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者:
狂且懦 更新:2022-06-28 17:49 字數:3626
第65章
反饋的消息一個月後才傳回來,那消息經過多方麵的打聽,加上在北魏的線人證實,最終才傳到鄭葳麵前。
那線人是鄭葳曾經出宮玩耍時,在街上救下的一個胡人少年,給他治好傷後,就派人給他送回北魏,給了他一筆錢,能讓他回國安身立命。
那筆錢對於當時的鄭葳而言隻是個小數目,對現在的鄭葳來說卻是個天文數字。
他用這筆錢買了不起眼的官職,又一步步的往上爬。
鄭葳當時想要離開南漢去到北魏,也是因為考慮到他在北魏的緣故。
那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鄭葳已經穿上了夾棉的襖子,雖然才到深秋,卻已經穿上了冬天的棉衣。
回信的內容很簡單,短短幾行字:去歲春末安西候驃騎大將軍祁元潛與前太子宇文允共同失蹤。
下麵還有幾行,在這附近時間節點失蹤的一些將領。
鄭葳大致掃了一眼,主要視線還是停留在第一行。共同失蹤這點,讓她想起了家裏的另一個崽子。
她雖然不太關注北魏內政,北魏的皇帝和儲君總是有所關注的。
祁元潛是誰,北魏皇帝的小舅子,儲君的親舅舅。
哦,你說鄭葳口中的那位北魏皇帝已經死了,現在的皇帝還是個小嬰兒,沒有小舅子。
鄭葳隻想說,兒皇帝是傀儡,不算皇帝。
這樣一說,其實就能對上了,家裏那個崽子天天喊她舅媽,偶爾還會喊那狗男人舅舅。
假如這隻是巧合的話,那狗男人可曾經聲稱自己姓齊,祁與齊同音。他說自己因為排行為二,所以叫齊二。
她沒記錯的話,祁元潛在家有個姐姐,嫁入皇家為後,他在家就是排行老二。
至於北魏那位流亡的小太子,雖然是皇後所出的嫡子,但前頭還有幾個兄長,貌似也能跟之前說的排行第五對上。
所以現在家裏這倆人,一個是北魏大將,一個是儲君?
鄭葳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想起她看到他背上傷疤那次,祁元潛說的那些屁話。
北魏的普通士兵,受傷後被同袍丟棄,險些喪命,很難才逃出生天。
他跟宇文允沒有關係,路上撿的一個孤兒,看他可憐才收留他。
鄭葳想想就來氣,自己這麽聰明,怎麽會相信這種話。
他會隨地收養可憐的小孩子?
祁元潛就不是那種善良的人!
滿口謊言,自己親外甥都能不認。
她輸得不虧,她自認為沒有這麽狠毒的心腸。
不對啊,她沒有輸,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這局她沒有輸!
這馬甲一定要捂好,不占點便宜,她怎麽可能罷休。
隻可惜了,雖然這倆人都身份貴重。一個是儲君,手握皇權;一個是鎮守軍鎮的大將,手握軍權。
不過這都有一個前綴,都是前儲君,前將軍。
曾經煊赫的身份又有何用,還不是逃到異國他鄉。
不過祁元潛說他曾經是個士兵也沒錯,失去了身份,他現在啥也不是。
鄭葳把紙條銷毀,手提裝著菜的籃子,回到家。
出去買菜前,祁元潛本想跟著,遭到了鄭葳的委婉拒絕。
祁元潛本想著最近不太安生,他跟她一起出門,鄭葳找理由不想他跟著。
最近這段時間,都是他陪著鄭葳出門,這次鄭葳不想他陪同。
祁元潛福至心靈,想到有可能是她的下屬聯係她,她不想被他知道。
祁元潛就很配合地沒有硬要跟著。
鄭葳走回胡同前,照例又看到醬菜鋪。
鄭葳的大腦又開始拚命運轉,孫晴天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是毋庸置疑。
祁元潛那個曾經來過家裏的好友,進了醬菜鋪就消失不見,證明祁元潛和孫晴天有合作。
看孫晴天的態度,鄭葳覺得是孫晴天早早地就投靠了祁元潛。
在醬菜鋪出現在他們家附近時,祁元潛的行蹤時不時會神出鬼沒,證明祁元潛跟醬菜鋪有關,他甚至對醬菜鋪很上心。
醬菜鋪有古怪這件事毋庸置疑,但究竟是什麽樣的古怪,就看梅君派過去監視的人能得到什麽結果。
祁元潛一想到自己知道鄭葳的身份,但是鄭葳不知道他的身份。對拎著菜籃回來的鄭葳態度特好,巴巴湊過來噓寒問暖:“今天天冷,凍手嗎?”
鄭葳正是看他不順眼的時候,他主動湊過來,這簡直是找罵的。
這問題真是有夠弱智,他都說了天冷,天冷怎麽可能不凍手。
祁元潛看鄭葳臉色不好,從沒想過原因會是自己暴露,唯一的想法就是遇見了某個難題,不好解決。
他開導鄭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宇文允跳起來捂住了祁元潛的嘴,你可閉嘴吧,沒看見你越說公主臉色越差。
鄭葳從沒覺得宇文允看起來這麽順眼,也從沒覺得祁元潛看起來這麽招人煩。
宇文允把祁元潛拉到一邊教育:“舅舅,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不需要強求自己,您再多說兩句,我舅媽就可能要換老公了。”
鄭葳本來挺生氣,祁元潛那一番話讓她更生氣。
她對著鄭章也沒什麽好臉色:“這菜都在這裏,你自己炒,別找劉媽。”
劉媽是上個月在祁元潛強烈要求之下,雇回的一個下人,主要負責灶上和灑掃。
若這些活兒全是劉媽幹,那肯定忙不過來,還好家裏的每個人都能給她搭把手。
劉媽的到來解放了家裏的每個人,鄭葳不用在油煙裏嗆,鄭章和宇文允也不用在飯前在廚房裏幫忙,多出很多時間去看書。
鄭葳現在隻覺得祁元潛想逃避勞動,不愧是膏粱子弟,一點都不熱愛勞動。
事實上劉媽的到來,唯一沒有減輕的就是祁元潛的工作量。
被殃及的池魚鄭章:我啥也沒說,你們夫妻倆吵架,關我什麽事?
鄭章對著一籃子的菜,本來想問問她打算做什麽菜,手都伸出去了,又慫慫的收回手。
他還是自己看著搭配吧,生氣的女人惹不起。
經過鄭葳這麽長時間的鍛煉,讓鄭章宇文允張羅一桌子菜,絲毫沒啥問題。
鄭葳忽然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以為自己隻是單純調.教了一個鄭章,沒想到還附贈一個祁元潛和宇文允。
吃完飯,宇文允和鄭章去書房完成先生留下的課業,鄭葳拉著祁元潛也一同前往。
祁元潛對於鄭葳的舉動還不明所以,直到鄭葳讓他坐下一起寫功課。
曾經被鄭葳用經史子集折磨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想逃:“外邊晾的衣服好像還沒收,我過去收一下。”
“劉媽會收,用不著你。”
已經起身的祁元潛又被鄭葳按回椅子上,“寫不完不許吃飯。”
祁元潛眼睛苦大仇深的盯著紙上的題目大約兩刻鍾,一個字都沒寫,他坐得十分板正,手裏握著毛筆。
鄭葳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對他的不下筆行為表示不滿。
實際上心裏不滿的是,這人可真是會裝,裝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祁元潛是北魏貴族,家裏是累世的公卿,他們家是最早跟北魏中上層的漢族貴族通婚的那一批人,他母親是清河崔氏的貴女。
現在還在這裏跟她裝作沒接受過教育的樣子。
聽到鄭葳的輕哼聲,祁元潛心裏一緊,硬著頭皮地刷刷幾筆,在紙上寫下內容。
把白紙寫滿後,呈給鄭葳。
祁元潛下筆的時候,思維卻不在紙上。
眼前女人不止一次的逼迫他讀書,曾經不知道她身份時,他隻以為她是嫌他不通文墨,沒法同他一起煮茶潑墨。
現在倒有了另一番的想法,鄭葳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山裏獵戶。
卻以公主之尊,下嫁於他。
若她不想跟他繼續過日子,那完全可以逃走,或是說不承認自己曾經有過這麽一段婚姻,畢竟他隻是一個普通獵戶。
可她督促他讀書寫字,這不是嫌棄他胸無點墨,而是希望他將來以駙馬的身份出現在人前時,能夠給他安排一個出路。
思及此,祁元潛自己比前一瞬更喜歡她很多。
鄭葳不知祁元潛的心理變化,她看完祁元潛寫的內容,抬頭認真提問:“你說家暴自己丈夫犯法嗎?”
不犯法,隻怕打了我你手疼。
公主打駙馬不犯法,公主養麵首犯法。
正在小桌上寫字的鄭章和宇文允麵麵廝覷,猶豫著是不是要趕快遛出去。
宇文允想得更多一點,他舅舅皮糙肉厚,公主身嬌肉貴打他會手疼,要不要給公主找一個趁手的工具呢。
鄭章和宇文允悄悄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就聽見鄭葳冷酷無情的聲音:“幹嘛去?”
兩個人站定,然後非常默契的同時回答,隻是回答的內容就不是很默契。
鄭章:“喝水。”
宇文允:“去茅房。”
鄭葳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合著您二位是要去茅房喝水。”
鄭章搖頭:“我喝水,他去茅房。”
鄭葳懶得拆穿:“那就趕緊去。”
倆崽子都出去了,祁元潛握住鄭葳拿紙的手:“別氣了。”
鄭葳抽出手,重重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去看他。
這一看就是還在生氣的樣子。
祁元潛抱住鄭葳,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
鄭葳還是不說話,仰頭盯著屋頂的橫梁,嘴巴撅的老高。
這還是等著人哄。
鄭葳正等著他道歉呢,卻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嘛呢,這是笑話我?
祁元潛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連生氣都甚是可愛。”
耳蝸被吹進一股熱氣,鄭葳渾身麻麻的,她拉開跟祁元潛的距離。
鄭葳悄悄揉了揉被他嘴唇碰到的耳垂,正色跟他說:“以後不許衝著我的耳朵說話。”
作者有話說:
祁元潛法律大全:公主打駙馬不犯法,公主養麵首犯法。
您有沒有想過,您現在不是駙馬,充其量算是個麵首
日常求作收感謝在2022-04-10 23:59:07~2022-04-12 11:45: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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