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建設昭州34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467
  第134章 建設昭州34

    五小姐的琉璃嫁妝,一匣子流金琉璃珠,大小不同的琉璃南瓜奩盒三個,兩麵梳妝鏡,拿出這幾樣來,知州府的夫人小姐,連著幾位婦人已是驚的連連誇讚。

    結果還有。

    黎周周掏出了一木匣子,抽屜拉開,“十二生肖擺件。”

    十二個樣式不已,顏色不同,獨一無二的擺件。五小姐一見,先是歡喜,挑了件自己屬性,握在手中說:“阿娘快看,真是可愛。”

    有位年紀略長的夫人笑說:“這個好,十二個,以後咱們五娘多生幾個,孩子孫子都能有了,多子多福的。”

    “姨媽!”五小姐害羞臉紅了。

    眾位夫人長輩先笑的和善,知州夫人聽了姐姐的話,再看那一匣子十二個擺件,臉上也是和樂慈愛,像是透著這擺件,看到了以後她家五娘瓜瓞綿綿,福澤滿滿。

    當即是滿意至極。

    “好,這個好。”知府夫人笑道。

    還有一對玲瓏雙魚琉璃佩,合起來了雙魚,拆開了男女各帶一塊。也是成雙成對的好寓意好兆頭。

    黎周周把東西介紹完了,知州夫人萬分滿意,連連點頭,還讓下人上了茶水點心,語氣溫和說:“黎老板坐下歇歇喝口茶。”

    “謝夫人。”黎周周拱手道了謝,不過沒坐下,而是說:“昭州陳氏是做翡翠生意的,聽聞五小姐成親,特意趕來送了賀禮。”

    知州夫人聞弦知雅意,便點點頭,意思黎老板繼續。

    她們家本來隻定了琉璃嫁妝,如今昭州商借著機會想逢迎送禮,便看看吧,那翡翠是何。

    王堅將陳家木箱子打開了,也是一匣子一匣子的開。

    帝王綠的長命鎖,鎏金花絲鑲帝王綠的雕刻的紅花楹樣式的手釧,同一色的玉如意一柄,一座翡翠矮鬆小山擺件,這些顏色翠綠通透,黎周周觀幾位夫人瞧著很喜歡滿意,不過五小姐見了一般。

    再開了匣子,這次是冰糯種翡翠,幾樣首飾用的應當是一塊原石,翡翠水頭好的像是透明一般,帶還略帶著幾分粉色的——

    “這個好看。”五小姐當即問:“這也是翡翠嗎?怎麽顏色不同?”

    黎周周說:“翡翠是天然石料開出來的,得天地精華日月積累出的,每塊翡翠石料裏的顏色質地皆是不同,這是陳家的生意,我說不詳細。”

    夫人便讓人傳陳家人進來,就站在廳外門口隔著簾子回話就可,這樣既是免了外男,又能滿足女兒的好奇心。

    陳大郎前來的,且不說心中如何激動,剛開口第一句聲音還略有些啞了劈了,廳裏夫人們對此像是習以為常,給了幾分耐心在,好在之後是問什麽回什麽。

    冰糯種的翡翠顏色透亮帶粉,很得五小姐的愛,做的款式也年輕,金簪花蝴蝶翡翠對釵,還有一支紅花楹的步搖,項鏈也沒做成長命鎖款式,而是瓔珞款式。

    處處都是紅花楹係列。

    知州夫人問起來了,陳大郎也是做買賣的,自然能說會道,說這翡翠如何好,女子佩戴久了安神養性如何如何。

    “這花還挺特別的,我沒見過。”五小姐問。

    陳大郎說:“回小姐,這是昭州的花,五月花開,花落而其色不褪……”

    知州府人聽聞花落二字便略是蹙眉。黎周周笑言打斷了陳大郎的話,說:“其實說起來,這花還有個名字,叫鳳凰花,花開花落時枝頭上火紅一片,如鳳凰降臨一般,時移世易,都是這般火紅。”

    “這花名好。”知州夫人眉宇舒展開了。

    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日紅,可這鳳凰花落了,還是一樣的紅,就該是這般的,不管花開花落,萬紫千紅才好。

    最後知州夫人收了陳家的禮,也沒白收,給了五千兩銀子。陳大郎拿著五千兩的銀票還怔了半天,他們家這一些東西,便是賣,也不過兩三千兩,如今便有五千兩銀子了。

    琉璃更甚,萬兩銀票。

    從唐州知州府出來,陳大郎見到黎老板便是深深作揖,“多謝黎老板剛替我說話找補。”他說了一通的紅花楹,出了口覺得不對,可收便難收了,裏頭幾位夫人說話談笑聲也淡了,頓時便知道不好。

    幸好黎老板替他補回去了。

    “以後同官人打交道做買賣,出口要三思。”黎周周說。

    陳大郎又是一鞠,“今日記住了。”

    等回到了宅子裏,陳大郎拿了三千兩要給黎老板,黎周周沒收,“知州夫人仁厚才給了銀錢,你都拿下。”

    陳大郎還要在說些什麽,黎周周岔開了話題,“觀今日幾位夫人神色,顏色綠的,夫人們喜愛,可做一些菩薩、串珠莊重的款式,顏色淺的少年人多愛。不過如今一切說不來,等五小姐出嫁後,下半年你們家若是想出來賣貨,可搭椰貨的商隊一起。”

    “黎老板說的是,我記下了,回去就跟我爹說。”陳大郎現在是對黎老板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唐州宅子裏住了一日,黎周周讓底下人租車租船去兩浙,陳家兩兄弟自然是一同前往,他們懷裏揣著五千兩銀子,不敢隻身上路,自然是要跟黎老板的商隊一塊回去。

    兩人獨留宅子也不安心踏實,明明都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可不知為何,跟著黎老板身邊才覺得安心踏實。

    於是一行人輕簡去了兩浙。

    王堅是昭州城長大的,從沒坐過船,一到船上就暈船不舒服,還吐了幾次,霖哥兒忙前忙後的照顧,王堅半躺著,臉都白了,虛弱的問:“你為何不難受。”

    “我小時候,爺爺帶我坐過船,我不怕水,還會泅水。”霖哥兒給王堅阿哥喂了水,說:“我聽爺爺說,要是暈船了,含著一塊糖便好了。”

    可現下沒有糖。

    王堅強撐著說:“無事——”便又是想嘔,可他肚子都吐空了,現在嘔出的也是水。

    霖哥兒急壞了,忙是給拍了拍順了順。

    “不許跟老板說。”

    黎周周知道了,船就這麽大些,以往王堅都跟在他身邊,這上了船下午就躲在自己船艙裏不出來,霖哥兒跑前跑後急的一臉擔憂,如何能不知?

    “去問問老船家,要是暈船了,怎麽能緩解一些。”黎周周跟蘇石毅說。

    蘇石毅得了吩咐去幹事了,沒一會王堅屋外頭就響起了聲,蘇石毅端了一碗熬得黑漆漆的草藥汁來了,說是船家說的治暈船,王堅嫌味難聞但也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去了,之後是不吐了,可人還是暈的難受沒力氣。

    也沒胃口吃飯。

    霖哥兒就端了飯食回去,喂王堅阿哥吃飯。王堅吃幾口便擺手不要了,霖哥兒也沒勉強,他自己吃自己的,等王堅阿哥餓了再喂。

    如此四五天,終於到了兩浙。

    王堅腳踏在了地上,人還是覺得晃,被霖哥兒一把扶著,王堅麵上堅毅,狠狠說:“回去了,我教你騎馬,你教我泅水坐船,我就不信了!”

    “啊?這般難受了,回去還要教你坐船啊?”霖哥兒不解,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王堅不成,說:“定是要學了。我坐在船艙中渾身無力,頭暈眼花,肚子餓的不成卻不敢吃半點東西,這種事以後我才不要發生。咱們老板去兩浙,若是以後生意買賣做到了這邊,那坐船還多著呢。”

    “我可不能拖後腿。”

    霖哥兒被王堅阿哥的心智折服,重重點了頭說成。回去他哪怕求爺爺也成,定要教王堅阿哥學會坐船。

    路過的蘇石毅與孟見雲聽見了,兩人皆是側目多看了眼這邊。

    若是中原百姓富饒表現在吃食上,兩浙的百姓則是表現在穿戴上——不是指衣服質地,而是顏色和款式,哪怕街麵上擺的攤子,賣的穗子絛子都有十幾種不同的編法和花樣。

    王堅不愛這些,可霖哥兒見了兩眼發光。

    “等咱們安頓下來了,我同你好好逛逛。”王堅拉著霖哥兒走,先跟上大夥別掉隊了。

    霖哥兒乖巧點點腦袋,小臉上是欣喜,沒見過世麵的小土包子一般,說:“怎麽就能有那麽多的法子,這裏的女子哥兒手可真巧,編的真好看,要是拴了玉佩,或是綁在頭發上,衣服扣子上,定是好看。”

    “……”王堅不愛打扮實在是沒話題,便嗯了聲。

    黎周周找的客棧大,這客棧連著食肆,後頭竟還有獨門院子,他們人多租了小院子,男的幾人湊合擠一擠,王堅霖哥兒一間,黎周周單獨一間,倒也能住下。

    安頓好了,王堅便來敲門,問老板他能不能和霖哥兒出去逛逛,不走遠就在門口這條街上……

    “一同去吧。”黎周周笑說:“我也去看看,這些衣裳首飾絛子怎麽個新奇,剛來時霖哥兒眼底都冒著光呢。”

    在外頭等的霖哥兒:“……”臉羞紅了。

    原來老板都瞧見了啊。

    護衛陳家兄弟聽聞黎老板要帶倆哥兒逛鋪子,便有些猶豫,他們這些大男人不愛這些,聽聞黎老板說隨意,便找了借口留在客棧看行李不去了。

    黎周周便帶著王堅霖哥兒一起去,蘇石毅和孟見雲是跟著,倆人也不愛這些,可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得跟著。

    “今日想買什麽我請客。”黎周周大方,對著後頭跟著的蘇石毅和孟見雲也一般,“你倆也是,吃什麽買什麽盡管說了。”

    霖哥兒身上帶著錢,他來黎府時,爹娘給了他有一百兩銀子呢,黎府沒要他的銀錢,這次出來,木頭說在外還是少帶一些別丟了偷了被賊人惦記,這樣霖哥兒也帶了二十兩銀子。

    放在吉汀,買什麽吃什麽都是富裕的。

    可到了兩浙那便是有些夠嗆。因為黎老板進了刺繡莊,一塊刺繡手帕便要半兩銀子,還有更貴的,那便是二十兩銀子都不止。

    霖哥兒咋舌,偷偷看那二十兩銀子的緞子布料。

    上頭繡的花鳥栩栩如生,顏色又鮮豔又漂亮,明明紅的綠的各種顏色湊一起了,可半點都不雜,隻覺得好看熱鬧生機勃勃的。

    難怪這般貴,也不知道怎麽繡的。

    霖哥兒是站在那挪不動腳。

    “我買了。”黎周周跟老板說道。

    老板剛見這五位進來,中間是個模樣清秀俊俏的書生——仔細一看才看出來原來是個夫郎,左右兩邊是倆年輕小哥兒,十二三四的年歲,後頭又跟了倆年輕男子,像是仆從又不像。

    他是做買賣來來往往客人見得多了,可這樣的實在是少見,也分辨不出五人誰和誰的關係。

    因為那年長的夫郎看著十分年輕,那倆小哥兒自然不是他的兒子,可要是說兄弟,又不像,倆小哥兒對其是親近又帶著幾分尊重。

    這夫郎穿著打扮尋常普通,可氣度不同,鬧不明白了。

    “你真要?”老板沒想到這夫郎一出手便是二十兩銀子的妝花緞。

    黎周周道自然,老板見答得肯定更是好奇這什麽來頭,手上先親自給包了料子,蘇石毅上前接了,黎周周付了銀錢,又問:“老板知道哪裏染坊多?”

    老板指了路,“你們即便是知道了染坊也進不去。”

    幾家染坊的生意買賣,獨門手藝,外人怎麽能踏進。

    “那最大的染色最好的布莊在哪裏?”黎周周問。

    老板現在猜到幾分,這一行人莫不是買賣商賈的吧?可就沒見過夫郎拿主意,後頭男人跟著聽話辦事的,不管不關他的事,說了幾家老字號的布莊,尤其是錢家,可這是人家的老手藝了,怎麽可能外傳教人?

    果然。

    黎周周去了也是買了布回去,去染坊也進不了大門。

    “不然咱們等裏頭工人下工了,拿了銀錢買一個工人說話。”王堅道。

    黎周周說:“不可,不是正經來源。即便是花錢買法子,那也是跟錢家老板花錢。”

    可這樣人家賣不賣是一回事,肯定價錢也貴了。王堅不懂,為何不走近路呢?可老板說不可,王堅便算了,雖然是一直想這個辦法。

    後來黎周周幾經周折還是打聽到了錢老板的行蹤——愛喝下午茶,每天下午必去點心鋪子買點心和茶樓。

    對方一聽他們來意,錢老板先說:“想要我家的法子,可以啊,拿了萬兩黃金我就告訴你。”

    王堅氣不過,這人定是故意拿這個拒了他們。

    什麽法子便是萬兩黃金。

    “我們拿不出來,打擾了。”黎周周道歉,這便帶人離開,不打擾對方飲茶了。

    錢老板嘲笑一聲,見那後頭的小哥兒氣赳赳的,故意惡心人道:“你要是讓他跟了我——”

    黎周周本來走的腳停了,扭頭直視對方,麵容嚴肅。

    “錢老板這般年紀,怕是家中孫子都有了,還敢說這種糟蹋惡心人的話,為老不尊,就當我之前沒有開口買法子,與錢家人不談也罷。”

    錢老板先是一愣,大庭廣眾之下,被個夫郎教訓了,但人家也沒說錯什麽,確實是他先不對,嘴上惡心人家,這、這可氣死他了。

    酒樓人都看著熱鬧,人人都識錢老板。

    等夫郎一行人走了,酒樓中有人打趣說:“錢老板,你孫子在何處?怎麽一把年紀了,還不知羞,想要人家身邊的小哥兒呢?”

    “去去去。”錢老板連著幾個去字。

    無外乎,錢老板長得胖些,其實年紀不大,隻是麵相瞧著‘上了年紀’,其實不過二十七八,便是最大的女兒,也才十歲。

    他買了才出爐的點心,遇上了這一行人要買他家染色法子,錢老板急啊,等著入口點心配茶水,才出爐的最好吃了,當即是先高抬了價——

    至於後頭那話,也是嘴油滑輕賤慣了。為這個沒少挨他爹的打,可改不過來。如今被對方一通說,錢老板臊的不成,當下也吃不了東西,隻是回去時,想著剛他嘴滑舌賤輕賤那位小哥兒,如今不過是他遭了口舌報應了……

    現在才懂了。

    黎周周帶人出了酒樓,王堅還心有戚戚,怕後頭錢老板報複他們,畢竟他們在兩浙城,而非昭州城,這是錢家的地盤。

    “安心無事,我也沒罵他。”黎周周安慰王堅,他們這些哥兒在外做買賣,他成親了年紀上去了還好,可王堅霖哥兒這樣的小哥兒,有些顏色,便處處有男子拿話取樂看輕。

    黎周周替王堅難受。

    “老板,我沒事。”王堅嘴上說。

    後頭孟見雲滿眼的戾色,卻壓了回去。出門在外不要惹麻煩。這事便作罷了。黎周周在兩浙留了幾日,打聽不到法子,沒有辦法,便跟大家夥說明日回唐州,再回昭州城。

    孟見雲聽了,眼底掠過精光,當天夜裏帶著蘇石毅出了院子。

    ……

    昭州城。

    草長鶯飛四月天。

    福寶起了個大早,先跟爺爺在院子裏吼吼哈嘿的打了半套拳,硬生生的被他爹夾在胳膊下拎進了廳裏。

    “福福還沒打完呢。”

    “爺爺救福福。”

    黎大在院子裏笑哈哈的說:“爺爺可救不了福寶,你別耽誤了,再不去就遲了。”

    顧兆是忍著揍孩子的衝動,孩子不能打,不能打,在心中默念兩遍。福寶從小自半個多月前是從來沒有讓顧兆想伸手打的衝動,直到上學。

    這才去上學半個月,如今天天早上磨洋工墨跡,幹什麽都好,就是不愛上學。

    “不是你說要上學嗎。”顧兆擰了熱毛巾,親自伺候福寶擦臉。

    福寶皺著臉,哼哼唧唧的,“福福覺得肚肚有些難受。”

    “生病不許胡說,真難受還是假難受?”顧兆正經了。

    福寶一看爹擔心他,小臉乖了,認錯說:“對不起爹,我不難受,就是不想去上學。”

    “為何?”顧兆繼續給福寶擦臉,說:“我還花了人情臉麵,送你去官學的,放在現代,那都是走後門托關係,讓老教授帶幼兒園,別人想進還進不去。”

    福寶哥兒身份,官學裏頭獨一份。

    做不了什麽公平正義,人就是雙標,他就是想自家孩子上的學校好,受的教育資源好,這點顧兆承認。

    他當初自請調地方官,也是為了一家老小能活的自在舒坦些。

    其實顧兆知道為何福寶不愛上學——官學夫子要求嚴格,加上阿吉沒在,也沒汪汪,幾天下來自然是小臉垮著垂頭喪氣的。

    可時下小孩子啟蒙都是如此,學習是磨煉,日複一日,枯燥乏味,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拿嚴二哥曾經的學習時間來說,如今都不算什麽。

    “爹,福福不想去官學。”福寶撒嬌求爹,“不去可不可以嘛~”

    顧兆擦完了臉給擦手,瞥了眼像個肉嘟嘟的黏皮糖,說:“我又不是你阿爹,吃你這套。”又說:“今個晚了,豆沙包拿在路上吃,給你換了校服,我親自送你去。”

    福寶不開心,鼓著臉頰,想阿爹了。

    可還是乖乖穿校服,背書包,啃豆沙包。

    顧兆坐在車裏,瞥了眼,氣歸氣倒是一口都沒少吃,便說:“這樣吧,以後你去官學一月,去學校一月。”

    “!”福寶氣呼呼的臉頰立即消散了,好奇的豎著耳朵貼他爹,“學校是不是阿吉去的那個?我要去,爹我要去這裏,這才是上學嘛。”

    顧兆摸了摸福寶頭不答。

    官學雖然是苦了些,但打根基的好地方,磨煉意誌。有時候他也不清楚,是將福寶當男子養,這世道不公平,福福身為哥兒,少不了吃性別歧視的苦。

    更該心智堅定,好好磨煉。

    可又有時候想,他隻要在昭州的一天,福福便能在他庇佑下,為何還要吃苦受罪不樂意,小孩子健康快樂就成,想如何來便如何來,又不是沒這個條件。

    兩種想法拉扯下。

    顧兆第一次當爹的,有時很怕教不好、教壞了福寶,步了明源師兄後塵——

    “爹,我的豆沙包好像多了隻。”

    “那是你爹我的,一個豆沙的一個蝦肉的……”顧兆扭頭一看,好家夥,黎照曦在他說話功夫,啊嗚咬了一大口豆沙包。

    顧兆:……

    “黎照曦!你阿爹走前跟我說,你每天豆沙包用量兩隻,多了牙要壞,趕緊給我鬆嘴。”

    福寶乖乖鬆嘴,趕緊吃嘴裏的,露出可憐無辜表情,含糊不清說:“爹嗦晚了嘛,福福森莫都不知道~”

    顧兆把剩下的一半塞自己嘴裏,你老子信了你的邪!

    回頭就跟官學夫子說,罰黎照曦一張大字!

    等你阿爹回來了,再繼續告狀,罰三天不許吃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