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四條：把桌子啃出個坑

  　　餓死鬼投胎的架勢！

  　　而且小浣熊幹脆麵要五毛一袋！

  　　一下吃三袋，一塊五，不給錢？

  　　俞淵摁一聲喇叭，那邊三個男孩聽見，對視幾眼，擦擦嘴巴，拔腿跑到下車的一家三口麵前。

  　　其中三筒跑最快，大聲表白，“爸爸，媽媽，泡泡！我好想你們啊！！！”

  　　謝天緊隨其後，拍拍硬邦邦的胸口，“我也是！”

  　　四條最委屈，“我最想！我好餓好餓，媽，水不夠，吃空氣不頂飽！”

  　　……你還真試過吃空氣啊？

  　　簡寧麵不改色，指出，“四條嘴邊，謝天衣領，三筒手背，還有幹脆麵的渣渣。”

  　　三男孩一愣，立刻開始拍拍拍，還互相推卸責任。

  　　三筒：“我不讓四條拿，四條非拿，他拿了，我這個雙胞胎哥哥能不拿嗎？不拿就是不給翠芳奶麵子！”

  　　謝天：“就是，我是大哥，我怕我太餓，忍不住搶四條吃的，才接下。”

  　　四條：“……”

  　　簡寧無語，“你們不會以為我們沒看見吧？說實話，今天吃翠芳奶多少零食了？”

  　　三男孩動作緩慢下來，表情心虛，垂著頭不敢交代。

  　　簡寧要急上頭了，俞淵輕咳一聲，“我去給翠芳姨錢，不多，就給十塊吧。”

  　　十塊！

  　　多了！

  　　三筒精打細算，連忙掰著手指頭，全撂了。

  　　“除了幹脆麵，中午吃了一根腸，兩顆大白兔，一瓶汽水，一袋小餅幹……”

  　　簡寧和俞淵：“……”還真不少！

  　　最後，三筒後退一步，仰頭偷瞟一眼，加上靈魂一句。

  　　“全部……都是四份。”

  　　……

  　　俞淵去給錢，三個男孩埋頭站在簡寧和泡泡麵前。

  　　雙方一言不發。

  　　泡泡仰頭看看媽媽，感覺媽媽不是很生氣哇，就是一種好笑還要立規矩的心情。

  　　她努努嘴，拎著小袋子走到哥哥們麵前，遞出去。

  　　給。

  　　吃的。

  　　四條鼻子動了動，眼睛一亮，“是肉，泡泡！”

  　　他都要伸手了，三筒撞他手臂一下，幾人抬頭看簡寧。

  　　渴求迫切的眼神把簡寧給看心軟了，她繃著的那口氣鬆懈，無奈道。

  　　“吃吧，泡泡怕你們餓了，給你們帶的，可你們呢？上學來的還是玩來的，在翠芳姨那吃這麽多……”

  　　三個男孩已經快速分吃的了，四條塞滿嘴說不出話。

  　　三筒眼疾手快的搶到一塊肉丸，解釋，“我們也給泡泡帶東西了！”

  　　說著話，他從兜裏拿出一顆大白兔，塞泡泡手裏。

  　　謝天是一顆泡泡糖。

  　　四條是小紅花。

  　　他含糊道，“吃的……沒控製住……這是好看的小紅花，我從學校黑板上扒的！很小心才沒扒爛！嗚嗚，太好吃了……”

  　　簡寧：“……”

  　　她看著泡泡開心舉著小紅花玩的樣子，還能說什麽呢？

  　　“行了，慢點吃，家裏還有。”簡寧拿出杯子，讓孩子們不要急。

  　　不過要論記掛著妹妹的哥哥，還得看謝地。

  　　他背著書包，一板一眼從學校走出來，任由三個男孩嘰嘰喳喳不搭理，而是從包裏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和筆，遞給泡泡。

  　　“我今天考試第一名的獎勵，給你畫畫，回去我教你認字。”

  　　泡泡高興得不行，上前抱抱二哥，摟著本子和筆直笑。

  　　謝天、三筒、四條眼紅。

  　　轉眼就被謝地看他們一眼後，一句話解決，“我聽說一年級有三個入學的新生……”

  　　“啊！二哥，肉丸超好吃，特別好吃，不是媽做的！你快嚐嚐！”三筒敏銳，快速打斷話題。

  　　謝天隨即跟上，“咳，回家吧。”

  　　四條不知道察沒察覺到危機，天真道，“我想回去吃晚飯了。”

  　　……

  　　簡寧看向謝地，問個明白，“三個新生怎麽了？”

  　　謝地露出一絲嫌棄，“下課後，他們跟著大部隊跑去一個地方，然後吼了一句：原來這是廁所啊！”

  　　簡寧和俞淵：“……”不知道還以為集體吃屎去呢。

  　　“下午，”謝地繼續嫌棄，“他們上課了才跑去教室，老師問怎麽了，他說他們沒手紙擦屁股。”

  　　……無語凝噎！

  　　靜默間，謝天三筒臉色紅得不行，他們緊盯著謝地，怕他說出更多。

  　　還好，謝地不繼續了，而是發出感慨。

  　　“幸好我智商高，和他們不在一個班，不然很丟臉。”

  　　簡寧和俞淵對視一眼，眸底都是無奈。

  　　“算了，我們回家吧。”

  　　這麽些破事，也不是很適合細細討論的樣子。

  　　——

  　　回家後，一如既往，簡寧去廚房接過爸爸忙活一陣的攤子，做晚飯。

  　　泡泡和四條蹲在灶頭的小凳子上，一邊玩一邊等媽媽新鮮出爐的投喂。

  　　而院子裏，俞淵帶著三個男孩在整理今天送到這的垃圾。

  　　突然，他看看廚房的方向，轉頭看著三男孩。

  　　主要是謝天和三筒。

  　　俞淵麵目冷肅，問，“老實交代，在學校還惹出什麽事了？”

  　　三男孩麵麵相覷。

  　　謝地隻說結果，“我解決了。”

  　　俞淵眯眸，“我不是想聽這個。”

  　　對簡寧，孩子們是又愛又恐懼。

  　　愛她給的母愛，恐懼她的喜怒無常。

  　　但對俞淵，孩子們心底更深處還有絲懼怕，因為他們都知道是俞淵收養他們的。

  　　如果是他不要他們，他們就真的不能在這個家生活下去。

  　　謝天三筒再次垂頭，心虛。

  　　前者先交代，“我在椅子上坐很久，屁股疼，就衝出去跑步，結果衝回來的時候，把門撞壞了。”

  　　俗稱：破門而入。

  　　後者扭著衣角，咕噥，“我覺得無聊，想掙錢，正好旁邊的同學做不來作業，我幫他做，他給我錢，但是被老師發現了……”

  　　俞淵：“……”

  　　三筒身為哥哥，還要交代四條的‘罪行’。

  　　“四條太餓，把桌子啃出個坑，真是不爭氣！”

  　　俞淵：“……”你以為你比他好多少？

  　　相比於一起跑廁所，找不著手紙，這幾件才是值得被請家長的大事，但是沒請。

  　　謝地說出解決的辦法，“我和校長談，賠錢的賠錢，道歉的道歉，不讓他們打擾你們撿垃圾的大事業，校長和老師們都是好人。”

  　　俞淵：“……”

  　　他濃眉緊蹙，“下次別做這些事。”

  　　三筒察言觀色，看出這場風波好似過去了，他躍躍欲試。

  　　“爸，我可以不去上學嗎？我想自由自在的到處跑，去賺錢！我和媽配合得可默契了，是不是？學校一點意思都沒有！”

  　　俞淵掃他一眼，無情拒絕，“不行，你不識字。”

  　　“我可以啊！”三筒自覺比不上二哥，但比大哥和四條都聰明啊，他已經認識很多字了。

  　　見他不服氣，俞淵撿起一根棍子，在地上劃出兩個字：饕餮。

  　　他對三筒道，“認。”

  　　三筒一時語滯，“好……複雜……”

  　　俞淵看向謝地，謝地麵色平靜，“taotie，凶猛之獸，有一本《山海經》的書上提過。”

  　　謝天三筒茫然，前者問，“他能打嗎？”

  　　後者眨眼，“他跑得快嗎？”

  　　謝地默然兩秒，“他吃人。”

  　　“哇哦。”

  　　三個男孩聊起來，俞淵眸底掠過一絲笑意，先進屋。

  　　————

  　　晚飯簡寧將就顧廠長媽媽拿的肉丸子和炸排骨，煮了一大鍋湯，像是後代骨湯火鍋那樣，加許多綠色蔬菜、土豆進去，暖胃。

  　　再炒個青椒肉絲，小白菜，萵苣。

  　　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

  　　吃完後，孩子們圍著方正飯桌寫作業。

  　　謝天，三筒，四條抓耳撓腮，寫不出來，謝地早寫完了，在握著泡泡的小手教她。

  　　“我今天問老師學了你的名字，簡妙瑜，有點複雜，我們先學第一個字……”

  　　昏黃的燈光下，這一幕，令人覺得溫暖、平靜和幸福。

  　　寧雨收回視線，笑得感慨，她看向自己手裏。

  　　因為無聊，沒事幹，她幹脆把舊毛衣上的毛線拆下來，打算再給孩子們織毛衣毛褲，過冬。

  　　“媽，明天我給你買點新毛線回來。”簡寧坐在她身邊，毫不客氣的提要求。

  　　“給我織圍巾吧，我想戴媽媽織的圍巾。”

  　　上輩子，爸爸媽媽去世後，他們留下的東西都被她燒了，到後來，她後悔不迭，恨意滔天。

  　　這輩子重來，簡寧想撐起這個家，但在爸爸媽媽麵前，她還是任性當小孩。

  　　果不其然，寧雨笑得皺紋全出來了。

  　　“行，我給你織你最喜歡的紅色！阿淵來一條他喜歡的藍色。”

  　　簡寧重重點頭，“恩恩。”

  　　她握著媽媽的手，往旁邊看去時，聽見爸爸正和俞淵說正事。

  　　“你和小滿去外麵搞以物換物，找廠家，不過以前我經常收的老客戶家裏，還是我去收，正好你媽的身體最近也好了些……”

  　　簡寧直起背，插話，“爸，你別去了，你年齡大了，就在家吧。”

  　　“我沒事幹。”簡平安老實，憨厚，閑著就沒勁。

  　　“這廚房裏，我做的菜也不好吃……”

  　　簡寧想了想，“這樣吧，爸，你要是沒事的話，把我們家的地用柵欄簡單圍起來，或者標示一下，等多賺點錢，我打算之後修一堵圍牆。”

  　　簡平安訝異，“這附近我們買的地？得有兩千平吧。”

  　　要沒有這麽大，能引得向家人那樣狼子野心嗎？

  　　簡寧點頭，“恩！爸，辛苦你了！”

  　　簡平安撓撓頭，“不辛苦，行，我先把這事幹好，

  　　不過老客戶那邊，你們還得抽個空去收，他們都是些老人，以前回收品都專門堆家裏留給我，讓他們拖去回收站，也累……”

  　　“恩恩好。”

  　　——

  　　因著爸爸的要求，簡寧晚上看俞淵鋪床，終於想到個主意。

  　　她上前拉俞淵的手臂，眼睛發亮的望著他，燈光下，小臉如玉般白皙。

  　　俞淵心中一動，便聽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