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容不得她退卻【二合一】……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6-29 17:33      字數:7561
  第46章 容不得她退卻【二合一】……

    兩人姿態太過曖昧, 一時衝動的雲霏霏,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陸驍怎麽做,就隻是突然很想跟他撒嬌。

    雲霏霏鬆開手, 慢吞吞地說:“殿下還是回去吧……”

    她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仿佛一折就斷的細腰,一下被陸驍握住, 將她整個人按回懷中。

    陸驍呼吸有些不穩,臂膀卻強健有力, 容不得她退卻。

    “撩撥完孤,嬌嬌又想一走了之,不負責任?”

    雖然謝老夫人將下人們都帶走了, 但這裏終究是隨時會有人來的大廳,雲霏霏總覺得自己在做壞事,緊張得要命。

    她深怕陸驍又像上次一樣, 不由分說地摁著她親,小聲問道:“那殿下想要嬌嬌怎麽辦?”

    情急之下,她居然拿陸驍剛剛才說的話來堵他。

    陸驍低眸欣賞著少女羞不可抑的模樣, 眸色漸深的同時, 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輕笑。

    他低聲道:“嬌嬌說呢?”

    陸驍的眼睛太漂亮, 像帶著無數把小鉤子,光是被他溫柔地注視著, 身體便擅自躁動起來。

    雲霏霏紅著臉別開眼,想起馬車上, 陸驍懲罰自己時,逼著她說的那些話,濃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猶豫了下,再度踮起腳尖, 勾抱住男人的脖子,笨拙又乖巧地在他唇瓣輕輕落下一吻。

    學著陸驍平時親吻自己的模樣,側過頭,鼻尖擦過他的鼻尖,咬住他的嘴唇,探出舌尖,仔細描繪著他唇瓣的形狀,掠奪他的呼吸。

    她的吻,太過小心翼翼,顯得特別磨人。

    她的唇,就跟她的身子一樣地柔軟,不止能將人的手指都融進去,就連陸驍的唇舌都快化在她嘴裏。

    連帶著身上淡淡的桂花香,都顯得無比惑人。

    男人按在纖腰上的大手,瞬間收得更緊,呼吸愈發重了。

    雲霏霏腰肢一軟,狼狽地跌在他懷中,纖細白嫩的手指,軟綿綿地抓住他的衣襟。

    她的腰就要被陸驍修長漂亮的五指給掐斷了!

    這些日子以來,雲霏霏也被陸驍寵出了些小脾氣,見他還是不肯鬆開自己,竟大著膽子,有些氣急敗壞地嗔道:“我不是都親殿下了,殿下還想怎麽樣!”

    少女委屈巴巴地望著陸驍,微微上挑的眼尾泛著誘人的紅,既清純無辜,又嫵媚動人,輕易就讓人生出某種保護的欲`望。

    陸驍看著她這嬌氣又委屈的小模樣,喉頭滾動了下,莫名地更想欺負她了。

    “小沒良心。”他輕哂了聲,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掌心中的白膩。

    雲霏霏咬住唇瓣,眼睫輕輕`顫`了下。

    陸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還以為嬌嬌會讓我留下來。”

    “……”她才剛確實是想這麽說沒錯。

    雲霏霏拉下他的手,將臉埋回他懷中,用臉頰蹭了蹭他堅硬的胸膛,如夏日涼糕一樣甜軟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說了又沒用。”

    少女撒嬌的模樣實在太可愛,陸驍舍不得再逗她,猛地將人抱了起來。

    雙腳驟然懸空,雲霏霏嚇得攀抱住陸驍的脖子。

    陸驍趁機低下頭,含住她柔軟的唇瓣。

    他的吻纏綿又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一時間,落針可聞的大廳隻剩唇舌`交`纏的聲音和粗`重`的`喘`息,直到門外傳來魏行尖鋭的請安聲,陸驍才意猶未盡地結束這個吻。

    “太子殿下來了?”

    門外,謝肆聲音低沉冷冽,聽不出情緒。

    “是,皇後娘娘聽聞統領夫人平安歸來,特地命殿下送來許多賀禮。”

    雲霏霏聽到謝肆的聲音,瞬間就慌了,狼狽地擦著唇瓣,就怕待會兒謝肆一進門就發現自己都做了什麽荒唐事。

    少女雙頰透著嫣紅,襯得本就嬌豔的臉龐宛如盛開的海棠花,微微渙散的眸子蒙著薄薄一層水霧,看上去純真而懵懂。

    真想將她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陸驍隱藏起眸中濃烈的占有欲,不慌不忙地幫她整理著衣衫,撫平衣襟與裙擺的褶皺。

    雲霏霏同樣趕在謝肆進來前,手忙腳亂地幫陸驍理好被她扯亂的衣襟,臉頰耳尖一片紅,滾燙得似要冒煙。

    陸驍低眸看著雲霏霏在自己身前小弧度晃動的腦袋,唇角不自覺地翹了翹。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圓潤可愛的耳垂,低聲笑了。

    男人的輕笑聲充滿愉悅,聽得雲霏霏耳廓酥麻,她又羞又惱地捂住他的嘴,甕聲甕氣道:“不許笑!”

    陸驍非常配合地斂起笑容,故作冷淡地看著她,眼中的寵溺與放任卻根本藏不住。

    謝肆進來時,兩人看上去並無異樣,可惜見多識廣的謝大統領肆火眼金睛,一下就從女兒嬌豔欲滴的唇瓣看出了端倪。

    大廳裏除了他們三人以外,還有其他奴仆,謝肆不好發作,麵無表情地將人領到女兒麵前。

    “明珠,你要的人,爹給你找來了。”

    雲霏霏定睛一看,才發現謝肆竟然真的將何嬤嬤帶回來了。

    何嬤嬤被關了一天一夜,模樣雖然有點狼狽,但看上去沒受什麽傷。

    “六姑娘!”何嬤嬤沒見過太子,不知道雲霏霏身旁站著的俊美青年究竟是誰,隻急著地握住雲霏霏的手。

    何嬤嬤有些害怕地看了謝肆一眼,小聲問道:“六姑娘怎麽會在襄國公府?謝統領為何喚您明珠,還……還說他才是姑娘的生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何嬤嬤被關在柴房裏,隻知道忠勇侯犯了大罪,侯府被抄家了,並不知道雲霏霏被謝家認回去的事。

    謝肆氣勢逼人,麵容威嚴冷酷,又隻告訴何嬤嬤,謝晚平安無事,其餘的事隻字未提,何嬤嬤一個字也不敢問,直到見到了雲霏霏,才敢開口。

    雲霏霏簡單地跟何嬤嬤說了來龍去脈,最後輕聲問道:“如今忠勇侯府已經沒了,嬤嬤可願意留在國公府,繼續照顧阿娘?”

    雲霏霏的話太過驚天駭俗,何嬤嬤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腦袋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地點頭道:“奴婢無兒無女,老伴也早就走了,姑娘和姨──”

    謝肆突然冷聲打斷她的話:“何嬤嬤。”

    他的聲音太過陰沉冷冽,何嬤嬤瞬間打了個寒顫,瑟瑟發抖地回道:“是,奴婢在。”

    “這裏是襄國公府,是謝家,我謝肆隻有一個嫡妻,名喚謝晚,沒有任何姨娘妾室,更沒有什麽六姑娘。襄國公府隻有一位大姑娘與一位世子爺,都是嫡出的,你可記住了?”

    何嬤嬤聽到謝姨娘,就是當年在戰亂時失蹤的謝家嫡女時,還覺得雲霏霏是在說笑,直到謝肆目光森冷地開口,何嬤嬤才渾渾噩噩中驚醒過來。

    “記、記住了,老奴記住了,”何嬤嬤忙不迭地朝謝肆行禮,臉色蒼白道:“奴婢無牽無掛,大姑娘與夫人若是願意收留奴婢,奴婢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雲霏霏也知道這件事一時之間很難接受,安撫地拍了拍何嬤嬤的手背。

    “謝叔,把人帶下去,教好了再讓她伺候夫人。”

    管事應了聲,立刻將何嬤嬤帶了下去,與此同時,謝肆也終於有時間,好好與陸驍談一談了。

    謝肆將女兒拉到身後,聲音冷酷:“太子殿下,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雲霏霏不久前才做了壞事,心裏虛得很,根本不敢看謝肆,聽到他要跟陸驍單獨談話,卻嚇了一跳,連忙擋到陸驍麵前。

    “爹,您別為難殿下。”

    聽到女兒的話,謝肆沉默了下,眼含警告地看了陸驍一眼。

    雲霏霏剛被認回謝家,這十幾年來,謝晚母子三人吃了很多苦,謝肆也沒來得及盡過父親的責任與疼愛,對他們心中充滿愧疚。

    隻要女兒喜歡,哪怕他一點也不讚成她與太子在一起,也保持尊重的態度;隻要女兒開口,說她想嫁入東宮,他也會義無反顧地成全女兒,撮合這段姻緣。

    不得不說,謝肆是個很有個性的人,但是他收的兩個徒弟,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有個性,從小到大都不懼於他的威勢。

    賀烺臉皮厚,陸驍的臉皮就比他更厚,明知謝肆讓他沒事就趕緊走,陸驍卻像看不懂他的眼神一樣,上前一步,將雲霏霏拉到身後。

    陸驍身形高大,一下就遮擋住嬌小纖弱的雲霏霏,就連與她十指交握的大手,也被他完美地背在身後,看不出一點異樣。

    這個動作,之前在秋獵時就做過,當時雲霏霏隻以為陸驍在吃醋,此時才知道,陸驍不止愛吃醋,占有欲還特別強,就連在她生父麵前也不願落於下風。

    雲霏霏低著頭,看著自己與陸驍十指相扣的手,隻覺得嘴裏似被人喂一勺蜜似的,心裏又甜又綿。

    陸驍若無其事地問:“剛才聽師父喊嬌嬌明珠,可是她的新名字?”

    可惜謝肆不吃陸驍這一套,一點也不給他麵子,冷聲道:“是,嬌嬌是我謝家的掌上明珠,美好而又珍貴,望殿下珍而重之。”

    陸驍眸色清冷,矜持地點了點頭:“自然。”

    “嬌嬌不止是謝家的掌上明珠,對孤而言,亦是無價至寶,掌上珍珠,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雲霏霏,也就是謝明珠,聽到兩人語氣嚴肅,一臉正經地說這種羞死人的話,簡直無地自容,臉頰跟心口都燙得要命。

    謝肆雖然不滿意陸驍這個女婿,然而陸驍從不說虛妄不實的話,這樣的親口保證,對他來說還是很受用。

    謝肆又與陸驍客氣地寒暄幾句,才親自將人送出門,直到親眼目送太子的馬車離去,才帶著女兒回到屋內。

    馬車內,陸驍眉眼冷峻,反複咀嚼著雲霏霏的新名字:“謝明珠……”

    她再也不是雲老太太口中不該出生的雲霏霏,而是生來便該受人寵愛,捧在掌心的掌上明珠。

    “謝明珠。”陸驍輕聲呢喃的同時,眉眼不自覺地溫柔下來,狹長的鳳眸甚至透著愉悅的笑意,得意至極。

    陸知禮肯定還不知道嬌嬌的新閨名。

    雖然陸知禮很快就會知道,但這不妨礙陸驍覺得痛快。

    陸驍得了高皇後的交待,離開襄國公府後,便直奔寧王府。

    秋獵實在耗去陸知禮太多體力,回京後就大病一場,整個人燒得昏昏沉沉,陸驍登門時,常福才剛命人進宮請太醫。

    陸知禮病得太重,昏睡之後甚至囈語不斷,常福心急如焚,看到太子,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常福一邊領著太子進到陸知禮的寢間,一邊焦急地求道:“太子殿下,您來得正好,如今沈太醫斷了一隻手,又不良於行,根本無法替王爺診脈,您若是認識比沈太醫更優秀的太醫或是大夫,還請您趕緊替王爺引薦一下。”

    前世陸知禮將陸驍和雲霏霏害得那麽慘,陸驍本來就想要他的命,怎麽可能還像前世一樣四處替他尋神醫。

    陸驍麵色凝重地搖頭:“四弟的病是從母胎帶出來的,孤與母後之前尋來的神醫都束手無策,眼下也還沒尋到更合適的人,常公公還是直接請院判大人過來吧。”

    “魏行。”陸驍轉頭吩咐:“你親自拿著孤的令牌,進宮請院判大人過來。”

    “是。”

    陸驍進到屋裏時,陸知禮正在喝藥,不過短短幾日未見,他俊美的臉龐已蒼白憔悴得可怕,隱隱顯出灰敗之色。

    “四弟病得這麽重,怎麽沒派人進宮通報一聲?”

    陸驍大步來到榻邊,接過婢女手上的濕帕,耐心又溫柔地替陸知禮擦拭臉上的冷汗,與因為劇烈喘咳而溢出唇角的湯藥。

    陸知禮的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就與前世病入膏肓的雲霏霏如出一轍,病態且脆弱,襯著粘稠的黑色藥汁,顯得異常怵目驚心。

    “都出去。”陸知禮氣喘噓噓地揮手,屏退左右。

    太子與寧王感情深厚,別說寧王府的人,就連天天跟在陸驍身邊的魏行,都看不出陸驍早就對陸知禮動了殺心。

    一聽陸知禮讓他們退下,自然都安靜地退到門外,關上房門。

    陸知禮猛地扯住陸驍的衣襟,氣若遊絲道:“我的藥是二哥動的手腳對吧?”

    陸驍眸光微閃,露出不解的神色:“四弟在說什麽?”

    說什麽?

    陸知禮猛地推開陸驍,伏在榻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單薄的腰肢彎成痛苦的弧度。

    秋獵結束前那幾日,陸知禮反複做一個夢,夢很長,長到像他重新經曆了一生。

    夢裏雲霏霏進到東宮之後,並沒有被陸驍調到身邊成為掌燈宮女,她一直都在外院灑掃。

    雲霏霏始終不知道李之就是他,直到他迎娶正妃後,決定納雲霏霏為側妃時,她才終於真正知道他的身份。

    後來……

    陸知禮捂著嘴的手背上青筋暴跳。

    後來他終於知道那不是夢,那是自己的前世,而今生雲霏霏之所以成了陸驍的人,他的藥之所以被人動了手腳,肯定都是因為陸驍也跟自己一樣,都做了個夢。

    他以為與自己手足情深的兄長,早就對自己起了殺心!

    陸知禮漆黑的眼底彌漫著陰鷙,抬眸看向陸驍。

    隻見陸驍眉頭微蹙,神情擔憂且憤怒,就連語氣也挑不出一絲破綻:“四弟的藥被誰動了手腳?”

    陸驍直接將他扶了起來:“此事如此嚴重,你怎能隱而不報?”

    陸知禮一直都知道陸驍很優秀,卻沒想到他竟然優秀到這等地步,要不是這一世陸驍忍不住將雲霏霏要到了身邊,他恐怕連到死都不知道,要他命的人居然是從小到大最疼愛他的兄長。

    “你為什麽……”

    陸知禮抓住陸驍的手臂,“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想問他,為何前世要帶走雲霏霏?

    要不是陸驍私自將人帶走,雲霏霏不止能好好活著,更不會死得那麽慘!

    然而陸知禮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話都還沒問出口,便體力不支,昏死過去。

    陸驍將陸知禮放回榻上,細心地替他蓋上錦被,又掖了掖被角。

    他神色淡淡,動作從容,若不是深淵般的漆黑眼瞳裏,正翻湧著若隱若現的森然殺意,確實是挑不出半分錯誤。

    高皇後知道陸驍來寧王府的事,他暫時還不能讓陸知禮出事,至少不能在他們二人獨處時出事。

    陸驍立刻將常福喚了進來,讓他趕緊端來吊命參湯給陸知禮灌下,就連嘴裏也塞了片老山參。

    這老山參是高皇後特地讓陸驍帶過來的,說是命人到長白山上采回來的,雖然不是千年山參,卻也極為珍貴。

    高皇後對陸知禮的用心良苦,也是可見一斑。

    ……

    襄國公府

    謝晚被接回來後,便一直住在襄國公夫人的院子裏,謝明珠與謝謹行則擁有了人生第一個小院。

    謝明珠的小院離老夫人的院子很近,叫做扶雲閣。

    扶雲閣比起當初的明月軒要大上許多,不止有漂亮的涼亭,涼亭旁還緊挨著小池塘,小池塘裏養幾尾魚,周圍還種了桂花樹,風景怡人。

    除了小院之外,謝明珠身邊還多了兩個貼身丫鬟,襄國公夫人原本是指派了四個丫鬟過來伺候她,謝明珠不太習慣,這才暫時減為兩個。

    “祖母特地請了個從宮裏退休的教習嬤嬤,過來教你禮儀。”

    晚膳後,謝明珠被襄國公夫人叫到了過去,此時祖孫三代齊聚一堂,謝晚已經浴沐完畢,換上輕快的寢衣,乖乖坐在羅漢榻上吃點心。

    雲霏霏,也就是謝明珠,此時就坐在謝晚身邊,正襟危坐聽著謝老夫人說話。

    “雖然你曾經在掖庭接受過宮廷教育,熟悉各種禮儀,那日在壽康宮給太後娘娘行禮時,亦是舉手投足挑不出錯處,不過宮女與世家嫡女,尤其是要嫁入東宮當太子妃的嫡女,所學的東西還是不太一樣,所以你還是得跟著教習嬤嬤學一段時間。”

    謝明珠聽到“嫁入東宮”,臉頰燒起淡淡的粉紅色。

    雖然陸驍對襄國公夫人及謝肆親口允諾會迎她為妃,但太子妃對曾經的雲霏霏來說實在遙不可及,就算如今她已經成了謝家的嫡女謝明珠,心裏也始終不太踏實。

    沒想到整個國公府,除了她與阿兄以外,其他人似乎都認定她會成為太子妃。

    謝明珠佯裝鎮定地看著祖母,耳根卻越來越紅。

    老夫人看著孫女單純的小臉,又看了看一臉天真的吃著糕點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

    “嬌嬌別擔心,教習嬤嬤教你時,祖母也會陪在一旁,有什麽不懂的都能問,祖母也會教你如何掌管中饋,到時你進了宮,也不至於什麽都不懂。”

    謝明珠道:“孫女雖然不曾掌管內院,操持中饋,但當初在東宮時,也曾跟著掌事姑姑學了一段時間。”

    東宮的掌事姑姑雖然比不上總管太監,但要管的事也不少,跟著掌事姑姑學習打理宮中一應瑣碎事宜,以後成為太子妃掌管起東宮來,也會輕鬆很多。

    襄國公夫人沒想到太子居然對孫女認真到這種地步,簡直像打從一開始就認定她一樣。

    “好好好,”老夫人連道了三聲好,臉上也全是笑,“太子殿下對咱們嬌嬌果然是極為上心,這樣日後要是你真嫁進東宮,祖母也放心了。”

    謝明珠被祖母說得不好意思了,羞澀地垂下眼:“我和殿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八字都還沒一撇?”襄國公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孫女一眼,“嬌嬌稍早前可不是跟這樣跟祖母說的。”

    謝明珠被老夫人取笑得抬不起頭來,羞得麵紅耳赤。

    謝晚聽不懂母親和女兒在說什麽,見女兒臉頰紅彤彤的,模樣漂亮得緊,忍不住湊上前吧唧了女兒一口。

    她嘴裏還吃著糕點,謝明珠白嫩的臉頰一下沾了許多糕點,看上去狼狽又可愛。

    襄國公夫人與謝明珠同時無奈的笑了起來。

    老夫人一臉寵溺地拉過謝晚,朝小孫女擺手道:“行了,嬌嬌還未浴沐罷,趕緊回去清洗一下,好好歇息,教習嬤嬤明日一大早便會過來。”

    謝明珠一回到扶雲閣,桃紅立刻伺候她寬衣,柳綠早在謝明珠離開老夫人的小院時,便早一步回來準備熱水。

    謝明珠以前在雲家雖然也有丫鬟伺候,但是他們母子三人並不受寵,丫鬟對她並沒這麽上心,很多事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像桃紅柳綠這般手腳麻利。

    謝明珠隻知道桃紅柳綠都是謝家的家生子,卻不知道她們從小就跟在老子娘身邊,一同伺候老國公跟老夫人,當然跟雲家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丫鬟們不一樣。

    “姑娘,可要奴婢伺候您沐浴?”桃紅說這話時,雙頰泛著淺淺的紅暈。

    桃紅原以為剛剛歸府的明珠姑娘,隻是臉蛋跟大夫人一樣好看,直到她幫謝明珠寬衣完畢,才知道什麽叫從頭到腳都精致漂亮得像瓷娃娃。

    姑娘不止姿容非凡,就連曼妙的身段,都教尋常女子難敵。

    肌膚瑩白如玉,每一寸都白皙得近乎透明,雪白修長的天鵝頸下溝壑深深,一雙腿纖細筆直,就連圓潤的趾尖兒都白裏透紅,確實誘人。

    盡管桃紅隻略略看幾眼,就矜持地收回目光,謝明珠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是因為害羞透出薄薄的粉色。

    “不必了,退下吧。”

    謝明珠快速進到浴桶裏,將全身泡進熱騰騰的水中,待桃紅退出房外,聽到關門聲,才又坐直身。

    水珠沿著濕漉漉的發梢滴落,淌過她長長的睫毛,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熱水的浸泡下,泛著淡淡的粉紅色,猶如盛開的桃花花瓣,更顯晶瑩剔透,稚嫩柔軟。

    “剛剛都還沒跟殿下說到幾句話,爹爹就回來了。”謝明珠捧起一把水,潑在臉上,嬌糯糯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不滿。

    謝明珠的頭發又濃又密,整個放下來長及大腿,再加之習慣用桂花泡水洗頭,每次洗頭都要花費很多時間。

    她很快就起身跨出浴桶,從瓷盒裏抓起一把澡豆,一邊搓洗著頭發,一邊嘟囔道:“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殿下……”

    “都怪殿下,我本來已經忘記他了。”

    謝明珠剛說完,一道低沉且極為悅耳的男聲驀然從屏風外響起:“現在就可以見到,嬌嬌想見嗎?”

    落針可聞的淨室突然出現男人的聲音,謝明珠下意識尖叫了聲。

    候在外間的桃紅立刻推開門而入。

    謝明珠猛地轉過頭,看到屏風外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驟然消失,腦中閃過什麽,飛快地道:“沒事!別進來!我隻是看到、看到了蟲子……”

    桃紅與柳綠互看一眼,確定屋裏及淨室外頭沒什麽可疑之處,才退了出去。

    謝明珠也顧不得頭發還沒洗完,“撲通”一聲泡回浴桶裏,隻露出一顆紅彤彤的小腦袋瓜,仰著脖子四處張望。

    濕漉漉的長發,淩亂地貼在臉上,如海藻般漂浮在水中。

    謝明珠有些不確定地喊道:“殿下?”

    熱騰騰的淨室內四處不見男人蹤跡,謝明珠突然懷疑起自己:“難道是我太想念殿下才會出現幻覺?”

    她慢慢地從水中坐起身,皺著眉的小臉與柔若無骨的香肩上,皆掛滿濕潤的水珠,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是,孤是嬌嬌太過思念下出現的幻覺。”陸驍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她身後。

    謝明珠還來不及轉過頭,男人強健有力的臂膀已經從後抱了上來。

    她渾身硬僵,差點又要尖叫出聲。

    “噓……”陸驍側過頭,指腹撫少女濕潤的唇瓣,在她耳根輕輕啄吻:“別怕,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