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作者:明月璫      更新:2022-07-02 21:18      字數:3410
  第143章

    “我沒回來, 縣主怎麽睡得著?你不是在等我麽?”陸行問。

    長孫愉愉心裏咯噔一下,“你少自作多情,我會等你?”

    “我沒自作多情。”陸行的聲音有種出奇的冰涼, “縣主不是在等我回來,好一臉逮住我把柄一樣地指責我嗎?”

    長孫愉愉無言了,陸行是怎麽發現的?不對, 他不可能有證據的。

    “你在胡說什麽, 我聽不懂。你別喝醉了酒找我撒酒瘋。”長孫愉愉色厲內荏地道。

    “是麽?冬柚為什麽把泉石給叫走?她向來瞧不上泉石, 每次找泉石那傻小子都是有所求,所以今次她是為什麽?”陸行問。

    長孫愉愉清了清嗓子, “那我怎麽知道?你去問冬柚啊。”

    “泉石被叫走之後,我怎麽就那麽巧碰到龍氏了?”陸行又問。

    “龍氏?誰啊?”長孫愉愉可不會中計。

    “那龍氏說是早晨恰好聽到縣主跟你的侍女在她耳邊說話,才敢壯著膽子來找我的。”陸行給出了致命一擊。

    長孫愉愉傻了, 龍氏究竟是個什麽蠢貨啊, 這種話怎麽會對陸行說?

    “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對你說這些?”長孫愉愉反駁。龍氏不該是上去就寬衣解帶做別的麽,為什麽會說這種廢話?

    “這有什麽難的,她那種人拷問兩下不就什麽都吐了?”陸行陰惻惻地道。

    “拷,拷問?!”長孫愉愉驚呆了, 這是什麽畫風?就算龍氏勾引他不成,也不至於就要拷問別人吧?

    所以陸行會打女人?跟那一家一樣?

    長孫愉愉止不住地擁著被子往後挪了挪。

    陸行的身體往前壓了壓。

    長孫愉愉退不動了, 不能不繼續往後仰身體, 她很想把一身酒氣的陸行推開。但她現在莫名有點兒慫, 怕給陸行激出脾氣來, 挨打疼的可是自己, 雖然事後她能報複回去, 但是不值當啊。

    最後長孫愉愉感覺陸行的鼻尖已經抵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她氣兒都不敢出了,總覺得下一刻陸行就會咬上自己。

    “下次再弄這些事兒,你不圓房也得圓房了。”陸行咬著牙道。

    長孫愉愉想點頭的,趕緊打發了陸行,但是又怕自己一動就碰到他,她多嫌棄啊。

    長孫愉愉僵直著不動,主要是嚇的,因為下一刻她感覺嘴唇上多了個濕漉漉的東西,陸行是在舔她嗎?是在舔她嗎?

    長孫愉愉腦子短路了,要換了平常她肯定會使勁兒給陸行一巴掌,但眼下她隻嚇得想哭,她不想跟喝罪了酒的人對著幹啊。

    好在陸行沒停留太久,長孫愉愉感覺他直起了身子,這才緩緩地出了口氣,她臉都被憋紅了,再憋就要斷氣兒了。

    但是她這口氣才出到一般,又給憋住了,因為陸行抬起了手放到了她頰邊。

    長孫愉愉好想尖叫啊。

    陸行替長孫愉愉理了理臉頰邊上的頭發絲,“你今晚怎麽主動睡榻了?心裏有鬼才會這樣吧?”

    長孫愉愉不敢說話。

    “我其實沒拷問龍氏,髒手。”

    長孫愉愉真哭了,感覺自己蠢得哭。“那你怎麽知道的?”她啞著嗓子道。

    陸行沒回答,反而站起了身。“記住我的話。”

    等陸行走後,長孫愉愉的腦子才開始重新運轉,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來了。她對酒氣是很敏感的,以前她娘親晉陽公主喝醉酒,她去伺候,都沒忍住地吐了,回回都如此,怎的今天卻沒吐?

    長孫愉愉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陸行的身上隻有單純的酒氣,並沒有酒菜氣,所以他是不是已經梳洗過,隻是往身上灑了些酒?

    或者他席間根本就沒飲酒?

    那剛才他是假裝在耍酒瘋,占她便宜?

    是在占她便宜吧?長孫愉愉其實不太肯定,主要是剛才太緊張了,陸行到底是故意舔她,還是不小心擦過而已她有點兒回憶不起來了。

    但無可否認的是,陸行肯定是在假裝醉酒耍酒瘋。

    捶榻,氣死她啦!陸行的話真真假假她都不知道該信什麽了。長孫愉愉擁背坐起來,在夜裏恨恨地瞪了裏間良久,最終還是沒勇氣去鬧陸行,然後悻悻睡下。

    次日陸行起身時,長孫愉愉還在睡覺。說不得這也是睡床的另一樁好處了,走出來就能看到海棠春睡圖。

    隻要不跟長孫愉愉同睡一張床,而是單單看看她的話,她的睡顏那真是叫人看一天也不會厭。

    不是因為美,而是太幹淨了,純淨得似天邊流雲,讓你看著就心靜,心淨。惟願世間萬事安好,隻為她能恬然入夢。

    嫣紅的嘴唇,泛著誘人的水潤光澤,有些微微嘟著,似乎夢裏也在不滿什麽事情。

    陸行掃了眼長孫愉愉那不怎麽規矩的腳,歎了口氣,拉起她白得比玉還瑩潤的腳塞到了被子下麵。

    長孫愉愉能是聽話的人?即便在夢裏她也是要跟陸行對著幹的。這腳才剛塞到被子下麵,她索性幹脆兩隻腿在空中一踢,全露了出來。

    她睡覺穿的是撒腳褲,這倒也露不出什麽不該露的,可那白生生的小腿,修長得一絲贅肉也沒有,也不似有些姑娘瘦得冒青筋,它是正合適的可愛秀麗。

    陸行這次可沒再幫長孫愉愉蓋被子了。他垂下眼眸,手一掀,直接將長孫愉愉身上的被子全揭開了。

    然後就見華寧縣主下意識地伸手找被子,找到後,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

    陸行挑挑眉,鼻尖似乎哼了聲,這才走了出去。

    早晨起來,長孫愉愉聽蓮果說,陸行讓她等會兒一起去給薑家長輩辭行。長孫愉愉撇撇嘴,卻也沒反對。

    兩人碰頭後,誰也不搭理誰,就一前一後地走著,卻好巧不巧地在路上遇到了龍氏。

    長孫愉愉眼瞧著龍氏跟兔子似的一下就竄到了樹叢後麵,假裝沒看到她和陸行。長孫愉愉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嚇人,所以昨晚陸行到底拷問龍氏沒有?或者比拷問還可怕?

    長孫愉愉狐疑地看向陸行。

    陸行卻是我行我素地繼續前行,仿佛剛才竄進草籠子裏的真是隻兔子。

    這一刻,長孫愉愉忽然覺得,陸行也許是隻臥虎,但臥虎的虎須也不是隨便就能摸的。

    但今日也不知是走個什麽運,龍氏之後,長孫愉愉和陸行剛走到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院門口時,就正好遇到了薑雲主仆。

    薑雲見到陸行和長孫愉愉並肩而行時,明顯有個很短暫的呆愣,而且立即垂下了眼皮,就好似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長孫愉愉瞅瞅薑雲,又瞅瞅陸行,見陸行正看著薑雲,而薑雲卻不敢抬眼,這氣氛著實有些古怪。

    “雲姐姐。”長孫愉愉笑著招呼薑雲。

    薑雲略微僵硬地扯出了一絲笑容,“好巧啊。”

    “嗯,我們來跟老爺子和老太太辭行。”長孫愉愉道。

    薑雲道:“原是該勸縣主你們多留些日子的,好容易才見著,隻想著九哥年後就要上任,事兒肯定多。”她嘴裏說著九哥,但眼神卻一直隻看著長孫愉愉,如此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反倒讓人更想去琢磨了。

    長孫愉愉上前挽住薑雲道:“無妨,我卻是不跟相公去任上的,到時候邀了你來我家玩兒,咱們再好好兒聚聚,正月裏事兒多,咱們都沒認認真真說會兒話呢。”

    麵對長孫愉愉的熱情,薑雲卻是有些無措了。

    兩人說著話,就一同進了院子,上了台階。進得門去,長孫愉愉卻見堂內除了薑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卻還坐著個白麵書生,生得唇紅齒白,穿著鴉青色八寶紋織金錦袍,頭戴碧玉冠,一派富貴清華之氣,所謂翩翩公子也就是如此模樣了。

    然則長孫愉愉卻明顯感覺薑雲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而那翩翩公子見著薑雲時,卻一下就站了起來,還滿臉的激動,又語氣繾綣地喚了聲,“阿雲。”

    這下不用問,長孫愉愉也知道這男子就是薑雲的相公蔣鬆齊了,瞧著兩人卻是還算般配。

    薑雲在愣過之後,才扯出一絲笑容,走到了蔣鬆奇的身邊,喚了聲“相公”。

    可不知為何,長孫愉愉總覺得薑雲似乎不太情願見到她相公。

    薑家老太太笑著道:“孫女婿一大早就過來接你了,著實是有心,雖說正月裏正該是你們這些姑奶奶回娘家鬆快鬆快的時候,不過孫女婿著實惦記你,你婆母也盼著你回去理事兒呢。”

    薑雲笑了笑,應了“是”。

    長孫愉愉真替薑雲著急,若是不想回去,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撒撒嬌,就說好容易回來陪老太太,不想走不就行了麽?

    說完話,薑家老太太看向長孫愉愉,笑著招了招手,“哎喲,你們這一塊兒走進來,叫我看得直是歡喜,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光站那兒叫人看了就歡喜。”

    長孫愉愉偎過去笑道:“我看著老太太和老太爺今兒精神極好,也是滿心歡喜呢。”

    “就你這小嘴最甜。”老太太笑道,她抬眼看向陸行,“回去跟你家老太太說,讓孫媳婦在我這兒多住些日子,我可舍不得她家去。”

    這話當然隻是客套話。

    長孫愉愉和陸行最終還是辭別了薑家,登了船。

    陸行在舷窗邊看書,長孫愉愉單手托著下巴坐在他對麵,輕輕敲了敲桌麵提醒陸行注意,“為什麽我總覺得阿雲有些怕她相公呢?”

    陸行翻了一頁書,沒答話。

    長孫愉愉探過身想一把抽走陸行手裏的書,畢竟是出其不意,按說應該能抽走的,但那書卻跟被釘在了陸行手裏一般,長孫愉愉使力,再使力,還是抽不出來。

    長孫愉愉第三次使力時,陸行卻是手一鬆,結果可想而知,長孫愉愉一下就往後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