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虞雪朝說話那邊看去。

  　　那邊明顯兩股人在對峙,劍拔弩張的，從衣著外表上,不太能看得出都是什麽人,反正個個都是風塵仆仆，一身悍氣。

  　　說話的那個朝虞雪這邊豎起了大拇指，接著又挑釁地看向對麵的那群人,而對麵那群人則是臉色難看地朝虞雪看來，仿佛虞雪也是他們的敵人。

  　　懂了，附和虞雪的話的,肯定不是K市本地人，而和他們對峙、對虞雪怒目而視的，肯定就是K市人了。

  　　虞雪沒想到自己隨口懟那誌願一隊隊長的一句話，也能把自己攪和進兩派人馬的糾紛中，不過她也並不在意，更不會感到懼怕，淡淡地迎上了那怒視著她的一雙雙眼睛。

  　　那些人見到她這樣的反應，倒是摸不準她的深淺。

  　　正好此時有一隊巡邏兵過來：“幹什麽呢？好好排隊，不準鬧事！”

  　　於是這對峙的兩夥人就順勢散開。

  　　他們再橫,那也是不敢挑戰官兵的。

  　　那群K市人去了別處，而附和虞雪那話的那人，帶著他的人馬來到虞雪邊上排隊，笑嘻嘻地與虞雪搭話：“你們是哪個城市來的？我是J市的。”

  　　虞雪道：“我是H市來的。”

  　　“哎呦，H市的啊，了不得了不得，聽說你們H市可厲害了,靠著自己硬是熬過了一個月！前些天每天都有H市來的人,有一次隊伍最龐大,足有十多萬人呢，隊伍排出去老長。”

  　　這人讚歎了起來，很是自來熟的樣子。

  　　虞雪倒也不嫌他煩，問：“那麽多人，住宿怎麽安排的？”

  　　這人便說了起來。

  　　原來其他城市來的人，比較傾向於住在一起，H市也是如此，被安排到了基地裏頭的一個鎮裏。

  　　不過基地裏因為管理方便，也不叫XX鎮XX縣的，而是統稱為XX區，那個鎮就被劃分在十六區裏。

  　　H市的人也不全要住進十六區的，比如那些在基地裏有親戚朋友的，就投奔親戚去了，有些能耐的人，也是另謀出路了。

  　　畢竟那十六區比較落後，要什麽沒什麽，水電都沒通，如果瞧不上抱團的那點好處，也著實不願意住在那個地方。

  　　兩人在這邊聊著，前麵隊伍拉動，虞雪便開車跟了上去，不過兩個車位便又停下了。

  　　倒是那個誌願一隊的隊長冷哼了一聲，臭著臉讓司機把車往前蹭蹭，擠到前麵去了，像是不想和虞雪為伍。

  　　虞雪車邊這人笑嘻嘻道：“那也是K市本地人吧？坐的還是軍車，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

  　　可那樣一個人，明明不爽虞雪，卻不敢多說什麽，隻能自己避開。

  　　他眼珠轉了轉，這車裏的年輕女人，要麽有背景，要麽有過人的本事。

  　　他壓低聲音說：“老鄉，你大概是不會去十六區的吧，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啊？我這裏有很多住房資源的，不管你想要住獨門獨戶的別墅小院，還是複式樓，或者是公寓，我這都有房源，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虞雪有些詫異，這人更像隨時要跟人拚命的混混，沒想到居然還是個中介。

  　　虞雪道：“中介？”

  　　“嘿嘿，也就是個跑腿的。”這人說著拿出一張名片，“我叫方彪，一個月前就到這了，在基地裏頭也有幾分經營，想要租房子、買房子、置辦家具、辦各種證件什麽的，都可以來找我。”

  　　虞雪接過這張名片，隻見上麵就寫了方彪兩個字，下麵是一個電話號碼。

  　　她問：“剛才怎麽回事？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矛盾這麽大？”

  　　方彪“嘿”了一聲：“還不是那些人，仗著是本地人，總是鼻孔朝天的，看不起我們這些外地來的，發生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

  　　虞雪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方彪也不再多說，過猶不及，他排自己的隊去了。

  　　等了許久，虞雪才來到基地的大門口，從城牆腳下抬頭看去，這城牆可真高啊，上麵的塗料應該是什麽特殊材料，滑不溜秋的，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很難攀附在上麵。

  　　而沿著牆根一圈，還有一條又寬又深的護城河。

  　　虞雪把車子開上鋼製吊橋的時候，往下看去，就能看到那河水算不得很清澈，但也不渾濁，裏頭還有魚兒遊動，看那魚的體型和外表，還是比較正常的，應該是沒變異過的。

  　　輪到虞雪，虞雪帶著來福和小羊下車，那兩隻鳥倒是已經離開了，鳥群暫時是不打算進入這座人類城市的，虞雪也不想在不了解這座基地的時候，大搖大擺地帶上這麽一群鳥。

  　　實際上，見她帶著一隻狗一隻羊，那門口的士兵和工作人員，就已經感到很吃驚了。

  　　狗他們理解，也有不少人帶著變異貓狗或者非變異的寵物來的。

  　　但這羊……就這麽一隻，也不像搞養殖的。

  　　不過在知道虞雪是個異能者之後，他們的目光就收斂了很多，工作了一整天而有些煩躁不耐的情緒，也變得溫和了很多。

  　　登記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問她：“這羊是養殖羊？”

  　　虞雪道：“不是，是寵物羊。”

  　　“哦，想要辦寵物證，不是那麽容易的，要保證你的寵物沒有攜帶病害，沒有暴力傾向，先去那邊拍照吧。人和動物都要拍。”

  　　虞雪帶著兩隻過去照相。

  　　第一次來到基地的人，登記的手續非常繁瑣，因為要為你這個人建立一個個人檔案，除了錄入身份證號，調取出你這個人從前的一切檔案，還要查問清楚末世以來的經曆，家庭和個人的狀況。

  　　如果是異能者，更是要弄清楚異能的情況。

  　　此外，要給你拍照，正麵照和側麵照都需要，接著量身高、體重，然後采集個人指紋、血液。

  　　最後，便是去檢疫處，量體溫，還要脫掉外衣，檢查身上有無感染傷口，最後抽血。

  　　抽血是為了檢查是否在感染狀態，虞雪抽了血，兩隻動物也被抽了血，之後化驗的時間有些長，但結果出來前，人是不能離開的。

  　　虞雪帶著兩隻動物老老實實去等候室等著。

  　　因為人很多，等候室也很多，每個等候室裏都或站或坐擠滿了人，嘈雜不說，氣味也不好聞。

  　　此時雖然臨近傍晚，但溫度也還挺高，這麽多人擠在一起，更是熱得厲害，汗臭味熏得人很不舒服。

  　　虞雪作為異能者，加上是“立功之人”，有部隊給她開的證明，所以可以去VIP等候室，但這裏人其實也不少，情況隻比普通等候室好一點。

  　　虞雪坐下不久，就有人過來：“你帶著兩隻寵物啊，這隻薩摩耶好威風啊，這隻是……”

  　　這人看著這一團毛球，一時之間看不出這是什麽。

  　　虞雪道：“這是羊。”

  　　“哦，羊啊，這羊……嗯，好肥啊！”

  　　虞雪看著毛團蓬鬆，看起來比來福體型還要大的小羊，看上去確實是很肥。

  　　虞雪有一搭沒一搭應付著這人的問題，周圍都是審視的視線，能進VIP的人，要麽是異能者，要麽是有關係的人，這樣的人看待陌生人的態度，和普通人又是不一樣的。

  　　沒一會兒，顧晴他們也進來了：“虞雪，原來你在這裏啊，我一個個VIP室找過來，人太多了。”

  　　顧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人們隻看到一個大美女牽著一隻黑粉花色的小香豬走了進來，大大咧咧地坐在虞雪身邊。

  　　接著是宋青、山火等人。

  　　虞雪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也就明白，這也不是個單打獨鬥的，也不敢再肆意地打量她。

  　　他們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虞雪他們倒是不無聊，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許多晶核，你看他們隻是默默坐在那裏，但其實手裏都握著晶核在吸收呢。

  　　而且他們八個異能者並不會同時吸收，這半個小時，這幾個人在吸收，那幾個人就說說話、玩玩自己的寵物，等於是給吸收的幾個人守著。因為吸收晶核時，必須萬分小心，不能被打擾。

  　　過一段時間，角色再換過來。

  　　這也是他們在I市養成的習慣，時刻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異能、保持自己的戰鬥力，同時對周圍動靜保持警惕。

  　　虞雪和顧晴吸收完一顆晶核，輪到她們給同伴守著了，顧晴悄悄跟虞雪咬耳朵：“我們在這裏等著，我們的車子也要被拉去檢疫，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亂翻我們的東西。”

  　　虞雪道：“應該不會，不是說X光透視檢查，然後就是去消毒室消毒、照紫外線嗎？就算有手腳不幹淨的，估計也不敢動我們的東西。”

  　　異能者這個身份，到底還是很好用的，能夠得到很多的便利和優待，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招惹異能者。

  　　她們正說著，外麵突然一陣喧嘩。

  　　兩人對視一眼，不過還有其他同伴在吸收晶核，不能離人，兩人便還是穩穩坐著沒動。

  　　小趙主動道：“我出去看看。”

  　　老朱也起身：“我一起去吧，你這小身板，到時候人一擠就把你擠到一邊去了。”

  　　兩人來到外麵，這一棟樓都是等候區，中間一條走廊，兩旁都是一個個等候室，外麵還有一個大廳。

  　　那喧嘩聲就是從大廳傳來。

  　　此時已經入夜，處處亮起了燈，這基地裏據說有好幾個發電站，雖然也是有點供應不過來，需要進行區域式供電，但在一些要緊地方，那是整夜整夜燈火通明的。

  　　這裏便是如此，所以兩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方大廳入口人頭攢動，人們的包圍圈中，一個人嘶吼著，發出了類似喪屍的叫聲，還有人倒在地上，地上淋淋漓漓全是血。

  　　忽然，一聲槍響，那個成為喪屍的人倒了下去，接著幾個特勤製服的人走進來，把屍體給拖走了。

  　　他們不僅拖走了屍體，還要把那個被咬傷的人也帶走。

  　　“不！不要帶走我爸爸！求求你們了！”

  　　傷者身邊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尖聲哭喊著，滿臉是淚，幾近崩潰。

  　　那傷者疼得滿頭是汗，捂著受傷的胳膊，問一個特勤：“我死了，我的女兒會怎麽樣？”

  　　那個年輕的特勤似乎有些不忍，但還是說：“十四周歲以下，確定沒有其他親人的孩子，基地會統一撫養。”

  　　“如果她還有其他親人，但對方不想養她呢？”

  　　年輕特勤看了看那小女孩，有些同情地說：“那就不歸基地管了。”

  　　基地裏真正的孤兒那麽多，都已經管不過來了。

  　　受傷的父親臉色刷地變得慘白，臉上明顯出現了慌張：“那、那我能見一見我的前妻嗎？她就在這個基地裏，是K市本地戶口，我得把女兒交給她。”

  　　另一個年長些的特勤卻有些不耐，大約是這樣的場麵看多了，心腸也硬了，冷聲道：“這事不歸我們管，反正你被感染了，必須馬上跟我們走。”

  　　說著就要把男人帶走。

  　　男人哀求道：“那你們把我前妻叫過來好嗎，我一定要見到她，我得親自把女兒交到她手上，不然我沒法走得安心，我女兒還這麽小！”

  　　年長的特勤發出嗤笑，似乎覺得他這話很可笑：“每天都要死那麽多人，又有誰走得安心呢？”

  　　說著已經是很不客氣地把男人拽了起來，不顧他的掙紮給他戴上口籠，防止他喪失理智後傷人，還給他戴上了手銬。

  　　而那男人的女兒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周圍有人麵露不忍，也有人看得津津有味，毫無同理心。

  　　老朱和小趙看得眉頭緊皺，小趙幾次想要出聲說些什麽，但都被老朱給製止了。

  　　他們初來乍到，能說什麽？又能做什麽？他們幫不了別人，還會給自己人招惹麻煩。

  　　眼看那受傷的父親被連拖帶扛地弄了出去，小趙臉色發白：“他會被帶到哪裏去？”

  　　老朱沉默。

  　　能帶到哪裏去，估計是被單獨隔離，等待成為喪屍的那一刻，然後用一粒子彈終結掉生命，若他生命終了之際，能安排好後事，獲得片刻心安，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可是現在看來，這最好的結局恐怕很難實現。

  　　兩人一轉頭，忽然看到虞雪站在不遠處，臉色有些難看，他們都是一驚：“虞雪你也出來了？”

  　　虞雪看著那傷者被弄出去的方向，又看著那小女孩跌跌撞撞努力往人群外頭鑽，一邊哭喊著叫爸爸，她便分開人群走了過去。

  　　老朱和小趙愕然，立即跟了上去。

  　　這等候大廳裏的人，都是剛來基地的，都想知道基地會怎麽處理被感染的人，一個個追著看，反倒把那小女孩擠在了後麵，人擠人的，一不小心就會把她踩了。

  　　小女孩哭得聲音都啞了，眼前都看不清，隻知道自己爸爸被帶走了，爸爸可能要死了，對於她來說，就是整個天都塌了。

  　　忽然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地上牽了起來，然後柔軟的紙巾擦過她的眼睛，她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的大姐姐。

  　　虞雪道：“別哭，我帶你去找你爸爸。”

  　　小女孩隻打噎，虞雪也不需要她回答什麽，牽著她的手，強勢地撥開人群，朝外頭走去。

  　　樓下有人守著大門口，攔住他們：“這邊是入口，你們拿了血檢的結果後，從另一邊出口出去。”

  　　前麵，那個父親要被押上一輛車子了。

  　　虞雪攤開右手，一株金色的小鞭子從掌心冒出，她說：“我是異能者，我有話對那些人說。”

  　　看守的人互相看了看，有些猶豫。

  　　虞雪道：“我隻是想知道，感染者會被帶到哪裏去，能不能去探望，我並不會亂走。”

  　　看守的人於是同意了。

  　　虞雪帶著小女孩走過去：“等一下。”

  　　正要把那個受傷父親押上車的人們回頭看著她，看著她手上的東西，知道這是異能者，倒也沒有人嗬斥她，就連那個年長的冷麵特勤，也隻是不大客氣地問：“有事？”

  　　虞雪問：“你們要把他帶去哪裏，可以去探視嗎？”

  　　年長特勤看看她，又看看那個想往父親身上撲的小女孩，不耐道：“他會被送去隔離營，那裏時時刻刻都在死人，進去的人平均不會活超過五個小時，想要探視的話，因為前後程序繁瑣，還要交一筆費用，而且一次探視不能超過五分鍾，還有問題嗎？”

  　　虞雪點點頭，看向那個受傷父親，道：“你的前妻的地址給我一下，我去聯係。”

  　　受傷父親被死死鉗製著，流著淚看著女兒，聞言有些愕然，又好像抓住了最後的希望，連忙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問虞雪：“你是？”

  　　虞雪道：“我叫虞雪，是個異能者，見你女兒有些可憐，所以想幫個忙，你想讓你女兒跟著你前妻？”

  　　受傷父親點頭，又搖頭：“我們離婚五年了，她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顧悅悅，但她是悅悅唯一的親人了。”

  　　虞雪道：“我知道了，你堅持久一點，無論你前妻的答複是什麽，我都會去通知你。”

  　　受傷父親連連點頭，感激不已：“好！好！我會堅持的！我等著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還有一個行李箱，編號是07239976，裏麵是一些物資，都給你，希望你能照顧一下我的女兒。”

  　　虞雪點點頭，倒也沒多說什麽，此時此刻她接受下來，或許更能讓這個父親安心，她又看向那個年長特勤：“我們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年長特勤冷冷地看了她片刻，然後和她一起走到一邊說話去了。

  　　虞雪背著眾人低聲道：“在感染營裏，能給他好一點的待遇嗎？”

  　　說著遞過去一顆晶核。

  　　這是一顆紅色的二級晶核，在二級裏麵，也算是成色很不錯的了

  　　年長特勤眼裏一亮，看了看虞雪，道：“你和那對父女是親戚？”

  　　虞雪道：“不是，就是有些不忍罷了。”

  　　年長特勤習慣性地想嗤笑一聲，但看著虞雪臉上的認真和沉靜，不知道怎麽卻笑不出來。

  　　這一兩個月來，他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人間慘劇，最初還會有些不忍，也曾想借職務之便幫助一下那些人。但最後的結果總是不大美好，對別人不美好，對自己也不美好，甚至幾次惹禍上身。

  　　於是他的心腸越來越冷，隻當自己不是人，別人也不是人，這樣一來，果然好受了很多。

  　　可是這一刻看著這個年輕女子平淡而又執著的麵龐，不知怎麽心頭就顫了下。

  　　他接了這晶核，硬邦邦道：“你動作最好快點，他傷口那麽深，按照經驗，最多能撐三個小時。”

  　　虞雪點頭道謝，要了他的聯係方式，看著那受傷父親被押上車，這一次，他沒有再掙紮、再呐喊，隻是忍著淚看著女兒，哄著她別哭了：“爸爸隻是離開一會兒，你跟著這個姐姐，別亂跑，也別哭，好好的啊！”

  　　車子開走了，叫悅悅的女孩兒幾乎哭抽過去，卻一直抓著虞雪的手，幾乎把她的手抓得生疼，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虞雪摸了摸她的頭，帶她轉身回去，老朱和小趙被攔在那入口處，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虞雪，你這是……”

  　　虞雪牽著女孩進去，沒有回答兩人，而是問入口處那看守的人：“我等血檢報告已經等了快四小時了，什麽時候才能出結果？”

  　　那看守的人客客氣氣地道：“一般四到六個小時能出結果，要不你把條形碼給我一下，我幫你去查一查，看結果出來了沒有？”

  　　他剛才都聽到了，眼前這個異能者，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攬了一樁麻煩事到自己身上，這在他看來，就是還沒經過現實的毒打，同情心過剩。

  　　但不得不承認，看到如今還有這樣的人，他心裏是敬佩的，高興的，也願意幫她一個小忙，比如去催一催那血檢報告。

  　　虞雪把條形碼的那張貼紙給對方：“多謝了。”

  　　看守的人立即去了，虞雪就站在原地等他，老朱低聲問：“你真的要管這事？”他有些擔心，他們剛來，就管上了別人的事，恐怕事情不會很順利。

  　　小趙卻很高興，眼睛亮晶晶地說：“虞姐，我給你跑腿，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他年紀輕，一身熱血，看到那對父女那麽可憐，心裏就很難受，很想幫忙。

  　　虞雪對他笑了笑：“我確實有事要你幫忙，一會兒我離開後，幫我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還有我的兩個寵物。”

  　　又對老朱道：“別擔心，我會在基地規則限製的範圍內做事的，不會輕易去挑戰什麽。”

  　　老朱見了也就鬆了口氣，爽快道：“需要我們做什麽，你就直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