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功成首輔6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7139
  第169章 功成首輔6

    五月六,黎府辦春日宴,請了各府的夫人老爺帶著小姐少爺來賞花喝茶看戲,但其實知道內情的都知道這宴會是怎麽回事。

    大家心照不宣,要是順利了,早了下半年遲了明年,黎府要辦喜事咯。

    蘇佳渝起了個大早,梳洗好換了衣裳,他知道今天是幹嘛,昨夜就沒睡好,又是忐忑又是害怕的,還有些羞澀期待。

    這會收拾好了,坐了會,幹脆去找小桃姐說話。

    “你怎麽沒穿霖哥兒給你做的那身衣裳?”柳桃看渝哥兒也是收拾過,但不如霖哥兒送渝哥兒那身衣裳光鮮好看。

    這身略素了些,也不顯富貴。

    蘇佳渝坐下了,接了小桃姐遞的熱水握著杯子說:“就我穿上後,大家都看我,我不太習慣,我還是喜歡穿這一身自在些,本來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我就是莊稼人,還是這樣好,要是看我一麵覺得光彩了,回頭發現不對,還不如就這樣。”

    “你說的也對,總歸要自己好受的。”

    等了一會霖哥兒過來玩,三人一起吃早飯,霖哥兒看渝阿哥沒穿他送的衣裳,還以為渝阿哥是不是不喜歡,聽聞是不習慣,便想說:“那我下次做一身簡單素淨的衣裳送過來。”

    “下次沒準就要更繁瑣漂亮了。”柳桃打趣了句。

    霖哥兒聽懂了,這是說下次就是渝阿哥當新夫郎嫁人呢,可不得風風光光的,怎麽漂亮光彩了怎麽來,那圍觀瞧熱鬧的人肯定多。

    他笑的雙眼彎彎,也玩笑了句,“好啊,那我要現在開始做了。”

    蘇佳渝臉紅紅的,憋了半天,說:“你們別急,也有你們的時候。”可他說完,覺得話不太好,便去看小桃姐。

    “這輩子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成,算了大好日子別提我了,我也不在意這些了,嫁不出去,那就算了。”柳桃知道渝哥兒擔心她,故作堅強這般說,可眼底其實是羨慕的。

    她也想嫁人,找個好歸宿,生個孩子,總歸是有個家的。

    三人吃完飯坐了會便去正院了。怕蘇佳渝一人害臊,霖哥兒和柳桃也跟上做陪,霖哥兒去正院路上還說:“要是王堅阿哥在就好了,他膽子大,從不為這個害臊。”

    這倒是。

    早上那話題,要是王堅在,麵對嫁人調侃,肯定淡定來一句:那我今個好好瞧瞧,要是有興致了,我也挑個,嫁到我二進的小院裏伺候我高興。

    可惜沒在,就三個一個比一個害臊的在。

    黎府現在大了許多,派對也是顧兆提議的,說天氣暖和,還有點風,既然是相親大會,那就別整老一套了,我不去前頭接待那些老爺們,咱們都在後院玩吧。

    黎周周:……相公就是不想交際,想閑散懶一懶。

    小顧大人還振振有詞大道理特別多,“我要是去了前頭,那後頭蘇佳渝各位預備婆母啥品行可不就看不出來了?在一起都看看。”

    成吧。

    黎周周也答應了,反正沒那麽多規矩,怎麽高興怎麽來。

    這相親派對地址就定在黎府那個大草坡後頭樹林那兒——就是福寶遛汪汪玩耍的地方,草坡地方敞快,遠處還有小的人工湖,加上花草點綴,放幾張竹榻,還有燒烤架。

    派對老一套。

    等正中午天氣炎熱了,還可以移到湖邊水榭戲台,準備了客人臨時休息區域,等整頓好了,下午聽聽戲這就過去了。

    小顧大人說了,一上來先打個端著禮儀還矜持的幾家夫人孩子措手不及——烤肉放風箏湖邊散步說話聊天嬉鬧,全都是年輕人玩的,當家長的在家裏和孩子叮囑的再好,不及操作生猛。

    一早上是觀察孩子品行,還有和蘇佳渝是否投緣,下午嘛就是他們做大人的看戲時聊天說話了。

    結果前一天,陳翁知道後,是親自上門,說:“好啊,小顧你這是有好宴會,怎麽不想著你孫女琳娘呢?”

    顧兆:……孫女。

    “老哥別氣別氣。”顧兆上去勾肩搭背的給吹胡子瞪眼的陳翁順氣,一邊說:“明個來的家世底子略薄了些,不過讓琳娘也來玩耍,多見見男人,掌掌眼,別被騙了,先攢攢經驗,以後有的是機會。”

    “你說的?可別騙我。”

    “騙你作何?我家要成婚的孩子多,都看看,多看看。”顧兆跟著陳翁說話,果然是‘長輩氣質’盡顯。

    陳翁一聽,樂嗬嗬的也不氣了,說:“其實我也沒太看重門戶,不然當初也不會讓二娘嫁給一個窮酸的,小顧還是你說得對,不能害臊,得多挑多看看。”

    “那成,明日我就讓琳娘過來一塊玩了,你做她爺爺的多上上心吧。”

    顧兆:“……好,老哥放心。”這爺爺輩分太高他總是不適應。

    陳翁便溜溜達達高高興興的回府了。今日來,一是為的琳娘,二嘛,也是想探探小顧的態度。當日結拜兄弟,那就是喝醉了隨口一說,他是看小顧不可限量,在昭州幹的好,而他年暮,想給家中孩子找個靠山,若是不是什麽大事,小顧隨手提拔提拔就成。

    真出了大事,他也不好求小顧。

    之前是他占著長,不管是從年齡還是官位,那都是往下結交。如今才多久,身份上翻了個顛倒,小顧成了正四品的官,陳翁厚著臉皮來摸一摸,若是小顧擺了架子,那什麽兄弟話也不作數了。

    可他一進門,小顧就笑嗬嗬的相迎,一口一個陳老哥怎麽來了,還讓他殺一局棋盤。

    “……這個小顧啊,還真是……”沒變。陳大人高興,溜達著回府裏,就跟老妻表了功,說成了,明日讓琳娘過去玩。

    因此這天早上,黎府大門敞開,馬車、騾車能排到巷尾。其中多是馬車,車廂的油布做的也是漂亮嶄新,有的精致些的,木架還有花紋裝飾,因此顯得夾雜其中的素色略舊的騾車格外顯眼。

    周管家出門迎客,前頭車下來的是老爺少爺,那些少爺多是十八九的年歲,也有看上去更小一些的,十六七也有。後車下來的身著華服的夫人、小姐,既是春日宴,招呼大家來黎府吃喝玩樂賞花,帶著自家親女兒出席社交,也是正常。

    不過夫人們都識趣,帶自家女孩就隻帶一位,不多帶。

    “……裏麵請,我們家老爺夫人在後院等候了。”周管家引人進府,早早安排好了婢女引路去後麵。

    這去後頭草坡樹林的路不用穿過正經院子,略繞一下就能到,兩邊也有景致,栽了些竹子,路是石子路混著水泥修的,彎彎曲曲是有些風景。

    到了後麵,那就是豁然開朗,遠處一片翠綠的山坡,後頭林子,旁邊還有湖泊,地方大敞快的厲害。

    林夫人沒帶閨女,她們人多,因為關係繞了一下,林夫人帶的是娘家二弟媳同其阿娘和弟弟,這二弟媳姓候,在昭州不是什麽大姓。

    現如今是有些後悔,早知道該帶上閨女的,讓顧夫人能瞧看的機會可不多,不過這會都到了,也不好再說旁的。

    “這黎府好生氣派。”侯夫人呐呐說著,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這衣裳是去年新做的新衣,平日裏她都不舍得穿,自家二娘說有一門好親事給弟弟瞧看,是黎府的哥兒,這下侯夫人嚇得不成,忙是推辭不能啊,他們可配不上黎府的人。

    後來聽出來不是黎府正經主子,原本也是個莊稼哥兒,沾了一層關係雲雲。侯夫人還是覺得他們家不般配,可二娘嫁出去的姑姐都把話答應下來了,要是不去,二娘難做。

    也不一定能瞧上咱們家,就當去坐一坐陪一陪。二娘說。

    出發前幾天,二娘還回了一趟娘家,要他們穿的體麵一些,莫丟了姑姐的臉,還給塞了一些銀錢。可侯家沒要,全給二娘拿了回去。

    二娘嫁出去,不好補添娘家,再者他們家也不是過不下去,要急著救命。衣裳還是有的。

    侯夫人老爺今個都換上了過年做的新衣,覺得已經是體麵了,可到了府邸,從大門再到一路走進來,這是越往裏走,越是心裏忐忑,已經是有些後悔。

    不該來的。

    他們這樣小門小戶的怎麽配的上黎府的哥兒,就是同顧夫人沾了點親戚邊的也不好配啊。

    林夫人瞧侯夫人那副寒酸局促樣,實在是瞧不上,可麵上不顯,同弟媳說:“黎府大了,一會你跟我跟緊了,別走丟了亂了。”

    “欸,知道了大姑姐。”

    侯夫人不好讓二娘難做,他們家門戶低,二娘嫁的略好一些,可二娘這位大姑姐才是嫁的極好,昭州城有了名的富戶富商,尤其這幾年攀上了黎府的關係,更是富裕。

    “母親,咱們怎麽都往後頭去?不該是顧大人接待男丁嗎?”

    後頭庶出五郎說話。

    林夫人眉這會才擰著,回頭看了眼,說:“黎府的地盤,你給我少張口亂說話,要是還像府裏那般輕狂,回頭我讓老爺收拾你。”

    五郎便應是,隻是低下頭時不在意撇了撇嘴。

    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如今顧大人顧夫人也沒在跟前,都是他們家人,還有侯家那群窮酸的,他說兩句又怎麽了?量這些人也不敢胡亂傳出去。

    不過是個哥兒,還是個莊稼漢哥兒。五郎是真不樂意來,可他姨娘是求著老爺送他來的,算了算了,他能來,就是給那哥兒一個麵子。

    之後沒話了,因為人多了起來。

    草坪上放著羅漢床、竹榻,還有編織的草席上鋪著墊子,有分開的有緊挨著的。

    顧大人招呼男丁,說:“……是我安排的,他們小年輕坐一處好說話玩到一起。”

    那邊接待女眷夫人的黎周周也說:“各位夫人坐羅漢床竹榻,一會是有遊戲,咱們光看著小年輕玩就成了。”

    這自然好,夫人們上了年歲端莊慣了,加上來黎府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席地而坐不方便,羅漢床竹榻都好,跟著榻一樣高,中間擺一張矮幾,上頭是茶水點心水果,曬著太陽吹風閑話挺好的。

    這會嘛,自然是大老爺們一處坐,女眷夫人們一處坐。

    “準備了一隻小羊,昨個醃製好的,一會烤起來了,吃了,讓孩子們送來一些。”黎周周說。

    之後便聊起了閑話,黎周周和幾家夫人聊天認識。那邊顧兆也是,摸了個大概,不管是官場還是這裏,都是名利場,有錢的鄉紳鑽前頭是巴結捧他,沒錢沒地位的看著略老實就在後頭站著也不說話不巴結。

    挺好的。

    要真是老實性子還要強行上來巴結人,那肯定是雙方都不舒服了。顧兆偶爾是客氣一下,做到一個不落下就好了。

    近湖邊的草席墊子上,今日來的少女少男們都坐在一起,說話聊天寒暄,你是哪家的,還起了投壺遊戲,隻是蘇佳渝不會玩這會,幾次沒投中,有人笑了下,蘇佳渝臉更漲紅了,說:“我不會這個,我不玩了你們玩吧。”

    霖哥兒氣,看向那個笑話渝阿哥的,這人每次渝阿哥做個什麽都要輕笑,還裝的是捧著,真以為旁人看不出嗎。

    友好還是惡意,誰都不是傻子。

    琳娘拿了箭矢一把丟了,也沒了玩興,說:“投壺有什麽好玩的,老往一個瓶口投沒意思,咱們放風箏去,比誰放的高。”

    “那要起個彩頭才好玩。”有位夫人帶來的小姐合掌讚同。

    琳娘也覺得好,說:“成啊,咱們賭錢嗎?”

    剛笑話渝哥兒的就是林府的五郎,這會來了勁兒,這群小娘子們玩賭錢,這可不是撞在他手裏了嗎,就說:“成啊成啊,別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又和現在一般不作數。”

    “誰哭鼻子了?”琳娘質問。

    五郎:“剛玩的好好地誰敗興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琳娘可氣了,“你也算好男?嗤。”

    “你這人怎麽玩不起,你哪家的?”

    “你管我哪家的?怎麽還要問到我家不成了?”琳娘不回。

    但這火氣上來,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霖哥兒出來說:“琳娘阿姐別氣了。”又和對麵男郎說:“阿姐是陳大人家的。”

    這下五郎灰溜溜沒了脾氣。

    “不如我出個彩頭,誰贏了,我有一匹兩浙買的錦繡,送給誰。”霖哥兒說。

    這下在場的女郎們都來了興致。

    琳娘不願掃大家興致,便說:“可以。不過要是有人輸了,得寫個服字。”看的卻是林家庶出五郎。

    ……

    黎周周原本還擔心那邊年輕男女放不開,肯定拘束玩不到一起,結果沒想到遠處湖邊大家夥不玩投壺了,放起了風箏,並且是喊聲加油聲嘹亮,熱熱鬧鬧的都傳到了他們這邊。

    “玩起來了?我怎麽聽著還有幾分火氣?”顧兆吃著枇杷好奇了。

    黎周周說:“火氣?別吵起來了。”

    “孟見雲你別杵我跟前,過去看看。”小顧大人來了八卦興致,派苦大仇深的小孟去打探八卦,回來報告。

    沒一會孟見雲打聽完回來,沒什麽表情敘述了八卦。

    “我說來著,果然是吵架能帶動情緒。”顧大人派小孟,“再探再報。”

    孟見雲:……

    昭州男女大防風氣不重,但陌生的男女因為長輩安排攢一起——大家都知道這場宴會目的是什麽,剛到見麵肯定扭捏矜持一下,能很快打的熱火情緒高漲,顯然就是必有問題。

    “這五郎是哪家的?反正別的不提,拉動大家情緒活動場子倒是記一功。”顧兆道。

    相公這是拿話臊這個五郎呢。黎周周想。

    那肯定的,顧兆就差明說:一個傻逼拉仇恨在身,活躍全場,挺好了。

    湖邊放風箏。

    蘇佳渝也玩,但是他放了兩三次也沒飛起來,幸好那個什麽林五郎沒在他跟前,跑到琳娘和霖哥兒那兒去比試了,他找了沒人地繼續試試。

    “你一人放不起來,要是不嫌我,我幫你舉著。”侯佟說。

    蘇佳渝嚇了一跳,一看,是個穿著素色幹幹淨淨袍子的男人,便點頭說好。兩人就放起了風箏,過可風箏遲遲不上天,蘇佳渝是羞窘的有了薄汗,說:“要不然不放了,老讓你舉著。”

    “我不累,你想再試試嗎?沒準下次就放上去了。”

    “要是沒上去呢?好像沒風。”

    “你不想玩那就不玩了。”侯佟說。

    蘇佳渝左右了下,看向男人,說:“其實我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我就是個莊稼哥兒,也不會投壺,就是做些小買賣生意。”

    “我也不是富貴人家,也不是讀書人,就是識一些字,會點手藝。”

    “你學什麽手藝的?”

    ……

    那一頭,放風箏戰況激烈,霖哥兒的風箏被那個五郎故意拿風箏線壓了下,結果掉了好多。琳娘氣得不成,這個小人,她的風箏早掉了。

    “你們加油呀!”琳娘給幾位小姐妹說。

    “我跟你們說,霖哥兒帶回來的錦繡可好看了。”

    這下子沒掉的小姐妹們是出了大力了,有些人家的男兒郎也跟著在旁學著喊得加油,隻是加給了女郎們。

    霖哥兒風箏又起來了,慢慢的越飛越高。

    “戰況如何了?”顧大人翹首以盼。

    孟見雲說:“霖哥兒、趙女郎獲勝了。”

    顧大人舒服了,這局他買贏了,隻可惜沒有人坐莊。那頭湖邊,琳娘讓下人拿了筆墨來,讓林五郎寫服字,說:“該不會不會寫字吧?”

    “誰說我不會識字,我剛才不過是讓著你們罷了,才不稀罕和你們比試什麽放風箏,真是無趣。”林五郎梗著脖子說道。

    琳娘氣結,“你輸了便輸了,寫個服字就好,還嚷嚷找補什麽?”

    “對啊,什麽不稀罕和我們比,比之前你怎麽不說?”趙家女也回懟。

    “是啊,剛還故意耍手段,想害霖哥兒,幸好霖哥兒厲害。”

    “人家霖哥兒都沒說,要你們說。”林五郎回擊。

    可不管如何,最終還是寫了服字,隻是寫的時候也不情不願,嘴裏嘀嘀咕咕什麽都是讓你們的,不然你們以為一個女郎一個哥兒能贏的了男人。

    琳娘是拿了服字也一肚子的窩火,被這男人攪得贏都不痛快,可她臉上不顯,還要高高興興的對著那破爛字哈哈大笑兩聲,說:“挺好,輸了便輸了,霖哥兒你拿著回去掛牆上,雖然這字臭的不成,但也是咱們贏來的。”

    “我不要了。”霖哥兒拒絕,不想掛這字,又說:“趙家妹妹等一會,我去拿錦繡來。”

    趙女郎乖巧點頭說好啊好啊的。林家庶出寫的一個服字有什麽好看的,自然是錦繡更好了。

    於是這服字最後也沒人要,都嫌。

    林五郎麵上掛不住借了去方便便溜走了,隻是堵在了霖哥兒取東西回來的路上。林五郎知道他出身不好,自然是配不上陳大人家的,再者那琳娘年紀一大把了,脾氣還烈的不成,當眾給他難看,當誰不知道似得,說什麽陳家女,不過是個外孫女罷了。

    今個兒也結下了梁子。

    娶那個莊稼漢哥兒,還不如娶霖哥兒。

    林五郎早在府裏就覺得莊稼哥兒配不上他,今個兒來了黎府也是諸多挑刺蘇佳渝,覺得蘇佳渝個頭高像個笨鵝,不由看到了旁邊的霖哥兒。

    霖哥兒家是府縣的,卻是嫡出。

    嫡出如何,不過是個子嗣困難的小哥兒,他也不嫌,反正能納妾能通房就成了。

    因此堵人在路上。

    “霖哥兒你剛幾次三番給我解圍,是不是也瞧中我了?”

    霖哥兒抱著東西,躲不過這人,蹙著眉正經說:“我沒有給你解圍,你剛笑話渝阿哥,我是替渝阿哥解圍。”

    “你還害臊了,口是心非。”

    “你讓開,我不想通你打交道說話。”

    林五郎堵住了人,說:“你別氣啊,我是跟你說好話。你不想想,你一個哥兒,生不了多少孩子,雖是鄉紳家裏出來的,可跟著顧夫人屁股後頭做買賣,拋頭露麵的,不知道背後被人說成什麽樣了,名聲都沒了,我看上你,不嫌你,你怎麽還生氣惱了了呢?”

    “你現在年紀還小,要是過兩年跟那個什麽王堅一樣,隻能嫁給那種莊稼漢破落戶了,給我要我都不要。”

    黎周周正同人說話,見管家急忙過來,“怎麽了?”

    “夫人,出了一些小事。”管家不知道怎麽學。

    顧兆不喜歡支支吾吾的,就讓有話就說,在昭州又是黎府,還能有什麽是他們圓不回去的?就是琳娘氣不過,把那個林五郎打了,抽了幾個耳光,這又算什麽。

    他這個做爺爺的給賠錢就成了。

    “霖少爺和孟掌事把人打了。”

    顧兆:……還真打人了。

    不過這其中怎麽還有孟見雲的影子?

    黎周周也愣住了,霖哥兒打人?他沒聽錯吧,別是傳錯了,仔細問:“是李霖打了人?打的誰?”

    “是李霖少爺,打的是林府的五郎。”

    黎周周沒問打人的傷情如何,想著霖哥兒動起手來,肯定不嚴重是皮外傷。但顧兆注意到了後麵重點,小孟這個冷酷無情也動了手,便直言:“先去叫小田過來,人別挪動了,要是胳膊腿斷了,不好移動。”

    “斷、斷胳膊腿——”

    管家不敢再多話,忙是去忙活安排請小田大夫過來。

    於是乎一場相親宴,搞得更是雞飛狗跳熱鬧了。顧兆很想說:關係不大繼續玩繼續吃烤全羊,但想了下還是不好這麽說。

    林夫人是嚇得臉白,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王八蛋庶出的又給她惹了事,她就說了,老爺慣紅姨娘,也慣著小五,你瞧瞧慣的來黎府還敢出手傷人。

    “大人、夫人都是我管教不力……”林夫人先起身告罪。

    黎周周忙說:“還不知道原委,不過小孩子打鬧——”他想到相公說斷了胳膊腿,那這就不好用小孩子打鬧借口了,可他私心信霖哥兒,若不是欺人太甚,霖哥兒絕對不會動手的。

    “我聽說著林五郎是庶出,且養在姨娘身邊,今日在府裏動粗,跟林夫人關係不大。”顧兆把話音調子定下來了。

    “不過總是在我們府裏出的事,林五郎的醫藥錢我們出。”

    又說:“林夫人先別擔憂,咱們一同去看看傷的如何,該罵的罵的,該賠的賠,至於各位,慢待了,大家先吃喝著,我同周周去去就回。”

    別為了一人,壞了興致,繼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