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不愧是國師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5151
  第一百三十章 不愧是國師

    “你最近都好忙的, 整日裏瞧不見人影,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得不到的時候是寶貝, 得到之後是根草。”

    辛離離狀似委屈的撒嬌, 坐在她身旁的司馬佑安歎了口氣,他最近歎氣的次數直線上升,那也擋不住她的搞怪。

    他道:“我今日早上還同你道別了。”

    被捅破話裏漏洞的辛離離道:“那你沒親親我。”

    司馬佑安微微挑眉,語調轉了幾個彎:“你要我,親你?”

    被他眸子一盯,辛離離渾身警鈴大作, 猛地捂嘴推他,“這是在書房,萬一三郎過來討教被他看見怎麽辦?他看見了從母必定知曉。”

    他傾身在她手指上落了一吻, 順著她的話道:“給你道歉,最近太忙了沒顧得上陪你。”

    他這樣任她欺負,辛離離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分明就是自己不講理, 便伸直脖子隔著兩人的椅子往他懷裏撞去, 悶悶道:“你道什麽歉, 是我自己想你了, 所以總想跟在你身邊,你不用管我。”

    兩人如今在司馬佑安的書房, 曾經對桌放置的椅子已經被辛離離挪動, 變成並排的了, 司馬佑安被她說的, 人軟得一塌糊塗, 伸手將人撈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剛剛互相表明心跡不久, 就如同夏日般絢爛的花朵般,各自都想讓對方為自己駐足,吸引他的全部目光,時時刻刻與對方黏在一起。

    奈何兩人一個比一個忙,臨近年關,辛離離的酒樓得準備新年活動,司馬佑安則要同舅父一起,對歲末考核的官員把關,還要趁機將博晉書院的學子們安置在朝堂中。

    因而每每總是早上見一麵,臨近宵禁再見一麵,這般輕飄飄如同隔靴搔癢的見麵,反倒勾得人心底愈發悸動,更想對方了。

    辛離離將臉蛋擠在他胸膛上,兩人誰也沒說話,互相抱著對方,思念已經訴說完畢,便不能再打擾他辦公了。

    她可是聽說宮裏的陛下,恨不得將司馬佑安栓在自己腰上,時常當著眾人的麵提出要和國師同吃同住,均被國師拒絕了,哼,她自己一個人都看不過來他,又有人和她搶,若是耽擱了公事,她日後想見人都見不著。

    哎,還得時時刻刻在家人們麵前遮掩,司馬佑安是想盡快同從母講兩人在一起的事,但她尚沒有做好準備,總覺得過於讓人害羞了。

    “阿兄、阿姊,三郎和阿褚從書院回來啦!三郎要吃土豆泥,阿褚要吃肉!”

    三郎尖細的聲音老遠就從院裏傳來,辛離離嚇得要躥回去,直接磕到了椅子扶手上,當即嘶了一聲,眼裏含著淚。

    司馬佑安緊跟著她站起身,椅子向後發出巨大的滋啦聲,“慢著些,院裏的人我都吩咐過了,三郎來會攔住他的,磕哪了?”

    他修長的手覆在她揉腿的手上,額上都跟著著急出了層細密的汗,氣她反應大,他們兩個的關係就這麽見不得人,又氣她不愛惜身體。

    “磕得厲害嗎?出血了?我看看。”

    話音剛落,他自己關心占據上風沒察覺到話裏問題,辛離離卻紅著臉將手給抽了出來,磕磕巴巴道:“你看看?”

    隨著她抽走,他的手沒有阻礙落於她的腿上,冰涼修長的手掌蓋在她磕碰的地方輕輕揉著,被她一點,動作遲疑變緩。

    手下軟肉填充在他掌心,他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妥,這個位置是她的大腿,而她因為站不穩,所以是半坐在書桌上的,如今兩人的姿勢已不是一句曖昧能概括。

    他沉默,她笑彎了眼,伸著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腿蹭他,打趣道:“你喜歡我胖還是喜歡我瘦?要不要親自脫了看看?”

    “辛離離!”他手下用力,為她揉淤血,聽她疼地求饒,心尖發顫,不敢看她,收回手道,“是我孟浪,你且坐好了。”

    屋外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拎過椅子放在書桌對麵,趕在房門被推開前,將人抱了過去。

    等慕容褚故意帶著三郎衝進來時,就見兩人坐在書桌前,一人麵前攤著一本書,可各自耳朵都是紅的。

    他琥珀色的眼珠子在兩人之間遊走,敏銳察覺到有什麽不同,不待他試探什麽,三郎已經奔了過去,擠在辛離離的椅子上,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阿姊,三郎餓。”

    辛家特有的撒嬌大法——三郎跟辛離離學的。

    辛離離清清喉嚨,對麵的司馬佑安已經冷冰冰看了過來:“坐好了,既已去了書院,怎可如此同阿姊說話。”

    若論三郎在家最怕誰,不是母親也不是父親,反而是司馬佑安,他小嘴撇撇,嘀咕道:“阿姊還這麽跟你撒嬌呢。”

    怕他再說出什麽話來,辛離離一把捂住三郎的嘴,“好了好了,阿姊給你做土豆泥,跟阿姊說同窗喜歡阿姊做的飯嗎?你可有分享給他們。”

    慕容褚聞言當即嗤了一聲,“他同窗何止是喜歡,都搶走了,你家弟弟簡直就是個傻的,自己餓了幾天肚子,最後受不了跑過來蹭我吃的,我才知曉。”

    這回司馬佑安都放下了剛剛執起裝模作樣的書,“怎麽回事?書院有人欺負你?”

    三郎雖小,卻也要麵子,惡狠狠瞪了慕容褚一眼,都說好了不告訴家裏人的,怎麽全抖落出來了,他聲若蚊蠅道:“三郎也沒餓著,書院裏有個漂亮阿姊見到三郎會給好吃的。”

    漂亮阿姊肯定就是辛十一娘了,她在書院算得上是最努力的一批人,頭懸梁錐刺股都不為過,如今已經通過考核,過了年,她就會進宮到盈華夫人身邊當女官。

    因有她的成功,博晉書院沒少招收女學子,連一些在家裏不受重視的世家庶女都紛紛報了名,隻盼第二批進宮名額。

    許是因為無法控製博晉書院招生,所以在其召開啟蒙小班時,世家們也塞了不少人進去,都不用猜,肯定是他們欺負三郎了。

    辛離離已經開始生氣了,博晉書院采取每月旬上課十五天,休息三天的做法,她可等不了三日後再為三郎出氣了,問道:“都誰搶你吃的?”

    三郎支支吾吾不敢說,慕容褚可不怕,他都打聽清楚了,當即冷哼一聲道:“李家、桓家、張家還有個白家,除了桓家那個是庶子,剩下的都是嫡子。”

    聽到桓家,司馬佑安和辛離離一齊皺了眉,桓家嫡係不豐,不然也輪不到桓之凡上位,怎麽,大的惹不過他們,小的就敢欺負他們家弟弟了?

    慕容褚在書院不能明著出手,不然很容易上升成蠻夷和大立的矛盾,不然他早就將那幾人揍一頓了。

    辛離離摸著自家三郎的發髻,許是被家裏人保護太好,他出生後家裏條件也好了,沒吃過苦,性子不那麽堅毅,受了委屈也不敢吱聲,這可不行,得掰掰。

    但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她這時感謝自己是個女子身份了,管不了孩子的家長們自有司馬佑安和姨夫給三郎出氣,那她就直指目標好了。

    她當即就派人去酒樓,讓他們各做四份菜送給那幾家去,去的時候敲鑼打鼓,吸引了不少百姓跟著。

    到了人家門口,也不去側門,就在非重要事情不開的正門前扯著嗓子喊:“我家郡主給送吃食了,咱家郎君們喜歡酒樓飯,盼著郎君吃飽了肚子,萬莫要再跟家中幼兒爭搶!”

    一連喊了三遍,大門不開,他們直接將食盒放在地上揚長而去。

    周圍百姓指指點點,“啥子意思?”

    “這還聽不出來,肯定是他們家兒郎欺負人家郡主弟弟,人家給出頭來了唄。”

    “多新鮮,就為幾口吃的,搶人家的飯?”

    “也不能這麽說,辛氏酒樓的飯確實是洛陽頭一份。”

    這臨近年關,本來街上采買的人就多,這點火星便越少越厲害,不出片刻整個洛陽都知道了,不光知道,他們連誰家的誰在洛陽博晉書院進學都搞清楚了。

    那四家都算是洛陽有頭有臉的世家了,如此隻好恨恨從偏門出來,將門口的食盒拎了進去。

    辛離離還多聘個口技師傅,雇人寫話本子,將校園惡霸寫得麵目可憎,可把家裏有娃娃的人心疼壞了。

    世家們不是要臉嗎?那她就把他們的臉扔到地上踩一踩!

    家中兒郎挨沒挨打不知道了,但有人來上門賠罪了。

    所有賠罪之人,都沒能踏進侯府一步,這事辛離離自然暗地裏同從母和姨夫講了,不說袁依婉當天就抱著三郎同他學了一篇若是受欺負,當如何做的書,姨夫也從第二日開始加強了對三郎學武的鍛煉。

    自古禍不及妻兒,欺負三郎正正好戳陳柏卓肺管子上了,當他的蓮花幫是吃素的嗎?

    這個年,誰都別想好過!

    四家遍布洛陽的商鋪,尤其是那四個欺負三郎孩子父母的商鋪,均受到了蓮花幫的打壓,本來過年之際正是大賺特賺的,如今,別說賺了,丁點都收不回來。

    各家暗恨,不過是孩子間的打鬧,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這還不算,司馬佑安正僅有國師之名,需得讓朝臣們臣服,借著此事他斷言,明年三月以龍虎山為中心,方圓百裏地龍翻身。

    弱冠之齡,當為分水嶺,前世在他弱冠前後,大立朝天災人禍不斷,顯得以前的寒潮都是小打小鬧,地龍翻身、南方大旱、大澇疫病、北方鮮卑、藩王造反。

    若是熟知劇情的辛離離來說,那這些都是劇情給男主設置的功勞點啊。

    但如今,又被貶的桓之凡已經夠不到朝堂上爭吵的國家大事了,沒有他的用武之地,自然彰顯不了男主的風采。

    前世因道觀覆滅,人們驚恐,謠言愈演愈烈,今世,司馬佑安早早預言,便能早做防備。

    朝臣們自然是不信的,更多的是以為司馬佑安想坐牢自己國師之位,對他的預言嗤之以鼻,別開玩笑了,地龍翻身你怎麽可能預言的出來。

    但司馬冉澤和辛離離卻是信的!

    此事,司馬佑安直接諫言由那四家在朝堂上的最高官員負責,經他占卜結果,這四家是最適合負責此事的,這一出可讓四家臉都綠了。

    別管你們信不信,都給你們處理,真要是地龍翻身,都早給你預言你要是沒做好準備,就是你不負責任。

    你要是做足了準備地龍卻沒有來,浪費人力物力,反正左右都是吃力不討好!

    明著給你設坑,你也得跳,這個時候可就沒有世家會出手幫忙了,一個個明哲保身的很,就算是姻親,也得先維持著自家的光鮮。

    四家憋屈,可年輕帝王卻以臨近年關,讓百姓過個好年,年後再將國師占卜結果告知百姓為由不讓消息外傳。

    如此苦的就是那四家了,夜裏可謂是輾轉反側,恨不能將那得罪了侯府的小子拎過來再打一頓,白天還要裝作沒事人一般上衙。

    朝堂之上,桓家家主看向司馬佑安的眸光也愈發不善,某一日大朝會結束,他主動接近司馬佑安,狀似感慨:“國師長得頗像我一個故人。”

    司馬佑安和其並排而走,聞言抬頭看了眼陰沉欲下雪的天,意有所指道:“此話我已聽過許多遍。”

    “那國師是嗎?”

    他緩緩側頭,黑色寬袖迎風鼓動:“你覺得是我便是。”

    竟沒有否認!

    桓家家主拱手:“國師慢走。”

    司馬佑安眼眸迷起時,與司馬冉澤的眼一模一樣,他道:“地龍翻身之事,勞煩了。”

    黑色玄衣漸行漸遠,桓家家主回了府,不待那惹了事的桓家庶子父母請罪,讓人直接將桓之凡叫進了書房。

    當晚,桓之凡臉頰頂著一個巴掌印回去了,驚得蕭楣兒派貼身婢女打探消息,而後封住了自己嫁妝。

    年前,朝廷向百姓賣了便宜的媒,家家又有留下的存糧,還有土豆果腹,這個年百姓們過的有盼頭。

    然而過了二月十五,朝廷邸報就公布了三月地龍翻身之事,龍虎山又離洛陽最近,大家總要談論一二,到底是不是真的。

    地震肯定是真的,辛離離就起了在酒樓宣傳地震防災注意事項的心思。

    這活別人還真整不來,她隻能搜腸刮肚,想起來什麽地震的時候要在空曠地方、地震還會有餘震、不能吃不幹淨的東西、水要燒熱了喝,諸如此類的東西。

    但也足夠了,她把其編成了地龍翻身幼女尋親的故事,通過這種方式給百姓們普及一下地震的危害。

    有酒樓這般宣傳,百姓們心裏也打鼓,不會是真的吧?既是國師預測,他們還是準備準備。

    而四家領了差事的,見陛下根本不理他們,則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號召百姓存糧備物資,還在莊子上備足了糧食。

    如此,三月的上巳節洛陽一片安靜,龍虎觀上所有道長們全部下山,被洛陽城百姓們積極迎了進來討論道法,洛陽家家晚間睡覺穿好衣裳,行囊就放在手邊。

    如此一日又一日的過去,龍虎山沒有半點動靜,人們都覺得不會地龍翻身了,差點鬆懈,三月十五這一日,轟隆一聲,龍虎山塌了!

    “地龍翻身了!”

    “快跑!”

    洛陽受到波及,房屋塌了的人們,拿著衝出來時整理好的行李住進了朝廷給劃出來的空院子,三兩堆媒燃燒著,還有世家施舍的糧食,給了眾人夜晚的溫暖。

    連著三日,為防止餘震,大家沒有進屋睡覺,都待在外麵湊成一堆取暖,果然,酒樓講的故事是真的,十多次餘震過後,眾人都麻木了。

    他們開始收拾塌了的屋子,醫館裏到處都是不信邪留在家中結果被砸,讓人救出來的傷患。

    禦林軍則身負職責,一路向龍虎山前行,在看見橫貫在他們麵前的深溝時,無不驚駭,急忙趕回洛陽回稟。

    是以,大家都知道了,國師算無遺漏,救了他們的命啊。

    此時國師正同年輕帝王一起於淩雲台四望,雖建築多有受損,但大部分人都沒事,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司馬冉澤最為開懷,隻此地龍翻身一戰,他的安兒便是大立再無人可撼動的國師,他拍著手下牆磚道:“如此功績,安兒想要什麽?孤都給你!”

    司馬佑安目光定在一片建詞坊間,那是洛陽受災最嚴重的區域,辛離離便整日在那忙著救治施糧。

    他道:“那日後陛下便賞我一道旨意罷。”

    沒喚舅父,便是要以君臣相稱,討要旨意。

    司馬冉澤道:“這有何不可!”

    作者有話說:

    我回來啦,我好好捋了捋後續的情節,雖然沒有多少了,但是短時間內不會那麽快完結,安心安心,謝謝你們等待,麽麽

    【感覺這本寫到現在也挺不容易的,摸摸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