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竟然沒死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3547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竟然沒死

    “凡郎, 我給了她一百兩銀離開你,你不會怪我吧?”蕭楣兒整個人靠桓之凡的懷中,語氣中滿是嬌嗔。

    辛十一娘已經收拾東西進了書院, 隻要她不出來, 桓之凡就沒法子找到她,這幾日一直陰沉著臉,蕭楣兒懶得看他臭臉,隻得如此問他,她開口,他便不能再惦記。

    大立朝世家門閥嫡女是被無數金銀堆砌教養而成的嬌郎, 她們不僅在族中地位高超,甚至比肩嫡子,可以參與族中事物。

    有笑言稱, 娶世家女,平地飛升,可見娶之好處。

    桓之凡的庶子身份注定他娶不了世家嫡女,除非向下兼容, 以他的脾氣秉性, 又如何能接受自己妻子給他帶不來任何助力。

    若非陰陽差錯之下, 他從一股流民手中救下來洛陽的蕭楣兒, 蕭楣兒對他一見傾心,非他不嫁, 他可高攀不上她。

    自娶了蕭楣兒後, 他官升兩級, 被調至大司農手下, 負責掌管糧食倉儲、鹽鐵事務, 家中大伯會重新叫他議事, 衙裏官員對他捧著誇著,讓他找回了過往自信。

    他絕不能因為辛十一娘而得罪蕭楣兒的,但內心裏有團火,讓他痛恨現在伏小做低的自己,更恨逼他的蕭楣兒,他道:“自是不會,一百兩銀,對她來講也是天降之財了。”

    在他懷裏的蕭楣兒無聲嗤笑,得了他的話從他懷中退出,掀開車簾,正巧瞧見辛氏酒樓,說道:“凡郎,我想吃她家的會員新菜了,據說京口郡主因要離開洛陽,補充了許多新菜品。”

    辛氏酒樓的會員已經無形中成了人們追捧的東西,一個會員不僅讓他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也讓他們在同伴麵前有麵子,尤其是會員金貴,如今想加都不好加。

    而被辛離離列進黑名單中的桓家人,自然沒有加入會員的機會。

    桓之凡對此心知肚明,定是因為之前得罪過京口郡主,因而隻能哄她吃別家菜。

    “咦?是京口郡主,我們下車同他們打聲招呼。”

    辛氏酒樓門口,辛離離正同自己的徒弟們交代自己離開後的菜品質量問題,今日陰天又有小雨,在她身旁的司馬佑安怕她著涼,打著油紙傘,身子則站在風口。

    婢女拿著披風匆匆趕來,不待她們動作,他已十分自然地讓她們接過油紙傘,自己展開披風將辛離離緊緊包裹住,冰涼的手指在她脖頸處穿梭,將係帶係緊。

    被他觸碰的軟皮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辛離離回避著他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同徒弟說話,隻是說的話又重複回去了。

    她麵上鎮定,隻當自己再次強調,清冷的身影卻重新舉著傘遮在了她的頭頂,兩人共撐一把傘,偏生這把油紙傘形小,是那種隻供一人撐的,兩人擠在一處,要貼著才能不被淋,便顯得更為親密了。

    被桓之凡拽住的蕭楣兒正巧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說道:“郡主看上去與太史令關係頗好,想來洛陽那些打著郡主主意的人家要失望了。”

    桓之凡皺眉將人拉回來坐下,問道:“何出此言,太史令乃是郡主的表兄,自幼一起長大,想來是幼時情誼罷了,且其是一位道長,在民間頗有民氣,空忱子這個道號你總聽過,我曾接觸過太史令,對人可謂是拒人千裏之外。”

    蕭楣兒驚道:“你怎會接觸到太史令?”

    他笑笑,語中滿是柔腸,“與你成婚總想給你最好的,因而我求到太史令跟前,想讓他幫忙挑個黃辰吉日。”

    但他隻是冷冷瞥了自己一眼,道太史不負責這種事務,讓他去尋其他人。

    本就是仗著要娶蕭楣兒,想用家世壓人,卻被他三言兩語擋了回來,果然長得像,性子也討厭。

    聽了他的話,蕭楣兒讓外麵的婢女放下車簾,見桓之凡一副不忿的模樣,暗道太史地位尊崇,你是什麽玩意能讓人家給你算嫁娶,還打著她的名號。

    便在話裏行間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嘲諷:“你要說空忱子那我便知曉了,大立朝頭一位被稱作神子的道長,入朝為官不到三年,便當上了太史令,可見不是徒有虛表之人。”

    “這樣的人動了凡心,隻怕郡主不是對手,我們合該早早備上賀禮才是。”

    桓之凡不懂她怎麽就認定他們兩人是一對,隻當她果然是個婦人,專愛八卦這種事,“隻怕候夫人不準。”

    蕭楣兒在族中地位和不是桓之凡這個庶子可比的,消息自然也靈通,她道:“空忱子乃是侯夫人養子,並非親子,郡主又是其姊的女兒,兩人算得上什麽表哥表妹,隻要候夫人心疼任何一個孩子,這婚事準成,不信你且瞧。”

    “不是親子?”

    桓之凡突的想起他曾到過京口縣的日子,還曾讓人打聽過,都說空忱子是袁依婉的親生兒子,他竟不是親子?那……

    “啊,你興許不知道,但祁州與京口不遠,我們是知曉的,你可知空忱子的神子名號最開始是如何得來的,是因他曾是啞巴的他,有一天突然開了口,大家都道是老天……”

    轟隆一聲,蕭楣兒剩下的話全然都聽不見了,桓之凡整張臉都白了,他曾是啞巴?他倏地掀開車簾,雨水倒灌,蕭楣兒驚呼:“你作甚快放下。”

    馬車已經走遠,看不見兩人身影,桓之凡神情猙獰猛地回頭看蕭楣兒,“你從何處得知他曾經是啞巴?消息準確嗎?”

    蕭楣兒被他神色駭著了,忍不住往車壁上靠了靠,說道:“自是真的,你不信去京口縣打聽,凡是老人,都知曉他曾經不會說話的,都說是神跡呢。”

    正是因為空忱子會說話,他才沒有將他往那個人身上想,可如今得知他甚至不是袁依婉親子,所有判斷均站不住腳了。

    他是司馬佑安嗎?

    他竟沒死?

    他回來了,是要報仇?

    是了是了,陛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拒絕服用丹藥的?好似就是從他入洛陽開始,陛下還特許他不用上朝,是不是就是怕他那張臉被大家發現?

    越想越驚恐,桓之凡幾乎是在馬車剛停下後,就奔去了伯父書房,而後才驚醒過來,他連證據都沒有,隻能渾身濕淋淋地回了房,雨水從他狠厲的眸子上劃過,從瘦削的臉頰上低落。

    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回來了,他要在別人認出他前,將他趕出洛陽!

    次日,他上衙時,將自己手中所有事物都簡陋看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鹽上,他尚且還處在翻看竹簡熟悉事物的階段,有什麽不懂的地方詢問大司農再正常不過。

    大立朝有官鹽和私鹽之分,官鹽產量低,便出現了私鹽,私鹽基本都掌控在世家手中,而負責官鹽開采運輸的,巧也是世家人。

    如今陛下想通過書院往朝中輸送寒門士子,縱使他們現如今隻能任□□品的官,但已經動搖到世家根基了。

    世家一直在思考有什麽辦法,能不傷筋動骨的給予陛下沉重一擊,他看著麵前的官鹽數據,笑了,這不就是一個機會。

    鹽乃生命之本,沒有鹽人們幹活便沒有力氣,是以鹽要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可若是官鹽被搶、產量便低、不夠市場所需呢?

    他帶著每年官鹽產量的數據,向伯父進言,明麵上他在支持世家,爭得族中話語權,暗地裏誰也不知道,他想的是把司馬佑安趕出洛陽。

    待最新官鹽數據統計出來後,他便跟個沒事人一般去向大司農請教,這數據可有問題?

    大司農隻是瞟了一眼數量驟降的鹽量和稅收,便驚得直接進了宮,這一日,司馬冉澤摔碎了寢殿裏所有能摔的東西。

    宮中尚且還體會不到,可需要吃鹽的百姓們,卻發現自己買不到鹽了,即使能弄到一點不知道從哪流出來的鹽,價格也高到離譜,好不容易能夠填飽肚子,卻發現吃不起鹽,人們苦不堪言,對朝廷的埋怨與日俱增。

    這一切都是世家的手筆,他們聯合起來,比桓之凡的提議做的還要狠絕,官鹽產量一降再降,每每朝廷詢問,隻能得到一句,已經是最大產量的話。

    而被世家控製的私鹽,又全都一同沒有流進市場,導致缺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世家們想通過控鹽,將司馬冉澤再次抓在手中,讓他重新當一個傀儡,而買不到鹽的人們不知道真相,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宣泄的出發口。

    桓之凡給他們提供了這個出發口。

    不知從哪傳開的謠言,說是因為神子觸怒天顏,這才降下懲罰,讓鹽再不產出。

    人們總是不相信直接擺到你麵前的消息的,他們左右問著,神子是誰,是他們想的那個空忱子嗎?

    “是的,就是他!”

    “是因為他做了朝廷的走狗,才會被老天也都看不下去。”

    “好好的神子,偏生要做朝廷的官。”

    “他算什麽神子,他是妖道!”

    對,妖道!

    一切都好像前世重演一般,人們又開始說司馬佑安是妖道了。

    大家的憤怒全部朝著他而去,隻要損傷了自身利益,甭管他為他們做了什麽事情,他都是罪人。

    他們不敢在侯府門前造次,便在司馬佑安上衙的路上朝他扔石子,氣得司馬冉澤恨不得殺光全城人。

    這讓人熟悉的計謀,妖道嗎?

    司馬佑安冷冷瞥了扔石子的人一眼,人們不敢再扔,惡狠狠說:“看什麽看?你個妖道,滾出洛陽!”

    他道:“毆打朝廷命官,仗三十。”

    禦林軍的腳步聲響起,街道很快被肅清一空,被捉走的人哀嚎:“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天爺啊!”

    此時辛離離已經走在半途,聽聞洛陽百姓要將司馬佑安趕出洛陽,立刻道:“返程!回洛陽!”

    作者有話說:

    忒,妖怪,吃俺老孫一棒!

    哈哈哈,你們看《夢華錄》了麽,仙女怎麽能那麽美,乘風破浪的姐姐都沒激起我減肥的決心,仙女姐姐一出,我立馬,不行,我得減肥!————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羊淅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