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太史令使君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3353
  第六十五章 太史令使君

    京口縣——太史令曾經借道過的地方, 如今的目的地,從未被注意過的小縣城,迎來了太史令的使君。

    他們座下的馬匹已經吸引不了百姓們的視線, 因著抱樸真道觀的緣故, 來這裏求福報捐錢的世家豪紳愈發多了,馬匹已經變成了常見的東西。

    可是太史令使君還是讓人畏懼的,就連在城門口哭嚎著說自己錯了,再不敢說空忱子道長壞話,想要進城的流民們都不敢造次了。

    太史令們沒有分一個眼神給這些流民,可他們和百姓士兵的衝突卻若有似無的傳進耳中, 空忱子道長這個名字被提了數次,從而被他們記住。

    沒有和縣令過多的寒暄,他們重新翻身上馬朝著抱樸真道觀而去。

    在豆腐坊裏練字的辛離離就見數十匹駿馬從鋪子前而過, 而後因為馬匹不能從萬民登天梯上走,在山腳下打轉。

    她趁袁依婉不注意,悄悄放下毛筆,從門口探出個腦袋看熱鬧, 見過虎的, 沒見過這麽虎的, 來之前沒有打聽過抱樸真道觀, 不知道這裏有萬民登天梯嗎?

    你想讓馬爬台階,有問過馬兒的意見嗎?

    數十位白衣寬袖衣裳飄飄的郎君們, 在馬上注視著眼前的萬民登天梯, 每一個初來到萬民登天梯麵前的人們, 都會發自內心的問一句, 這當真是由人力造的嗎?

    在唯獨騎著白馬的使君轉過來看到她前, 她被司馬佑安扼住了命運的脖頸, 他拽著她的衣領,滿目都寫著你怎麽又跑了?

    今日豆腐生意和客棧生意紅火,袁依婉忙不開,正巧司馬佑安放假下山,便將辛離離交給了他,讓他看著她練字背書。

    他不過是去後院看了一眼,回來一瞧她就不再座位上了。

    辛離離縮縮脖子,討好道:“我馬上就背完練完了。”

    司馬佑安睨著她似笑非笑,她立刻萎了,被他拎著脖頸回到了座位上,苦兮兮繼續練字,還沒忘將卸下來的小石頭,重新係到手腕上。

    因為寫出來的字軟糯無力,所以她如今被要求練字在手腕上綁石塊了,因為骨骼尚未長好,所以石塊沒有很大,豈止一個慘字了得。

    坐在她身旁默寫的司馬佑安眉梢輕挑,造紙的時候讓她練字練的比誰都快,一但閑下來就坐不住,真不知哪裏教養出她這樣的人來。

    明明知識豐富,連紙都會造,卻不會寫他們這裏的字,毛筆也不會用,裝小孩子半點委屈沒看見,甚至覺得她樂在其中。

    微微搖頭,似是對辛離離無可奈何,他繼續投入到默書的事情上,自從紙張被造了出來,袁依婉便開始利用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默書了,欲要將家中以往的藏書用這種方式默寫下來。

    受她影響,司馬佑安也開始默寫,不過不同的是,她主要默寫《春秋》等書,他卻是先默寫各種道經。

    每每瞧見兩人默書,辛離離都會萌生一種直衝天靈蓋的敬仰,這兩人簡直,直接默書是人幹事?

    她果然全家墊底的渣渣,認命了。

    練字的光線被遮擋,一群穿著白鶴紋寬袖的白衣郎君,簇擁著中間倨傲明顯年紀更小的玉冠郎君,走了進來。

    他們平均二十出頭,帶著好奇打量的目光著袁氏豆腐,尤其在辛離離和司馬佑安的桌椅上多看了兩秒,唯獨中間的郎君眸光淡淡,微微揚頭盡顯矜傲之色。

    但是就憑他的顏值,都會讓人原諒他渾身的傲氣,他身姿挺拔,金色腰封束住勁瘦腰身,寬袖長袍遮蓋住有力修長的雙腿,渾身上下都被包裹住,隻露出惹人遐想的脖頸和俊顏。

    就像是一隻慵懶的白色長毛貓,藍汪汪的眼睛輕輕望你一眼,在你身邊走過,冷漠的不給你摸一下。

    辛離離眼睛倏地亮了,她放下毛筆,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的姨母笑,說道:“客官是住宿還是吃飯?”

    一群太史令差點被她的話問懵了,在他們騎著馬走過這條道觀下的商街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恭敬地迎他們過去,隻有這個小女郎,探出頭毫不畏懼的看了他們一眼。

    這才被他們發現,走了進來,原來她是真不知道他們是何人。

    長毛貓身後之人回道:“我們不住宿亦不吃飯,敢問小女郎,去抱樸真道觀的山路可有能讓馬上去的路?”

    漂亮的小郎君不住客棧,辛離離心裏暗道可惜,但也沒在推銷,隻覺得他們可真像不食五穀雜糧之人,萬民登天梯旁邊那麽寬闊的道,你就牽著馬走上去唄。

    她圓圓的杏眼在長毛貓的身上瞟了又瞟,在心裏忍不住為他們開脫,行叭,就瞧他們一個個快要乘風而去的仙仙姿態,走上去委屈他們了。

    “萬民登天梯左邊有一條道長們喜愛走的小路,你們可以從那上去。”

    他們得了回答,紛紛看向中間的長毛貓等他拿主意,哪知他注視著司馬佑安久久未言,畢竟司馬佑安穿著道袍,而此地隻有一家抱樸真道觀。

    司馬佑安寫完最後一個字,方才與長毛貓對視,真是許久未見了,他的同僚謝爍。

    謝氏最為獨特的旁支,世世代代傳承紮根於太史令,有著最為獨特的測算天象的方法、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智慧、有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容貌與氣質,掌握著太史令方向與吉凶,曾出過三位國師。

    在這樣的家族裏,身為嫡子的謝爍被寄予厚望,而他也不負期望,天資聰穎,少時就跟隨父親出入太史令,八歲就正式成為了太史令官員,如今已經成了使君。

    他的一句話,要比他的上司都來的重要。

    在前世裏,他可是分外討厭自己,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自己的,平日裏沒少給他出難題。

    長毛貓謝爍名字裏有火,但本人和火沾不上半毛錢關係,許是換成三點水的字才附和他的氣質,前世的針鋒相對似是延續到了今生,隻聽他道:“這位道長就是空忱子道長,不如道長領我們去。”

    他用的是陳述語而不是疑問句,通過短暫的分析,他十分確認,眼前看上去根本就沒有長大的孩子,就是被百姓所誇讚的空忱子道長。

    讓他來看看,他究竟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有一個愚弄大眾的騙子。

    長毛貓身後的人十分了解他為人,紛紛驚訝於空忱子道長的年少,打圓場說道:“不如道長領我們去,路上我們還能了解一番抱樸真道觀,我們是真的不認路。”

    能從洛陽安穩找到京口縣,他們已經很不容易了。

    辛離離瞟了瞟司馬佑安,莫名的就不想讓他們知道司馬佑安不會說話的事情,就扯著嗓子喊:“從母,我帶人去趟道觀,你一會兒出來看店啊,走吧,我帶你們去,道觀裏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有什麽想問的問我就好了。”

    哪料袖子被拽住,司馬佑安朝她打手勢:“我同你一起去。”

    他這手勢一打,太史令的人反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竟是個啞巴,是他們說錯話了,當即連連賠罪,看得出他們是十分有教養的郎君們。

    便是長毛貓謝爍都微微皺了眉,拱手致歉。

    辛離離跟在司馬佑安身邊,慢悠悠往山上走去,不用回頭都能聽見馬蹄聲,就不能下來走走。

    她悄悄問司馬佑安這些什麽人啊?

    司馬佑安很冷靜的回了她三個字:“太史令。”

    太史令?

    太史令啊!

    這不就是司馬佑安想入道觀的目標嗎?他想入道觀被太史令注意到,從而讓他們舉薦自己入朝為官,正式踏入官場!

    怪道一個個那麽心高氣傲的,原來是太史令啊。

    記憶的閥門被打開,她頓時想起還在和從母賣魚肉夾饃時,在道邊瞧見的太史令身影,當時騎著“勞斯萊斯”的他們,可是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呢。

    再想想當初被人護在最中間的冷漠白衣少年,可不就是身後的長毛貓。

    辛離離有些小激動了,她可要幫司馬佑安一舉得到這些太史令的認同才是啊!

    “你們要了解造紙!?”

    這不巧了麽,她會啊!跟她走著。

    “我們造紙大概會用多少天?要是草紙的話不出五日,宣紙十日差不多了。”

    “什麽?你們造紙用了兩個多月?你們怎麽用了那麽長時間?”

    被問的太史令們:……他們也想知道啊。

    在了解到抱樸真後院就有現成的造紙工具後,這些太史令們一個個顧不得安置自己的行禮,一窩蜂衝到了後院。

    幾個蹲到原料桶處觀察原料的,幾個趴到抄紙槽快要把頭沉進去的,幾個去瞧曬紙和晾紙,甚至剛才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長毛貓謝爍都背著手,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就是不把目光分給多餘的人。

    辛離離在司馬佑安身邊暗暗吸氣,原來這就是太史令的真麵目嗎?

    一群科研狂魔???

    作者有話說:

    呐,白衣少年的名字給你們啦!之前誰問何七郎是不是男二的來著,大聲告訴你們他不是!(拚命暗示,他不是誰是)

    紅包都發了哦,明天過來領新年開運紅包啦!

    今天隻想看電視、看小說,什麽都不想幹的貓貓默默咬手絹,手指在鍵盤上甩出殘影。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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