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作者:明月璫      更新:2022-07-02 21:18      字數:3396
  第186章

    結果素來聰明的冬柚, 竟然用了最傻的法子。她主動伺候了酒熱的皇帝去沐浴,趁機挑逗起他的興致,在淨室兩人就行了事。

    蓮果帶著長孫愉愉去捉奸, 她當時看著冬柚就哭了。

    冬柚微不可查地朝著長孫愉愉搖了搖頭,她不願意前功盡棄。

    長孫愉愉心如刀絞,卻不能不哭著演戲道:“冬柚, 我平素有哪裏對不住你麽, 你明知道今日我守孝期滿, 與皇上就要龍鳳合鸞,你竟然, 竟然恬不知恥地勾引皇上?!”

    冬柚不回應長孫愉愉,隻衣衫不整地膩到皇帝身邊,嬌滴滴地、楚楚可憐地摟住嘉泰帝的手臂, “皇上, 你救救奴婢呀。”

    冬柚本就是大美人,而且身段比長孫愉愉可豐滿多了,其實嘉泰帝早就想將她收入囊中,隻是礙於長孫愉愉而沒動手,今日冬柚主動上前, 他一個沒忍住就幸了。

    “好了,好了, 愉愉,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不影響咱們的, 朕心裏隻有你一人。”嘉泰帝道。

    長孫愉愉怒道:“無恥、下流, 你們都給我滾!”

    嘉泰帝哪裏受得如此氣, 當即就讓宮人好生管束長孫愉愉, 自己攜了冬柚拂袖而去。

    寧園的“洞房花燭”成了笑話,而宮中卻多了個得寵的貴人,那就是冬柚。

    隻是沒過的兩日,嘉泰帝就後悔了,這眼看著到嘴的肥肉沒道理不吃的,他又匆匆地去了寧園。

    結果才曉得,長孫愉愉那天大怒後就病倒了,人事不省,水米不進。

    嘉泰帝守了半日,隻覺得無趣,便能吩咐太醫多照料,自己則回宮左擁右抱去了。

    長孫愉愉是真的病了,為了冬柚。她哭了一個晚上,“她怎麽那麽傻,怎麽那麽傻……”

    蓮果也是哭得淚人似的,“縣主,冬柚讓我好生伺候你,讓你別為她傷心,她是自願的,此去宮中指不定是享福呢,再不是伺候人的下人,而是貴人了。”

    長孫愉愉眼高於頂,跟著她的冬柚也是眼高於頂,泉石那般癡情也打動不了他。嘉泰帝何德何能讓冬柚自願伺候?

    然則冬柚是真有本事,很快就籠絡住了嘉泰帝的心,讓他將長孫愉愉暫時丟在了一邊兒,隻同冬柚日夜玩樂。

    沒想到冬柚也是個玩兒家,從京城搞來了好些精致的畫冊,畫的全是男男女女各種姿勢,喜得嘉泰帝不知如何是好,拉著冬柚各種嚐試,連上朝都顧不上了。

    然則不理朝政,日夜縱欲,嘉泰帝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加上不知怎麽的,貴妃、淑妃生的兩個兒子,都兩、三歲了,卻突然出了天花沒了。嘉泰帝再不是人,也是憐惜自己兒子的,如此雪上加霜,到九月裏竟大病了一場,病愈後就腿軟頭暈。太醫不敢直接勸說,隻委婉地暗示,需得半年不近女色,方能養好腎水。

    冬柚自然也勸著皇帝少近女色,每日裏隻進了“靈蒿”給嘉泰帝,滋陰補陽嘛。

    嘉泰帝喜歡她解語花似的,又加上她是長孫愉愉的侍女,很是寵愛她,很快就將冬柚封了昭儀。所以有些宮人為冬柚所用,也能給長孫愉愉遞消息了。

    長孫愉愉這才曉得,這世間的事兒真是一環扣一環,一報還一報。

    冬柚在嘉泰帝的後宮遇著了個熟人,你道是誰?卻正是那被歹人□□了的長孫丹。

    如今她已經不叫長孫丹了,而是更名換姓,成了麗妃。冬柚進宮之前,麗妃很是得寵,給皇帝出主意嚴刑逼勒晉陽公主的正是長孫丹。

    一直在皇帝耳邊提及長孫愉愉的也是長孫丹。若非如此,嘉泰帝也下不了狠心來毒殺晉陽公主,長孫愉愉回京奔喪,可不就到了他手心裏麽?

    蓮果道:“縣主,冬柚說讓你放心,她一定會讓長孫丹下去給公主償命的。”

    冬柚、文竹等都是晉陽公主救起的孤女,若沒有晉陽公主以她的姿容早就淪落到肮髒的地方去了,在她們的心裏,晉陽公主既是主子又是恩人,所以冬柚才肯為長孫愉愉做到這般地步。

    長孫愉愉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蓮果,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不僅護不住你們,如今還得靠冬柚犧牲自己來救我,我……”

    “縣主,我和冬柚的命都是公主救下的,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不是總說咱們不是主仆,更似姐妹麽?你好好將養身子才是,冬柚如今在宮裏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身子骨,你若是有個萬一,冬柚怕也活不成了。”蓮果哭道。

    長孫愉愉眼見著地孱弱了,單吃□□草沒有事兒,但她為了引著嘉泰帝用李念庭墨,自己在皇帝跟前也用過。

    雖說時間段毒性沒那麽嚴重,但她本身就病弱,小產之後根本沒有像尋常婦人那樣好好地保養身子,反而奔波勞累,又鬱結於心,以至於長孫愉愉同陸行成親的這一兩年好容易養出來的一點兒血色,已經消失殆盡。

    “放心吧蓮果,在他死之前我不會倒下的。”長孫愉愉道,她一定要見著昏君下地獄的那一天。

    卻說冬柚為了不被嘉泰帝懷疑,往寧園送信也並不敢太頻繁,有時候好幾個月才能有一次,再往後皇後顧靜婉一死,她和長孫丹鬥得烏雞眼似的,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就再不能往寧園遞消息了。

    因此長孫愉愉困在寧園就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完全不知道,嘉泰帝借著太後大壽下詔將就藩的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等都召回。

    四皇子和七皇子都到了,隻有六皇子懷王沒到。而就在太後壽宴當夜,四皇子和七皇子全都暴斃而亡。先皇的其他幾個兒子因為年幼都還沒就藩,本就在嘉泰帝的掌控之下,這一次卻也沒能逃過一劫。

    說的是暴斃,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嘉泰帝沒了兒子,是怕這些弟弟起不臣之心,索性全部殺了。

    六皇子接到兄長和弟弟暴斃的消息後,出於自保,不得不豎起了“清君側”的旗幟,傳檄天下,指責嘉泰帝身邊的佞臣離間皇室兄弟,是以舉兵誅討。

    按說他一個就藩沒一、兩年的藩王,哪能有“清君側”的錢糧和軍隊?然事實就是這麽古怪,他不僅有錢,還有一支三千人的軍隊。

    三千人在朝廷幾十萬大軍的麵前好比以卵擊石,然則懷王的軍隊自西南起兵,過開洲軍隊變成了八千,而開洲壓根兒就沒能組織起來軍隊抵抗。

    懷王也沒占領開洲,打下開洲後就領兵走了。開洲的百姓該幹啥繼續幹啥,不管上頭換什麽天,都不關他們的事兒。

    從開洲過淮州、楚州,懷王的軍隊都沒有遇到有效的抵抗,很快就北上了。

    倒不是因為朝廷的軍隊真就爛得沒了根,而是有人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楚州牧和淮州牧,至於開洲,因為高子離被嘉泰帝罷黜,新任命的開洲牧還沒到任,所以都沒能抵抗。

    為何楚州牧和淮州牧會按兵不動,那完全是因為利益。嘉泰帝雖然內寵很多,然則就那麽兩個兒子,如今全夭折了。他自己的身體又不好,某次大朝竟然險些當眾暈厥,下頭的人自然要掂量,嘉泰帝無子,兄終弟及,那皇位會落在誰身上?

    若是最後懷王上了位,今日抵抗他的又怎麽辦?

    因此楚州和淮州的抵抗就顯得很是弱小了。

    而縱情聲色的嘉泰帝完全沒預料到,懷王的軍隊竟然能勢如破竹地北上。他們沒有占領任何城池,那些城池的守將也自然沒有抵抗,都在觀望。

    嘉泰帝在大朝上氣急敗壞地道:“難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能戰的嗎?”

    兵部尚書王戎私下奏隊道:“稟報皇上,懷王不足為懼,京城城牆堅固,兵甲武器充足,他想要攻破京城是不可能的。一旦他們困在城外,久攻不下,如今那些觀望的將吏自然會來勤王。如今咱們先不同他們計較,皇上先行文安撫他們,等日後天下太平再做計較也不遲。”

    嘉泰帝怒火攻心,“朕是天子,那是先帝指的嗣君,那些個屍位素餐的州牧,不僅不思抵抗叛軍,你竟然還讓朕去安撫他們?!”嘉泰帝拍著桌子道,“朕這就下旨殺了他們。”

    王戎趕緊跪下道:“皇上,萬萬不可。如今那些州牧隻是擁兵觀望,並非要叛逆,皇上切不可將他們往懷王那邊兒推。”

    嘉泰帝沉默了片刻道:“你說,朕有哪裏對不起他們,為何他們要觀望?”

    王戎偷偷覷了一眼,眼青氣虛略顯浮腫的嘉泰帝,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隻因皇子夭折,如今皇上膝下無子,他們很是憂心。”

    這些日子好多人偷偷去太醫院買皇帝的脈案,就是怕下注下錯了地方。

    按理說嘉泰帝年紀輕輕不愁龍體不康複,也不愁沒兒子,然而太醫院流傳出來的消息卻是,如果嘉泰帝繼續不顧惜身子親近女色的話,最多兩年就會病入膏肓。

    而嘉泰帝的荒唐是大家都知道的,要他不近女色還不如直接要他命。

    嘉泰帝聽得王戎的話之後,也沒再聽從醫囑,連夜臨幸宮妃,就為著趕緊弄幾個懷孕的出來。

    他如此辛勞,還真有三個宮妃有了身孕。

    隻是嘉泰三年暮春,懷王的軍隊也到了京城郊外。

    “先生,這京城城池高大堅固,沒個一兩年圍困,咱們怕是攻不下來,而且咱們軍卒人數也不夠,沒辦法整個圍住京城的。”懷王擔憂地請教自己的軍師,“而且你也說北胡已經知道了咱們兵臨京師的消息,很可能南下來做黃雀。”

    “是,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被稱作軍師的年輕男子道,“殿下放心,京師城防固然完備,卻也不是沒有縫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