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探查
作者:昭崽      更新:2022-06-30 10:00      字數:3181
  第六十八章 探查

    生命不止,陰謀不息,

    許暮舟有幾分詫異, 因為他聽說,那曹掌櫃是個成天待在樓裏的人物,似乎自從他們來到京城,他就一步不曾踏出過名伶樓。

    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甚至不知是男是女, 如此神秘之人, 許雙檀卻能這般篤定的懷疑, 許暮舟想知道是何因由。

    “不瞞二哥哥, 我手上並無確實的憑證, 隻是太過巧合了。自那曹掌櫃開了名伶樓,許氏的生意, 便開始節節敗退。”

    “若真是長兄經營不善, 可長兄做事本就如此, 為何先前從未出過差錯, 他一來, 便生出諸多事端。”

    “最古怪的, 是曹掌櫃所做的副業, 怎會那麽剛好, 每一樣都與長兄所營生意相撞?,若說是巧合,實在叫人難以信服。”

    許暮舟深深看了許雙檀一眼, 眼神有些複雜, 就連許雙檀也不大明白, 二哥哥為何這樣看著自己。

    “京城能做的營生,種類也不算多,能賺錢的, 更無非那麽幾種,”許暮舟慢條斯理,“剛好就碰上了,也是有的。”

    “咱們長兄不是這塊材料,想來得罪過的人也不少,人家要跟他過不去,旁人也沒有辦法。”

    “或許是私人恩怨呢。你我不好插手。”

    許暮舟言下之意,是認同許修雨,乃至整個許家,正在被有意針對。

    可這若是一樁私人恩怨的話,沒兩天也就消停了,不必那麽在意。

    然而許雙檀眼眸一亮,堅定地望向許暮舟:“二哥哥,問題就出在這兒!除了每樁生意都相撞之外,曹掌櫃還似乎能推算長兄的動向一般,每每都搶先一步。”

    “如果不是他能未卜先知,便隻能是長兄被人出賣了。”

    “,而且這個人,還極有可能是長兄身邊的人,也就是我們許家家裏的自己人,”

    許暮舟未置可否,隻是說道:“身邊人?可是據我所知,在咱們大哥身邊做事的,都是老爺子親自選的人手,應當是知根知底,都能信得過才對呀。”

    許雙檀想了想,覺得是這麽個理,但同時,她亦相信自己的判斷並未出錯,“不知道曹掌櫃用的是何種手段,因此,也更有必要查一查了。”

    今日許雙檀登門的目的正在於此,她懷疑曹掌櫃暗中搗鬼。隻不過這曹掌櫃既是異域人士,與許家無怨無仇,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麽呢。

    她要把這些事情查清楚。

    隻是她勢單力薄,若是能求得二哥哥襄助一臂之力,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妹妹欲如何查證呢?”許暮舟依舊沒有拒絕施以援手的意思,反而是一派意味深長的神情。瞧著,特別像一個「長輩」。

    許雙檀仔細思慮過,若想弄清真相,還得上那名伶樓裏走一趟,悄悄裏麵究竟是怎樣的乾坤。

    最好是能見到曹掌櫃其人,跟他說上幾句話,總能找到蛛絲馬跡。先弄清楚這人的來曆,再對症下藥。

    許暮舟聽完,覺得合理,想說幹脆自己去走這一趟,卻是被許雙檀攔下了:“二哥哥,原本拿許家家事來叨擾你,已經於理不合了。”

    “又怎好再叫你親身牽涉其中呢。還是我去吧。”許雙檀原本的主意,正是她獨自涉入名伶樓。

    但那畢竟是陌生的地界,說不定就會有危及性命的凶險冒出來,二哥哥現如今身份非往日可比,若能有幸求得他的幫助,許雙檀也算多了一重保障。

    她心中也更有底氣些。

    “何況,二哥哥現在是名人,多少雙眼睛盯著,想要探查什麽,或許也不方便。我去的話,不引人注目,也更有助益些。”

    許暮舟點了點頭,仿佛是被說服了。

    隨後指了指旁邊的阿鳶,“妹妹所言有理,那我便讓阿鳶隨你一道去。”

    許雙檀到底是女兒家,未曾習過武藝,隻身前去還是太危險了。而阿鳶是許暮舟精心打磨的「秘密武器」,隨之同行是最合適的。

    正好許暮舟也想知道,那名伶樓,究竟多麽神奇。

    誰知,許雙檀這一進去,便再沒從名伶樓裏出來,連帶著小書童也是。許暮舟接連等了兩天,也沒等到人回來。

    家裏的小姐失蹤,許家自是炸了鍋。尤其是許煥和繼室賀氏,兒子已經沒了,隻剩一個寶貝女兒,現在人又找不到了,他們又焉能坐得住。

    直接鬧上了聽雨苑。

    時隔十三年,親生父子再相見,許暮舟才發現,原來外頭那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說他和許煥生得像,居然是真的。

    麵前四十出頭的男人,兩鬢已有花白之跡,看來最疼愛的兒子墜崖之後的這一年多,許暮舟的這位父親,是被折磨得夠嗆。

    他旁邊的賀氏,神色更加憔悴,看起來確是纏綿病榻的人。一見麵,她就苦苦哀求,要許暮舟把女兒還給她。

    “許家對不起你,你若要報複,可以衝我來,不要衝雙兒。我兒子已經被你索了命去,請你放過我可憐的女兒吧,”

    “我隻剩這麽一個女兒了,”

    許暮舟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繼母,其實沒多少印象,因為這賀氏倒也並不刻薄,做主將年幼體弱的他送往夏梁郡的,是他當家做主的父親。

    賀氏在這些事情上,是說不上話的。因為老爺子不喜歡她這後娶的媳婦兒,她便時常隻待在自己院中,帶自己的孩子。

    許暮舟同她沒太有過交集,自然也就沒印象。

    隻不過賀氏似乎是誤會了,她將許雙檀目前的「失蹤」,當做是許暮舟對他們夫妻的報複。

    許暮舟隻深深覺得好笑,“許夫人,雙檀妹妹是為了許家之事,才隻身犯險,您與其來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先把家裏事料理清楚。”

    “現如今的許家,無人主事,總不能永遠都隻靠老爺子吧。”

    “對了,您兒子的命也不是我索的,非要說的話,也隻是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噬」罷了。”

    兒子的事,是賀氏最大的瘡疤,本來就聽不得人提,現在偏偏還是許暮舟親口說出來,更是叫她聽了犯頭暈,險些當場倒下去。

    許煥趕緊將人護在身後,冷冷看向許暮舟,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個厭惡的仇人。

    這種眼神,許暮舟倒是記憶尤新,小時候,他能見到父親的機會不多,每每一見麵,那人便是這般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雙兒此次失蹤,與你毫無幹係了?”即便許煥是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全然,像對一個陌生人。

    許暮舟也端起架子,用最從容的模樣,同樣是麵對陌生人:“雙檀妹妹那一日,的確來找過我。隨後進入名伶樓,在名伶樓失了蹤跡。”

    “這與我有無關係,全憑閣下的意願。”

    許暮舟的意思,是此事根本與他無關,但麵對許煥的質疑,他無心解釋。畢竟說到底,這許煥愛怎麽想,才是真正與他無關的事。

    那一日的「上門要人」,自然是以許煥夫妻碰了一鼻子灰,最終無功而返而結束。

    聽雨苑裏的人,壓根沒有接待他們,許暮舟也刻意沒有關大門,三個人的爭端,就當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

    最後許煥夫婦灰溜溜的離開,自然也就成了笑料。

    不過許雙檀失蹤之事,許暮舟定然是不會撒手不管的,這名伶樓,他到底是得親自去一趟。

    當日下午,許暮舟與孔夜同行,步行至西市,見那名伶樓的外觀,確實與中原的建築大不相同,雕花和配色,皆是一股子西域的氣息。

    邁入酒樓門檻,豔麗花朵般漂亮的美嬌娘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他們落座,好問這二人要看什麽節目。

    亦或是要點哪一樣的人相陪,身懷絕技的美貌女人,或者男人,應有盡有。

    許暮舟自然是哪一樣都不選,他隻誠實說道,自己今日是來尋失離的妹妹的,若這美嬌娘見過妹妹蹤跡,還望知會一二。

    “剛才那人,應該身負西域異術。”美嬌娘一走,孔夜便直直開口。

    西域的功夫,與講究內修為本的中原武功不同,他們更重招式的奇異,以及用暗器和毒物作為輔助。

    方才那美嬌娘的腰肢,盈盈一握,柔軟得像一隻野生的貓兒,全身柔弱無骨,已經不是尋常人的身形。

    一看便是從小修習異術才會有的結果。

    “她的身體看似柔軟,但其實本身便可用作暗器,那些人,甚至會用身體。是名副其實的「危險」。”孔夜緩緩說道。

    看來,這個名伶樓,是真的不一般。

    許暮舟看了看四周,倒是沒被黑衣劍客形容的「危險」嚇到,反而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下名伶樓內部的裝飾和構造。

    他並不懂建築,看不出樓中是否還藏有隱秘的空間——例如密室,可以將人關押的那一種。

    隻知道這座酒樓,修的是真好看。許暮舟一邊欣賞,一邊問孔夜:“你方才說的那種「異術」,起源於何處?”

    “具體源自何處,並無詳實記錄。隻知其盛行於西涼的武林。”孔夜答。

    作者有話說:

    第三更在18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