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入破道觀
作者:南珣      更新:2022-07-01 15:45      字數:3332
  第二十一章 拜入破道觀

    “就算去當道士也不能去白鶴觀,那裏離家隔著兩個縣城不說,大家都說他們的觀主是小人!”

    司馬佑安點頭。

    辛離離氣惱他的平靜,又道:“那離家近的隻有抱樸真道觀了!”

    “我便去此處道觀。”

    瞧見他寫的,辛離離倏地站了起來,哼了一聲,氣哄哄跑走了。

    袁依婉慈愛的看向在辛離離跑走後,神情有了明顯變化,整個人都顯得很困惑的司馬佑安,輕聲道:“大郎。”

    司馬佑安看向她,她望著他漆黑的眸子說:“你我本就是路上相識,我,是真心拿你當親子的,你有此想法我也並沒有立場去質疑,隻記得一點,若是在道觀生活的不開心,我和離離都在家中等你,她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莫要在意。”

    家中等他,家嗎?

    他自跟著袁依婉上路後,從未笑過的臉,此時露出了一個軟軟的淺笑,嗯,他也是有家等著的人了。他會護著她們,亦會給那些信任自己,叫自己“國師”的人創造新的生活環境。

    籠罩在陰影中的院門被砰地打開,陽光長驅直入散落一地,辛離離手裏拎著螃蟹,興高采烈道:“從母、大郎,瞧我弄來了什麽!我給你們做蟹湯包吃!”

    袁依婉被揮舞著鉗子的螃蟹唬了一跳,連忙起身,“這孩子也不怕夾到手!”

    司馬佑安看著院中袁依婉揪著辛離離耳朵,把她拎進廚房的一幕,淺淺垂下了眸,隨即將自己的袖口挽起,也跟著去了廚房,這螃蟹隻怕還要他來收拾。

    他想的沒錯,比辛離離臉盤子還要大的螃蟹差一點點就把她手指給夾斷了,可把袁依婉氣得差點掉淚,當真是又心疼又要打她。

    螃蟹被放在清水中吐沙子,辛離離包著手委委屈屈坦白從寬,她在湖邊扔了幾個筐,裏麵放著吃食,就是為了捕些螃蟹和魚,這不她跑過去,一瞧見筐裏有螃蟹就趕忙拎著它回來了。

    袁依婉便問筐呢?

    她可憐巴巴仰著頭,筐在湖裏啊。

    哎呦,袁依婉看著她,“你就沒想過用筐裝它回來?你這小豚!”

    辛離離眨眼,舉著受傷的手和袁依婉貼貼,“從母,痛痛。”

    “好好說話,”袁依婉不給麵子,“手指不能碰水,也別惦記什麽蟹湯包了。”

    此話一出,殺傷力呈百倍,頓時就讓辛離離哀嚎了一聲,而後小聲嘀咕道:“那大郎豈不是吃不到了。”

    司馬佑安聞言看向了她,袁依婉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發髻:“誰跟你說大郎吃不到的,等你下次做好,從母陪你給大郎送去好不好?”

    “啊?”辛離離傻眼,“他不是要去當道士嗎?還可以吃肉嗎?”

    袁依婉便解釋:“道士平日不可食鴻雁、牛肉、狗肉、龜與蛇,魚類的話無磷的絕不能食,其餘倒是無礙。”

    她突然想起村裏曾經風靡過一陣的“佛山無影腳”,暗道離離是受佛教影響了,趕忙又道:“現如今的道士都是可以不用出家的,他們還可結婚生子,平日可食葷喝酒,隻需做法事時注意些,可懂了?”

    “啊……懂了。”辛離離恍惚,是了,她好像記得以前看《倚天屠龍記》,是這本書吧,她有些不確定,是金代才有的全真教,以前的道士好似沒有那麽多禁忌。

    “那,我們還是要給大郎準備些東西吧?道士那麽好當,去了就能當嗎?”辛離離想著古代夫子收人還要交束脩呢,她們直接把大郎送去就行?

    袁依婉沉思,而後道:“雖說不用,但我們還是要準備些的。”

    司馬佑安聞言便起身,給她們打起手勢:“不必,送我上山即可,我會讓他們下我。”

    兩個人誰也沒把他的手勢放在心上,先是辛離離脆生生道:“大郎,我們先確定下手語,家裏都知道你什麽意思,可山上的道士不知道啊,到時候你可以用手語與他們交流。”

    而後又是袁依婉道:“冬日馬上就來了,也不知道觀可有充足的冬衣,還是要給大郎備上兩身,明日去縣城我便找有沒有綿,若是沒有便隻能找些柳絮和皮子了。”

    她們一人說上一句,愣是沒有再給司馬佑安插話的機會,他就看著兩人宛如陀螺一般繞著家裏轉。

    去了道觀應穿道服,他的衣服可留在家,待他回家的時候穿。

    要給他縫個全新的小荷包,還有錢袋。

    可不能再穿草鞋了,布鞋也得有兩雙。

    據說抱樸真道觀的觀主年歲大了,道觀又有許多年歲不大的小道童,辛離離原本想做點魚肉丸子,這樣能放的時間長些,奈何自己手壞了,頓時急的不行。

    好在夕陽十分陳柏卓打魚歸來照舊來說今日收獲,瞧見她們兩個忙忙碌碌,頓時開始上手幫忙。

    一聽司馬佑安要去當道士,還有袁依婉話語中描述他要去當道士的原因,竟是佩服起這個孩子。

    不光是司馬佑安,這一家子的人都令他刮目相看,一般人家可不舍得送孩子去當道士的,尤其袁依婉剛才話裏隱隱還有炫耀之意,可見他們是真心聽從了司馬佑安的意見。

    有了陳柏卓的加入,速度便快了許多。

    因著司馬佑安入道觀是家中大事,是以家中這幾日都沒做生意,便是陳柏卓都放了假不用去打魚,而是跟著他們跑前跑後的置辦東西。

    等采買冬衣的時候,辛離離都傻了,她最開始以為她從母要柳絮和蘆葦是逗她玩,結果好家夥,這個年代都還沒有“棉”這個字,用的是“綿”。

    棉花雖已經從東南亞等地傳入大立朝,但是在邊境地區才有種植,想在京口縣買到,得提前一個月預定,且價格高昂,就司馬佑安那個小身板,一身的棉花竟然要五兩銀子,搶錢啊!

    眼看她從母還要給她弄上一身,她急忙道:“從母,我不用!”

    袁依婉沒聽她的,付了定金給兩個孩子一人買了一身,她自己便隻用柳絮就好,至於陳柏卓的衣裳,她屆時給錢,讓他自己來買。

    如此,林林總總收拾出來好幾個包裹,選了個黃辰吉日,她們便要送司馬佑安去道觀了。

    抱樸真道觀就在京口縣旁的小山上,為了節省腳力,租了輛牛車幫忙拉到山腳下,再往上山間小路車就上不去了,得人力攀爬才行。

    陳柏卓背著最大的包袱在最前方開路,袁依婉本不讓他來,他卻如何也不同意,那麽多東西憑她們幾個要如何拎上山,再說有他在,便是道士們也不敢隨意欺辱大郎。

    袁依婉承了他的情,就沒在客氣,她拉著辛離離和司馬佑安並排走在後麵,每人身上都背了個筐,均裝得滿滿當當。

    “離離,來,從母抱你。”

    辛離離白著一張臉搖頭,她也算是每天都跟著從母去京口縣賣魚肉夾饃的人了,萬沒想到這個抱樸真道觀的路這麽崎嶇難走。

    她充分理解了什麽叫望山跑死馬,才爬了一半的山路啊!

    後背一輕,司馬佑安將她的背簍拎了起來,輕搖兩下示意她脫下來給他,辛離離喘著小粗氣把背簍卸了下來。

    那方,袁依婉已經喊住了陳柏卓,他們得原地休息會兒了。

    山林中樹葉沙沙作響,陳柏卓敏銳回頭捕捉到一道黃色的身影一晃而過,他默默挨著他們母子三人坐下,沒再向以往那般恪守禮製。

    司馬佑安瞧了他一眼,隨即眯著眼望了望山頭,從背簍中拿出水囊分給眾人,他與袁依婉都是喜潔之人,故而水囊都是分開使用的,屬於辛離離的水囊是在她強烈要求下用皮子做的巴掌大水囊,正好可以讓她能背動。

    接過水的辛離離都快熱烈盈眶了,水真甜!

    山上抱樸真道觀正門處,一道黃色的身影猛地衝了進去,因為著急腳還在門檻處絆了一下,被裏麵的瘸腿道長接住抱在懷中。

    “師父,有吃的了,又有人來燒香了,我瞧見他們背了好多吃的!可以給師祖吃!”

    瘸腿道長將其放下,細心為他整理道服,說道:“無甲,不得對香客無禮,你怎知對方的吃食是帶給我們的?”

    被叫做無甲的小道童瘦瘦小小,辯解道:“以往的香客都會捎帶吃食,他們要是不給我們的,還能給誰,整座山就我們一個道觀。”

    “不可將香客的好心當做理所當然。”瘸腿道長嗬斥。

    “可是,可是,道觀中要斷糧了啊,馬上又要冬日了,也不能師父和師祖整日省吃食給我們。”

    無甲紅著眼眶十分委屈,隻聽他師父歎息一聲,對他道:“此事由我與你師祖解決,你且和無醜帶著師弟師妹們讀早課。”

    目送著無甲走了進去,瘸腿道長方才開始打掃起來,山上寒冷,已有不少樹木開始落葉,在他清掃完山門下二百節台階時,終於瞧見了無甲嘴裏的香客。

    “無量壽福,四位香客可是來燒香的?需得先正衣冠,才能入觀。”

    “道長見禮,”袁依婉歉意道,“我們非香客,此次前來,實則是因家中兒郎崇尚道法自然,欲在道觀修道。”

    作者有話說:

    抱樸真道觀無甲:原以為是來送錢送吃食的,沒想到是來討食的!

    辛離離:她從母真會說話,論語言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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