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似喜歡他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3383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似喜歡他

    馬車顛簸得愈發頻繁, 一個失力讓辛離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就這樣碰到了冷冽的唇,酒氣迷漫在兩人唇舌間, 她杏眼睜得溜圓, 絲毫不知司馬佑安在剛剛抬起了臉。

    啊,她不小心親到人了!

    胳膊猛地伸直,將人推離開自己,她縮在馬車另一角,雙手捂著嘴,整個人都要被身上燃起的血氣蒸熟了。

    萬萬沒想到, 這種極小概率的事情,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睫羽亂顫, 大腦停工已經不知該做什麽了。

    另一邊司馬佑安半睜眸子,指間微微抬起,隨即酒意上湧陷入睡眠中。

    “大、大郎?司馬佑安?”

    馬車已經走出了顛簸路段,一路平穩, 辛離離爬到他身邊, 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見他沒有反應, 是真睡著了,才吐出口氣。

    嚇死她了, 他這要是清醒的, 她就沒臉見人了。

    剛剛就碰了一下, 他應該不會記得吧?到了府, 她幾乎是急不可耐的將人交給他的小廝, 自己一副火急火燎地模樣回了房。

    身上也沾染了他的酒氣, 她讓人給自己燒了水,泡進了浴桶中,熱氣熏染,腦子裏輕輕一吻的場景反複上演,她臉頰紅了又紅。

    胸膛裏的心髒愉快地跳動,快要蹦出來了,她按在上麵,輕輕靠在浴桶壁上,長歎一口氣,辛離離啊辛離離,你怎麽能下得去嘴。

    那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玉雪團子啊!

    腦裏閃過他剛剛性感的一塌糊塗的喉結,她猛地搖了搖頭將畫麵驅散,又不禁想到了他被玉帶束著的勁瘦腰身,最後定位在了馬車裏迷蒙的眸子上。

    嘶!

    她咬著手指,她在幹什麽?竟然在覬覦他的□□!拍拍臉蛋讓自己精神一下,思想可能會騙自己,但身體是實誠的。

    不抵觸他的碰觸,甚至會因為一個他可能都記不住的吻而害羞欣喜。

    她不禁在水中將自己抱起,呢喃出聲:“我不會喜歡他吧?”

    砰地站起身,浴桶裏水花四起,上麵漂浮的花瓣驚得四散,水波蕩漾直至一片花瓣都沒有,清水之下男子的身軀若隱若現,另一邊的司馬佑安剛剛解了酒氣。

    他想到昨日馬車裏的孟浪,不禁以手抵額,修長的手指按在自己眉心中央,心跳如鼓,嚇到她了。

    陛下安排過來照料他的小宦官路喜,一進屋便瞧見國師一身白色寢衣坐在床榻上,墨發鋪滿整個背脊,衣衫袖口垂至肘處,如沾染了人間煙火氣的神,不敢再瞧,恭順道:“國師,陛下傳你進宮。”

    酒後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知道了。”

    他的舅父昨日為了讓他順利當上國師,在大殿之下威脅臣子,還直接讓大司馬告官回家了,今日少不得得有一番風雲。

    象征著國師的衣裳已經在昨晚就清洗幹淨,還熏上了熏香,因尚未弱冠不能帶發冠,他索性一頭黑發全披散著,被玉扣收攏墜在身後。

    辛離離帶著自己煮的醒酒湯進來的時候,就被美人穿衣給衝擊了,昨日看還不覺得,今日他氣勢更盛,轉過來的時候露出一點鎖骨,春光乍泄讓人想將他黑衣扒了,看看裏麵……

    嘶,她又在亂想什麽有的沒的。

    完了,她現在已經達到隨便看他一眼,就有扒衣裳衝動的地步了,辛離離,你真喜歡上了。

    司馬佑安看她一張臉表情變幻莫測,也是有些心虛於昨日吻了她,哪裏還有剛才要同那些朝臣作對的狠絕,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惹得路喜都偷偷瞧了他一眼。

    “辛苦離離早起為我煮湯了,下次不會了。”

    他們家人都沒有晚起的習慣,打小就做活的人,哪有時間享受被子裏的溫熱,辛離離也不甚在意,將醒酒湯給了他。

    然後就耳尖一熱,會不會的跟她說什麽,她又不是他妻子,瞄著他喝醒酒湯不斷滾動的喉結,她也不禁咽了咽口水,就是說,他有沒有點點喜歡她?

    自己單相思可有點不好弄啊。

    她想的出神,他也剛巧喝完湯,兩人異口同聲道:“昨日……”

    “昨日……”

    倏地收了嘴,兩人不約而同想到昨日馬車那一吻,氣氛便有些膠著的曖昧。

    一個想昨日果然唐突她了,當得好好道歉才是。

    一個念完了完了,他竟然記得,她強吻的形象一去不複返了了。

    “離離……”

    “那個……”

    又是一同開口說話,瞧她眼有躲避之意,他心下一沉,卻還是帶著緊張問道:“可還要回京口縣?”

    京口縣?辛離離才反應過來去京口縣做什麽,偷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去了,我自己的東西都已經拉回來了,不折騰了。”

    算了算了,身邊好風景,還是不去當女冠了。

    辛離離想盡快結束話題,不能再聊了,再聊難道讓她道歉不小心吻了他不成!她還是要點臉的,餘光瞧見候在一旁的路喜,趕忙問是不是要上朝。

    路喜抬眼瞧了一眼郡主,又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對郡主進院子毫無反應的眾下人,進而知道了郡主出入國師院子是常事,便將郡主等級在他心中提了提,用對司馬佑安一樣恭敬的語氣道:“回郡主,今日陛下召國師有事相商,已經快遲了。”

    “那你們趕緊走吧,我還做了些小糕點,留著路上吃。”

    “喏。”

    司馬佑安眼神柔和下來,不去當女冠了麽,嗯,甚好。

    “那我便進宮了。”

    “嗯嗯,去吧去吧。”辛離離趕他,然後小跑著離開了,跑回小廚房,她才唏噓,“辛離離,你可太有出息了。”

    她院裏有個小廚房,興致好有了空,她就會在院裏給家裏人做飯,也不用人幫忙,她將人全打發走了,自己在裏麵忙碌了起來。

    投司馬佑安舅舅所好,先整個涼拌土豆絲,天氣漸寒,再補點肉,燒個偏甜口的紅燒排骨,家裏有人給送了一筐鮮蝦,弄個蝦滑丸子湯。

    司馬佑安昨日飲了酒,又不勝酒力,今日肯定沒什麽胃口,她便又給他多燉了一碗蓮子素肚湯。

    小廚房飄香四裏,饞的三郎早早就巴巴過來扒門了,懂事的等辛離離把菜裝進食盒讓人給送進宮裏去,他這才賴皮道:“阿姊,三郎餓了。”

    給他先盛了小半碗湯端著,她才對這個每次都能在她做飯準時出現的幼弟道:“去屋裏喝。”

    三郎眼睛勾著排骨不走,辛離離好氣又好笑給他夾了快好咬地塞嘴裏,“快去。”

    “唔唔。”三郎端著自己的鮮蝦湯走得穩當,自己吃飯時不急不緩可見被袁依婉教養得當,他咬著脆骨咯吱咯吱響,看辛離離吃著吃著就愣神,問道,“阿姊,腫了麽?”

    “沒事,湯鹹不鹹?”

    聽錯了的三郎高喊:“特別鮮!三郎喜歡,阿兄肯定也喜歡,但是阿姊給阿兄多做了一碗蓮子湯,三郎沒喝到!”

    確實是隻給燉了一碗,主要蓮子不太夠,辛離離看著幼弟控訴的眼神,哄道:“回頭阿姊給你做拔絲土豆。”

    惦記著拔絲土豆,三郎還不忘再爭取權益,“阿姊心裏隻有阿兄,從來沒有三郎,三郎好難受,三郎是家裏最不受寵的。”

    辛離離一聽,剛被捅破的心意就跟隻撲騰的小鳥一般,把她臊得不行:“怎麽這麽說,阿姊多疼你。”

    “才沒有呢,有什麽好吃的阿姊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阿兄,阿姊還會接阿兄下衙,可從來都沒去書院接過三郎。”

    “咳咳,”伸手揉揉三郎的發髻,“那阿姊待你三日後去書院,也給你帶吃食可好?但你不能護食,需得和同窗分享。”

    “一言為定!”

    “好,快吃吧。”

    吃完給三郎擦擦嘴,辛離離便坐著馬車去了酒肆,重新歸攏了菜單,又定了幾道新菜,再給西市的分店另招了位口技先生,一忙便是一整天。

    回了家,帶著從酒樓打包的吃食就直奔從母的屋子。

    袁依婉正打算去找她,她那在京口縣聯係上的閨中密友,這些年一直沒斷過聯係,她娘家有一兒郎,現官居五品,為人溫和,性子不錯,特意遞話來探探底。

    她便想著問問離離意見,若是可以,她當真私下不想離離卷入皇權中,哪知她剛一提,辛離離就連連擺手,“我的好從母,你忍心把離離這麽嫁出去麽。”

    “話說,就隻有說與我的人家?那大郎年紀比我還大呢,從母且先顧著他去。”

    袁依婉點她,“大郎的事,且不用你操心。”

    辛離離放下幫從母看的賬本,猶猶豫豫的試探,“真沒有人家說親給大郎?”

    袁依婉何等精明,幾乎辛離離剛一問出口,便洞悉了她的心思,“大郎身份特殊自是沒有,便是有,也不是我能做主的,離離……”

    到底是沒舍得把後麵那句,你真要是動了心,從母都未必幫得了你說出口,隻道:“他自己有主意呢。”

    行吧,看樣子那就是沒有嘍,辛離離抿著唇沒讓嘴角翹起來,但腳已經不老實地晃起來了,她又問:“那他就沒和姨夫、從母說過,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也算是在洛陽待了一段時日了,他要是喜歡,我還能給他打聽打聽呀。”

    “離離!”

    袁依婉剛喚了一聲,房門便被敲響打開了,迎著月色,司馬佑安帶著一身寒霜歸來,“如此感興趣,怎麽不當麵問我?”

    她仰起頭看他,“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他半答,如被雲層遮了一半的山巒,隻露出下麵給她看,反問:“我喜歡性子開朗的,離離呢?”

    四目對視,似有若無的試探互相拉鋸,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