歲算，還虛兩歲，現在南七七也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勉勉強強把現在當成他的童年，盡量給他溫暖，希望他二十幾、三十幾歲的時候。

  　　萬一遇到什麽煩心事，想到現在的幸福時刻，希望能治愈他煩躁的心。

  　　“我們現在就回去嗎？”南七七看了看他們車上的東西，買魚之前，陸子謙買了些肉、排骨，還有雞鴨，現在天氣暖了，不像前段時間那樣可以放很久，買多了吃不掉就壞了，他也沒有買很多，就夠這幾天的量。

  　　“你想買什麽？我現在陪你去。”陸子謙說。

  　　“我想買什麽？”南七七搖頭，“我沒有想買的東西。”

  　　“我每個月都給你零用錢，你一分錢都不打算花嗎？”陸子謙問他，“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麽？要學會管賬，以後我做了官，家裏的帳都要交給你來管的。你連花錢都不會，怎麽學會記賬？聽我的，今天你必須花出去一筆錢，而且以後每次咱們來鎮上，你都要花至少一次錢。”

  　　南七七向來是陸子謙說什麽他信什麽，雖然他舍不得花一文錢，但是陸子謙的話好有道理，就算他心會痛，為了他們的將來，他必須得花錢。

  　　可南七七暫時沒有想要買的東西，他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樣東西。

  　　他讓陸子謙帶他去買了些小雞、小鴨、小鵝，“咱們回去養起來吧，以後就不用再來鎮子上買禽類的肉了，而且家裏也養了魚，買魚吃的錢也省了，要是能養一隻羊和幾頭豬就好了。”

  　　“不錯，咱家後院一隻放雜物我還覺得浪費呢，要是養滿了動物，得多熱鬧。”不過養豬他們家養不下，養羊還要出去放，他要念書，沒有功夫，陸如蘭要做豆腐賣，南七七養雞鴨這些就夠費事了。

  　　而且豬的味道太大了，其實雞鴨的味道也挺大，但是數量有限，味道也不會特別衝，要是動物的種類太多，味道太臭，影響豆腐生意。

  　　陸子謙跟南七七講了一下他的顧慮，南七七覺得也有道理，“咱們確實不能太貪心了，有雞鴨魚肉可以吃已經很滿足了。”

  　　南七七提到吃的，開心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說完他又怕他的小金魚們聽到害怕，還低頭對著罐子裏說：“不是說你們，你們不要害怕。”

  　　陸子謙看到他跟小金魚說話，心想果然無論是誰養了寵物，都會忍不住跟寵物說話。

  　　穿越前他爸養了隻金毛，他經常看到爸爸跟金毛說話，狗狗還會在爸爸說完話之後汪汪叫喚幾聲當做回答。

  　　可惜魚不會叫喚，沒有辦法給南七七回應，要是南七七能得到反饋，那才有趣呢。

  　　陸子謙這個這麽想著，就看到罐子裏的小金魚甩了一下尾巴，蹦了南七七一臉的水。

  　　南七七沒有生氣，反而很震驚的看著小金魚，然後又看向陸子謙，“它聽懂了我在說什麽誒。”

  　　陸子謙替他擦臉上的水，跟著他一起樂。

  　　陸子謙想起一件事，他問南七七，“你準備給這兩條小金魚起什麽名字？”

  　　南七七沒想過要給魚起名字，不過他想起村裏人養的看家的土狗都要起個大黃大黑之類的名字，他的小金魚們憑什麽不能取名字。

  　　南七七想了想，指著那條紅色的金魚說：“這一隻好漂亮，我想管它叫仙子。”

  　　他說完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紅著臉緊張的問陸子謙，“行嗎？”

  　　陸子謙看著那條紅色的小金魚，它的尾巴特別飄逸，就仿佛那仙人的衣擺似的，“跟它很配，七七你太會取名字了，太厲害了。”

  　　南七七被陸子謙這麽誇過很多次，但是內斂的他還是不習慣陸子謙這麽外放的誇獎。

  　　他紅著臉說：“我也不會起什麽名字，就是看仙子太漂亮了，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另一條呢？取什麽名字？”陸子謙指著另一條黑色的金魚問。

  　　南七七看著那條魚，本來沒想買的，但是看它一直圍著仙子轉，長得也算挺英俊的，南七七一心軟，就給買下來了，“這條，就叫小黑吧。”

  　　“小黑？”陸子謙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半天，“你也太偏心了，小黑聽了得多傷心？”

  　　小黑甩了一下尾巴，甩了南七七一臉的水。

  　　南七七蹭了蹭臉上的水，“好啊，原來剛才是你甩了我一臉的水，我還以為是仙子甩的，你可太淘氣了。”

  　　“雙標現場，”陸子謙搖著頭對小金魚說：“小黑啊小黑，仙子做什麽都是對的，你喘口氣都是錯的。”

  　　南七七歪著頭問陸子謙，“魚會喘氣嗎？人到水裏就喘不了氣了，魚在水裏，應該不會喘氣吧。”

  　　“魚當然也會喘氣，隻不過他們使用魚鰓。”陸子謙給南七七講了一路與是怎麽在水下喘氣的。

  　　兩個人回家之後，陸如蘭發現陸子謙又買了那麽多吃的，責備的說：“有多少錢也不夠你花的。”

  　　“七七也這麽覺得，”陸子謙說著還從懷裏掏出一盒胭脂遞給陸如蘭，“娘，我有錢，花不完，還有這是送你的禮物。”

  　　“我一個老太太用這個做什麽？”陸如蘭想揍他。

  　　“你不老，虛歲四十，實際才三十八歲，我看那些鎮子上的夫人太太們都用，她們五六十了也都不在乎那個，我娘差哪了。”陸子謙說著領著南七七回屋放魚缸去了。

  　　陸如蘭拿著手裏那盒胭脂，雖然她知道她不會用到這東西，但也挺喜歡的。

  　　年輕的時候想用舍不得，不知不覺就老了，再用這東西就不合適了。

  　　而且村裏頭哪個上了年紀的婦人還用胭脂，用了得被人傳了風言風語去。

  　　她把東西小心收好，等以後陸子謙考上了，跟著陸子謙去了大城市之後再用，沒準那時候她一個大官的娘不打扮才奇怪呢。

  　　陸子謙這次不僅買了魚缸和魚，還專門買了個放魚缸的架子，魚缸放在上麵，整個房間都別有一番風味了。

  　　這次陸子謙還買了一些改造房間的東西回來，換了新的床單被套，這是他找人專門定做的，這個年代的人還不用被套，都是直接縫在被子上的被套，拆洗起來非常麻煩。

  　　他上一次去秦先生那邊的時候，就抽空去了趟裁縫鋪，專門找人定做了被套，這次這好做好了拿回來。

  　　夏天快到了，有蚊蟲，他還定了床帳。

  　　之前的舊桌椅也找人定做了新的，桌子在村裏木匠那定做的，前段時間換了一批新的，窗戶上的紙也換了新的。

  　　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南七七看著陸子謙換被套床單，裝床帳，笑著說：“這裏不像是農家小院了，倒像是書生的房間。”

  　　“咱們兩個不是書生嗎？”陸子謙讓南七七等一會，他出門去了趟木匠家，搬回來了兩把椅子。

  　　這椅子跟普通的木椅不同，他在椅背上和椅麵上讓木匠包了一層布，布裏還塞了棉花。

  　　做起來跟沙發椅差不多，平時他們兩個寫字，做那種硬板的椅子太硌屁股了，他怕用不了兩年，他們兩個就全都得痔瘡了，所以定做了這個軟乎乎的椅子回來。

  　　他把椅子放在桌前，又拿出來了本他自己沾的筆記本，封皮上他是他畫的柿子樹枝，上麵掛著幾個沉甸甸的柿子。

  　　“這個給你記賬用，你寫上每個月的收入，花銷，買了什麽，結餘多少。”陸子謙給他定了計劃，“今年你把這個本子用完。”

  　　“今年用完？”南七七捏了捏那個本子的厚度，“我這得天天花錢才能把這個本子記完吧……”

  　　南七七為難的說：“給我三年也用不完，不如這樣，我記咱們全家的花銷，以及娘每天賣豆腐賺的錢，和豆子的消耗，還有田裏的糧食收益，以及那些雞鴨鵝、魚們的數量，還有他們下了多少蛋。”

  　　南七七又捏了捏那個本子，“這樣一年差不多可以把它用完。”

  　　“不愧是以後要做官夫人的人，心思細膩，以後讓你管家，我放心。”陸子謙先交給他怎麽記賬，把今天的花銷都記在上麵，還有南七七自己有多少零用錢，陸子謙手裏有多少錢，家裏一共有多少存款。

  　　南七七記得非常詳細，寫了好幾頁，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累，還覺得很新鮮有趣，他現在感覺他終於是這個家一份子了。

  　　陸如蘭看他們買了五隻小雞十隻小鴨和十隻小鵝，喜歡的不得了，在後院騰出一塊小地方弄了個籬笆，將它們放到裏麵。

  　　小家夥們還很膽小，毛茸茸的擠在了一起。

  　　陸子謙和南七七在屋裏膩歪完出來，就看到了被籬笆牆圍起來的小毛團們。

  　　倆人忍不住的蹲在了籬笆外麵看著，陸子謙擔心的問陸如蘭，“他們還這麽小，養在外麵會不會凍死？要不然先放在我屋裏養一陣子？”

  　　陸如蘭心說這個兒子好天真，勸放他屋子裏，他屋子裏不得全是屎，還能住人嗎？

  　　陸如蘭：“你放心，把你放這一晚上，你凍死了，它們都凍不死。”

  　　陸子謙感受到了來自親娘的鄙視，“養在這裏也挺好的，寬敞，咱是不是得給它們來點小米喂一下？”

  　　陸子謙小時候看到鄰居家的小孩養了兩隻小雞做寵物，小孩他奶奶就是用小米喂小雞。

  　　可是他說完這話，再次被陸如蘭鄙視了。

  　　“你看我平時給你喂小米嗎？”陸如蘭把他倆趕走，“行了行了，以後這雞鴨我來養，你們別管了。”

  　　“我會養，娘別趕我。”南七七掙紮著說：“我以前在家的時候養過，知道怎麽喂它們。”

  　　陸如蘭聽了南七七說的該喂它們吃什麽，一天喂幾次，突然覺得南七七竟然比她兒子要靠譜多了。

  　　時間過的很快，田裏的秧苗長得越來越高，綠油油的一片。

  　　村裏人都關注著山坡上的那片梯田的動向，還有陸子謙家裏養的魚如何了。

  　　沒想到他們不看好的梯田上的稻苗長得特別好，很壯實，而且陸子謙家田裏的苗長得比別人家的都好，有人去他家稻田裏瞧熱鬧，真的看到了長大了一些的魚。

  　　那魚瞧著很有活力，再過一陣就能吃了，這幾百條魚，他們家天天吃魚都吃不完吧。

  　　當初很多人都懷疑這魚會啃稻苗的根，結果也沒啃。這才有人想到了當初陸子謙說在田裏養魚，魚排泄物能當養料，還會吃害蟲，讓苗長得更壯，收成也能比平常要高一兩成。

  　　當初大家還不相信，現在還未到收獲的季節，已經有不少人眼紅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我長長的（叉腰驕傲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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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在2022-03-30 22:16:27-2022-03-31 21:2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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