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挨打
作者:寂寂如雪      更新:2022-07-08 16:01      字數:6309
  第21章 挨打

    “嘭”地一聲, 這一拳砸得很結實了。鬱自安臉被打得微微側過去,嘴角滲出鮮血。

    “大膽!”常平立刻大聲叱罵著擋在鬱自安前頭。

    鬱自安有些愣神,他剛剛一心看著沐顏, 並沒注意到旁邊的人,更遲鈍地在對方的拳頭打過來之際才分心看過去。

    嗯,是個男人,是個年輕男人。

    於是在對方的第二拳打過來時,他立即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五指握拳準備還手, 常平被他推向一邊。

    可拳風未至,就被嘟嘟驚恐的大叫擾亂了心神。

    “舅舅!爸爸!”

    於是硬生生地收斂了那股力道, 鬱自安垂下手,第二拳在他臉上“嘭”地落下。

    常平趕緊上去攔住沐蘇城, 嘟嘟害怕地大叫,沐顏也急切地衝上去拉架,可鬱自安卻隻是抹了下唇角的血跡,語氣清淡坦然:“不要攔,讓他打。”

    想來這就是嘟嘟口中的舅舅了, 聽說他和沐顏從小相依為命,兩人想必感情很好, 要不然不會憤怒到過來一句話不說就開始揮拳頭。

    這很好,說明他的貴妃在這個世界仍然有人疼寵。

    況且這頓打他也挨得。

    就憑原身確實對以前的沐顏做了不好的事, 就憑他以前雖然百般愛她, 卻仍舊不能明媒正娶,給她正妻之位, 就憑嘟嘟哭著到金鑾殿問他庶子是什麽意思, 就憑這些前塵過往和今日種種, 他這頓打挨得不虧。

    他這副坦然受之的表情卻更是激怒了沐蘇城。

    這個混蛋,對沐顏做了那樣過分的事,還讓她一個人大著肚子跑回蘇州,受盡街坊譏笑,甚至好幾年神智恍惚,就連嘟嘟也跟著早早丟失,前段時日才找回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混蛋造成的!

    沐蘇城掀開常平,常平猶豫著想攔下對方,可終究不敢再上前,眼前這位正是他家主子的大舅哥,是娘娘的兄長,六皇子的舅舅,他不好輕易得罪,而且,主子擺明了是想挨這一頓打,他也不好違抗命令,所以一時有些兩難。

    夭壽喲,以前哪會經曆這樣的場麵,就連丞相府的沐大公子也不敢對主子有絲毫不恭敬之處,這換了個地方,換了個大舅哥,怎麽就這般生猛。

    沐蘇城這會兒聽不見別人的勸阻,聽不到嘟嘟的尖叫和妹妹的呼聲,他一心隻想狠狠教訓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差點害死妹妹的男人。

    於是疾風驟雨般的拳頭瘋狂打在鬱自安身上,鬱自安毫不還手,任由沐蘇城發泄,直到被打得撐不住身子後退幾步,沐蘇城才喘著粗氣停下,大有再上去踢幾腳的衝動。

    嘟嘟在媽媽懷裏哭得眼淚吧擦,常平見狀趕緊跑到沐顏跟前,躬著腰:“娘娘,您快攔著點兒啊,主子他前陣子才受過重傷,幾乎喪命,這幾日才好了些,再這樣下去,要出事的!”

    沐顏這才看到旁邊的常平,她仔細辨認了一下:“常平?”

    常平苦笑:“誒,就是奴才啊,娘娘。”

    沐顏吃驚了,到底大楚有多少人來了這裏,不光鬱自安,連鬱自安身邊的大太監都跟著來了,剛剛常平雖然站出來了,可她並沒認出他來,畢竟乍然年輕了十幾歲,且裝扮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爸~爸,父~皇,舅~舅,嗚嗚嗚……”嘟嘟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讓沐顏回過神,她趕緊把嘟嘟塞進常平懷裏,自己上去擋在鬱自安前麵。

    沐蘇城趕緊收回拳頭,唯恐不小心傷到妹妹,他臉上的憤怒還未消散:“小顏,你讓開!讓我好好教訓這個畜生!”

    沐顏趕忙阻止,試圖勸解他:“哥,你誤會了,這不關他的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鬱自安猛地抬眼,沐蘇城也皺起眉頭:“小顏,你是不是還對他有感情?所以為這個畜生說話?”

    幼稚園門口圍觀的人群眼睜睜看著孩子找到了,又眼睜睜看著事情發展到現在,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大戲的樣子,所以,現在是大舅哥打錯人了?還是這女的給男的戴了綠帽子?

    沐顏一時沒辦法解釋,這事有點複雜。嘟嘟確實是她生的,親爹是鬱自安。

    可嘟嘟的原身,是原來的沐顏和上海的一個小混混生的,這個小混混究竟是誰,她也不清楚,原來的沐顏可能出於創傷保護,所以不記得那個人的臉,沐顏根據原著內容,隻知道個大概,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所以嘟嘟這個身子,跟鬱自安算起來應該是沒有血緣的。

    她並不知道當初那個小混混就是現在的鬱自安,不好意思,嘟嘟兩輩子都是他倆生出來的。

    沐顏看著哥哥,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對他沒有”,感情二字還未出口,她感受到身後灼人的視線,下意識將即將脫口而出的感情二字吞了回去。

    更是下意識地補救道:“我是說,我對他沒有仇恨的。”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感覺好像瘋了一樣,大概是以前在大楚總說好話哄著鬱自安,想要爭寵,幫著兒子爭位,所以她在鬱自安麵前討好賣乖,說了無數好話,已經習慣性的表達對他的感情。

    他可能覺得她很愛他。

    嘟嘟總把喜歡父皇掛在嘴上,其實是跟自家母妃學的,因為沐顏哄著鬱自安的時候,也總愛把喜歡皇上掛在嘴邊。

    現在已經說成習慣了,所以想說對他沒有感情,話說了一半,就下意識拐了個彎,補救了一下。

    鬱自安本以為沐顏要說她對他沒有感情,誰知是他想錯了,沐顏說的是對他沒有恨意,於是他一下子鬆了口氣,剛剛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緊張起來。

    沐蘇城被自己妹妹弄得摸不著頭腦,所以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嘟嘟爸爸?他難不成打錯人了?

    常平趁著這時候趕忙走上前,對著圍觀的幼稚園員工和還沒走的警員招呼了一聲,“今晚上辛苦大家了,實在是麻煩了,現在我們家小公子找到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不如就早些散了吧,許是還來得及回家吃飯。”

    圍觀的人們原本還想留下來繼續看熱鬧,可人家主人家開始趕人了,他們也不好繼續留下礙眼。

    常平招呼完了這邊,嘟嘟從他懷裏掙紮著下地跑向自家父皇,輕輕摸了摸父皇臉上的紅腫和血跡,這可把他心疼壞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於是轉身雙手叉腰,氣勢凶凶的:“舅舅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打我父皇!你看我父皇都傷成什麽樣了,你把他打死了,我就沒有父皇了……”說著說著,氣勢萎了下來,小胖子又哭起來了。

    嘟嘟覺得他父皇老可憐了,他也老可憐了,他們父子都好可憐啊,他剛來這邊就被梁家人欺負,父皇和母妃一見麵,就被舅舅打了一頓,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難道是看他們姓鬱的好欺負嗎?

    還是覺得現在沒有皇帝了,他和父皇都當不了皇帝了,所以他們就沒有顧忌了,想到這裏,他眼淚汪汪撲進父皇懷裏,控訴道:“父皇,你說過讓我當皇帝的,我要當皇帝的!”

    當了皇帝,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了,別人就不敢來欺負他了。

    鬱自安實在搞不懂兒子的腦回路,這是怎麽搞的,不是剛剛還在心疼他嗎?怎麽一下子話題就偏到當皇帝的事上了?

    他順勢把兒子摟緊懷裏,糾正他:“叫爸爸。”

    這孩子一急起來就喊父皇,這樣被人聽見不好。

    他最近了解這裏的曆史,知道皇權複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前幾年還有人想再□□,結果可想而知,時代洪流已經徹底摧毀了封建帝製,有些東西是不能往複的,而且複辟的事才過去沒多久,這裏的人對這個話題很敏感,以後盡量還是不要提及父皇母妃之類的字眼。

    常平跟在後麵幫著把鬱自安扶起來,看著人群都散去了,他連忙勸解自家主子和娘娘的兄長,大家有話可以好好說,有什麽誤會也可以盡數解開。

    前麵不遠就是家裏的宅子,家務事還是在家裏解決比較好,大庭廣眾的,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剛剛已經被人看去了不少熱鬧,還是不要在外麵繼續了,畢竟法租界住著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鬧得太大影響不好。

    一行人就這麽回了鬱家的宅子,沐蘇城有些不安,妹妹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真的打錯人了,可對方為什麽不反擊呢?說不通啊。

    鬱家客廳裏燈火通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和周圍的壁燈全部亮起來了,嘟嘟窩在父皇懷裏看得眼都直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不忘瞪舅舅幾眼,簡直太過分了,怎麽能打人呢。

    老師昨天還講要做個文明人,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真是的,白長那麽高的個子了,連他一個小孩子都不如。

    小孩這會兒對舅舅怨念可深了,畢竟他都看到了,父皇可一下都沒動手打舅舅,全是舅舅在打父皇。

    幾人坐定,鬱自安懷裏抱著兒子,目光卻看向沐顏那裏,他吩咐常平:“去讓人沏壺茶來,給夫人倒杯蜂蜜水。”

    這句夫人倒叫得極其自然,沐顏忍不住瞥他一眼,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移開視線。

    鬱自安記得,以前在宮裏的時候,沐顏就喜歡喝蜂蜜水,兌著各種鮮榨的果汁,如今沒有果汁,就倒杯蜂蜜水吧。

    “父皇,呃,爸爸,還有我,我也要喝蜂蜜水”嘟嘟抬頭抗議,譴責的目光看向自己爸爸,言下之意就是,你怎麽能忘了我呢,我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啊,我也愛喝甜甜的蜂蜜水啊。

    鬱自安淡定補充:“加一杯。”

    常平立即吩咐下人,他則去樓上取來了醫藥箱,想簡單為主子處理一下傷口,不知道之前的傷口裂了沒有。

    不過鬱自安卻揮揮手,示意他不必著急,當下還是先安撫沐蘇城為先,他看得出來,沐顏跟她這位哥哥感情極好,就連嘟嘟,雖然瞪了對方好幾眼,可顯然也是很喜歡這個舅舅的。

    於是他看向對方,率先道歉:“大哥,真的不好意思,下午抱走了嘟嘟,忘了跟您說一聲,實在抱歉。”

    沐蘇城看妹妹一眼,挑眉,這人叫他大哥?

    沐顏也有些吃驚,她都沒見過鬱自安叫別人大哥,就連他的幾位兄長,在他進京後已經不成氣候,鬱自安不把那幾人放在眼裏,她自然沒見過鬱自安叫他們兄長。

    可他也沒把沐丞相府上她親哥叫一聲兄長啊,現在怎麽就能喊沐蘇城一聲大哥,還這般自然,好似原本就是這樣的。

    沐蘇城見妹妹不說話,於是問他:“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嘟嘟的爸爸?”

    鬱自安:“毫無疑問,嘟嘟是我的孩子,我和沐顏的孩子。”

    說著他看向沐顏,她微微低著頭,零散的發絲綴在前麵,在燈光下顯得淩亂又嫵媚,搖著的耳墜微微晃動,像是在他心上搖曳一般,他突然很慶幸,他真的和她又一次相逢了,如果沒有她,或是沒有嘟嘟,他即便重活一遍,又能有什麽樂趣。

    沐蘇城聲音變大,在空蕩的客廳隱約漾起回聲:“所以就是你害得我妹妹懷孕,還拋棄了她?那你現在出現幹什麽?跟我們搶孩子嗎?還有,你是怎麽知道嘟嘟是你兒子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幾年從沒和我妹妹有過聯係吧?”

    鬱自安回想著原身的經曆,解釋道:“當初我不知道沐顏懷了身孕,想找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

    沐顏接著趕緊補充:“哥,你誤會了,他沒有對不起我,當時他根本不知道我懷了孩子,至於嘟嘟的事,是我前段時間給他寫了信,裏麵還附了照片,所以他才知道嘟嘟是他兒子。”

    她胡編亂造著打圓場,害怕鬱自安說出什麽穿幫的話來。

    鬱自安看她一眼,默認了她的說法,畢竟他也無法解釋如何一眼就知道嘟嘟是他兒子的。

    沐蘇城看向妹妹,恨鐵不成鋼道:“你什麽時候給他寫了信?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打算跟他在一起嗎?他害得你未婚就懷孕生子,害你受了多少委屈!”

    沐顏隻能硬著頭皮圓謊:“我的確是有些忘不了他,所以告訴了他嘟嘟的事,他其實也沒對不起我,是我自己隱瞞了懷孕的事離開了。”

    沐蘇城氣急:“他都沒有跟你結婚,你就對他這麽死心塌地?好不容易找回孩子,還要告訴他一聲,說不準他現在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隻是要跟我們搶孩子而已。”

    鬱自安聽到這裏連忙反駁,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他這輩子,隻會有沐顏一個女人。

    “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說的,我身邊不會有其他人,永遠不會,隻有沐顏一個,至於結婚,婚禮隨時可以籌辦的,我一定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一個明媒正娶,紅妝豔裹的遲來的婚禮。

    沐蘇城聽到這裏,心裏的氣悶平順了些,又問:“那你當初為什麽不跟我妹妹結婚?”

    鬱自安解釋:“這中間誤會很多,沒來得及,但請您相信,我很愛她,也非常願意娶她。”

    聽到這裏,沐顏看向他,心想這人瞎編的功夫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呢,還一口一個愛她,一口一個隻有她一個,真想不到啊,堂堂皇帝陛下,說起瞎話來,一點都不比她遜色。

    傭人端著茶水上來,將蜂蜜水放在沐顏和嘟嘟麵前,沐蘇城一時有些為難,妹妹似乎對這人餘情未了,也是,這人一張臉確實能看,小姑娘家容易被迷惑也是正常的。而且幾年前兩人中間似乎發生了誤會,沒有誰辜負誰的緣由,這樣一來,這人又是嘟嘟的親生父親,難道真的要讓妹妹和這人在一起嗎?

    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打算吧,淺淺喝了幾口水,沐蘇城便拉起妹妹,“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家吧,明天孩子還要上學呢。”

    沐顏跟著起身,確實已經很晚了。

    鬱自安見狀看一眼常平,常平連忙上前對著沐蘇城賠笑道:“今天天色已經很晚了,要不您先在這兒休息一日,再說這鬱宅本就是我們爺為成家置辦的,夫人是這裏的女主人,住在這裏是理所應當的,您看呢?”

    沐蘇城直言:“還沒有經過三書六禮,媒妁之言,我妹妹尚且待字閨中,哪裏就成了你家夫人?”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結婚,別想著得寸進尺能住在一起。

    常平苦笑,您身邊這兩位早就成婚好幾年了,連孩子都這麽大了呀,不過這話不能這麽說,於是隻能斟酌著換一種說法。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您也知道,今天下午幼稚園剛經曆了一場劫持,我們爺在救人的時候用了槍,加上我們又是幫派人士,所以說不準您現在的住處已經被人盯上了,回去實在不是很安全。”

    沐顏看向鬱自安,所以我們皇帝陛下現在換了個職業,成了幫派大佬嗎?

    接著,她想起在蘇州的時候被人盯上那會兒,沐蘇城顯然也想到了他們被迫離開蘇州的事,兩人都有些猶豫,回去可能真的有危險。

    鬱自安站起身,把嘟嘟放在沙發上,這孩子發著呆,不知道跑神到哪兒去了。

    他加了把火:“說起來我還讓人去了蘇州找你們,當時正好碰見了另一撥人闖進你們租著的院子,看著來意不善的樣子,後來許安山解決了那些人,但背後指使的還沒查出來。”

    沐顏轉頭看他,鬱自安衝她示意,表示卻有其事,於是也不用再勸,常平吩咐人收拾好了客房,沐顏和沐蘇城就此住下。

    常平本想引著沐顏進去鬱自安的房間,可被沐蘇城盯著,他到底不敢把人得罪死了,於是怏怏地把主子娘娘引進客房,嘟嘟晚上美其名曰要安慰父皇,鬧著要跟鬱自安一起睡。沐顏也隨他,以前他就經常賴在鬱自安的金鑾殿,晚上有時候就在前殿睡了。

    夜深人靜之際,沐顏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她有些迷茫,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鬱自安,以前從未想過鬱自安會出現在這裏,一所她對未來的預想,也完全沒有他。

    可他偏偏出現了,他是嘟嘟的父親,所有事不可能繞過他的,她跟他生活了那麽多年,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是就這樣跟以前一樣留在他身邊,她又有些不甘心。

    “咚咚咚”突然響起敲門聲。

    “誰?”沐顏向門外問了一句。

    “是我。”

    低沉磁性的聲音,一聽就是鬱自安。

    沐顏將腦袋埋在枕頭裏幾秒鍾,心裏哀嚎幾聲,這才開門讓鬱自安進來。

    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仿佛一息之間,最親密的人變得有了距離。

    “皇上,您……”

    “不要叫皇上了,叫我五爺,或是自安就好。”

    忙碌了一晚上,鬱自安終於有時間靠近沐顏身邊了,他向前走了幾步,沐顏卻下意識後退。

    他微微斂唇,鋒利的眉峰颯朗英氣,“你怕我?”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嬌笑著迎上來的,全然不是現在的反應。

    沐顏連忙搖頭,她隻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對待他而已。

    “皇上,常平跟著您一起過來了,還有誰也從大楚過來了?皇後娘娘呢?還有後宮您的其他嬪妃呢?”

    鬱自安唇角微微放平,她果然很在乎這些。

    “沒有其他人,隻有常平和許安山,還有你和嘟嘟。”

    說到這裏,沐顏想起了國師,於是問道:“皇上,您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當時昭仁宮突然被圍,然後傳來您暴斃的消息,不久我和嘟嘟就被灌下毒酒,醒來就到了這裏。”

    鬱自安聞言突然一拳砸在沐顏身後的牆上,聲音發顫:“你說你和嘟嘟被灌了毒酒?被誰?”

    他平日明明留了人保護她們母子的,雖然當日事發意外,但不至於如此被人害死,是他的疏忽,今天隻顧著高興和她跟孩子重逢了,卻完全忘了,她們母子能出現在這裏,那必然是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沒了性命。

    “是國師”。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