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空純子陰謀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3617
  第七十二章 空純子陰謀

    白鶴觀內, 來上香之人愈發少了,其信譽口碑在五石散被揭露是慢性毒藥時急轉直下,用瀑布墜落來形容一點不誇張。

    賺到的錢全都退了回去, 愚昧無知的百姓整日在道觀外哭嚎, 拽著自家餓死的家人非要說是因吃了五石散而亡的,讓白鶴觀賠命。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見狀,甚至拖了不知從哪個田野上撿的屍體拉到了白鶴觀門前。

    若是以前,相信道法的人們怎麽可能來白鶴觀鬧事,他們會主動幫助白鶴觀維持秩序, 可如今,白鶴觀空純子逼走了抱樸真道觀的空空子一事也被人們揭露了出來。

    空純子本人就時常斂財,世家們沒少被他訛詐, 白鶴觀山腳下的商街更不用說,每年的租金貴到腿軟,與抱樸真道觀一對比,更顯得空純子本人貪得無厭。

    如此行為之人, 如何談得上求道問仙的道士。

    牆倒眾人推, 人們不再信任空純子, 甚至覺得他愧對自己的祖師爺, 練出五石散,他是想讓大家一起給他賠命嗎?

    空純子宛如困獸一般, 幾天幾夜都未能闔上眸子, 一雙眼睛布滿血絲。

    五石散還沒通過太史令的手獻給陛下, 先一步出了事, 這條路斷了, 可遠在洛陽的桓家尚不知情, 他們若是知道未必能保他。

    至於他的舉薦,好在太史令的人已經走了,若是讓他們聽見了百姓的談論,隻怕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他還可以用丹藥來威脅桓家將他塞進太史令。

    想通了之後的他,親自出門安撫那些百姓,更絕的是,他叫來了仵作,你們不是都說五石散是毒藥嗎?那來剖屍看看是不是中毒而死。

    然後他鄭重的向外宣布,煉製五石散的人不是他,他對五石散一事並不知情,是他的三個弟子夥同起來欺騙他。

    他們現在人就在抱樸真道觀,已經被看管起來了,待他們回來後,他定會嚴懲不貸,給大家一個交代!

    看透之人自然不會信他的說辭,但不少百姓猶猶豫豫,終是不打算在理,天下道觀多的是,何必非要吊在白鶴觀上,他們去隔壁縣城的抱樸真道觀!

    就在空純子認為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他終於能夠睡個好覺之時,他最信賴的大弟子慌慌張張跑進來,“師父,太史令使君還沒回洛陽,尚在抱樸真道觀!”

    手中的瓷杯再也拿不住,“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頭暈目眩,差點一口氣憋了過去。

    怎麽會?太史令明明都返回洛陽,怎麽會還有人沒有回去!

    “師父,怎麽辦?聽說抱樸真道觀用兔子驗五石散的時候,太史令使君就在場啊!”

    腦中的弦啪地斷了,空純子暈了過去,在暈過去前,他隻有一個念頭,隻要他們死了,那就死無對證了!

    被他們談論的焦點——謝爍翻身上了白馬,腰封勾勒出的勁瘦腰身在馬上更添一抹禁錮的魅力,金色絲帶垂落,他居高臨下的對馬旁送他的司馬佑安道:“空忱子道長,我在洛陽太史令等你。”

    這樣說著的他,眼裏卻全是對司馬佑安的認可,太史令願為他舉薦,哪怕他是個啞巴。

    陽光刺目,金光籠罩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

    湊熱鬧的辛離離待人走後,方才歡呼一聲奔到司馬佑安身邊,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睜著圓溜溜的杏眼興奮問:“他什麽意思?太史令肯定會為你舉薦嗎?”

    司馬佑安輕輕點頭,不是太史令使君,也不是某個太史令的官員,而是太史令這個機構願意為他舉薦。

    “那我們是不是得做好去洛陽的準備了。”就要去洛陽了呀!辛離離舔舔嘴唇,在心裏計算現在回洛陽是不是最好的情形。

    目前桓之凡尚且幼小,沒有被家族舉薦入朝堂為官,劇情剛剛開啟一點點,小反派雖然不會說話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但是空忱子的光環身份能給他抵擋大不部分猜疑,且他隱瞞身份可以偷偷壯大,可行!

    她隨即垮下臉來,她們走了,抱樸真道觀的這些小道長們要怎麽辦啊。

    “不用擔憂我們,”空空子道長和藹的望著司馬佑安,“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道觀如今已有經濟來源,餓不死也凍不著。”

    辛離離為這溫馨的一幕捂住臉頰,同時在心裏嘀咕,就是這樣才放心不下你們,你們沒一個擅長理財賺錢啊!

    說是要走,也要等太史令舉薦通過後給司馬佑安明信才可以,這期間便靜靜等待,同時為抱樸真道觀安排後續生活即可。

    日子仿佛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辛離離追著她從母屁股後麵詢問家中如今有多少錢財,期待著見證洛陽古都,袁依婉忙著開鋪子兌店,陳柏卓則愁得頭發一把一把掉。

    她們全家若要動身前往洛陽,他勢必也跟隨,但即使缺失了記憶,心中對洛陽的警惕也半分不少,他抗拒回到洛陽,好似那裏有什麽洪水猛獸。

    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在謝爍等人返回洛陽之後,他們將關著的慧言三人也放了出去,本來也沾染上五石散的慧輝,被他們一碗碗解毒湯喂下去,終是不再癡迷。

    三人結伴返回白鶴觀,因害怕空純子問責,所以三人走得十分忐忑。

    在踏入白鶴觀所在地界時,他們身上穿著的道袍失去了作用,被百姓認得的臉,成了他們的罪狀,從被追捧變成了人人喊打,在三人尚且沒弄懂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百姓們扭送回了白鶴觀。

    他們群情激憤:“觀主,我們將三個叛徒給你帶回來了,你快出來!”

    有人往他們身上吐吐沫,“你們這三個鼠輩,煉製五石散又背著空純子道長高價售出,不配為道,我呸!”

    “就該讓空純子道長將你們逐出道觀!”

    慧言咳嗽了半晌,似是對今日的場景有所預料般疲憊地闔上了雙眸,慧傷和慧輝卻瞪大了眼睛努力掙紮起來,明明不是他們煉製的五石散,怎麽能將所有錯推到他們身上來,他們是遵照師父的命令行事的啊!

    “師父!師父!他們在說什麽?”

    “師父,我們時候煉製五石散了,師父你快跟他們解釋一下啊!”

    “唔唔!”

    空純子及時趕到,給自己弟子使了一個眼色,弟子幹脆利落地為三人每人嘴裏塞上了一塊破布,他用眼神威脅,不想死就閉嘴!

    他施了個道禮,對百姓們說道:“感謝諸位將這三個叛徒帶回來了,我定會對他們嚴懲不貸,給諸位一個交代。”

    感謝了一番將他們帶過來的百姓,空純子帶著他們進了道觀,二話沒說直接將他們關了起來。

    空純子煉製五石散一事,也不是觀中所有弟子都知情的,有不少弟子甚至真心認為空純子道法高深,是受了三人蒙蔽才遭了不白之冤,因此對三人十分不客氣,不光將他們關進了柴房,連一口水都不給他們喝。

    慧輝倒在稻草上嗤笑一聲,“抱樸真道觀尚且還給我治病去癮,如今回了如家般的道觀,反而過得連條狗都不如。”

    深受空純子信,對空純子言聽計從,卻在此時對空純子形象坍塌的慧傷,和時常被內疚淹沒,覺得自己對不起空空子的慧言誰也沒有回答他。

    陰冷的柴房中,隻有碩鼠的吱吱吱聲陪伴他們。

    如此餓了三日後,柴房的門終於打開了,空純子親手捧著兌了水的五石散走到他們麵前,明明柴房外陽光明媚,但三人卻齊齊感到了寒冷。

    渴水的三人幾乎是爭搶著將水喝完,喝完後才覺得活了過來,稍稍恢複些神智,慧輝撲到空純子腳邊哭嚎:“師父,是我說錯話了,那五石散就是我練的,你放我出去罷!”

    他認了,寧願擔上這個責任,受百姓責罵,隻要放他出去,他真的是害怕空純子要活活餓死他。

    空純子如同拍小狗一般拍拍他的頭,目光放在慧傷和慧言身上,慧傷一個激靈,趕忙張口道:“我也是師父,都是我的錯,跟師父沒有半點關係,出去後我會主動跟大家解釋的!”

    “不錯,”空純子笑了出來,眼眸陰惻惻的看向慧言,問道,“慧言也是如此想的嗎?”

    慧言看著空純子,好似瞧見了他皮囊之下醜惡的身軀,隨即目光空洞地盯著地上的柴火默不作聲。

    慧傷眼見著空純子唇邊的笑意隱去,踢了慧言好幾腳道:“趕緊說!”

    “不說也沒有關係。”空純子視線在手中的碗上轉了一圈,愉悅地走了出去。

    眼見著能出去的機會溜走,慧傷和慧輝恨不得狠狠打慧言幾個回合,但看他那副早死早解脫的模樣,隻得破口大罵。

    接下來兩日空純子沒有來,但是飯菜和水供應上了,即使慧言不想吃飯,也被虛弱的身軀逼迫著吃下了食物。

    被全部混入五石散的食物因為他們的饑餓,沒有一個人發現,就連飄飄然的狀態都被他們誤以為是餓大勁兒產生了幻覺。

    直到空純子再次來到他們麵前,溫聲和氣道:“師父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做的好,不僅能洗刷煉製五石散的問題,還能光明正大重新回到白鶴觀。”

    慧傷和慧輝猛地點頭,兩人甚至搶壓著慧言跟著同意,“師父隻要你說的話,我們全部同意!”

    “乖孩子,師父讓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隻需要去抱樸真道觀放一把火就好。”

    三人身形愣住,空純子說出第二句話:“如若不然,師父可沒有五石散提供給你們。”

    五石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些天的飯菜都有五石散,“師父?!”

    空純子宛若瘋魔般大笑,去吧,去把抱樸真道觀一把火焚燒個幹淨,沒有了那個空忱子,太史令今年的舉薦名額就還能給他留著,而五石散的煉製又跟他有什麽聯係,都是他的徒弟自作主張啊!

    他一定能入太史令,如若不然,他和桓家的交易,也不怕抖落出去!

    作者有話說: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不能學!

    從明天開始調整作息,慢慢加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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