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
狂且懦 更新:2022-06-28 17:49 字數:3559
第95章
段立肖是隔天早晨,把聖旨的原件帶了過來。
當時那人過來宣旨,隻是帶了謄抄版的聖旨,原件還放在段立肖的書房裏。
段立肖不肯拿出來,是怕鄭章以此為要挾。
這個腦回路也是夠神奇的。
段立肖把聖旨連帶讓繡娘連夜趕製的縮小版官服帶來,那官服跟鄭章的聲量大小相似。
段立肖進門時身邊沒有跟著下人,下人在門外自動停下。
剛進門,段立肖就有些被眼前的燕王府震撼到。
他不是沒看過燕王府之前的模樣,恰恰相反正因為看過之前的樣子,才會覺得差別很大。
當時剛進州府,要選府邸,州府剛經過一輪洗牌,很多原刺史州牧親信的家被抄。
空出了很多府邸。
段立肖慕太宗之名,想選擇百年前的燕王府作為自己的府邸。
手下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到這地方一看,原來百年過去,州府已經不記得照顧太宗的潛邸。
主管官員也蠻無辜,之前雖不常去打理,可也沒讓王府落得這麽破敗。
隻要是多年前州府被北魏占領,那群蠻子沒有把太宗潛邸砸了燒了,已經算是僥幸。
好容易蠻子走了,又來了個比蠻子還蠻的康建捷,他隻知道趴在百姓身上吸食民脂民膏,哪裏記得修繕太宗的潛邸。
一連七八年的時間無一人修繕照料,等段立肖看到時相當地破敗。
段立肖看到眼前潛邸,隻覺得晦氣,心裏也在感慨,這鄭家王朝確實是走到沒落,連祖宗就藩時居住多年的府邸,都如此破敗。
合該他來取而代之。
那時看到那府邸的樣子,段立肖瞬間息了住進太宗潛邸,沾沾龍氣的想法,這鄭家應該已無龍氣眷顧。
他隻覺意興闌珊,隨便定了一個交通方便,有山有池還有溫泉的大宅子
沒想到當時看到陰氣森森的鬼宅,搖身一變成了如今氣派的王府。
段立肖有一種想講這燕王府據為己有的心理。
越是深入這宅子,他的這心理就越發嚴重。
劉叔的腿腳不好,醉的慢,這就是使段立肖能夠詳細的欣賞周圍的景色。
鄭葳提前吩咐過劉叔,若是今天段立肖過來,直接帶到正堂。即使段立肖叫你去找燕王,不必管,先去叫她。
劉叔覺得鄭葳可真是料事如神,她前一天晚上剛跟自己講過,今天段立肖真的就找來了,也的確是反常的叫他去找鄭章。
劉叔如鄭葳教導過的那樣,先去叫鄭葳,然後再去書房叫鄭章。
雖然鄭葳是自己的女神,長得賞心悅目如花似玉,可自己此行目的不是過來找她。
段立肖委婉提醒,“我記得我讓你家的下人幫忙叫燕王,是出了什麽事嗎?”
“劉叔說你找小七有事,他年紀小,做不得主,若是有事可以找我,我可以替他做決定。”
“隻怕是不行,我這次過來是特意找他有事要談。”一副若不是鄭章,那這話就沒有必要繼續。
劉媽在門外站著,還想今天這對話似乎跟以往不同。
鄭葳沒進去多久,就出來跟劉媽說,“劉媽麻煩你去跑一趟,叫小七過來,段大人有要事找他。”
鄭葳特意加重要事兩字,段立肖在屋裏聽得清清楚楚。
劉媽不敢耽誤,趕快過去。
皺皺巴巴的衣服套在身上,看起來十分地不和諧。
鄭章這人也跟身上的衣服一樣,無精打采還哈欠連天,但是卻在強打精神。
一看就是那種沒出息的孩子,不光是從外表來看。
就從劉叔下意識動作就能看出,即便是有人指名找他,下人潛意識裏竟然是找一個女人過來。
第一次看到這孩子時,這孩子眼睛裏還有一股子靈氣,看起來是個機靈孩子,不過一年的時間,變化竟然這麽大。
活脫脫被吸幹精血的樣子。
看來權力會讓人變得瘋狂。
鄭葳看鄭章搞出這毒癮少年的樣子,十分好奇,他怎麽想出這個裝扮。
也不光是這孩子一個人,段立肖現在隻覺得看這一家子都不舒服。
看看這一家子的老(劉媽)弱(鄭葳)病(鄭章)殘(劉叔),老的老病的病殘的殘。
鄭葳提前讓祁春告訴大家,今天上午大家可以睡個懶覺,先別出門,聽到鄭葳這麽說,大家知道今天必然是有事,都窩在房間裏不出門。
不然燕王府每天都很有活力,光是演武場每時每刻都鬧哄哄的,得虧周圍沒什麽人家,要不早就露餡。
廚房女紅房每天也是熱熱鬧鬧,不是研究新菜式,就是討論新的花樣子。
家裏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的時候。
看見這一家子,就好像聞到一股暮氣沉沉的棺材味道,就跟這個已經走到末路的國家一樣。
段立肖原本還有想把燕王府占為己有,現在隻覺得晦氣無比。
幾十畝的大宅子,隻有這三五個人生活,看著真跟鬼屋似的。
段立肖讓鄭葳先行離開,鄭葳的眼睛卻直勾勾地落在段立肖手邊的包裹上。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貪心又虛榮的女人,段立肖開口趕她離開,她還有些依依不舍。
“一定要我離開嗎?”
段立肖從來舍不得對美人冷臉,他麵帶微笑的說,“是的。”
“好吧。”鄭葳不放心地囑咐鄭章,“你乖乖聽話,有什麽問題,有小姨在。”
段立肖心裏嗤笑,都十多歲的孩子,還要乖乖聽話,這樣的孩子長大之後,不是媽寶,就是巨嬰。
鄭葳離開後,段立肖自然地把門關上。
鄭葳守在門外,像一個送孩子上幼兒園,卻不放心的家長,在幼兒園門口等著。
鄭葳蹲在門口,覺得自己戲可真多。
劉媽拉住鄭葳,要帶她去暖和一點的地方。
現在還沒出正月裏,外麵一片冰天雪地,在外麵等人,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體驗。
鄭葳不肯跟劉媽走,這樣才能體現自己不放心鄭章的心裏活動。
得虧這是倆男人,沒聊太久,也可能是鄭章知道外麵還有個老母親在等他,很快結束話題。
段立肖很快出來,可以看就按出來的段立肖一臉輕鬆,而鄭章則非常的激動亢奮,漲紅臉,好像是要大幹一場。
段立肖出來之後,就跟站在門邊的鄭葳道別,“家裏還有事,我就先離開。”
鄭葳好像一個錯過八卦的人,拉著鄭章問怎麽回事。
鄭章把她帶到包裹麵前,包裹已經被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她張大嘴巴,吃驚的問,“這是什麽呀?”
鄭章向外看了一眼,已經不見段立肖的身影,她白了鄭葳一眼,“人已經出去,別演了。”
“趕快把炭盆升起來,這屋子裏跟外邊一個溫度,好冷。”鄭葳瞬間變臉,“什麽時候上班,燕王殿下。”
“現在。”
“!!!這麽急?”
鄭章反問,“你不是也很急?”
“也沒有很急啦!”
鄭章看鄭葳一直在擺弄官印,便問,“你在做什麽,官印有什麽問題?”
“我看看這印是不是假的。”
聽她這樣說,還以為段立肖送來一個假印,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對,為什麽她會知道要如何辨別官印真假。
他倆應該都沒有見過真的官印才對,這樣的話,要如何辨別?
鄭章疑惑地問,“你見過州牧的官印?”
“沒見過,所以才要看看這是真是假。”
“…….所以看出來了嗎?”
“沒有。”
“真假都不重要,反正我是假的,想得到擁護,也不是靠這一個官印。”
鄭葳問:“那州牧大人打算何時上任?怎麽做?”
鄭章把攤開的包裹合上,“明天你就知道了。”
就這還賣關子。
第二天一大早,鄭章去上班。
由於時間還早,他上班時,鄭葳還在睡夢裏。
鄭葳一上午百無聊賴指揮祁元潛收拾宅子。
劉叔把戴著錐帽的溫姿帶到鄭葳麵前。
溫姿喜滋滋的掀開頭上的錐帽,“阿姐,你不是在縣裏?”
“七皇子要兩百精兵,我過來送人。”她先過來見鄭葳,那二百精兵在城外的山林裏隱蔽。
溫姿瞄一眼斜前方站著的祁元潛,把鄭葳拉到隔壁的院子裏,“給您看個好東西。”
好東西,什麽好東西?
就見溫姿從腰間掏出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上麵用粗布纏上。
看形狀大概是兵器。
溫姿把外邊裹著的粗布解開,露出內裏的刀鞘,鄭葳看到這刀鞘的形狀,似乎有種熟悉感。
等溫姿把刀從刀鞘裏抽出來:這現代感十足的設計,這尖銳的鋼刃刀鋒。
“阿姊,這刀,你從哪裏得到的?”
溫姿雖是文人之後,家裏沒有舞刀弄槍的人,什麽是好東西她還是可以辨別。
溫姿依依不舍地把刀插回刀鞘,隨意回答道,“就咱們縣一個鐵匠鋪裏收繳的。”
鐵匠鋪?
鄭葳心裏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我們家巷子口那家牌子都快沒了的鐵匠鋪?”
“那個隔壁是醬菜鋪的鐵匠鋪?”
“是啊,您知道?”
“我不知道。”
溫姿很了解鄭葳,一般會這樣說,那就是知道。
溫姿不解地問,“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但鄭葳的表情明顯是不是沒有問題
溫姿被她這表情看得發毛:“殿下?”
想到前因後果的鄭葳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趕快把這刀收起來,免得被某人看到了之後心髒疼。”
這鐵匠鋪裏肯定是孫晴天為祁元潛搞得兵器坊,她就說醬菜鋪肯定有古怪。
原來有古怪的不是醬菜鋪,是隔壁倒閉的鐵匠鋪。鄭葳會覺得有古怪,那是因為醬菜鋪在給兵器坊打掩護。
一想到祁元潛遮遮掩掩搞出來的兵器,被溫姿誤打誤撞給收繳,鄭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麽叫苦恨年年壓金線,什麽叫為他人做嫁衣裳。
“阿姐,你給我講講,你是如何收繳這批兵器?”
讓我開心一下。
作者有話說:
七元錢的私房錢被查抄了耶,好可憐
#硬核私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