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被叫了第三遍的時候,小刺藤終於意識到有人在叫自己。

  　　它扭“頭”看過去。

  　　一個不認識的人。

  　　唔，它突然想到,主人告訴過它,讓它不要傻乎乎跟人走。

  　　它瞅著這個陌生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不屑地又重新盤回到樹幹上。

  　　一個臭烘烘的家夥,完全比不上主人身上香香的，它才不會跟這人走呢。

  　　救援隊的隊長有種自己被審視，並且被嫌棄了的感覺。

  　　他看看自己身上,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見這藤蔓並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不由又走近了兩步：“我是市政救援隊的，我叫董勉，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小刺藤懶洋洋盤著，轉動葉麵與太陽光垂直，盡可能地加大光照麵積，主人就是這樣調整那些什麽發什麽電什麽板的。

  　　被太陽一照，晚上就可以變亮了,它也想變成一條會發光的藤。

  　　“我觀察到你救了不少人，你對人類非常友好，你在這裏是為了保護富安小區裏的人嗎？”

  　　董勉硬著頭皮繼續說，覺得自己簡直就跟有精神病一樣，對著一棵植物說個不停。

  　　“你想不想幫助到更多人？”

  　　小刺藤抖了抖葉片，它為什麽要幫助更多人？給錢嗎？管飯嗎？

  　　董勉大喜，終於給反應了,說到幫助更多的人就有反應了,這棵藤蔓是真的很想幫助人類啊！

  　　小刺藤卻在想天什麽時候能黑,一整天了，餓餓。

  　　它抖動著葉片，想看自己弄到的晶核解解饞，那是一顆紅色的晶核，不過這是它第一次自己獲得晶核，不舍得吃，想給主人看看。

  　　結果葉片沒兜住，晶核掉了下去。

  　　晶核滾到董勉的腳邊，董勉一看，這不是火係晶核嗎？

  　　董勉把晶核撿起來：“這是你……”

  　　一根細藤伸了過來，細藤上的葉片好像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一下把晶核搶回去，接著小刺藤從棲身的這棵大樹上將自己鬆開，迅速地竄入草叢中去，身形變細變小，像一條蛇一樣遊走了。

  　　速度快得董勉根本跟不上。

  　　董勉愕然，這條藤居然還可以變大小，也太魔幻了吧？

  　　不過重點是——“你別走啊，我沒想搶你的晶核！”

  　　虞雪等到天黑後，立即出門去找小刺藤。

  　　出了小區的後門，很快就找到它了。

  　　其實小刺藤早就在這等著了，看到虞雪出來，就從藏身的灌木叢中鑽出來，對著虞雪搖晃。

  　　虞雪仔仔細細看了看它，確定沒蹭破一塊皮，也沒掉一根刺，心裏的石頭才算落地。

  　　“看來今天表現不錯，有沒有人接近你，想把你抓走？”

  　　小刺藤纏上她的手臂，親昵地蹭蹭，然後獻寶一樣把自己攢著的晶核給她看。

  　　一塊紅的，一塊綠的，其他顏色的也各自有一兩塊，黑灰色的最多。

  　　“弄到這麽多晶核啊，真棒！”虞雪感受著它傳達來的意思，“你是說，有一個壞蛋要搶你的晶核？那確實很可惡，你沒事吧？”

  　　多多默默地站在一邊，再一次聽她好像哄小孩一樣哄著這條藤蔓。

  　　把傻藤傻狗當小孩一樣寵著，卻嫌自己的聲音老……

  　　虞雪終於把撒嬌的小刺藤哄好了，讓它吸收了一紅一綠兩塊晶核，然後把它收回體內，放出了第二條藤。

  　　這條藤身上的倒刺比小刺藤要少一些，也短一些，但整個藤的顏色是紅的，它的溫度比較高，碰碰表皮，會覺得辣辣的。

  　　顯然這條藤的辣椒素比較厲害，虞雪便叫它小辣藤。

  　　虞雪帶著小辣藤打怪去。

  　　但因為小區附近的變異植物被小刺藤端得差不多了，而且小刺藤餘威猶在，變異動物和喪屍也不太敢往這裏靠，於是她帶著小辣藤去了遠一點的地方。

  　　然後這天晚上，虞雪就看著小辣藤把一片一片的植物給辣得葉片焦黃，枝幹發黑，一點點枯萎掉，辣得動物都不敢靠近。

  　　她懂了，這不是一個肉搏型的選手，它更喜歡優雅地站在遠處，然後釋放辣椒素辣死敵人。

  　　自己根本不用出手。

  　　真是火辣又高冷呢。

  　　照樣陪它到四點多，虞雪放心地把它留在外頭，自己回去了。

  　　回去前還跟小辣藤說：“弄到晶核就自己先吃，及時補充能量是很必要的。”

  　　小辣藤紅彤彤的一條，對著她點點頭，雖然沒有小刺藤那麽粘人，但似乎也有些不舍。

  　　虞雪摸摸它的“頭”，她也不知道哪裏是頭，摸到哪裏算哪裏：“晚上來接你哦。”

  　　然後，她的手被辣得有些熱熱的。

  　　又是摸黑回到404，吃點東西洗漱過後睡下。

  　　小辣藤不像小刺藤那麽高調，所以董勉等人找了它大半天，終於在一棟廢棄的小樓上找到它，董勉高興地說：“你好……額，你今天換了個色哈。”

  　　小辣藤默默地看著這個人類。

  　　董勉感受到了一種死亡凝視，而且這周邊的空氣有點熱，有點燥，還有點辣辣的感覺，反正就是不大尋常。

  　　他連忙掏出一個袋子，袋子是透明的，裏麵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晶核：“昨天是個意外，我們沒有要和你搶晶核的意思，這些晶核送給你。”

  　　小辣藤看著這袋子晶核，裏麵紅色和綠色的晶核不少。

  　　董勉又拿出了另一個袋子，裏麵全是黑灰色的晶核：“或者你更喜歡這一種？你今天又幫著人們清理掉了好多變異植物，我們應該好好謝謝你……”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紅影一閃。

  　　要說董勉的反應速度是真的很快了，當年可是個兵王，在部隊中是數一數二的，可是此刻卻根本躲不過去。

  　　下一刻，他右手一輕，那裝著彩色晶核的袋子已經被拿走了，抬起頭，紅色藤蔓的影子一晃，消失得一幹二淨。

  　　董勉：“！！”

  　　剛才那一下，要是衝著取他的性命而來，恐怕他此時已經……

  　　變異植物，恐怖如斯啊！

  　　董勉出了一頭的冷汗，然後反應過來——

  　　不對，你跑什麽啊？這晶核是我送你的，沒必要搶啊！

  　　不過倒是可以確定一點，這條藤蔓果然很喜歡晶核。

  　　晚上虞雪來接小辣藤，正檢查著它有沒有受傷，它卻拿出了一袋子東西。

  　　虞雪驚了：“你今天弄到了這麽多晶核？”

  　　這能有幾十顆晶核吧？還都是彩色的！

  　　不對，“這個袋子，這雙層密封條，這晶核不是你殺喪屍弄來的吧？是誰的？”

  　　小辣藤一本正經地交代了事情。

  　　一個土豪傻帽拎著這一袋東西給它，它就要了。

  　　一個土豪傻帽……

  　　果然有人想接觸藤蔓呢。

  　　不過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晶核，應該是個很有背景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人。

  　　她問：“那個人長什麽樣？”

  　　小辣藤默然，人類不都長一個樣嗎？

  　　哦，除了主人，其他人都長一個樣。

  　　虞雪摸摸它：“沒事，是我沒想到你們不認人這一點，明天我給你們按個攝像頭吧。”

  　　虞雪把小辣藤收回體內，然後又返回小區，從自家門口拆下了監控。

  　　這玩意有一個無線模式，她把這個掛在第三條藤蔓上。

  　　哦，第三條藤蔓和前麵兩條又完全不一樣，它的倒刺同樣很短，而且整體顏色是綠油油的，一點也不紅，並且身上開出一朵朵小花。

  　　就是夾竹桃那種花，就連葉子，也不是三角形的，而是傾向於夾竹桃那種細長的葉形。

  　　是的，這條藤蔓以毒為主。

  　　虞雪本來叫它小毒藤，結果這家夥嚴重抗議，於是它的名字就變成了小花藤。

  　　小花藤是一個很愛美的家夥，對於身上掛著一個監控有些不高興，於是用身上的細藤須根、葉子和花，將攝像頭隱藏起來，隻露出一個拍攝的孔。

  　　這倒也正好。

  　　虞雪照樣是帶著它練了一碗。

  　　小花藤很喜歡把自己裝成無辜無害的樣子，讓對手毫無察覺，然後蹭上去，釋放毒素。

  　　仿佛一條美人蛇。

  　　虞雪放心地回去了。

  　　第二天，她就透過監控，從小花藤的視角看世界。

  　　小花藤大膽而富有挑戰精神，去了比較遠的地方，有時候太遠了，虞雪就收不到信號了。

  　　不過也確實借著它，看到了市中心人口更密集的地方的情形。

  　　無窮無盡的喪屍！

  　　那些地方變異植物甚至都不太能成規模，因為喪屍太多，會破壞變異植物。

  　　也因此，那些區域被政府設置了隔離網，防止喪屍逃出來，而那隔離網離富安小區不過兩三公裏的距離！

  　　虞雪想，其實富安小區這一片，也應該是被隔離和舍棄的地方，但是因為有藤蔓在，富安小區成了一片淨土，所以政府的工作組才會入駐。

  　　而政府的主體，應該轉移去了遠離市中心的地方，比如說郊區。

  　　小花藤在瀟灑地看世界的時候，董勉一直在找它，卻始終無所獲。

  　　“難道昨天把它給嚇跑了？那樣子也不像嚇啊？難道是給的晶核太多，它一下子得到太多，就不出門了？”

  　　董勉十分牙疼。

  　　好在，黃昏時候，他終於找到了那條藤蔓。

  　　隻不過這藤蔓今天又變了一個模樣，不僅變成了綠色，身上還開著一朵朵粉色的花朵，差點讓他以為這是另外一條藤。

  　　不過經過仔細的辨認，以及它出現在富安小區外頭這一點，他還是確定，這就是那條藤蔓。

  　　他笑著湊過去，笑眯眯地說：“我們又見麵了。”

  　　小花藤扭過頭，看著這個滿臉堆笑的猥瑣男。

  　　隻見猥瑣男伸出手，手心是五塊晶核。

  　　紅色、綠色、藍色、金色、土色。

  　　猥瑣男說：“你喜歡哪一顆？自己挑。”

  　　小花藤默默地看著這個家夥。

  　　昨天小辣藤得到了那麽一大包，今天這人就隻給自己這麽五顆，還不是全給，而是讓它挑一顆。

  　　怎麽？是它不配嗎？

  　　它回去後還不得被笑死？

  　　摳搜猥瑣男！滾！

  　　它藤蔓一甩，把董勉抽飛了。

  　　董勉：“……”

  　　啊啊啊這活沒法幹了！

  　　晚上，虞雪一出來，小花藤就撲了過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要問虞雪為什麽知道它在哭，因為它的花朵都耷拉著，還不停有花液滴出來，葉片抖動間，甚至發出了嗚嗚的聲音，怪滲人的。

  　　虞雪嚇了一跳，它被欺負了？應該不能啊，誰能欺負這麽一個滿身是毒的藤蔓？

  　　好半天，虞雪才搞明白，原來是它覺得自己被五顆晶核侮辱了。

  　　那個拿著五顆晶核的人，虞雪也在監控裏看到了，看那穿的得製服，應該是市救援隊的，小區裏也有這麽穿的人。

  　　而且小刺藤和小辣藤也看到了屏幕中那人，告訴虞雪，它們之前遇到的人就是他。

  　　原來連著三天鍥而不舍接觸藤蔓的，是政府的人。

  　　隻不過第一天是搶晶核的壞蛋，第二天是給一大包晶核的土豪傻帽，第三天直接就變成了摳搜猥瑣男……

  　　虞雪默默給那名男士默哀了一下，看來自家藤蔓對他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但其實他就是想接觸藤蔓而已，目前來看，沒有什麽惡意。

  　　虞雪安撫了好一陣小花藤，忽然想到一件事，問它：“你抽飛那個人的時候，沒放毒吧？”

  　　小花藤有些心虛，就、就一點點。

  　　虞雪看著它花朵裏吧嗒吧嗒掉下來的“眼淚”，把地上的小草毒死了一大片，不由問：“一點點是多少？”

  　　而此時，董勉正躺在病床上，被抽取靜脈血。

  　　他臉色發白，整個人的狀態不太好，好在他當時第一時間被救回來，還被注射了解毒劑，本身身體素質也不錯，不然可能就危險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抽我呢？”他想不明白。

  　　一個青年推了下眼鏡，坐在床邊，看著手裏的分析報告說：“有兩種可能。”

  　　董勉看向他：“什麽可能？”

  　　“第一，你昨天給了一大袋晶核，今天才給五顆，對方覺得你給少了，所以不高興了。”

  　　董勉想了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昨天給了一袋子，它就跑了啊。”今天要是再給一袋子，又跑了怎麽辦？

  　　“第二個可能，這三天，每一天的藤蔓都長得不一樣，或許不一樣的外形之下，就會有不一樣的性格，今天這個脾氣特別暴躁。”

  　　董勉又想了想，覺得也有這個可能，這三天的藤蔓，確實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

  　　第一天的很暴力，但有點傻，自己玩晶核也把晶核給掉了。

  　　第二天的雖然通紅通紅，但其實有點高冷，掛在屋簷上“看”過來時，讓他有種被冷冷凝視著的感覺。

  　　而第三天的，開滿了花，看著最漂亮，結果說打就打，還會放毒。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青年眯了眯眼，“這三條藤蔓其實並不是同一條。”

  　　董勉一愣：“這不太可能吧？”

  　　“是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你體內的毒素被提取出來，已經分析清楚了，包含了多種毒素，其中毒量最大的是強心苷類，這種物質對人和動物都有很強的毒性作用，其他的毒素則主要針對植物，致死量都很低，所以，恭喜你撿回一條命。”

  　　“強心苷？”

  　　“是不是有些耳熟？夾竹桃就含有大量的強心苷類毒素，末世前，夾竹桃殺人事件中，那兩個受害者的解剖我有參與，他們正是被這種毒素致死，而且，從你身上的監控傳回的畫麵來看，今天藤蔓的花葉，和夾竹桃頗為相似。”

  　　董勉神情凝重起來：“那這藤蔓，還有必要再接觸下去嗎？”

  　　變異夾竹桃在末世前就有殺人的前科，所以聽到和夾竹桃有關，第一反應就是這東西可能會殺人，不可靠。

  　　青年道：“目前看來，它除了傷過你，就沒再傷害過其他人類。”

  　　董勉：“……”

  　　青年笑了起來：“可能是看你格外不順眼吧。”

  　　他站起來說：“好好躺著吧，明天還需要你去接觸它，畢竟換個生人重新開始，怕把它嚇跑，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他神情一肅，說道：“指揮部設在郊區，那裏比這邊要安全一些，沒那麽多喪屍，但變異植物鏟除了又長出來，變異動物和喪屍趕走了又回來，人們必須日日夜夜戒備，不能有片刻鬆懈。按照‘最強者’理論，一個區域裏，沒有一個最強者鎮壓，對於其他生物來說，就是無主地帶，它們會前赴後繼地來搶占這些地區。”

  　　“可是富安小區這邊，你發現過變異植物反複瘋長，變異動物和喪屍趕了又來的情況嗎？”

  　　“很少是吧？這就是這條藤蔓的功勞，是區域最強者的作用。”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便是如此。

  　　天使為什麽要培育那麽多變異生物，在許峰給出的那些天使分部的地址裏，人們發現了大量還沒來得及轉移或銷毀的變異植物甚至是動物。

  　　他們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培育這種“最強者”。

  　　而現在，有這麽一個傾向人類的強大藤蔓，沒理由不去爭取。

  　　……

  　　虞雪這邊，雖然小花藤把人給抽了，還毒了，但虞雪思考過後，還是打算計劃不變，明天繼續讓第四條藤蔓出門。

  　　按照規則，第四條藤蔓的重點突出能力，應該是第四次進化所獲得的能力，也就是火抗性。

  　　但火抗性不是噴火，這不是一種主動攻擊能力，而是被動防禦能力。

  　　於是這第四條藤蔓，就顯得不太有個性。

  　　從外表看，平平無奇，和虞雪平時用藤蔓時，放出的藤蔓一個樣。

  　　紅褐色的藤，半紅半綠的葉子，倒刺不多不少不長不短，總體來說就是沒什麽特色。

  　　虞雪有些擔憂：“你獨自在外麵，能行嗎？”

  　　這條藤彎了彎藤蔓，好像在點頭。

  　　虞雪伸出手，它就纏繞過來，虞雪摸摸它：“那我該叫你什麽呢？”

  　　藤蔓軟乎乎地貼在她手腕上，虞雪眉梢一挑：“啊，你想叫小寶兒啊。”

  　　其他三條藤：“……”

  　　擦，太卑鄙了！它們怎麽沒想到要叫這個名字！

  　　虞雪當然不知道四條藤蔓的針鋒相對，小寶兒就小寶兒吧。

  　　小寶兒特別粘人，比起小刺藤的粘人，它完全就是貼著人，半刻都不想離開的，讓虞雪很擔憂它能不能自己應付外麵的危險。

  　　但是到了淩晨四點鍾，小寶兒卻主動鬆開了虞雪，往前方遊了兩下，回過頭來“看了看”虞雪，然後毅然決然地鑽進了遠處的黑暗裏。

  　　虞雪一顆老母親的心都化了。

  　　三條藤蔓：……淦！心機婊！

  　　多多：“……”

  　　他開始默默回憶，從前他見過的靈植，戲都這麽多嗎？

  　　虞雪睡到九點多，迫不及待地爬起來，打開監控，看小寶兒到了哪裏。

  　　然後她就看到兩個人來到了小寶兒麵前，一個是昨天那個“摳搜猥瑣男”，他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點，其他都還好，看來中毒不深，已無大礙。

  　　另一個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戴著眼鏡，文質彬彬，身上透著一種科研人員的氣息。

  　　青年笑著開口：“這幾天你一直在解決這周邊的危險，因為你的付出，現在安全區域已經從原本的富安小區，擴張到三個小區了。我不知道你在保護著誰或者什麽東西，但隻有這個安全區域越來越大，你要保護的，才會越安全。和政府合作吧，擴張出一個更大更穩定的安全區，怎麽樣？”

  　　小寶兒不為所動。

  　　青年也不以為意，繼續說：“當然了，到時候工作量肯定會比較大，而且需要你配合我的救援組，你想要什麽東西，隻要我們能給的，都可以商量。”

  　　小寶兒似乎有些心動，動了動一片葉片，雖然沒有張開，但裏麵的東西露出了一些，是一枚藍色的晶核。

  　　青年眼睛一亮，這藤蔓真的能完全理解人類的話。

  　　他笑道：“你在收集晶核對不對？據我們觀察，變異植物通過吸取其他變異動植物乃至於人類的養分，來壯大自己，但你不是如此，你似乎更傾心於晶核。”

  　　“目前晶核隻有喪屍頭顱裏才有，而且並不是個個都有，就算有，也有十之七八的可能性是廢晶核，靠你自己獲取也不容易吧，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晶核，而你幫助我們建設安全區，這個買賣如何？”

  　　虞雪就看著小寶兒輕輕鬆鬆地把這樁生意談了下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三條藤蔓說：“你們有工作了，以後就和那些人好好合作吧。”

  　　虞雪依然是計劃讓藤蔓輪班，每天出去一個就行，她自己是不打算暴露的，照樣做她的平平無奇的普通幸存者。

  　　所以這天晚上，她把小寶兒接回來，就讓小刺藤出去了。

  　　“過去之後，聽他們的安排，當然如果讓你去做特別危險的事情，也可以不理會。”

  　　虞雪叮囑著小刺藤，不過也不知道這個小笨蛋有沒有聽進去。

  　　她也發現了，小刺藤好像是四條藤蔓裏最笨的，這大概也跟它攻擊力最強，特別愛肉搏有關係。

  　　簡單來說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救援組的大本營並不在富安小區，而在對麵的小區，小刺藤看看她，走幾步，又看看她，又走幾步，一步三回頭地走向了對麵的小區，開始了它的打工生涯。

  　　虞雪對它揮揮手，有種送小孩上班的感覺，又不舍，又有點莫名的驕傲。

  　　“上一次還是送幼兒園，這一次就是送它上班了。”虞雪嘟囔著，揉揉多多的狗頭。

  　　多多看她一眼，她完全沒意識到，那條傻藤不過是模仿小寶兒，來個依依不舍，以博取她的憐愛。

  　　他想，這大概跟那條傻藤演得太生硬有關係，那麽刺剌剌一條，就不適合做這種事。

  　　虞雪轉頭回富安小區。

  　　今天可以不用通宵打怪了，她準備好好睡個覺，沒有了賺取晶核的壓力，她覺得渾身輕鬆。

  　　回到404，多多忽然說：“主人，菜園子我給擴張了一倍。”

  　　虞雪一愣：“你擴張了？不是說留著搬房子用嗎？”

  　　她來到菜園子一看，果然麵積足足擴大了一倍，這就是多出來16個平米！

  　　多多道：“這些天積攢了不少能量，你不是想鍛煉自己嗎？總得有個空地讓你練習。”

  　　虞雪愣了下：“所以這是專門給我練習用的？”

  　　“嗯。”

  　　前兩天，富安小區裏工作組招募人手，對其進行特訓，培養他們上崗，做一些守小區、出去清怪之類的工作。

  　　虞雪還要每天晚上出門，早上又睡得很晚，時間不太自由，就沒有報名。

  　　現在第一期報名已經截止，而每天的特訓就在小區空地裏進行，虞雪沒事就趴在窗台看。

  　　因為隻有窗台那個方向能看到一點，多多菜園這邊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到。

  　　而此時，多多菜園擴張出去的部分，是往東麵延伸過去的，在那裏正好能看到小區中央的空地。

  　　虞雪高興地抱住狗子：“多多，謝謝你！”

  　　多多沒有吭聲，任由她揉搓。

  　　然後他察覺到蠢狗本身的情緒從底下傳遞上來，十分的幽怨，默了一下：“主人，我先回去了。”

  　　“嗯嗯，好的，好好休息。”

  　　多多離開狗子的身體，狗子眨了眨眼，那來福專屬的透著傻氣的眼神此時委委屈屈，瞅了虞雪一眼，扭頭爬進自己狗窩裏了。

  　　出門都不帶它玩！都好多天了！哼！

  　　虞雪卻沒注意到它的眼神，她心思都在菜園擴張出來的麵積上。

  　　因為是向東邊延伸，所以整個是一個長條形。

  　　她練習不需要這麽大的空間，她打算把雞鴨和小豬的籠子搬過去一些，這些天可是把它們擠壞了。

  　　雞鴨其實還好，豬的問題比較大。

  　　一個是氣味很大，一個是特別能吃又特別能拉，而且一天一個樣地慢慢長大了，關在一個小小的籠子裏，實在也是夠憋屈的。

  　　作者有話說：

  　　這是昨天的更新~早上才寫完，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