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狂且懦      更新:2022-06-28 17:49      字數:2970
  第2章

    鄭葳先洗澡,洗完就坐在灶膛邊,一邊烤火一邊擦頭發。

    她的腳下一地的頭發。

    鄭章嚇了一跳:“這是幹嘛呀?”

    鄭葳手扯著發尾,惋惜的說道:“發梢都分叉了,而且這麽長的頭發洗護費勁。”畢竟沒有宮女嬤嬤照顧了。

    鄭章一臉嫌棄的指著她的頭發說:“那你也不能剪得這狗啃一樣。”

    鄭葳把剪刀遞給他:“那你給我剪得齊一點。”

    鄭章實在是沒法拒絕她這可憐兮兮,又懷念過去的語氣。

    惡狠狠地奪了剪刀。

    奈何好心不總是有好報的。

    給鄭葳剪完頭發後,她就給鄭章表演了一個什麽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衣服你怎麽又穿在身上了,那澡不是白洗了嗎?”

    鄭章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就這一件衣服,不穿怎麽辦,裸奔嗎?

    他堂堂七皇子,還是要臉麵的。

    鄭章跟鄭葳不一樣,他雖然懂事能幹,但從小養在宮中,對於這種生存技能幾乎是零。

    鄭葳雖然好吃懶做,畢竟看過不少逃生類的電視劇和小說,她是個理論巨人。

    所以在跑出來的時候,她身上套了兩套衣服。

    她把身上穿的那一身洗了,此刻身上還有衣服穿。

    鄭葳笑了一聲,小聲說:“你去把水倒了,把衣服洗了,我去給你借衣服。”

    她進屋發現炕頭被空出了位置,原本該是他們睡的炕梢,此刻正鋪著被褥。

    那倆人盤腿坐在褥子上,都沒說話。

    鄭葳心裏腹誹,這父子倆是不是語言係統有什麽問題。

    應該不是啞巴,她聽見便宜繼子說話了。

    就是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那就應該是結巴。

    可惜了長得這麽好看,結果是個結巴。

    方桌上擺著個快沒油的油燈,燈光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

    祁元潛和宇文允知道鄭葳進來了,但都閉著眼假寐,沒有睜眼。

    直到鄭葳開口,祁元潛和宇文允才睜眼看向她。

    祁元潛這才看清鄭葳洗淨後的臉。

    祁元潛看到鄭葳的臉,想的是北魏會派出容貌這麽出色的女子當探子嗎?

    宇文允心裏嗤了一聲,就算長得還行,那也是個鄉野潑婦,怎麽配得上他那北魏驃騎大將軍的舅舅。

    說到長相,鄭葳那何止是還行,那簡直太行了。

    漢西帝好美色,漢宮美人雲集。鄭葳是姹紫嫣紅的漢宮裏,最嬌豔最明媚的一朵。

    宇文允雞蛋裏挑骨頭,惡意差評,也隻能說一句還行。

    鄭葳笑了笑:“那個可以借一件舊衣服嗎,就穿一天,穿完會給洗幹淨的。”

    對鄭葳掩飾不住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宇文允年紀尚小,即便是從小被立為太子,貌似應該成熟。

    實際上,他從小萬千寵愛,從未受過挫折。

    宦官篡國,他被迫逃難,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波瀾。

    即便在這段時間裏,他成長了不少,還是沒辦法完全控製自己的情緒。

    什麽人呐,衣服都需要借。

    鄭葳哪能看不出被嫌棄了。

    她天生就對情感有很強的感知能力,不然也不能在漢宮裏討好大boss們。

    但此刻鄭葳就好像啥也不知道似的。

    宇文允把衣服遞給鄭章。

    小子,你走大運了。

    儲君的衣服供在家裏,那可是能鎮宅旺家的。

    更何況是穿在身上,不僅百毒不侵,更能強身健體。

    宇文允一臉的施舍的表情,也就是現在光線不好,鄭章沒看出來。

    不然鄭章能把這衣服扔地上,再踩兩腳。

    鄭章接過衣服,一臉高興的跟他說:“多謝。”

    窮小子,你偷著樂吧。

    本皇子穿你的破衣服。

    快去看看你家連塊碑都沒有的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

    顯然儲君的衣服不能強身健體,鄭章一覺醒來覺得身上哪都疼。

    雖然到了早上,能明顯感到炕涼了。

    鄭章和鄭葳還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鄭章醒了,看到炕上隻剩自己和鄭葳,趕緊把還在夢鄉的鄭葳給叫醒。

    一個多月的折磨,鄭葳的起床氣被徹底根治。

    她一隻手揉脖子,一隻手揉酸脹的大腿肌肉。

    臉皺成一團,打哈欠問:“幹嘛呀,這麽早起來。”

    鄭章麻溜的下地穿鞋,然後整理因為穿在身上,被睡皺巴的衣服。

    “不早了,人家早起來了。”

    鄭葳在炕上癱成一團,毫無形象可言:“沒有被褥睡覺可真難受。”

    得好好想想,晚上怎樣才能有被褥用。

    這家裏一共兩床被褥,父子倆昨晚誰都沒有雷鋒精神的把被褥謙讓出來。

    鄭章出去看到昨晚洗的衣服已經半幹,白天太陽曬一下就能幹。

    洗漱回去,看見鄭葳還癱在炕上。

    這人沒救了。

    祁元潛和宇文允天剛蒙蒙亮,就拿著捕獵工具往山裏走。

    遇到早起的村人打招呼,隻點頭答應。

    村裏人都知道這家外來戶,父子倆說話不利索,誰也沒在這點上挑理的。

    隻在這倆人走遠,才背地裏說:“才娶了新媳婦,就起得這麽早,看來這新媳婦長得很醜啊,嘿嘿。”

    通行的人搭話道:“也不知道外來的怎麽孫二嫂,給他找了那麽個媳婦,我昨天隔了大老遠,都聞見那女的身上的味道了。”

    倆人越說越來勁:“還帶著那麽大的兒子。”

    “就是。”

    外來戶的聽力相當好使,盡管距離越來越遠,這倆人的對話也都聽得清楚。

    這倆人上午的對話,總結來說就是宇文允前半程吐槽這兩人,後半程討論了一下這倆人的可疑之處,並得出靜觀其變的結論。

    為掩飾背後說人壞話,這一上午不是什麽都沒幹,祁元潛抓了一隻野雞帶回去。

    鄭葳看到祁元潛手裏拎著東西可高興了,能吃肉了。

    等看清楚之後,有點懵:“這啥啊?”

    “野雞。”

    這是鄭葳頭一回聽見祁元潛開口說話。

    要問顏狗啥印象,顏狗同時餓死鬼投胎的鄭葳隻能回答,肯定好吃!

    “你們,會殺雞嗎?”

    應該會吧,不然帶隻雞回來。

    殺雞很難嗎?

    祁元潛的手指在雞脖子上轉了轉。

    哢的一聲,鄭葳就看見剛才還在掙紮的雞,就沒氣兒了。

    祁元潛沒有錯過麵前女人那一瞬間驚恐的表情,甚至後退了半步。

    鄭葳被殺雞的場景懟了滿臉,很難不受驚。

    這是她第一次直麵殺雞的現場,她上輩子連紮針都不敢看。

    幹笑了兩聲:“殺雞不是這樣殺的吧。”

    “那你來。”

    知道她害怕,祁元潛還壞心的把雞往前遞,好像是要送到她手裏。

    嚇得鄭葳又往後退了一步。

    鄭章原本是離了有些距離,隻是耳朵在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聽到鄭葳的聲音發顫,趕緊走過去,恰好把祁元潛手裏的野雞接過。

    他對這種東西向來無感。

    隻有鄭葳這種嬌氣鬼才會害怕。

    經過短暫的自我調節之後,鄭葳腦子更多的是香噴噴的雞肉,聽說野雞比土雞還好吃。

    “我覺得應該先用菜刀,把雞血放出來。”

    “你會嗎?”鄭章懷疑的問。

    鄭葳則引用於敏大神回複他:“隻要理論紮實,啥都不是事。”

    鄭葳轉過頭跟鄭章說話時,祁元潛的目光落在她頭上的木簪上。

    鄭葳隻用木簪挽了個道士髻,這是她唯一會的發型,還是上輩子跟室友學的。

    怪不得她過來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香味。

    這簪子應該是沉香所製。

    能用沉香木做發簪,這女人應該不是普通流民。

    這簪子是鄭葳首飾盒裏最低調的一支,再怎麽看也是塊木頭,因為不惹眼,她才將之戴在頭上,

    沒想到會遇見了識貨的人。

    “家裏怎麽連個菜刀都沒有啊,你們平常怎麽切菜啊?”

    祁元潛下意識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匕首。

    北國人平時會在腰間掛匕首,不僅有裝飾彰顯地位的作用,也會用它切肉。

    來到孫家村,但凡有切東西的任務,他們都是用匕首,因此家裏沒有菜刀。

    平時隻有他和宇文允兩人,沒什麽要隱藏的,但是此刻不能把匕首掏出來。

    祁元潛和宇文允隻當做沒聽見,若無其事的忙自己的。

    沒人回複,鄭葳又問了一遍:“家裏有菜刀嗎?”

    祁元潛和宇文允這時心虛的很。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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