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貪欲
作者:寂寂如雪      更新:2022-07-08 16:01      字數:6363
  第51章 貪欲

    本來這趟北平之行沐顏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可臨行前突然接到了英國領事館的一通電話,羅赫德領事的夫人艾薇兒說要跟她談一筆生意,所以鬱自安隻能獨自隨李叔林北上。

    知道這事的嘟嘟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他本來就不高興一個人呆在家裏,現在好了,媽媽在家陪他,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所以在家那個殷勤呦, 簡直把沐顏當皇太後一樣供起來了。

    沐顏一邊享受著兒子的孝順, 一邊思忖著羅赫德夫人的事。

    說起來她跟這個英國領事夫人平日基本上沒有往來,隻是在幾次公開的社交場合見過麵而已, 不過嘟嘟跟羅赫德家的小公子倒是同窗過幾日,但在李石群綁架幼稚園孩子的事件後, 那位領事家的小公子便轉學去了別處。

    要找她談生意?難不成是防曬霜的生意,要知道她公司裏的明星產品就是防曬霜了,美國那邊的銷售量甚至是國內的三倍,難不成那位領事夫人想把生意做到英國本土去,如果真是這樣, 那這筆生意倒值得一談。

    不過羅赫德夫人邀請沐顏並不是在單獨的私人場合,而是送了她一張午餐義賣會的帖子, 這些上流人士總是喜歡把慈善當作一項事業來做,其實沒有多少成效, 大多隻是搏個虛名而已。

    翌日沐顏打扮一新前往英租界的鄉村俱樂部, 義賣會就在這裏舉行,她來的不算晚, 不過俱樂部裏男男女女已經來了不少人, 一進門就有人上來打招呼, 蔣桃也在其中向她招手,沐顏便拿著織錦手袋坐到她旁邊。

    “你不是說跟你家鬱先生去北平了嗎?怎麽來這兒了?”

    沐顏解釋:“昨天臨走前接到領事府的電話,說要跟我談一筆生意,所以就隻能留下來了。”

    蔣桃羨慕地打量她,“還談生意啊,你們防曬霜的生意已經紅火得不得了,我聽江媛說出口到美國的貨比國內的銷量還要多兩三倍,聽說那邊賣的比國內還貴,你這生意賺的是盆滿缽滿了,唉,後悔啊,早知道當時你跟我說辦公司的事,我死活都該插一腳的。”

    沐顏笑著推她一把:“快別打趣我了,你們家的錢哪裏就比誰少了,還不夠你花了,怎麽還養得這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別讓人笑話了去。”

    蔣桃大咧咧一笑:“看你這話說的,這年頭誰還嫌錢少啊。”

    沐顏又辯駁她:“你光看我賺得多,可我們家先生花得也多啊,就說他建的那個軍校,前前後後扔進去不少錢呢,我的錢基本都用在他那了,手裏留不下幾個子兒,你跟我可不一樣,你家先生賺來的錢還不是使勁可著你花。”

    蔣桃心想也是,鬱先生那攤子眼看是越鋪越大了,軍校初期就是純燒錢的,沐顏說的也不無道理。

    兩人遂又說起別的話題,沒一會兒,俱樂部的人越來越多,不過男士很少,大多都是女士,也是,一般來參加義賣捐助這樣的慈善工作,還是女性居多。

    羅赫德夫人還請來了上海灘如今風頭正盛的舞國皇後王雅雅小姐,說起這位王小姐,還跟如今在北平舉辦婚禮的聶公子有些淵源,上次劇院搶擊事件,據說就是這位王小姐為聶公子擋了三搶,聶公子才得以毫發無傷。

    那段時間引起的議論可不少呢,大家都揣測兩人之間定然有某種私情,不然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風月場所的女人,怎麽會舍己為人到這種地步,用自己的身體去為一個男人擋搶。

    然而就在大家議論鼎沸之際,這位王小姐主動向記者坦誠,說自己曾經蒙聶公子救過一次,這回不過是想報恩而已,至於大家臆測的所謂私情根本是無中生有。

    這一下立刻就為深陷桃色輿論的聶公子解了圍,那段時間聶新元確實被接踵而來的事情弄得頭昏腦漲,一個是王雅雅為救他重傷而喪失了生育能力,一個是女朋友林婉黎聽了外麵的傳言誤會他跟王雅雅有私情,兩人差點分手。

    這也不怪林婉黎會誤會,實在是王雅雅做得太超乎人意料了,事後在邵麗琴的勸導下,林婉黎還帶著煮好的雞湯去醫院看望過王雅雅,畢竟不管怎麽說,人家是為救她男朋友受的傷,她去看望一下也理所應當。

    可就在她推開房門的一瞬,剛好看到聶新元在給王雅雅擦嘴,她臉色一下就變了,但還是強忍著不適走進去,王雅雅在看到她後欲蓋彌彰地往後躲了一下,聶新元也立馬站起身來,似乎才察覺到剛才的行為有失妥當。

    王雅雅也很有意思了,她做這出就是故意的,聶新元不太看得出來,可林婉黎心思細膩,不可能看到這幕毫無芥蒂。

    她心裏樂開了花,可麵上還維持著自己在聶新元麵前的好形象,搶先一步向林婉黎解釋:“林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剛剛掛完吊針,手上淤血發麻,所以才麻煩了聶先生一下。”

    林婉黎能說什麽呢,她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說沒關係。

    可等從病房出來,她幾乎立刻就向聶新元告狀,說王雅雅對他絕對有所企圖,但聶新元心裏對王雅雅愧疚正濃,怎麽會相信她說的這些,何況剛剛在病房裏,王雅雅害怕林婉黎誤會,還搶先作了解釋,這樣還不夠嗎?

    林婉黎有些崩潰,在醫院走廊一角衝他大聲道:“你信她還是信我?聶新元,你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一個女人,為你擋了子彈,你敢說她對你沒有一點念想?”

    聶新元也很無奈啊,他握著林婉黎的雙肩,問她:“那你叫我怎麽辦呢?她豁出一條命救我,我又沒法給她任何承諾,她也沒有問我索要過任何承諾,這不就隻能裝傻了嗎?”

    他沒說的是王雅雅還為他喪失了生育能力,這件事如果告訴林婉黎,也隻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而已,何必呢。

    可林婉黎顯然對這樣的回答不甚滿意,她一把推開聶新元,問他:“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怪我沒給她騰位置是嗎?她那麽高尚,救了你卻不求回報,你是不是感動得要哭了?”

    他們兩人在醫院郎情妾意的,可外麵的小報已經把她描繪成什麽了,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她林婉黎從小到大這麽要麵子的一個人,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喜歡站在大家的視線焦點,可並不是以這樣的醜聞方式,讓別人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她更喜歡那種受人豔羨的感覺。

    聶新元本打算好好跟她說的,可林婉黎這樣一番話卻完全扭曲了他的好意,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王雅雅在病房裏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聶新元臉色不善的走進來,意識到他心情不好,她便心是心非試著勸解:“聶公子,你跟林小姐鬧矛盾了?因為我?”

    聶新元雖然心中苦悶,但也不會向一個病人發泄情緒,便強拉出一抹笑意,回她道:“沒什麽,你好好養傷,別想太多,不關你的事。”

    可王雅雅怎麽能錯過這樣一個展現她善解人意的機會呢。

    “聶公子,你別怪林小姐多心,一個女人看見自己男朋友和別的女人親密難免會心生醋意,這正是因為她看重你,說實話,我確實是傾心公子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趕著為你擋下三顆子彈,可雅雅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您。

    林小姐和您才是天生一對,這段日子得您照顧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接下來您該和林小姐重歸於好才是,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而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那雅雅豈非恩將仇報了。”

    瞧瞧這番話,說得有情有理的,不僅坦誠了自己對聶新元存在愛慕之心,卻也同樣表示自己不願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一招以退為進玩得真妙啊,聶新元頓時就覺得王雅雅是個頂好的女子。

    最終聶林兩人重歸於好,還真是王雅雅勸和的,她不是不想借機攀附聶家,而是如今還不是時候,聶新元對林婉黎正在情濃之時,她現在湊上去隻能自討苦吃,再者聶林兩家的聯姻就在眼前,如若她不識相橫插一腳,難免會成為聶家和林家其他人的眼中釘,到時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選擇暫退一步。

    隻要聶新元對她的愧疚還在,那她無論何時,都有可以轄製他的把柄,所以她主動向記者澄清了此事,好歹替林家和聶家挽回了些麵子,還為自己換來了許多資源。

    就像以前電影製片廠的電影,她充其量隻能演個女二號女三號,可此事過後,來找她的邀約都是女主角。

    因為有聶新元的庇佑,現在尋常人根本不敢對她出言不遜,怎麽說她都是聶公子的救命恩人呢,所以這段日子她是大出風頭,羅赫德夫人為了宣傳自己的慈善義舉,所以專門請了她來。

    沐顏和蔣桃在台下看著台上的各種表演,後邊也跟著意思了一下捐了筆善款,這種場合一毛不拔的人要被人笑話的。

    義賣過後,蔣桃率先離去,沐顏則被請到一個單獨的會客室,裏麵羅赫德夫人正等著她。

    “鬱夫人,幸會。”

    羅赫德夫人年紀不大,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西方人比較顯老,她臉上斑點和細紋還挺多的,皮膚不怎麽好,但笑起來卻自信又雍容,還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應該是在中國呆久了的緣故。

    “羅赫德夫人,您好。”

    兩人相互握手之後便麵對麵在沙發上坐下,羅赫德夫人率先笑著開口:“鬱夫人,之前在宴會上遠遠見過您幾次,當時就覺得您漂亮極了,現在近處一看,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呢。”

    沐顏心裏思忖著難道外國人在中國呆久了,還學會國內這寒暄捧人的技巧了,瞧瞧人家一個外國人多會說話,開場就把人捧得高高的,不過越是這樣,她心裏反而越是七上八下的。

    於是笑著回捧道:“哪裏,夫人您才是氣質雍容,大方典雅的美人呢,我還有許多地方要跟您學才是。”

    羅赫德夫人歡喜一笑,毫不推辭道:“那你以後可要多來我這裏走幾趟,聽說鬱夫人家裏還有個兒子,到時候可以一起帶過來,說起來我家小兒子跟貴公子還在同一所幼稚園上過課呢,兩個小家夥或許可以成為好朋友呢。”

    沐顏自然笑著答應,耐心地陪著這位領事夫人寒暄。

    直到沐顏的耐心快被消磨殆盡時,羅赫德夫人或許覺得前麵的寒暄足夠了,接著才慢慢進入正題。

    “我請鬱夫人來是想談一樁生意,一樁關於您防曬霜的生意。”

    沐顏淺抿一口茶,果然和她來時的猜想不錯,隻是談生意就談生意,何必前麵做這麽多鋪墊。

    “願聞其詳。”

    羅赫德夫人:“聽聞鬱夫人的防曬霜自從推出以來便暢銷全國,甚至遠銷美國,在美國市場上深受女士喜愛,所以我想問問鬱夫人,有沒有意願把生意做到英國去呢?

    我們英國的女士也是很注重容貌的,這一塊新的市場若是開辟出來,裏麵的利潤不會比您在美國的少,至於委托代理人,我可以來經手,我的家族在英國也算頗有勢力,完全可以幫助您推廣這個產品。”

    這生意聽起來跟美國那邊一樣,沐顏隻需要出貨拿錢就行了,那有什麽可猶豫的呢,掙錢的事兒,就做唄。

    “您的意思是按照美國那邊的合作模式,我出貨,您給錢,由您作為英國的總代理在那邊銷售嗎?”

    沐顏想著對方應該作肯定的回答,結果羅赫德夫人聽完她的話後搖搖頭。

    “不,鬱夫人,我們何不選擇更便捷親密的合作方式呢?”

    “什麽意思?”

    “鬱夫人,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授權我們在英國直接開辦工廠,這樣就可以在英國本土直產直銷了,這樣一來,也能節省沿途的運費和人力損失,您也不需要太過操勞,直接等著分成就好。”

    沐顏聞言愣了一下,“您是說我把技術轉讓給你們,然後授權你們在英國本國開辦工廠,分紅給我?”

    羅赫德夫人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這樣一來,您賺的錢越來越多,而且還不用勞心勞力,一舉兩得的事情。”

    嗬嗬,沐顏簡直要笑死了,她就說剛才寒暄時就有種不詳的預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些英國佬還要不要臉了,怎麽這麽貪心呢?

    說什麽不用她勞心勞力,隻等著分成就好,說白了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嗎?想要她手裏防曬霜的配方而已,美國那邊還沒敢直接打這個主意呢。

    她敢保證,隻要她敢簽協議委托這位羅赫德夫人,那麽很快英國那邊就會有接連不斷的防曬品牌湧出來,到時候她絕對會被一腳踢開,分紅,做夢呢吧。

    不過眼前這位羅赫德夫人是不是太小看她了,還真的把她當作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忽悠呢。

    “夫人,恕我直言,我們暫且還不打算在外地設廠,更遑論國外了,我們現在唯一跟經銷商的合作模式便是我們出貨,經銷商給錢,美國那邊也是一樣,您要是想跟我們合作,那也隻能是這種模式,不過貨價上我倒是可以給您優惠一些。”

    羅赫德夫人不以為然,“鬱夫人可以先不要急著答複我,合作模式也不隻一種,我們可以探索更加方便有效的方法,分成的話我可以給到您所有利潤的六成。”

    所以這說來說去還不是空手套白狼,沐顏簡直想翻白眼,這是聽不懂人話嗎?她已經拒絕得這麽明顯了,還要怎麽說。

    不過好歹顧忌著不能撕破臉,羅赫德夫人適時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如今滿大街的戒煙館。

    沐顏還尋思著話題挺跳躍的,沒成想聽完了人家一番話,才知道這是話裏有話呢。

    原來羅赫德夫人說起戒煙館的事,是說鬱自安毀了她的生意,領事羅赫德先生就是一位大鴉片販子,以前他手裏的貨基本都賣給巨龍幫了,每個月所得不菲。

    巨龍幫以前壟斷著英租界的鴉片提運,所以在警署大力打擊煙草販賣的時候,英國領事館才會借著那些印度警員的手給警署找茬,不過這招並沒起到太大作用,所以他們把一切怪罪在鬱自安頭上。

    是他幫著警署打擊販賣煙土,還在城裏開設了那麽多戒煙館,這就斷了人家的財路了。

    所以這位羅赫德夫人話裏話外暗示她,應該對這樁事有所表示,畢竟是鬱家斷了人家的生意,所以眼下把她的防曬霜授權對方開廠製作,就是一種彌補的方式,這樣一來,雙方才算兩清。

    這可真是異想天開的緊呢,先不說上海政府本就打擊販煙之事,羅赫德先生作為一國領事,背後做著這樣見不得人的生意,不僅違法而且失德,失利後竟然還想從別處撈些補償,這也太過無恥了些,真當上海是英國人的上海嗎?

    沐顏最後是冷著臉回去的,真是浪費感情,還以為有什麽大生意可做呢,白白浪費了跟鬱自安去北平的機會,結果攤上這麽個爛事。

    當天晚上,她接到鬱自安的電話時跟他抱怨了這件事,鬱自安自然好生安撫了她一頓,掛斷電話後,他卻不由思索起今天在火車上李叔林老先生跟他說的那些話。

    當時李老先生專門把他叫到身邊,而且周圍的人都被打發了下去,先是問起他對上海的印象怎樣?

    他回答了一句:“華洋交匯,一市多治,互不統轄,支離破碎。”

    李老先生聞言笑了出來,指著他說:“我是說你對上海的印象,還以為你會給我說燈紅酒綠,十裏洋場,繁華奢靡這些詞語呢,結果你倒好,一針見血啊。”

    說罷他歎了口氣,“確實,大家隻看到上海表麵上一派風光,人人都講這裏是遠東的小巴黎,隻看見眼前的歌舞升平和醉生夢死,倒是少有人看得像你那麽精準。

    是啊,華洋交匯,上海的外國人應該是國內最多的,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公共租界、還有各國的領事館,就連政府部門,外國職員也占了好大一部分,可不是華洋交匯嘛。”

    至於一市多治,這就更好理解了,租界裏洋人的事根本輪不到租界外的華人警員來管,各國管各國的,政令四分五裂,根本無法暢行,洋人還擁有法外治權,各個區域部門互不統轄,自然四分五裂形如散沙。

    鬱自安能跳過那些浮於表麵的東西,直指上海如今最大的問題和弊病,李叔林老懷欣慰,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於是他問鬱自安:“那你覺得管理上海難嗎?”

    “難,在國內國外各方勢力中保持中立,斡旋調解各方關係都不容易。”

    “不錯,你說的對,我做了上海市長這麽多年,唯一的感受就是難,事事難,處處難,如今我年紀大了,這份工作也做不了多久了,我想問你,敢不敢從我手裏接過這副擔子,這副難上加難的擔子。”

    鬱自安聞言驚訝抬頭:“李老,您的意思是?”

    李叔林說得清清楚楚:“沒錯,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屬意你來做我的接班人,繼我之後成為上海的新市長,市政府內我有薦舉權,隻要你自己立得住,其他就算有人反對也無濟於事。”

    “您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您知道的,我的軍校年後或許就可以正式開學了,您讓我來擔任市長一職,會不會……”

    李叔林擺擺手,說道:“這兩樣沒有衝突,你辦軍校固然是一件好事,可你想過沒有,我在位上可以給你提供諸多便利,可我一旦卸任呢,新上台的人並不喜你的觀念,跟你不對付呢?難道你要直接跟人對立起來嗎?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內部其他人屬意讓聶公子聶新元來接替我的位子。

    如果聶公子上位,他背後有國府和林家支撐,恕我直言,你當下跟他對上還沒有勝算,他個人能力固然不如你,可他身後有父輩支撐,而你什麽都沒有。

    所以你為何要等著別人上位來桎梏住你呢,隻要你接了我的班,上海的軍政大權盡在你手,我還能幫你再看顧兩年,那時候,你的軍校不是能借力發展得更好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