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媳婦兒跟人跑了
作者:碉堡堡      更新:2022-07-09 21:09      字數:6126
  第162章 你媳婦兒跟人跑了

    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

    就這麽逃出來了……?

    容宣饒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聞言也陷入震驚中久久難以回神。他看著麵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驚訝發現對方臉雖然髒了點,但五官確實和記憶中的容正青有幾分相似。

    一陣寒風吹過, 卷起落葉塵埃, 四周靜得可怕。

    容宣欲言又止, 最後艱難出聲:“……爹,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刑部大牢這麽好逃嗎?

    容正青聞言冷哼一聲:“刑部那些酒囊飯袋, 怎麽關得住我, 鐵鏈一掌就劈開了,我打暈他們直接逃了出來。”

    容正青是個武癡,年輕時縱橫江湖數十載,聽說也有一番名氣。隻是後來遇見容母,便收劍歸山, 改名換姓, 在靖州老老實實做了一名縣官。

    他被押往京中受審, 還以為刑部能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但沒想到三次複奏皆是死刑。容正青在牢裏思來想去, 這鳥朝廷有什麽好效忠的, 就這麽死了也太憋屈了, 最後實在放心不下家中妻兒,幹脆在行刑前夜直接逃了出來。

    他準備連夜趕回靖州,結果剛出城門就看見一名年輕男子牽馬立於路邊,出手準備奪了對方的馬匹,但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兒子。

    容正青思及此處,雙手攥住容宣的肩膀疑惑問道:“對了, 宣兒, 你怎麽會在這裏?”

    容宣:“我是來……”

    給你收屍的……

    容宣腦子一抽差點把實話說出來, 他險險把後麵五個字咽回去,連忙換了個說法:“我和母親聽聞你被押送入京,所以想來打探一下情況,但沒想到爹你……”

    你就這麽逃出來了……

    容宣引以為傲的語言能力在此時忽然失去了作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位從大牢裏逃出來的爹。讓對方回去自首吧,不現實,讓對方跑吧,好像又有點怪怪的。

    容正青見他孤身一人,往四周看了眼:“那你娘呢?她在哪兒?”

    容宣連忙按住他:“我們尋了一處村子落腳,母親在家中守候,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容正青與發妻感情甚深,聞言微不可察皺了皺眉。他反手把劍插入鞘中,對容宣道:“既然如此,我們速速回去找你母親,隱姓埋名,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容宣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父親說的有道理。”

    卻站在原地沒動。

    無他,現在有兩個人,一匹馬,似乎不太好分配。容宣不認為這匹劣等老馬能同時承受兩個大男人的重量。

    #騎,還是不騎,這是一個問題#

    容正青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宣兒,你騎。”

    容宣覺得不太好,連忙擺手:“不不不,還是爹你騎吧。”

    誰讓你是爸爸呢。

    容正青很疼這個獨子,聞言目光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剛剛被爹打了一掌,怕是受了些內傷。你騎在馬上,爹用輕功趕路便是。”

    “……”

    他不說還好,一說容宣感覺自己的肺又開始疼了。他不著痕跡捂住胸口,還是覺得讓一個老人家吃走路不太好,出聲勸道:“爹,無礙的,你騎吧,再耽擱下去隻怕追兵就追上來了。”

    容正青卻豪氣幹雲:“怕什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老子我這輩子從來沒怕過誰,更何況刑部那群五品末流!”

    九品始,八品起,五品之上入劍門。

    在盛京城內,五品上的劍士已經算是中流高手了,在容正青嘴裏卻仿佛如螻蟻般不堪一擊。

    是因為他自大嗎?

    不,顯然是因為他有足夠蔑視那群人的實力。

    劍術一品是什麽概念?

    拋開那些隱姓埋名的高人不提,當世之內數得上來的一品劍術師隻有五個:北燕韓嘯雲,衛國陸凡翁,西涼左丘年,餘下兩者便是大周的柳兮瓊和葉生塵。就連軒轅清目前都還卡在二品的瓶頸上不去。

    當年突厥進犯北燕,韓嘯雲一人一劍就守了東萊城整整三日;陸凡翁為求劍道大成,孤身遁入雪境數年,後來一劍破鋒,直斬千山;左丘年更不必說,劍術已臻化境,現居帝師之位,子孫曆代守護西涼皇族,是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

    柳兮瓊是當世一品劍中唯一的女子,現為周國皇室供奉,陪伴帝王身側。至於葉生塵,他天性不羈,喜歡雲遊四海,已經多年未有人見過他的蹤跡了。

    而這些人中,或為一國將軍,或為天子重臣,皆都封侯拜相,可見其地位舉足輕重。周國現在隱隱淩駕於另外三國之上,未必沒有兩位一品神劍坐鎮的緣故。

    而容正青大概是所有一品劍士中混得最差的一位了。他退隱江湖之後實在太過低調,低調得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品劍士,平日打架最多也隻使出兩三成的功力,以五品實力自居。這麽多年來,身邊熟悉的人隻知道他功夫不錯,但絕想不到他劍術已至一品。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不戀名利的隱士高人……吧?

    容宣牽著馬,在官道上摸黑趕路,實在沒忍住看了眼騎在馬背上的容正青。就在剛才,對方拗不過兒子的孝心,迫於無奈隻能上了馬背。

    容宣:“父親,周國正值用人之際,您若露出身份,說不定朝廷會免了你的罪。”

    一品劍士真的太少了,比熊貓還少,容宣真的不懷疑皇帝聽聞消息會直接免了容正青的罪。特殊人才特殊待遇嘛。

    “你老子沒罪,用不著他們免,”容正青騎在馬上,覺得兒子還是太年輕,什麽事都想得簡單,“我當年仇家太多,若是露出身份,隻怕他們聽見風聲尋來,害了你和你娘。”

    人一但有了妻兒,便有了軟肋。

    容宣反問:“那您還當官?”

    容正青直接往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你不懂,靖州那個地方太亂,我當初若不是見不得百姓被山匪所害,也不會接下那個爛官位。”

    他語罷,思及這段時日自己受的牢獄之災,越想越氣:“早知道京城的官這麽糊塗,連真相都查不出來,我當初在靖州就該帶著你們娘倆一起逃,何至於來京城受這種活罪!”

    容宣心想堂堂一品神劍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真不知道是該說容正青太傻,還是該說他太低調。但身為兒子,隻能寬慰父親:“無礙,千金難買早知道,此事不能怪爹。”

    容宣現在隻想趕緊走到前麵的驛站,多買一匹馬,否則照他們這個速度,三天後才能到家了。

    容正青則老懷大慰。兒子從前和他一樣是個莽莽撞撞的武癡,除了武功一概不懂。沒想到自己坐了一陣子牢,出來後竟然變得如此懂事。

    容正青語氣複雜:“宣兒,爹實在沒想到一段時日不見,你就長進如此之多,果然不負我平日的教誨。”

    “……”

    容宣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自己本來是過來收屍的,現在莫名其妙變成了逃犯家屬。包庇逃犯罪,回頭被抓住上了公堂都不好翻案,說不定還會因為親屬關係被連坐。

    失策了。

    就在容宣與容正青星夜兼程的時候,另還有一隊人馬在山道間四處搜尋。他們身著便衣,看似隻是尋常遊俠,但行動間悄無聲息,顯然訓練有素。

    為首的一名男子約摸十七八歲,梳著馬尾,仍帶著幾分少年氣。他輕功不俗,一個翻身就躍上了數丈高的樹梢,目光鷹似的搜尋四周:“殿下便是在此處落山,你們仔細排查,不可放過任何地方。”

    這些人便是當年追隨燕國太子入周為質的三千燕騎。他們雖然人少,卻皆是四品上的劍術。一旦結為軍陣,實力驚人,對戰一品神劍也不落下風,在北燕戰場素有凶名。當年姬凡入京,燕太後便將這支隊伍給了他,以保他在周國無虞。

    自姬凡失蹤之後,他們便兵分六路,在南山獵場暗中搜尋多日,最後終於順著血跡一路排查至此。

    一名兵士在碎石灘上搜尋時好似忽然發現什麽,對那名少年抱劍道:“少將軍,此處發現了血跡。”

    燕鳳臣聞言從樹梢一躍而下,上前細看,果不其然在碎石間發現幾處斑駁暗褐的血跡,還有一塊碎布。他撿起碎布,見質地華貴,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嘟嘟囔囔道:“是殿下的衣服,人應該就在附近,快找。”

    燕鳳臣乃是北燕兵馬大元帥韓嘯雲的義子,筋骨奇絕,天生武才,未滿十九便已經是從二品劍術。

    當年韓嘯雲敗於周國,心中愧難自抑,披發請罪,特命義子燕鳳臣護衛姬凡入京,一路相隨。

    現如今姬凡掉落懸崖,生死未卜,燕鳳臣難辭其咎。他信不過周國的人,便帶著護衛秘密出京搜尋,一路找到了此處。途中遇到東臨侯派出的人馬,還發生了一場惡戰。

    恰在此時,天空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鷹唳聲,直傳九霄。燕鳳臣原本沒有在意,但那隻黑鷹卻一直在四周盤旋,仿佛有什麽消息想要告訴他。

    燕鳳臣目力絕佳,眼尖發現鷹爪上好似係了什麽東西,直接飛身而起,淩空一躍便將那隻巨鷹擒入掌中。

    “原來是殿下的鷹!”

    燕鳳臣仔細一看,驚喜發現這隻黑鷹脊背上有三簇白羽,分明是姬凡馴養的獵鷹。他立刻解下鷹爪上係著的信箋,飛快展開,也不知上麵寫了什麽,麵色微變,當即把信箋撕得粉碎。

    燕鳳臣:“快走!殿下找到了!”

    月色漸隱,地麵一片霜白之色。桃花村地方偏僻,平常甚是安靜。天色蒙蒙初亮時,宋寡婦像往常一樣起床梳洗,準備去市集賣豆腐,忽然想起容家大郎借了她一盒胭脂沒還,便走到院牆邊探頭往隔壁看了眼。

    容家院外種著一棵紅楓樹,樹下坐著一名白衫男子。他長發未束,流水般傾瀉在肩頭腰際,鴉羽般漆黑,也也不知坐了多久。手中攥著一枚竹製的鷹哨,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等待著誰。

    從宋寡婦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瞥見對方尖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再加上容宣慣穿白衣,便認錯了人,揮了揮手絹嬌聲喊道:“容家大郎,你前日借了我的胭脂,可別忘記還呀!”

    那男子聞聲微微一頓,轉頭看了過來。隻見他容顏無暇,剔透好似美玉,一雙眼清淩淩的幹淨,卻又墨色深重,讓人窺不透徹。眉心中間是一點獨屬於卿子的朱砂血痣,無端妖氣橫生。

    一副天生良善的神仙之貌,唇角微垂,帶著淡淡的悲憫與譏諷。偏又生了一雙上挑眼,讓人覺得他不似表麵那麽良善。

    坐在紅楓樹下的男子正是姬凡。

    宋寡婦被他的容貌恍了一下神,慢半拍反應過來麵前這人並不是容宣,結結巴巴問道:“你你你……你是誰啊?這可是容家的宅子!”

    姬凡靜靜盯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皺眉攥緊手中的鷹哨,並不說話。

    宋寡婦莫名被姬凡的氣勢懾了一瞬,她一邊後退,一邊揚高聲音道:“我問你話呢,聽沒聽見,你是誰啊?”

    容母剛好起床做飯,聽見了院外的動靜。她拄著拐杖走出屋子,卻見隔壁的宋寡婦正站在院牆邊和姬凡說話,心中猜到幾分緣故,連忙出言解釋道:“他是宣兒前幾日新娶的媳婦兒,因生了一場大病,甚少出門,所以你們不認得,有勞宋夫人掛念。”

    容母很少與鄰居相處,一番話卻說得滴水不漏:“宣兒如今在外行商,不得回來。待他歸家,補上喜酒喜宴,屆時再請四鄰前來做個見證。”

    宋寡婦聽不得這文縐縐的話。她見那卿子原來是容宣新娶的媳婦兒,心中暗罵一聲癡情女子負心漢,日後再不與容宣那小王八蛋說話,直接扭頭進了屋子。

    容母因為眼疾,看不清姬凡麵上的神色,否則她一定會察覺不對勁。聽見宋寡婦離去的動靜,她用拐杖摸索著走到姬凡麵前,語氣歉然的解釋道:“鄉間人多嘴雜,公子孤身住在容家,難免引起非議,委屈你了。”

    姬凡不知為何沒說話,一片楓葉落在他肩上,又悄然滑落在地。

    容母道:“你先坐一會兒吧,我去廚房生火熬粥,也不知宣兒什麽時候回來。”

    姬凡聞言終於起身,衣袖拂過椅子,發出一陣布料沙沙的輕響。他在院中靜坐一夜,身上帶著被露水沾濕後的潮氣,伸手攔住容母,指尖一股涼意沁人:“不必……”

    姬凡頓了頓:“粥已經熬好了,我去盛出來吧。”

    他恢複記憶後,在院中靜坐一夜。思及自己失憶後發生的事,說不清是羞惱還是憤恨,心緒萬般起伏,久久難平。但這些賬終歸落不到一個無辜婦人身上。

    空氣靜默了一瞬。

    姬凡轉身走進廚房,盛了兩碗粥出來,和容母坐在桌邊一起吃早飯。容夫人見粥碗尚溫,顯然是天沒亮就提前煮好的,輕輕拍了拍姬凡的手:“你這孩子,傷還沒好,怎麽就自己做飯了,下次不可再這樣了,宣兒知道了定會怪我的。”

    姬凡今日安靜得出奇,驟然聽她提起容宣,悄無聲息攥緊指尖,木質的筷子竟是哢嚓一聲直接斷了開來。

    容母聞言一驚:“怎麽了?”

    姬凡將那兩根斷筷扔掉,重新換了一雙,聲音平靜:“無事,筷子被蟲蛀了。”

    今早的氣氛著實有些怪異,不過好在容母並未察覺,用完早飯就進屋念佛了。姬凡站在院中,一直抬頭看向上空,偶爾會皺眉吹響手中的鷹哨,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到來。半個時辰過後,隻聽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隊商賈打扮的人馬從遠處策馬而來,最後齊齊勒住韁繩停在了容家門口。

    燕鳳臣來不及等馬停好,就直接從馬背上翻身躍了下來。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落中站著的白衣男子,立刻欣喜上前:“太子……”

    話未說完,便被姬凡抬手止住:“此處人多眼雜,不要暴露身份。”

    燕鳳臣聞言立刻噤聲,止住了下跪的動作。隻是年紀尚輕,依舊難掩高興:“殿下,我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姬凡卻不欲多言,皺了皺眉:“我跌落山崖,被一農戶所救,故而在此養傷。”

    燕鳳臣聞言環視四周一圈,見確實是農戶所住,出聲催促道:“殿下快隨我速速回京吧,我來時的路上遇見東臨侯的人馬,與他們發生惡鬥,我怕他們還有後手,還是盡快離開此處為好。”

    不知是不是外間馬蹄聲急促,驚到了容夫人。她手裏拿著一個油紙包,從屋內摸索著走出來,依稀瞧見一堆人圍在她家門口,下意識詢問姬凡:“這是怎麽了?”

    燕鳳臣見一婦人走出來,心想該不會是救了殿下的農戶吧,然而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瞧見姬凡伸手攙扶住了對方,聲音低低道:“母親,無事,是一隊過路商人,來問路的。”

    燕鳳臣聞言麵露詫異,母親?太子殿下的生母不是早就死了嗎,哪兒來的母親?

    容母卻沒懷疑,她把手裏的油紙包塞到姬凡手中,輕輕拍了兩下:“宣兒叮囑我,讓我提醒你喝藥,臨走前讓我把這個給你,讓你省著些吃,等做完生意回來再給你帶。”

    語罷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少與外人打交道,宣兒說近日京中亂得很,讓我們待在家裏哪兒也別去。”

    姬凡聞言低頭看向手中的油紙包,卻見裏麵是一些蜜餞幹果,身形頓了頓,無意識攥緊指尖,不知在想些什麽:“……”

    燕鳳臣實在怕後麵有追兵,想催促姬凡快點上路。然而姬凡卻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麽,一個眼神便把他未出口的話噎了回去。

    “母親,”

    姬凡抬手扶住容夫人,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忽然定定開口:“你隨我一起入京吧……”

    姬凡眯了眯眼,眸底一片暗沉翻湧,終於知道該怎麽收拾那個謊話連篇的混蛋了。他緩緩抬眼看向容母,一字一句輕聲道:“容宣在京中行商,說想打聽父親的官司,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便托了這些過路商人送我們一起入京照顧……”

    容母聽見他提起容正青的案子,身形不由得一震。

    ……

    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黃昏時分。容宣和容正青騎著兩匹快馬,好不容易星夜兼程趕到家中,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容宣翻身下馬,注意到家門口雜亂的馬蹄印跡,心中陡然浮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立刻推門進屋,卻見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就連自己平日讀的書都被搬了個空。

    隻有正堂的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一行筆鋒遒勁的字,被花瓶壓在底下:

    如欲尋人,盛京來見。

    如欲尋人,盛京來見……

    容宣拿起字條,見狀心中不由得一沉,心想姬凡該不會真的恢複記憶離開此處了吧。隻是對方走就走,怎麽連他娘也不見了。

    容宣連忙出了屋子,卻見隔壁宋寡婦在院子裏磨黃豆,正瞧熱鬧似的往自己家看,拱手問道:“敢問宋姐姐,可曾瞧見我家的人?”

    宋寡婦幸災樂禍,輕笑一聲道:“我呀,勸你還是別找了,你媳婦兒跟一個有錢商人跑了。”

    容宣急忙問道:“那我娘呢?”

    宋寡婦一揮手絹:“跟你媳婦兒跑了!”

    容宣:“???”

    容正青剛好翻身下馬,驟然聽見這句話,差點掉下來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