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鮮羊奶蛋羹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6723
  第一百零一章 鮮羊奶蛋羹

    羊毛不薅白不薅, 因著世家們在朝堂上彈劾陳柏卓,所以陳柏卓帶兵將附近的世家圍了起來,且為了照顧上次沒有被薅到羊毛的世家, 這次範圍也擴大了。

    不同於之前青澀的士兵, 麵對世家還有人兩股顫顫害怕追責,已經跟隨陳柏卓經曆了那般多戰事的他們,光是立在原地,便像一柄鋒利欲出的神兵,令人膽寒。

    而大立朝采取的是募兵製,因此世家和藩王手中都有自己的家兵, 這也是當初司馬冉澤命世家出兵抗衡,世家卻反過來想以此為餌牽製他的底氣。

    有部曲家兵的世家自然不會怕陳柏卓的軍隊,能夠成為分支家主的人在陳柏卓第一次薅羊毛的時候, 便與洛陽分支商討過,他們不好明麵上抗衡,但卻可以用此來讓家族獲得更多的利益。

    所以他們痛痛快快出了血交了糧,轉頭就在洛陽彈劾起陳柏卓來。

    陳柏卓現在是虱子多了不癢, 手裏握著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有事都有洛陽的年輕帝王擔著。

    世家拐彎抹角拿捏此事要求懲治陳柏卓, 還主動提出可派家中部曲幫忙抗敵, 聽聞此,斜倚在龍椅上的司馬冉澤嘲弄地看著下方各懷鬼胎的臣子們。

    戰事最艱難的時候他們隻口不提禦敵, 如今眼見著勝利在前, 倒是著急起來了, 前陣子吵得不夠多, 這會兒又有了新的出發點, 簡而言之就是想將軍功掛在自家子弟頭上。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軍隊, 司馬冉澤怎能讓他們碰,有了軍隊的年輕帝王已不是那個任人捏扁搓圓的小傀儡了,當然,湯還是要給世家喝的,畢竟現在還不是端了他們的時候。

    故而,司馬冉澤提出了新的方法,朝堂之內急需新鮮血液,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給你安插家族子弟的機會,你呢,就別抓著陳柏卓不放了。

    軍功可封爵封候,世家初時自是不肯,司馬冉澤冷笑:“孤怎還記得,初時招募民兵時,諸位愛卿可是極為看不上的,現在又改變想法了?千萬別變,人啊,還是從一而終的好,別做那朝三暮四,丟人現眼的事,讓百姓們知曉了,可得怎麽看諸位愛卿啊。”

    打蛇打七寸,名聲就是世家們拚命要維護的東西,這夾槍帶棒的話,又含著威脅,又包著冷嘲熱諷,頓時就讓自詡士大夫的世家們臉上繃不住了,隻得同意了司馬冉澤的交換。

    “來人,傳孤的旨意,陳柏卓禦敵有功,特封其為驃騎將軍,命其帶領士兵一鼓作氣擊退敵人!”

    跟著陳柏卓封賞一同而下的還有其餘幾位將軍的任命,每人均升了一級,司馬冉澤用賞賜來證明陳柏卓的做法沒有錯!

    眼紅著陳柏卓由白身晉升為驃騎將軍,不少人無不後悔,當日應當出兵才是啊!不過既然同意了司馬冉澤的交換,世家們很快就通過大立朝特有的九品中正製選拔官員方式,舉薦家中子弟。

    “狗東西!”寢殿內司馬冉澤直接踢翻了燭台,“他桓家怎麽有臉將那庶子的名報上來!”

    幸虧現在是白天,要是晚上隻怕要著火,司馬佑安親自扶起到底的燭台,示意老宦官先出去,他臉上一片平靜,就像是沒有聽見舅父說他的庶弟也要入朝為官了一樣。

    “孤瞧瞧,舉薦他的人果然是那個狗雜種!”

    從狗東西過渡到狗雜種,司馬冉澤罵得必定是他的生身父親,桓之凡之前搞砸了丹藥和五石散一事,已頗不受桓家家主喜愛,能給他寫舉薦信的,也隻有寵他上天的父親了。

    他父親雖是個閑差,但確實是有舉薦資格的,桓家家主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不一定能成的舉薦資格同親弟弟起嫌隙。

    這些年來,許是一直找不到司馬佑安,司馬冉澤在任命桓家子弟上發了狠,桓之凡之名隻要被報上去,必定會被他劃去,他就算拚了帝位不做,也不準桓之凡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過得那般開心。

    “有孤在一日,他桓家庶子休想入朝堂!”

    在司馬冉澤要撕了那舉薦信時,被司馬佑安製止了,“舅父,何必。”

    “安兒!”司馬冉澤看著司馬佑安那雙毫無波瀾的眼時,心中大痛,“孤的安兒受苦了,以前孤沒能力護著你和你母親,現下不一樣了,安兒且等等孤,孤定不會放過桓家的!”

    說著這話,他眼中發狠,恨得眼尾一片嫣紅,簡直想將桓家人生吞活剝。

    司馬佑安將舉薦信仔細在案幾上展平,這才說道:“舅父,安兒不在乎桓家,他們與安兒沒有任何關係,安兒是認真的,舅父已在朝堂上同他們做了交易,而我們也正缺有才幹的年輕人。”

    他沉吟片刻後方才說道:“桓之凡此人,安兒對其還算熟悉,雖說有些目中無人,但確實有幾分本領,如今洛陽守衛掌握在中立的將領手中,而世家逐漸滲透,舅父需要一個執掌洛陽守衛的機會,將桓之凡放進去,從他入手豈不是更好。

    他進去後,定會聯合其他世家子弟,我們可以通過他挑起守衛軍與世家子弟的矛盾,再對守衛軍許以重利,將其拉攏進來,從而達到目的。”

    見司馬冉澤依舊很是氣憤,他伸手握住舅父攥緊的拳頭,寬慰道:“舅父,安兒無事。”

    他亦不在乎桓之凡究竟在不在朝堂上為官。

    司馬冉澤差點將嘴唇咬破,“好,孤聽安兒的!”避過司馬佑安的目光,他眼底滿是殘暴的風雪。

    他不是想入朝為官麽,孤給他機會,孤會將他捧得高高的,待摔下來時,再踩上幾腳,讓他不能翻身!

    伸手接住飄揚而下的雪兒花,司馬佑安攏了攏自身的披風,任由風雪擊打在臉上,平靜地往家走去,回了家進入書房,他便又拿出辛子伯所著的羊皮紙。

    羊皮紙被保存的極好,有掉墨的地方,也被他補全了,上麵的內容他已然會背,卻在今日又重新拿出來研讀,眸中滿是沉思。

    雖他與以往一般冷清,家中下人都沒瞧出什麽來,但等著告訴他暖房進展的辛離離卻敏銳地察覺出他的情緒不對。

    她鑽進廚房,讓廚娘給她端來今日新擠的羊奶,母羊是陳柏卓蓮花幫的部下給袁依婉送的,送的時候就懷孕了,誕下一隻小羊,就養在了宅子裏。

    宅子裏東西越來越多,袁依婉和辛離離逐漸忙碌,司馬佑安適時提出再招些人來幹活,兩人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同意了,陳柏卓如今已是驃騎將軍,宅中下人不能再小貓兩三隻,排場氣勢也得拿出來,便又通過老六買了二十個身家清白的人。

    袁依婉本意給幾個孩子都安排上婢女小廝伺候,但在田野中瘋慣了的辛離離有些不適應,她便隻在她的院子裏放了三個打掃婢女,貼身婢女暫且不給她安排。

    到了司馬佑安這也一樣,他不喜小廝動他的東西,袁依婉又害怕他身份泄露,也就由他去了。

    而後宅子裏負責花草的、負責廚房的下人逐一安排下去,所有人被袁依婉安排的妥妥當當,她暫且不信任這些人,便提拔了三位管事,分別負責前後院與采買,讓他們互相牽製,讓她輕鬆不少。

    如今的廚房裏掌勺的是個江南的廚子,做麵案的就是給辛離離尋羊奶的廚娘,廚娘見了主子,哪敢讓辛離離動手,卻被辛離離輕鬆笑說:“無妨,日後你會經常看見我過來。”

    這樣短短一句,便帶了袁依婉平日裏同大家客氣的影子。

    家中的吃食隻要她不忙,都會親手來做,也就是從母心疼忙碌,不許她再插手,她招呼廚娘站近學習,學會了,日後可以做給他們吃。

    她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手裏動作卻是十分麻利,用疊了三層的白布仔細過濾羊奶,如此過濾了五遍,又加入了清水才將其放進鍋中,小火慢煮著。

    而後翻出夏天曬的幹花,將其放進了羊奶中,拿勺子一圈一圈晃悠著,再將花骨朵撈出來,輕聲說:“這幾步都是為了給羊奶除膻,不然我們是喝不下去的,好了不用煮熟,給我拿雞蛋和盆來。”

    將四五個雞蛋打入盆中,她加了一勺子蜂蜜,就開始用筷子打散。

    廚娘見狀,趕緊道:“女郎,給奴婢吧。”

    辛離離側身說道:“無妨,你且看著。”她今兒個要親手做。

    打好之後的雞蛋加入羊奶,攪拌均勻,再分裝到一個個小碗中,之後上籠屜蒸,無需蒸太久,不到一刻鍾(十五分鍾)的功夫,她掀蓋一瞧,已經好了。

    待取出來時,廚娘說什麽也不讓她碰,生怕燙著她,她隻好尋摸了點從山上打的野核桃,在每碗上放了兩瓣。

    她端著托盆往司馬佑安的書房走,小三郎已經在廊下等了她多時了,可謂是翹首以盼,見她過來,顛顛跑了過去,抱住她的裙子,小奶音:“三郎餓了,阿姊做了什麽好吃的?”

    辛離離故意做出吃驚的神色,逗他說:“哎呀,怎麽辦,阿姊忘記做三郎那份了,這份了是要給大郎吃的,三郎且在等等,明日阿姊給三郎做好不好?”

    三郎才不上當,他搖頭說:“三郎可以和兄長一起吃!”

    她彎腰將手中托盆降低給他看,“你瞧,就這麽小一碗,都不夠大郎自己吃呢,大郎平日上衙辛苦,我們先給他吃好不好?”

    三郎眼裏很快浮起一層霧氣,低頭看看碗,再看看辛離離,癟著嘴鬆開她就往袁依婉那跑,進了門因為門檻高,要不是屋裏有伺候的婢女及時接住他,非得將門牙摔掉了。

    他跑進母親懷裏,小手按住胸口,一副傷心的樣子,抽抽噎噎道:“三郎不如兄長,不如兄長,好吃的都沒有三郎的份。”

    一邊說他還一邊搖頭,痛心疾首的小模樣將袁依婉逗笑了,她放下手中賬本,仔細詢問方知是離離沒給他吃的,過來告狀來了。

    摸摸自己兒子的軟發,她道:“孔融讓梨三郎也學了,三郎覺得自己應該管阿姊要吃的嗎?”

    三郎不吭聲,小身子扭啊扭的,兩隻小手放在一起點手指,小小聲道:“香香的,三郎等了許久呢。”

    袁依婉憋住笑,她這個兒子隨誰了,一口吃的讓他魂牽夢繞的,如今話說的利索了,小嘴便整日叭叭個沒完,像極了離離小時候。

    她剛想解釋離離肯定給他留吃的了,便聽他道:“可是奶奶跟三郎說,三郎是最小的,阿姊和兄長都應該讓著三郎,日後家裏的錢財也都是三郎,那三郎連口吃的都不能吃了嗎?”

    袁依婉臉色沉下來,卻沒在孩子麵前發作,倒是門口的春香給解了圍,“夫人,女郎給做的羊奶蛋羹給送過來了。”

    三郎眼睛一亮,兩碗羊奶蛋羹被放在桌上,袁依婉一口一口喂著美的眼睛都眯起來的小人,問道:“是哪個奶奶跟你說的?”

    “就是那個……唔,經常去吃飯,不給錢的奶奶。”

    袁依婉一聽便了然了,定是陳柏卓蓮花幫的老人,仗著自己是老者,經常不顧臉麵在離離的酒樓蹭吃蹭喝,知道她是帶著兩個孩子嫁給陳柏卓的,沒少說閑話,如今竟敢挑唆家中孩子關係,這她是定不能忍的。

    喂了半碗,摸摸兒子鼓鼓的肚子收回手,三郎墊著腳尖跟著蛋羹走,著急的看向母親。

    她卻冷了臉道:“你瞧,阿姊準備了你的蛋羹,隻是逗逗你,你卻過來跟母親告狀,聽信他人讒言,竟膽敢說家中錢財都是你的?

    我且告訴你,這家裏的錢財,有你兄長的,有你阿姊的,有你父親的,有母親的,就是沒有你的,連你自己都是我們出錢養著,你還有臉伸手管我們要錢了?罰你寫三張大字,明日交給我,寫不完不許睡覺!”

    “母親!三郎錯了!”

    可袁依婉卻是理都不理他,“春香把他抱下去,再去隔壁將六爺請來。”

    辛離離是不知自己出言一逗,逗的可憐小三郎默默擦眼淚練大字,當然,她就算知道也隻會說一句,竟然才三張大字,想當初從母罰她,那才叫一個狠呢,十張打底好不好,小孩子就是要嚴格教啊。

    黃橙橙的蛋液已經凝固,又有羊奶的潤白,顫巍巍地被辛離離放在司馬佑安麵前的桌案上,“行了,別看了,我父親的書你都看了千八百遍了還看,快嚐嚐我今日的新菜,羊奶蛋羹,我往裏加了蜂蜜,可甜了。”

    出落成大姑娘的辛離離兩隻手撐著臉,手指在臉蛋上輕點,一副愉快的模樣,見司馬佑安看過來,點著下巴示意他吃。

    許是被她的態度影響,他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奶香混著蛋香,又蜂蜜帶著的甜衝擊了味蕾,確實美味。

    “怎麽樣,好吃嗎好吃嗎?”

    在辛離離的欣喜期待下,他輕輕點點頭,就見她好似得了什麽了不得的誇讚一般,彎成月牙的眼睛都快要瞧不見了。

    他問:“這可要在酒樓售賣?”

    辛離離聳聳肩,“不賣,蜂蜜還挺貴的呢,自家人吃吃得了。”

    司馬佑安望著手裏的蛋羹出神,所以這是特意為他做的嗎?他吃不了膻味,其實很少喝這種奶類,尤其它們在大家眼中是蠻人粗飲的東西,更不得大家喜歡。

    也就她整天嚷嚷著喝奶對身體好,變著法的去膻味,讓家裏人喝。

    他就走神這麽一會兒,時刻關注他情緒變化的辛離離,還以為他又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趕忙又拿另外的話題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莊子上的暖房都擴建好了,所有的土豆塊都發了芽,今晚上就能將它們種下去了。”她歪著頭,想了想,瞟了一眼他,見他疑惑的看過來。

    這才吐露了自己的小算盤,“我還借機,讓他們給我打了個半地下的屋子,我想試試能不能種出木耳來!木耳你沒吃過吧?咳,我小時候父親經常上山給我采了吃。”

    她不找補後麵的話還好,連辛子伯都搬了出來,可見木耳又是她那個世界才有的東西,司馬佑安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將吃空了的碗放在桌上,心境徒然開闊起來,突地想出去走一走。

    便問道:“想不想去看看他們種土豆?”

    外麵雪花飄揚,辛離離攏了攏衣襟,其實有點點怕冷,不太想去,但是司馬佑安提請求可太難得了,當即笑道:“好呀,走,那我們得快些,不然宵禁了,今兒晚上我們就得住莊子上了。”

    說完,她風風火火起身,一連串喊著:“從母,從母,給我備車,我和大郎要去莊子上轉轉,今晚上不回來了。”

    遠遠的袁依婉責罵聲和她的撒嬌音一齊傳來,司馬佑安坐了片刻,這才將羊皮紙卷仔細收好。

    外麵天冷,袁依婉給辛離離披了個大氅,將她整個人罩的嚴嚴實實,又挑了十個孔武有力的護衛,這才放兩人去莊子上。

    還沒到莊子上,就遠遠瞧見了莊子上燈火通明,即使天氣寒冷,也抵擋不住莊子上人的幹活勁頭。

    五位老農每人賺了十兩銀子的事,整個莊子都知道了,這回兒主家有了新活計,都爭著搶著幹,每日結算的工錢都是往常的三倍,幹得更起勁了。

    讓管事該幹什麽幹什麽,兩人溜溜達達去了擴建好的暖房,暖房清一色都是用黃土黏成的,長條狀在空地上蓋了八座,每一座都有專門的人負責。

    打開暖房的門,其實溫度並沒有那麽高,土豆並不是特別喜歡高溫的作物,若是平常洛陽的冬季,土豆都是可以直接種在地裏的,奈何如今寒潮不退,便是洛陽都快趕上北方寒冷了。

    不說別的,以往的洛陽能下幾場雪,而今年,這已經是下的第三場雪了,一場比一場厚重,人們早已從初時的驚喜,到現在的擔憂了。

    辛離離想解開大氅,立刻被司馬佑安發現了,他喝道:“別動,屋內並不熱,剛從外麵進來,別感染了風寒。”

    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自己突發奇想要過來莊子散心了,若不是為了他,每年到冬天就像小動物也想冬眠一樣的辛離離,怎會陪他跑這一趟。

    然而辛離離撇撇嘴,拉緊大氅後,就將全部心神都放在地裏的土豆上了,暖房是直接建造上良田上的,剛上過農家肥和草木灰土壤肥沃,完全夠再種一茬土豆,此時小苗苗綠油油在土地上一片,甚是可愛。

    詢問了進程,兩人讓大家早些休息,辛離離就拽著司馬佑安神神秘秘往木耳房走去。

    木耳喜陰不喜陽,又不需要泥土,所以她直接讓人在不住人的屋子裏給她挖了坑,待司馬佑安一進屋,瞧見中間深坑裏佇立的一根根,如同被摧殘過一番坑坑窪窪的木頭,沉默了。

    辛離離在後麵推他,“走呀!”

    她蹲到木頭旁,得意洋洋介紹道:“這可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椴木,據說這種木材長出的木耳品質才好。”

    “不過我之前也沒種過木耳,就看小說見主角種過來著,照葫蘆畫瓢也不知道能不能種成,反正不成我就養蘑菇,蘑菇總能養出來吧。”

    抓住她話裏的漏洞,司馬佑安問道:“小說?”

    嘴皮子說的太快,導致大腦沒有跟上的辛離離瞪圓了一雙杏眼,像是受驚的小貓般趕緊解釋:“那個什麽,我說話本,我在話本看見的,話本你知道麽,自從有了紙張,就有人開始寫故事賣了。”

    司馬佑安低笑一聲,“你之前不是說,是你父親在你幼時給你采的。”

    辛離離跺跺腳,頗有些氣急敗壞:“小時候吃過,現在看話本種不成嗎?”

    “行,當然行,不過不知是哪個話本,回頭我也看看。”他這話頗有些促狹之意,讓辛離離憋了半天沒憋出來詞,隻得道:“你且等著吃木耳罷!”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小聲磨牙道:“菌種我都自己配了,肯定能長出來!”

    豪言壯語已經放出去了,木耳真種不成,豈不是打她自己的臉,她拿出當初做紙的勁頭,一頭紮進種植木耳裏,好在她身邊都是種植能手,在土豆那裏不需要人手之後,又把之前的老奶奶給要了過來一起鼓搗。

    光是菌種方子就換了好幾個,從木屑到麩皮,再到加石膏粉,後來發現,她水放少了……想想也是,那木耳肯定喜歡大量的水啊。

    不過苦心總是沒白費,她將菌種填進在椴木上挖出的小坑後不久,就冒出了黑色肉尖,喜得她拿出了自己的畫工,在紙張上勾勒出小木耳的形狀拿給司馬佑安看。

    司馬佑安瞧著那黑布隆冬的一團……

    作者有話說:

    1、今兒個都周五了!!!祝你們周六日快樂呀,希望我明天解封,期待期待~

    2、另向你們安利伊利的甄稀冰淇淋,真的超級好吃,首推葡萄味,太妙了,都去買來吃!

    3、最後,給我接檔文打個廣告,下本寫《重生之和離倒計時》,之前說的太子妃,可能是由於間隔時間太久了,實話實說沒有什麽靈感了,慎重抉擇之下,還是先寫和離,看看能不能激發出我對太子妃的愛,但是天道我是一定會寫的,就是設定忒麻煩,你們還得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