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滅火
作者:銜香      更新:2022-07-02 13:34      字數:3512
  第60章 滅火

    鄭琇瑩自打看到了那琴後, 總覺得像是大表哥的手筆。

    難不成那日陸雪衣當真把人給救了?

    她惴惴不安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陸雪衣, 將那琴借了回來。

    仔細一比對, 鄭琇瑩發覺兩把琴雖然取材和一些設計的手法相像,但細看細節均不同。

    風格也極其不一樣,一個裝飾精致, 處處精細, 連雕鏤的葉子的脈絡都細的像頭發絲一樣,仿佛一副文人畫。

    另一把則太過簡約,什麽也不佩。

    三年而已, 一個人風格應當不可能變化成這樣, 而且這琴斫的極為精致,沒有兩月是絕不可能做出來的,算算時間,陸雪衣不可能在此之前認識大表哥。

    也許當真隻是她運氣好,撿了便宜了。

    鄭琇瑩鬆了口氣。

    不過陸雪衣那不入流的琴技,算是浪費這把琴了。

    鄭琇瑩嗤笑了一聲, 確認無誤後,才將這琴還了回去。

    她去的時候剛剛入夜, 因是夏日, 府裏的姑娘睡的普遍晚, 不少人還在水榭裏賞月納涼。

    鄭琇瑩本想看在借琴的份上邀陸雪衣一同前去,但沒想到過去的時候陸雪衣竟不在。

    “你們娘子這時候去哪兒了?”鄭琇瑩問,目光帶著打量。

    “娘子嫌熱,說是去水邊納涼了。”晴方按照早已想好的說辭答道。

    鄭琇瑩環視了一圈, 發現她這裏的冰鑒裏的冰早就化沒了, 隻剩下一把扇子充充臉麵。

    表姑娘和表姑娘也是有差別的, 二夫人手裏沒什麽嫁妝,自然不會願意給她多用冰。

    怪不得她在這屋子裏待不下去,真可憐。

    鄭琇瑩笑了,搖了搖手中的輕羅小扇,似乎覺得這屋子裏有些悶熱,沒再追問,隻委婉道:“那你告訴你們娘子,往後若是睡不好,不妨去我那裏找我,不必跟我見外。”

    晴方嘴角抽了抽,雖則娘子這裏的冰確實少了些,但她壓根不常宿在這裏啊。

    二公子那邊定是不缺冰的,她們娘子何曾需要別人可憐了。

    這位鄭娘子若是知道實情,定然會嘔出血吧。

    晴方低下頭,沒敢說實話,隻說:“我一定轉呈,我替娘子先行謝過了。”

    鄭琇瑩全然不知,仍是笑了笑:“那成,你不用送了,等你們娘子回來告訴她我來過就行,改日我再與她一同去琴行。”

    “鄭娘子好走。”晴方連忙點頭,目送著她離開,才長長舒了口氣。

    清鄔院

    秋容備好了水,正在給表姑娘準備衣裳。

    表姑娘來的次數多了,這院子裏自然而然也為她備上了寢衣。

    裏麵水聲一停,雪衣一站起,秋容便端了托盤過去:“表姑娘,我替您選了兩件,您看看哪件合適?”

    “不用了。”雪衣別開眼。

    秋容不解,雪衣微微有些羞恥:“我已經有了。”

    秋容再環視一圈,這才發覺凳子上已經搭了一塊布料。

    雪衣悄悄瞥了一眼,全身泛起了緋色。

    秋容順著看過去,也睜圓了眼,當看見表姑娘潔白背上都微微發紅的時候,她臉頰也跟著燒了起來。

    沒想到平常一個冷峻,一個端莊的兩人,私底下竟這麽放肆。

    不過表姑娘本就雙腿修長,豐盈有度,這麽一來怕是愈加勾人

    秋容應了聲是,默默端了托盤出去,將門掩的嚴嚴實實的。

    雪衣抱著臂,好半晌才兩指一拈,拿了起來。

    可這麽輕,穿不穿又有何異?

    雪衣臉頰紅了又紅,熱了又熱,沒敢披上去。

    外麵,崔珩較之從前,頗快地衝了涼出來,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隨意翻著遊記,等著陸雪衣出來。

    可一本遊記翻了數十頁了,淨室裏還是遲遲沒動靜。

    這是害羞了吧。

    崔珩斂了斂眉,可害羞她今晚也逃不掉。

    崔珩擱了書卷,朝那淨室裏看去:“陸雪衣,你今晚是想在淨室裏睡過去嗎?”

    裏麵似乎聽不見似的,並沒回答,隻有那簾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是在觀察外麵的動靜。

    崔珩笑了,食指叩了叩桌麵,又淡淡地警告道:“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唔,馬上。”

    外麵椅子摩擦地麵的輕微響動一傳來,雪衣顧不得糾結了,連忙扯了那布料披上。

    可實在太屈辱了,太過分了。

    她隻是對著浴桶裏的水麵看了一眼,整個人便燒的像蝦子一樣,遲遲不肯穿。

    外麵,崔珩似乎等的急了,眉眼微凜,手指一收正要起身時,那淨室的簾子忽然拉開了。

    陸雪衣正低著頭走出來,聲音低如蚊蠅:“來了。”

    崔珩從那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淡櫻和白皙上掃過,一貫冷靜的眼神停滯了一瞬。

    須臾,他移開視線,飲了口涼茶。

    “你磨蹭什麽?”

    他放下杯子,臉色微微不虞。

    “我在擦發。”

    雪衣捋了捋額邊的濕發,水一滴落,肩膀上濕的更透了。

    崔珩掃過,眼神又沉了幾分。

    “坐上來。”崔珩開口。

    雪衣抬頭,盯著二表哥端坐的雙膝,雙頰通紅,遲遲不肯動。

    “我說,坐上來給你擦發。”崔珩笑了。

    雪衣這才看清他手裏扯了張帕子。

    大概是嫌棄她擦頭發的動作太慢了吧……

    雪衣輕輕嗯了一聲,走過去時想了想,背對著他坐在了他膝上。

    崔珩看穿了她的忸怩,什麽也沒說,隻丟了帕子上去。

    一張帕子兜頭丟了過來,雪衣眼前一黑,緊接上一雙大手罩了上來,並不溫柔地搓著她的濕發。

    頭皮被拉扯的微疼,雪衣蹙眉,輕輕地叫著:“你輕點。”

    “你老實點。”

    崔珩語氣依舊不悅,但手底下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她頭發極長,長長的墜到腰間,極為賞心悅目,平常情到深處時,他雙手也總愛穿過她汗濕的發絲,看她仰著頭張著唇輕喘。

    但此刻,崔珩隻覺得擦的太久了,實在有些漫長。

    眼神一低,當落到她環抱著的雙臂間,崔珩斂了斂眼神引了個話題才能不去想那極好的觸感。

    “你這玉當了多少錢?”他問,聲音刻意冷淡。

    “一百金。”雪衣答道,默默垂下了頭。

    一百金她都願意出手?

    這玉單單看材質五百金都不止,更別崔氏的隱含意義了。

    “真蠢。”

    崔珩吐出兩個字,重重揉了下她的發。

    雪衣吃痛,捂著腦袋輕輕地抱怨:“誰讓你不早點跟我說?”

    “我讓你去當了嗎?”崔珩語氣冷下來。

    雪衣頓時不說話了,是她理虧。

    崔珩垂眼,擦著發的動作無形加快。

    “知錯了嗎?”他問。

    “錯了。”雪衣這回極乖巧。

    還算懂事。

    崔珩放下了帕子,雙手從她肩上往下落,攬住了她的腰:“轉過來。”

    方才背對著他還好,這副模樣轉過去,雪衣實在有些羞怯。

    崔珩卻不容她拒絕,仍是讓她麵對自己,調轉視線的時候,雪衣撐著他的肩小小咬了下唇。

    崔珩發現了,卻有意裝作不知。

    “冷嗎?”崔珩垂眼看著她合抱的雙臂。

    “不冷。”雪衣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慢慢鬆開。

    她這副半遮半掩的模樣,比之平常更為動人。

    譬如燈下看美人,朦朦朧朧的,罩上了一層柔光。

    崔珩一瞬間仿佛有血衝上去,撫著她後頸的手慢慢往下,帶了些安撫的意味:“那熱嗎?”

    雪衣原本是不熱的,可被他這麽看著,渾身卻開始滾了起來。

    她垂下頭,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崔珩卻不許她低頭,扶她的後頸強硬地將她的頭抬了起來,視線更加沒遮擋了。

    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何比平常更難堪了。

    “二表哥……”雪衣受不住他的眼神,咬著下唇欲說換休地看著他。

    “想做什麽?”崔珩問,仍是一副冷峻的樣子,但眼底卻沉了下來。

    “我有點冷了。”雪衣雙手撐在他肩上,委婉地道,“你幫我暖一暖好不好?”

    她即便求人,也是這樣委婉。

    可偏偏,崔珩就是吃她這副明明害怕到極點還是不得不求他的樣子。

    “那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還敢不敢去典當?”

    崔珩雙手扶上了她的腰,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既是支撐,也是威脅。

    雪衣被問住了。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她若是不去救,王景恐怕真的會打死,又或是一輩子為奴,得不到解脫。

    鄭琇瑩不肯救,她除了典當還有什麽辦法。

    糾結了片刻,雪衣如實地點了頭:“敢。”

    崔珩原本布滿欲.念的雙眼瞬間回神,冷冷地盯著她:“你再說一次?”

    那扶在腰間的雙手跟著收緊,似乎有下滑的趨勢,明顯在威脅。

    雪衣有點怕了,微微並緊了腿。

    但她的確是這麽想的,於是揚了揚臉,仍是點頭:“我還是敢。”

    好,好個陸雪衣,他當真是小瞧她了。

    原來這一晚她什麽都沒明白,全然不懂他的心思。

    “還敢?我看你是欠教訓。”

    崔珩倏地變了臉色,扶在她腰間的手忽地一落。

    雪衣猝不及防,抓緊了他的肩。

    但這才剛開始,很快,她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重重地丟到了榻上。

    雪衣從未見過二表哥這樣,抱著膝往後裏麵縮。

    可床榻就那麽一塊,她躲得不及時,被抓著腳腕生生拽了回去。

    “二表哥,你等等,聽我解釋……”

    雪衣抓著帷幔,聲音瞬間慌了起來。

    解釋?

    她還有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他就是太縱著她了。

    “二表哥……”雪衣又試圖抓緊身上的布料。

    可崔珩怒氣已經瀕臨極點。

    這樣輕薄的布料,他雙手微微用力,便直接從她背後撕成了兩塊。

    布料裂開時長長的一陣“刺啦”聲,雪衣隻聽見一聲帶著薄怒的“晚了”,緊接著她便像這布料一樣,發出了長長的一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