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作者:狂且懦      更新:2022-06-28 17:49      字數:3555
  第106章

    經過大夫的急救,李長秋保住了命。

    人抬送去醫治,但是會還得繼續開。

    李長秋隻能算是一個小插曲,隻是這小插曲,讓在場的參會人員中,除了鄭章和宇文允之外,都有些神思不屬。

    不消說,這都是被剛才的場麵給嚇到了。

    鄭章溫和的問,“這位李大人真是,搞出這麽一出,都嚇到諸位大人了,幾位大人看咱還能繼續討論嗎?”

    幾位大人來看,那必然是不能繼續討論,他們都需要回家休息兩天,壓壓驚。

    鄭章雖是用詢問的口氣來問,好像是一切都聽大人們的意見。

    可真實情況全然不是那樣,每位大人麵前都是一碗安神茶,這茶是吩咐小廚房剛熬煮好的,還是讓來醫治李長秋的大夫開的方子。

    這安神茶明顯是告訴他們,喝完茶繼續討論,不要耽誤工作。

    下手的幾個大人趕緊喝光安神茶,表示自己沒什麽大礙,可以繼續討論。

    鄭章微笑,“幾位大人真是熱愛工作,值得表彰。”

    “那我們就繼續方才的話題,李長秋在這個職位上,意圖把公款變為私款,還想要把罪名往同僚身上攀咬,這樣的官員,我大漢斷然不能容忍,從現在起李長秋所轄職責由魏誌傑大人接管,賴健波與魏大人一同負責贓款的追繳。”

    魏誌傑是李長秋的副手,也是段立肖一派的人。

    在李長秋的副手中,所有人都是段立肖提拔起來的,沒有一個是原本州府留下的官員。

    這是段立肖的一個特點,他雖說是對外聲稱唯才是舉。

    可但凡是重要一些位置上的官員,都是任命他的\'自己人\',無論才能本領,重要的是自己人,就比如說事關軍政、錢財、人員任命。

    不過魏世傑在段係裏是一個略微特殊的存在,他曾經是彭昆的副手,是因彭昆的舉薦,才被提拔到如此關鍵的一個位置上。

    那位與魏誌傑一同追拿贓款的賴建斌,並不隸屬李長秋手下的部門,他主管刑獄訴訟,在刑獄方麵是一把好手。

    相信二人配合,軍營能很快恢複糧餉。

    今天開會的主要目的是讓魏誌傑接手李長秋手裏的工作,魏賴二人配合,讓段立肖的私庫徹底充公。

    散會之後,鄭章跟宇文允一起去探望了李長秋,在門外詢問守衛的士兵,他的身體情況。

    聽士兵轉述,大夫說沒有大礙,由於斷手後處理到位,病人今晚就能清醒。

    鄭章沒有讓人把他扔進大牢中,讓手下在府衙收拾出一間房間,讓他在那裏養傷。

    隻不過門口有士兵看守,房間裏也相當簡陋,隻有一張床。

    算是一個變相的監牢,不過環境好一些。

    這畢竟是段立肖的手下,受了傷有必要派人支會他一聲,證明不是我們傷的他,這是他自己作的。

    而我作為一個受害者,沒有跟他算賬,把他扔進大牢,趁機折磨他,這就已經非常的寬宏大度。

    感謝的話不必說,別誤會我就行。

    段立肖聽到那傳話內容,險些被氣了個倒仰。

    真是欺人太甚,這小崽子太過分了,前些日子說屠將軍要刺殺他,把屠將軍給殺了,這他無話可說,按照屠將軍的性子,確實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李長秋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賬房先生,人都已經半百,你說他意圖行刺燕王,這不鬼扯嗎!

    總不能你看不慣哪個人,就說誰想行刺你,直接把人給殺了。

    即便最後聽說保住性命,可還是抑製不住的生氣,這算什麽。

    段立肖帶著一肚子的氣,到了府衙之後,本來隻準備去質問鄭章,他到底想做什麽。

    可鄭章剛見到他,非但沒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反而像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一副邀功的語氣跟他說話。

    “段大人,你可算是來了,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您就是對手底下人太過仁慈,導致那群無法無天的竟敢欺上瞞下,你都不知道李長秋背著你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得虧是被我發現,不然您就要背著這頂黑鍋一輩子。”

    聽他這口氣,段立肖還真當李長秋背著他,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還被這小子給發現了。

    段立肖試探地問,“他做了什麽事啊。”

    鄭章搖頭,“這位李大人簡直太過分了,您對他有知遇之恩,可他卻恩將仇報。”

    還是沒聽到自己想聽的,段立肖忍不住想要催促他,最終還是耐下性子等著鄭章兜圈子。

    眼瞅著段立肖一臉焦急,鄭章十分滿意,“他要把州府的所有庫銀都寫到您的名下,還美其名曰是替你打理產業,明明是借著你的名號,把州府的錢往自己家裏搬。還好我熟讀曆代史書,像是李長秋這樣的官員之前也有,明明是自己貪汙,卻打著上司的旗號。”

    那語氣好像在說,不用寫,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請叫我雷鋒。

    聽到鄭章說的內容,段立肖臉上虛偽的麵具一寸寸皸裂。

    鄭章可驕傲了,“還好我聰明,發現了這個問題,不然您就要蒙冤。”

    你可真他麽的聰明。

    段立肖很是懷疑,鄭章到底是天然呆,還是扮豬吃老虎。

    天然呆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就把東西大營五萬士卒全部握在手裏。

    那就隻能是他扮豬吃老虎了,可憐他還真以為這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生。小小年紀,就妄想擺弄權術。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就聽鄭章繼續歎氣,“如果不是被我戳穿,李大人也不至於狗急跳牆,想要殺人滅口。”

    這也是在解釋,李長秋為什麽要刺殺他。

    段立肖才心裏斷定鄭章是扮豬吃老虎,他一句也不想聽他的話,好想把他的嘴巴堵住。

    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招人煩呢。

    但是鄭章絲毫沒有招人煩的自覺,他還在喋喋不休。

    “還好我發現的早,不然這個李大人,還不知道要打著你的旗號,做多少壞事,若是被大家誤以為是您指使,那就十分不妙。”

    好好好,多虧你發現的早,多虧你了,就這一件事,還得一直念叨,還得給你唱一首聽我說謝謝你,是怎麽著。

    段立肖除了討厭鄭章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之外,還討厭鄭章讓他現在麵對的處境。

    雖然心裏一直在OS,可他並沒停止運轉,如何才能解決目前麵臨的問題。

    目前來看,按照鄭章猜測的那樣,把全部的罪責都推給李長秋,這於他來說,是最容易撇開幹係的方法。

    可他不甘心啊,如果那樣,錢財全部變成州府的不說,他還有一部分的私產交給李長秋一並打理。

    他的私產,豈不是要一起充公!

    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辦法,總不能為了身外之物的私產,而對外承認是他指使的李長秋,把公款變成自己的私庫。

    這樣下來,大概隻有兩個好處,首先保全了私產,其次收服了親信的人心。

    這樣寧可舍棄自己也要保全手下人上司,這樣把屬下視為家人的上司,難道不值得為之賣命麽?

    可隻是得到周圍百十人的人心,卻失去了天下人的人心。

    把府庫的銀子,變為私庫,這種問題過於嚴重,會被士人百姓一直詬病。

    權衡利弊,究竟是天下人更重要,還是幾個親信更重要?

    段立肖始終相信那句話,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李長秋隻能成為一顆棄子。

    原本是來府衙找鄭章算賬,結果過來一趟,失去打理錢財的親信一枚,賬戶失去大量銀錢,不過還好,歸根結底那錢是撿來的,就當是又還給警察叔叔了。

    最讓段立肖心疼的,還是他的私產,因為來這一趟,而大打折扣。

    氣勢洶洶地過來,最後卻蔫頭耷腦的回去。

    他雖不至於表現的蔫頭耷腦,可心裏確實有些受挫。

    還是他回去的路上,想起交代給蔣嘉澤的事情,才稍稍打起精神。

    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起來,普通人家能養出鄭章這樣的孩子嗎,他真得不是出身皇家?

    但這時,他已經沒有辦法接受肯定的答案,他的勢力幾乎被蠶食殆盡。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軍營的掌控,他又從未真正擁有過府衙的控製權。

    他之前之所以能夠掌握府衙,隻因為有軍隊這個國家機器的存在,那些官員才能乖乖聽話。

    他安排的官員,也能安穩的待在關鍵的職位上。

    可現在,他越來越沒有自信。

    能翻盤的可能性越來越小,隻有鄭章是個假皇子,才能改變現狀。

    段立肖已經做好前期輿論準備,一旦蔣嘉澤找到寧壽公主身邊的婢女,或是熟識皇子公主的人,他就立刻發動輿論,向鄭章反攻。

    在段立肖快要等得不耐煩時,蔣嘉澤終於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

    他聯係到寧壽公主曾經的女官,是棗郡孔家的夫人,這位夫人聽說有人可能假扮寧壽公主和七皇子,願意過來指認。

    聽到這消息,段立肖的心穩了一半。

    蔣嘉澤說,這位夫人在家中地位特殊,離開需要提前準備一段時間,不過會盡快趕過來。

    哪怕鄭章現在已經把府衙握在手裏,段立肖內心已經十分焦急,他還是非常大度地表示,一切以那位夫人的時間為準。

    似是解釋自己為何偏要找這位夫人,蔣嘉澤說道,“孔家不僅是棗郡,還是整個南漢的望族,這位夫人是孔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在各種圈子裏都受重視,偏偏曾經做過寧壽公主身邊的伴讀。”

    “眾所周知,兩人從小一同長大,如果這位夫人出來指認,相信不會有人會覺得是我們隨意找來一個人,隻是為了指鹿為馬。”

    蔣嘉澤的思考不是沒有道理,段立肖痛快的說,“你辦事我放心。”

    蔣嘉澤的唇角微微翹起,似乎是為著得了上司的誇讚而高興。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我是不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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