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叔叔,幫我
作者:碉堡堡      更新:2022-07-09 21:09      字數:6153
  第114章 叔叔,幫我

    “外麵怎麽這麽吵?”

    孟舟山昨天修稿到深夜, 天快亮的時候才合眼,結果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了外麵雜亂的動靜。他從折疊床上坐起身, 摸索著找到眼鏡戴上,隱隱感到一陣頭痛。

    隋月聲正在做飯。

    他從搬到這裏的第一天開始就包攬了所有的家務。盡管孟舟山說過很多次不用他做,少年卻一次都沒聽過,每天認認真真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

    隋月聲把剛剛煲好的湯調到保溫模式,然後推著輪椅到了孟舟山麵前。盡管新輪椅是電動的,但他似乎還是更習慣這種原始的方式。

    “不知道,從早上六點開始, 外麵就來了很多警察, 我不敢出去看……”

    隋月聲語罷, 目光落在孟舟山有些泛青的眼下, 微不可察頓了頓:“叔叔, 你再睡一會兒吧。”

    孟舟山的作息有些顛倒, 加上出了凶殺案, 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睡。他聽見外麵來了很多警察, 直覺一定出了事, 起身穿了件外套,對隋月聲叮囑道:“我出去看看, 你待在家裏別亂走。”

    說完便打開門出去了。

    走廊果然如隋月聲所說,聚集著好幾名調查取證的警察。孟舟山趕過去的時候, 恰好看見法醫抬著裹屍袋從陳平川家裏出來,腳步微不可察頓了頓。

    難道這次凶手把目標定在了陳平川身上?

    孟舟山想起這家人上一世的死狀, 心裏莫名打了個突。不明白自己的重生到底改變了什麽, 會讓三年之後才發生的案子提前了這麽多。

    嚴越昭也站在門口觀望情況。不過他目前已經停職了, 最多算個吃瓜群眾。孟舟山避著眾人視線,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 皺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嚴越昭已經被這段時間的蹲守磨得連脾氣都沒了:“沒看見嗎,一家子人都死了……哦,除了你家住著的那個小孩。案發現場有個銜尾蛇記號,專案組估計一會兒就要找他問話。”

    說是問話,估計也問不了幾句,充其量就是問問案發的時候有沒有時間證人。前兩起凶案發生的時候,這棟樓裏的居民早都被查了個遍,相熟的警察都知道隋月聲被舅舅虐待,被迫住到了孟舟山家裏。

    孟舟山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都死了?”

    嚴越昭嗯了一聲:“昨天半夜都死了。男的被人用刀捅了喉嚨,女的被人吊在風扇上,剩下一個小孩,估計是心髒病發被嚇死的。”

    死法竟然和前世一樣……

    孟舟山不知想起什麽,有片刻出神。他慢半拍抬眼看向嚴越昭,忽然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我昨天晚上,一直和隋月聲在一起。”

    所以,

    這件凶案與他無關……

    不止是嚴越昭上輩子猜錯了,

    別人也猜錯了……

    嚴越昭看不懂孟舟山帶著深意的目光,聞言沒多想,隻下意識道:“那挺好的,你可以給他當時間證人了。”

    出了這種事,往往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家屬。尤其陳平川一家經常虐待隋月聲,隋月聲完全具備作案動機。孟舟山和他在一起,某種意義上省去了不少麻煩。

    孟舟山背靠著牆,目光落在警方忙碌的背影上,一時竟不知回去該怎麽告訴隋月聲這件事。

    嚴越昭從來就沒什麽眼力見:“你站這幹嘛,老喜歡往凶案現場湊,有那功夫回去多好,現成的飯擺在桌子上。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天天隻能吃泡麵。”

    他偶爾饞得不行了會去孟舟山家蹭飯。對於孟舟山有隋月聲這麽個包攬家務三餐的全能型人才相當羨慕。

    孟舟山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怕他不開心。”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嚴越昭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誰,樂了兩聲:“不開心?有什麽不開心。那種缺德舅舅死了高興還來不及,你應該給他買掛鞭炮回去放。”

    孟舟山頓了頓,看向嚴越昭:“知道我姐為什麽和你離婚嗎?”

    這句輕飄飄的話一下子紮到了嚴越昭心裏的痛處,他險些跳腳:“少管別人夫妻間的閑事,跟你有關係嗎?”

    語罷沒好氣道:“就一個收養的小屁孩,看你緊張的。知道的是你發善心,不知道的以為你哄女朋友呢。”

    雖然他也沒見過孟舟山談女朋友。

    孟舟山懶得理他,直接轉身回屋了。經過走廊時,卻忽然聽見對門傳來了些許動靜,緊接著就從裏麵走出了前段時間剛搬進來的那名女子。

    她住進來的時候隻拎了一個行李箱,搬走的時候還是隻拎走了一個行李箱。頭發半披著,因為年紀輕,所以麵容也有幾分俏麗,她看也不看那些忙碌的警察,拖著行李箱就要往電梯口走。

    孟舟山不著痕跡用腳擋住行李箱滾輪,故意絆了她一下。女子察覺不對,果然回頭看向他:“你誰啊?”

    她原本滿臉不耐,但見孟舟山儀表堂堂,又收斂了幾分怒氣。抬手將滑落下來的頭發挽到耳後,尖尖的水晶甲修得極為精致漂亮,下巴有顆美人痣:“你踩著我行李箱了。”

    “對不起,剛才沒注意。”

    孟舟山扶了扶眼鏡,目光探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小姐,我記得你剛住進來沒多久,怎麽又要搬?”

    “沒看見這棟樓死人了嗎,死人了當然要搬。”

    女子似乎急趕著離開這裏,不欲多說,拉著行李箱就進了電梯。孟舟山卻更覺奇怪,這棟樓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危樓了,她住進來之前難道不知道這裏死過人嗎?

    嚴越昭就在旁邊,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不著痕跡與孟舟山對視一眼,隨即跟著女子走進了電梯,故意摸了摸口袋,嘀嘀咕咕道:“嘖,下去買包煙。”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絕了一切。

    嚴越昭雖然活的糙,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孟舟山沒有再管,徑直回了家,跟蹤這種事警察比他更專業。

    隋月聲一直在客廳裏等著孟舟山,見他回來,握住輪椅的手緊了緊。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說。

    “叔叔……”

    他仰頭看向孟舟山,有些無措,好半晌才輕聲吐出幾個字:“是不是……我舅舅他們出事了?”

    孟舟山聞言緩緩蹲下身,視線與他平齊,斟酌片刻才低聲道:“月聲,別害怕。”

    他說的不是“別傷心”,而是“別害怕”。世界上唯一虐待你的親人死了,這件事解恨,卻也孤寂。

    隋月聲聞言身形頓了頓:“真的是我舅舅他們嗎,都……死了?”

    孟舟山沒說話,算是默認:“等警察勘察取證完畢,你就能進去了。如果還有什麽重要東西沒收拾的,可以一起搬過來。”

    隋月聲剛住進來沒幾天,為了避免陳平川他們找麻煩,孟舟山就沒讓他回去,衣物和鞋都買了新的。

    隋月聲陡然陷入了靜默。他看起來既不高興,也不難過,平靜得有些過了頭。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總是內斂沉默的眼睛,身形在黑色輪椅的襯托下愈發瘦削。

    隻有那雙蒼白纖細的手,悄無聲息落在了孟舟山溫熱的手背上。溫度過低,蔓延一片沁涼,男人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他在詫異他的冰冷,

    他卻貪戀他的溫度。

    “叔叔,那以後,是不是就隻剩我一個人了?”

    隋月聲沒有哭,眼睛卻泛著詭異的紅,周身的無助感就像陰雨時節連綿不盡的烏雲,壓抑籠罩在上空。

    他俯身靠近孟舟山,一字一句,低聲認真問道:“叔叔,以後是不是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情緒莫名,一時竟讓人分不清他是高興還是難過。

    孟舟山沒有多想,隻當少年害怕後半輩子沒了倚靠。他幹燥溫暖的掌心反握住少年冰涼的手,悄無聲息握緊,語氣安撫:“沒關係,你可以……”

    他頓了頓才道:“你可以把我當做家人。”

    也許是緣分使然,又或者是少年身世太過悲慘,孟舟山幾乎把自己畢生的善意都用在了隋月聲身上。他甚至不介意負擔起在外人看來相當累贅的、少年的後半生。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隋月聲聞言忽然傾身抱住了孟舟山。他雙臂緩緩圈住男人的脖頸,力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莫名讓人心驚,聲音低低的,無助而又不安:“叔叔,那你以後會不會丟下我?”

    孟舟山拍了拍他的後背:“當然不會,別想太多。”

    隋月聲一直緊緊抱著他,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孟舟山也維持著那個姿勢沒動,極為耐心的等待著他情緒平複。

    不知過了多久,隋月聲的手臂終於鬆了幾分力道。他眼眶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看起來像剛哭過,聲音沙啞道:“叔叔,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孟舟山卻輕輕搖頭:“如果你父母活著,他們對你會更好。”

    隋月聲笑了笑:“也許吧……”

    孟舟山想從地上起身,然而不知是不是剛才蹲了太久,腿部酸麻抽筋,還沒站起就跌坐在了地上。

    “叔叔!”

    隋月聲見狀下意識伸手去拉,結果身形失衡直接從輪椅上摔了下來,旁邊就是茶幾。孟舟山見狀臉色微變,眼疾手快把他接到懷裏,在地上滾了一圈避開桌角。

    他們挨得太近,倉促間不甚磕碰到唇齒,兩個人心裏都驚了一瞬。

    自從上次親眼目睹隋月聲從樓上摔下來,孟舟山就有些神經敏感。他顧不得自己尚在抽筋的腿,連忙低頭去查看隋月聲的情況:“沒事吧?”

    隋月聲不知是不是也嚇到了,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然後輕輕搖頭:“沒事。”

    他看著孟舟山,見男人撐在自己身體上方,近到呼吸可聞,睫毛沒忍住顫了顫,低頭小聲道:“叔叔,你壓到我了……”

    孟舟山見他沒事,放下了心,終於從他身上起來。隻是小腿抽筋,仍然沒辦法行走,隻能坐在地板上等待著麻勁過去。

    孟舟山對他伸出手,詢問道:“自己可以坐回去嗎?”

    隋月聲扶著他的手從地上起身,拉過輪椅,然後在孟舟山的幫助下,一點點艱難爬坐了回去。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對他來說卻無比困難。

    孟舟山本能想看看隋月聲的腿,但手伸到半空,想起上次把對方嚇哭的事,就又收了回去。他扶著茶幾從地上起身道:“等過幾天我聯係醫生幫你看看傷,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去國外做手術,康複的例子有很多。”

    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高興,隋月聲卻有些反常。他見孟舟山一瘸一拐的在沙發上落座,不動聲色把輪椅推過去,然後彎腰替男人輕輕按揉著抽筋的腿:“叔叔,我的腿如果好了,你會不要我嗎?”

    孟舟山心裏不免感到好笑:“你怎麽像個小姑娘一樣。”

    他目光不期然落在少年臉上,卻見對方下唇有些紅腫,泛著不正常的紅,像是剛才不甚磕碰到的。頓了頓,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隋月聲低頭專心替他按揉著腿,力道輕柔,指尖襯著黑色的褲子愈發白皙,卻讓孟舟山心中怪異的感覺愈發明顯。他按住隋月聲的手:“沒關係,已經好多了。”

    隋月聲抿了抿充血的下唇,漆黑的眼眸讓人看不真切:“叔叔,湯已經熱好了,你去喝一點吧,洗衣機好像還沒斷電,我去看看。”

    他語罷對著孟舟山笑了笑,然後推著輪椅進了衛生間。

    孟舟山下意識看向廚房,卻見湯已經熬好了。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灶台邊,盛了兩碗湯擱在餐桌邊,等著隋月聲出來一起喝。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85%】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80%】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75%】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70%】

    係統的提示毫無預兆。孟舟山不由得怔了一瞬,下意識看向緊閉的衛生間門口,隨即反應過來黑化度的下降很可能是因為陳平川的死。

    難道真被嚴越昭那個缺心眼猜對了?自己應該買掛鞭炮給隋月聲慶祝?

    洗衣機工作時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但不多時就停了。隋月聲見衣服已經洗好,按下了關機鍵,然後一個人靜靜坐在輪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隻有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可以一個人靜靜消化著陳平川人一家死亡的消息——

    又或者不是消化,而是……享受。

    隋月聲把臉深深埋入掌心,看不清神情,片刻後肩膀輕微顫動了兩下,指縫有冰涼的淚水溢出,像極了無聲隱忍的哭泣。

    然而透過指縫,露出的卻是一雙扭曲漆黑的眼眸,以及低不可聞的輕笑。

    他在笑。

    這個死亡消息令他愉悅萬分,以至於黑化度瞬間悄無聲息少了20%。

    孟舟山久久不見隋月聲出來,在門口站了半天,最後輕輕敲了敲門:“出來吃飯吧,湯快涼了。”

    隋月聲聽見敲門聲,身形一頓,慢慢落下了自己的雙手。他回頭看向門口,不同於剛才扭曲瘋狂的笑意,此時臉上的表情終於多了那麽幾分屬於人的溫度。

    “……”

    隋月聲轉動輪椅,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結果就見孟舟山神色擔憂的站在門口,聲音沙啞的叫了聲“叔叔”。

    “哭過了?”

    孟舟山看見隋月聲被淚水打濕的睫毛,頓了頓,然後伸手替他擦掉眼角淚水,無奈輕笑道:“小孩子,就是容易哭。”

    隋月聲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冰涼細膩的側臉緊貼著孟舟山幹燥的掌心,語氣認真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下次就少哭鼻子。”

    孟舟山抽出手,把隋月聲的輪椅推到了餐桌旁:“吃飯吧,都快到中午了。”

    孟舟山的生活講究,卻不規律。隋月聲一日三餐都花了許多時間去做,他看在少年辛苦的份上,也會或多或少吃一點。

    隋月聲見孟舟山把碗裏的湯都喝幹淨了,笑了笑。他趴在餐桌邊靜靜看著孟舟山,陽光落在眉眼間,眼底多了幾分微弱的希冀:“明天我再煮別的湯給你喝,牛骨湯好嗎?”

    孟舟山看了他一眼:“你天天熬湯,不怕辛苦嗎?”

    隋月聲:“但是叔叔每天熬夜寫稿子更辛苦,我喜歡給叔叔做飯。”

    孟舟山晚上其實沒寫稿子,而是在推理案情。不過嚴越昭那張嘴實在太嚴,什麽消息都不願意往外吐,導致能推理出的內容也有限。

    下午的時候,警察果然來找隋月聲詢問情況了。不過因為他坐著輪椅,而且有時間證人,所以並沒有深問,簡單了解了一下陳平川平常有沒有什麽仇家就離開了。

    警方似乎也把這件案子歸類到了銜尾蛇身上。

    孟舟山卻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他在紙上把案件重要人物都一一標注出來,最後發現有兩個不對勁的地方。

    第一,銜尾蛇殺人雖然沒有

    什麽規律,但殺的人往往劣根難改。陳平川死了也罷,但他的獨子陳康和妻子王素英也死了,這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第二,這件案子比起上一世,少死了一個人。

    嚴越昭上輩子曾經說過:宿醉的舅舅躺在床上,被人用刀捅爛咽喉;尖酸刻薄的舅媽被人吊在電扇上,活生生勒死;患了心髒病的兒子倒在客廳,呼吸全無。上門吵架的漂亮小三嚇得衝出馬路,被飛馳而來的汽車撞死。

    現在所有人都死了,獨獨缺了一個小三。

    孟舟山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了什麽,但信息太過零碎,以至於無法串聯起來。他想起今天搬走的那名女人,從書桌旁起身朝著臥室走去。

    隋月聲坐在床上,正在用藥膏靜靜揉腿,以免肌肉萎縮。在暖黃的燈光下,兩條過於蒼白纖細的腿也蒙上了一層玉質的溫潤,隻是看起來依舊孱弱。

    新買的睡衣還沒到,隋月聲隻能暫時穿著孟舟山的白色襯衣,下擺過長,遮住了小半截腿。他聽見孟舟山進來的腳步聲,下意識停住了按腿的動作:“叔叔,怎麽了?”

    孟舟山其實想問一件事:“你平常有看見你舅舅和別的女人來往嗎?”

    隋月聲茫然反問:“別的女人?”

    孟舟山隻好再具體一點:“關係不正當的女人。”

    他見隋月聲懵懵懂懂,沒指望對方能說出什麽答案。然而隋月聲思索片刻,竟真的點了點頭:“有,我見過舅舅和一個女人……去旅館開房……”

    後麵幾個字聲音有些小,隋月聲說完,耳朵都紅了。

    孟舟山卻沒注意到,上前在床邊落座:“那你還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嗎?”

    隋月聲迎著孟舟山的視線道:“我隻知道她在附近的工廠上班,下巴有顆很小的痣。”

    下巴有顆痣?

    果然是今天搬走的那個女人。

    孟舟山聞言立刻掏出手機,給嚴越昭發了條消息,叮囑他去查查那名女人的信息。等做完這一切,這才發現隋月聲正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叔叔,你問這個做什麽?”

    孟舟山一頓,卻沒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藥膏,轉移話題:“醫生說這個對腿部恢複有好處,你每天記得按時抹。”

    隋月聲卻抿唇搖頭,難得帶了一分孩子氣:“叔叔,抹這個好累。”

    孟舟山失笑:“累了也要抹,不然腿怎麽恢複?”

    隋月聲忽然抬頭看向他,膚色瓷白,眼眸漆黑,幹淨得一眼就能看到底,卻莫名帶著妖氣:“叔叔,那你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