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等月      更新:2022-07-13 18:23      字數:6869
  第90章

    就在時祈要與荊謂雲接觸的瞬間, 一人一統之間似乎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猛地將他彈開。

    時祈並未作罷,而是一次又一次撞在那道屏障上。

    虛影見他這近乎自殺式一般不要命地衝過去, 不禁皺了皺眉。

    【我說過, 作為係統,你失格了,有感情的你甚至不能再算是係統, 更不要說與人綁定。】

    【不要做無用的事, 你……】

    不等虛影說完,時祈直接打斷了他,“閉嘴!你懂個p啊!”

    虛影沉默, 然後就聽見時祈聲音輕鬆,似想到了什麽絕妙的辦法一般, 自言自語道。

    “有感情不能綁定是吧?好,我時祈, 自願銷毀所有數據。”

    說完,時祈化作點點星光, 格式化一般, 把所有數據散去了。

    那一天的海麵上,真的撒了一片碎光。呈現出“藍眼淚”的美景, 夜空下, 大海中一片又一片的藍色熒光隨著海浪自由飄蕩,美輪美奐。

    把數據清除的感覺, 可比用雷在體內過一遍痛多了。

    時祈隻覺得身體裏似有什麽東西, 被生生剝離, 就好像紮根多年的大樹, 被人連根拔起。

    一點一點抽離。

    原來, 數據也會疼啊。

    沒多久,所有的記憶都被清零,唯一不忘的是,他已然接觸到了荊謂雲。

    【滴,綁定成功!】

    【宿主你好,這裏是係統017。】

    標準的機械電子音在荊謂雲腦海裏響起。

    從此,世間再無時祈。

    虛影的身形出現在半空中,垂眸望向那一片帶著光的海域。

    係統很聰明,在記憶最後散去時,拚了命的帶荊謂雲離開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死一般沉寂。

    虛影不知在那裏看了多久,眼眸深不見底,看不出喜怒。

    忽地,他抬起手,把那些散去的流光匯聚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團光球收入手中。

    海麵上的美景消失,好似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

    那晚,時鬱沒有回家,撥出去的電話再也沒有人接。

    時家聯係了粱恬等人,得知時鬱早就離開,報了警,全城找人,搜尋幾日未果。

    又過幾日,楚黎發現荊謂雲失蹤。

    經調查,兩人是在同一天失蹤,不排除有殉情的可能性,然找不到屍體,最終成為一樁懸案。

    沒多久,高考成績公布了。

    南城理科狀元:荊謂雲。

    總分:731分。

    那個獲得無數獎項,被記者傳頌過的天才少年。

    全國競賽金獎,被科研院教授看中收為徒弟,荊家掌權股份超50%,和楚黎聯手將荊遠聖拉下馬。

    “荊謂雲”這個名字,最開始被人知曉,是一個任人欺辱的私生子。

    然短短三年時間,他已攀上常人無法抵達的雲端。

    他像是黑暗裏悄然燃起的煙花,轉瞬即逝,沉寂過,輝煌過,最後銷聲匿跡。

    往往讓人能記住的都是第一,這次卻不同,隻因——

    南城理科第二:時鬱。

    總分:729分。

    當這兩個名字一同出現時,眾人嘩然,唏噓不已,眾說紛紜猜測什麽的都有。

    一時間多方媒體轉發報道,登上熱搜,沒多久又被人壓了下去。

    南城豪門的人,都出手了。

    荊謂雲這輩子太苦了,好不容易得到那麽一點甜,可最後又被拋棄。

    陳浩嶼當初的想法應驗了。

    沒了大小姐的荊謂雲人生徹底崩盤,萬劫不複。明明吃了那麽多苦,曆經千辛攀上高峰,他卻說不要就不要了。

    若老天有眼,就不要收回那塊糖。

    ————

    時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莫名感覺到一陣眩暈。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傅雲禮渾身是血,被推進搶救室,手臂無力地垂下,上麵蜿蜒曲折爬滿了紅色的血痕。

    那個陽光善良,一向開朗的少年,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她說。

    “姐,鬆手吧……”

    這是什麽離譜的夢?

    時鬱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就算她出事了,傅雲禮都不會出事。

    對了,小抑昨天說有好消息要告訴她,想必是錄取通知書下來了。

    傅雲禮向來以父母為目標,高考成績優異,毫不猶豫報考了警校。

    報考警校不似其他院校那般,需要政治審查,體能測試以及麵試等等一係列嚴格的篩選。

    傅雲禮各方麵條件都合格,親屬檔案更是光榮的一筆。

    時鬱完全可以肯定他絕對能過!

    她由於高中休學一年重讀,本來比傅雲禮大一歲,卻要和他一起上大一。

    因此,還被傅雲禮笑話來著。

    時鬱閉了閉眼,把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甩掉,起身去洗漱。

    自從成年後,她就在外麵租了個小房間,房租不算貴,再加上她假期也有兼職打工,勉強能負擔的起。

    傅雲禮自16歲開始,就各種兼職打好幾份工了,在時鬱發病最嚴重的那一年裏,全是他一個人擔起所有責任。

    他真的做到了小時候的承諾,會變成男子漢,保護好姐姐,守護這個小小的家。

    這個他和時鬱組成的家。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應當是傅雲禮來了,時鬱走過去開門。

    少年穿著淺藍色休閑牛仔褲,印花英文T恤,右肩上搭著一個黑色書包帶子。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黑發,標準的陽光男高,隻不過是個剛參加完高考的高中生。

    他眼皮沒精神地聳拉著,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往裏麵進。

    “我都說了,你去我那住,你又不肯,非要找這種偏僻的小地方,我剛才來,樓下連個保安防盜鎖都沒有,安全指數太低了。”

    時鬱沒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默默從一旁的桌上拿了瓶水遞給傅雲禮。

    她和傅雲禮的相處方式一向如此。

    他說,她聽著。

    時鬱的房間確實挺小的,過了18歲以後,一些低保和補助金就沒有了,不過這些年來的助學金各種錢也攢下了不少,不至於餓死上不起學。

    她和傅雲禮從小學到高中,學費都是全免的。

    倆人一直都在一個班,也方便了傅雲禮照顧她。

    直到大學,倆人報考了不同的學校,雖然在一個城市,但到底不像以前那樣隨時都能見到。

    傅雲禮18歲時,不再需要監護人,父母留下的遺產也全都交給了他,有套一百多平市中心的房子,還有一大筆錢,但他總覺得不夠,兼職還在幹,並沒有辭。

    “哢——”擰開水瓶時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傅雲禮仰頭灌了兩口水,垂下頭來,驀地道:“你覺得自己是個麻煩是嗎?”

    因為“生病”,時鬱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接受心理治療。

    雖說,她因曾經那些事受到不少關注,有很多好心人捐贈,但那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了。

    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漸漸消失在人的視野中,大家也就忘了。

    好像,無論是多麽大的事,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被人們所遺忘,隻有遭受到傷害的人,永遠走不出來。

    時鬱眼神空白,似不明白傅雲禮為何如此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姐,我從來都沒覺得你是麻煩,你去我那吧……你自己,我不放心。”

    傅雲禮說的是實話,單獨放時鬱一個人住在外麵太危險了。

    她不會表達,沒有喜怒,初中曾經有一次被幾個男生圍著嘲笑是啞巴,都沒有一點反應。

    隨著年齡的長大,她的病不僅沒有好的趨勢,反而越發封閉自我。

    去心理醫生那裏,能和醫生麵對麵坐著不說話幾個小時。

    尤其是17歲休學那一年。

    回來以後,時鬱就更不愛說話了,與人說話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傅雲禮知道原因,正因為知道,才沒有辦法。

    小房間裏隻有一張床,旁邊有個學習桌,再就是個獨立衛浴,連客廳都沒有,哪怕時鬱的東西不多,東放一點西放一點,也感覺很滿。

    傅雲禮就坐在床上,兩隻手捏住水瓶子,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擔憂和煩躁。

    時鬱站在原地想了兩秒,抬起手,輕捏了一下他的臉,用平板的沒有起伏的語氣道。

    “想太多。”

    “怎麽就是我想太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傅雲禮氣急敗壞,晃了晃腦袋,甩開時鬱的手。

    他一抬頭,就看見少女近在咫尺,纖細的腰肢盡顯,曲線美好,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似墜滿了月色星光,清澈透亮。

    沒由來的,傅雲禮臉騰得一下紅了。

    一起長大,這麽多年,他都快忘了時鬱今年也19了,不是以前那個縮在角落的小女孩了。

    少女出落得越□□亮,這要是放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記。

    更別說,她總是一副非常好騙的樣子。

    這些年來,傅雲禮在暗中不知掐滅了多少桃花,怕他姐會被那些混小子們欺負了。

    簡直操碎了心。

    “姐,我18了,你不要像以前那樣。”

    傅雲禮從來都沒什麽叛逆期青春期,唯一不太喜歡的就是,時鬱偶爾會用一些對小孩子的方式對他。

    捏臉啦,摸頭啦,這些,真的好特麽幼稚啊!

    偏偏他姐不知道什麽毛病,特別喜歡,他記得,很小的時候,時鬱能把他的頭揉成雞窩,其他小朋友都笑瘋了,時鬱還能麵無表情一臉淡定。

    就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影響到時鬱的想法。

    時鬱沒什麽表情,看了傅雲禮幾秒,不冷不淡道。

    “小抑才是。”

    傅雲禮對她的保護意識實在是太強了,一味的把所有責任往身上攬。

    他太累了。

    傅雲禮看了眼時鬱,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了。他拉開自己的書包,在裏麵翻翻找找,掏出一張紅色的紙,舉到她麵前晃了晃,表情很是得瑟。

    隻見那張薄薄的紙上,錄取通知書五個字是燙金的。

    “怎麽樣,厲害吧?”

    時鬱看了看那通知書,非常給麵子地點點頭。

    “厲害。”

    “走,領你吃好吃的去!”

    ————

    坐在火鍋店舒適的椅子上,時鬱麵無表情地用手托著腮,不知是不是因為做了噩夢的原因,沒睡好,這會兒又開始犯困,昏昏欲睡。

    坐在她對麵的傅雲禮正在用筆畫著菜,時不時抬眼看向時鬱。

    那緊張的模樣,好似怕時鬱下一秒就能昏過去一樣。

    她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病態的冷白,唇色也很淡,五官雖然是那種帶著攻擊性的美,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反而有種病弱感。

    弱不禁風,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人吹垮。

    傅雲禮莫名有點心酸,不是滋味。

    別的小姑娘這個年紀都是和朋友閨蜜出去玩,怎麽他姐就非得一個人呢?

    她這個樣子,去大學真的能行嗎?

    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到時鬱寧可租房子也不和他住的原因,既怕麻煩他,又怕住校無法和室友相處,隻能找個小房子,獨自生活。

    把自己關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裏,不受任何人的打擾,也不打擾任何人。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大多數時間都是傅雲禮講學校發生的事,亦或者打工時遇到了什麽人。

    “我周末不是在那個奶茶店兼職嗎?大夏天的老板讓我們穿那種玩偶服去發傳單,這不純純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傅雲禮越說越氣,憤憤地咬了一口牛肉,似把那塊肉當成老板了。

    時鬱瞥了他一眼,默默又下了一些牛肉,同時問,“怎麽不放眼裏了?”

    隻見,傅雲禮癱著一張臉,一本正經道:“難道我這張臉比不過玩偶受歡迎嗎?”

    時鬱:“……”

    時鬱的沉默,落在傅雲禮眼裏,儼然成了默認,“是吧,你也這麽覺得吧?”

    時鬱抿了抿嘴,小聲“嗯”了一下。

    她弟自戀這件事是從小就有的。

    不過傅雲禮也確實有自戀的資本,183的個子,眉眼清雋,特別愛笑,笑起來時臉頰兩邊有明顯的酒窩,和誰都能聊得很好,遍地朋友。

    就是,有那麽點……

    嗯,中央空調。

    當事人那邊還在滔滔不絕,從天南講到地北。

    “啪!”

    傅雲禮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時鬱剛夾起來的肉片“啪嗒”一下掉回鍋裏。

    “時鬱,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時鬱點點頭,把那片肉重新夾起來放到碗裏,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感覺心裏空落落的,特別疲憊。

    就好像,丟了特別重要的東西一樣。

    但那種情緒,又是非常陌生的,以前從未有過的。

    時鬱不太懂,也就沒太在意,隨便吧,她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傅雲禮冷笑一聲,“那你說說我剛才說的什麽?”

    時鬱:“……”

    空氣大概安靜了十幾秒。

    “你看,你就是沒有聽我說話!”傅雲禮怒。

    “嗯,沒聽。”時鬱淡淡道,臉上沒什麽表情繼續吃。

    她又不是第一次不聽傅雲禮說話了,按道理來說,這小子早該習慣了。

    於是乎,在時鬱一臉“就是這樣,你能怎樣?”的表情下,傅雲禮熄火了。

    “我說,你上大學以後,不要再像高中時那樣了。”

    “我高中不是——”

    時鬱下意識回道,說了一半卻猛然頓住。

    她高中怎麽來著?她方才想要說什麽?她好像是要反駁傅雲禮,高中並沒有……

    沒有什麽?

    “你還好意思說?你丫的就差在教室裏搬個床了,聽過幾節課?記得班級裏有多少人嗎?你信不信現在你高中同學站在你麵前,你都不一定認識?”

    傅雲禮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幸好他們那一屆高考題不難,再加上A大分數線比往年低了一點。

    時鬱當時就比分數線高兩分,差一點就完犢子了。

    這還是傅雲禮課後輔導出來的成績。

    時鬱手裏的筷子停下,困倦地抬了抬眼,小聲道:“認識。”

    傅雲禮憋了口氣,“你認識誰啊?”

    “你。”時鬱神情平靜,語氣也平,全然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字的殺傷力有多大。

    在這裏,時鬱隻認識傅雲禮。

    這話,並不是假的。

    傅雲禮默了默,往時鬱碗裏夾了些菜,沒再說話。

    直到吃完飯,傅雲禮送時鬱回家。

    路上,他突然道:“姐,過幾天我要回費城一趟,我想把我考上警校的事和爸媽說一下……”

    “我陪你。”

    “不用,你在家等我就行。”傅雲禮眼裏有笑,隻是那笑容中似乎還有些其他什麽東西。

    時鬱微仰起頭看他。

    少年懂事成熟的早,溫柔的讓人心疼。

    脆弱的一麵,想來是不願讓她看見的。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傅雲禮又道:“你回去以後收拾下東西,到時候去我那裏,我能照顧好你的,你不用擔心,我會……”

    不等傅雲禮說完,時鬱眉頭微蹙,輕聲打斷了他,“小抑,不用的。”

    “什……什麽?”

    “你不用這麽累的,我沒事。”

    時鬱想要安慰一下他,可說出來的話卻幹巴巴的,她一向不會哄人。

    少女眼瞼低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眼前身量比自己高很多的少年,指尖還未觸到,就聽見他說。

    “我不累。”

    傅雲禮的聲音有些硬,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強勢。

    在這種事情上,他向來不會縱容時鬱。

    在那片黑暗中,少年仿若一把傘,靠著那瘦削的背脊,把所有的風雨全部擋住。他把時鬱護得嚴嚴實實,以至於忘記自己也是需要人寵愛的年紀。

    常常讓人忽略他也才18歲。

    傅雲禮垂下頭,眼角泛著不太明顯的紅,“姐,我隻有你了,我不能讓你出事,一點也不行。”

    時鬱眨了眨眼,敏銳地察覺到麵前的人情緒似有些不穩定。

    視線相對,她無聲歎息了一聲,低聲道:“小抑,你為什麽總覺得我會出事呢?”

    話音落下,空氣霎時死一般的沉寂。

    傅雲禮人愣住了,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想要說“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到底是怕刺激到她,沒吭聲。

    正常人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年,不與人交流,不與人對話嗎?

    正常人會用指甲把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感覺不到痛一樣嗎?

    傅雲禮覺得他努力了,無論是陪時鬱去看心理醫生,亦或者是其他事情。

    但在此時此刻,他莫名覺得有點難受,眼睛鼻子都在發酸,名為委屈的情緒,毫無預兆的衝了上來。

    鋪天蓋地的,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沒有什麽比最在意的人不理解更讓人難過的了。

    少年的聲音發悶,腦袋聳拉著,“我知道了……”

    時鬱掂腳,伸手在他頭上揉了揉,溫聲道:“我會照顧好自己,所以……”

    “你也不要讓自己那麽累。”

    ————

    親眼看到時鬱回了家後,傅雲禮站在樓下,他也不嫌棄髒,背靠著有些掉渣的牆壁,蹭得身上全是灰白的牆灰。

    時鬱住的小區很偏,是以前的老式樓,樓底下沒有保安,大門也始終開著,隨意出入。

    但這樣的地方有一點好,價格便宜。

    傅雲禮知道,時鬱對什麽都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住別墅一樣,睡橋洞也一樣。

    這些對於她來說,都不重要。

    傅雲禮覺得有點煩躁,自從時鬱高考完,報考了A大,和他分開以後,他心裏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隻想保護好時鬱,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這樣。

    不管怎樣,他都會照顧好她。

    時鬱的病有點複雜,說自閉吧,又不是那種天生就這樣,聽院長奶奶說過,小時候的時鬱也不怎麽愛說話,但還是會與人交流的,智力也沒有障礙。

    直到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才徹底把自己封閉起來。

    躲在密不透風的牆壁後,不和人接觸。

    心理醫生說,這是一種典型的逃避方式,在時鬱的認知裏,不社交,就代表著不會受到傷害。

    她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得有一個人,能讓她覺得,這個人無論發生什麽,永遠都不會傷害她,她才有可能試探性的一點一點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

    這麽多年來,傅雲禮從未放棄過,說是走到哪護到哪都不為過。

    就差把人拴在自己褲腰帶上,每時每刻盯著了。

    可還是不行。

    傅雲禮抬眸往上看,晴空萬裏,今天是個大晴天。

    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煙盒,裏麵的煙少了三分之一,剛好能把打火機也塞進去,大多數抽煙的人都這麽幹。

    把火機放進煙盒裏,省得想要抽的時候,找不到,還得到處和人借。

    你看,就是常年抽煙的人,都可能會忘了帶火機,要整出這麽個方法,才記得住。

    更不要說一個像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發作的病人。

    傅雲禮能放得下心才有鬼了。

    他咬著一支煙,“哢噠”一聲,火苗點燃香煙,絲絲縷縷的煙霧在空中飄散。

    少年神情漠然,全然不見之前的笑意,黑眸沉沉。

    忽地,他似有所感般偏頭望向馬路那邊。

    在那裏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清雋俊美,眉眼狠戾,給人一種陰鬱不好惹的感覺。

    隻一眼,傅雲禮心裏就冒出來一句話。

    這人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作者有話說:

    抱歉小可愛們,我姐做了手術,這幾天需要我照顧,更新量會少一些,現在就是每天寫多少發多少,我盡量多寫一點[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