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泡泡：他魂兒跟我跑

  　　“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舍得用料，斬肉後要加雞蛋和山藥，蔥薑，澱粉水……”

  　　簡寧聽得很認真，還分享自己的做法。

  　　比如把蔥薑蒜末改成蔥薑水，這樣可以起到作用，又可以照顧到不吃薑的顧廠長……

  　　兩個女人在進行技術層麵的交流。

  　　顧廠長拽拽俞·盯妻狂魔·淵，壓低聲音，羨慕道。

  　　“你家簡寧這是真不錯啊，能出來搞事業，還能進廚房做菜，帶娃，要不我問問她，能不能來廠裏上班？

  　　她說的那些妙招，足以讓她當我們的高級顧問了，這不比那國外回來的接地氣？”

  　　俞淵麵不改色，“聽她的，她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於是，在吃完飯，簡寧一家要離開時，顧廠長真的做出邀請了。

  　　簡寧輕挑眉，笑了，“顧廠長，我哪能當什麽顧問，不過是一些小看法，當然，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最重要的是，我的誌向不在於此。”

  　　顧廠長好奇，“哦？那你的誌向是什麽？”

  　　簡寧脫口而出，“撿垃圾！”

  　　顧廠長：“……”

  　　不管在哪個年代，人們對撿垃圾這個事還是抱有些許看法的，覺得髒，簡寧能理解。

  　　不過顧廠長格局比較大，他愣了一下就笑。

  　　“行，反正我這職位給你留著，啥時候誌向幹不下去了，就來我這！我說到這，我也給俞老弟留了個技術部顧問的職位，你們夫妻倆一起來，帶著泡泡，我這還能給你們分個小房子。”

  　　說實在的，簡寧有刹那心動。

  　　房子。

  　　這可是鎮上的房子，多年劉山鎮撤鎮立市後，得值多少錢啊！

  　　不過她還是冷靜下來，幹巴巴道，“抱歉，顧廠長，我家有五個孩子，還是住垃圾場吧。”

  　　顧廠長：“……”

  　　今天他受到的驚嚇，真是不少啊！

  　　————

  　　令簡寧驚嚇的是，老太太板著臉，出口成罵語的樣子，她以為老太太不喜歡他們呢。

  　　結果離開時，她單手拎著兩個大袋子放到他們三輪車後麵，開口還是熟悉的味道。

  　　“國家早就說了，優生少生，幸福一生，五個孩子，怪不得你們住垃圾場！

  　　趕緊把這些帶回去給孩子們吃吧，我這不是同情你們，就是菜太多，吃不完……”

  　　簡寧和俞淵：“……”嘴硬心軟的第一代表人物誕生了。

  　　好好道謝後，一家三口坐在三輪車上離開。

  　　原地，顧廠長還在發呆，滿腦子謀劃怎麽改革，就被老太太重重拍手臂。

  　　‘啪！’

  　　“他們找你幹嘛的！”

  　　顧廠長呼疼，表情扭曲，“來……來幫我忙的……媽，你這手勁……”

  　　“幫你忙？他們不找你幫忙？”老太太追問，一點不關心兒子手臂。

  　　顧廠長捂著手臂解釋，“倒是有一個，簡妹子家裏收垃圾的，想把汽水瓶那些回收過來，正好廠裏進行二次清潔，再上線……”

  　　老太太不等他說完，當機立斷，“答應她！她提什麽都答應她！”

  　　“媽，”顧廠長人傻了，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她姓簡，你也姓簡，你們不會是……”

  　　老太太又拍他痛的手臂，讓兒子痛上加痛。

  　　她橫眉冷對，“胡說八道什麽呢，你看看你兒子吧！”

  　　顧廠長看去，隻見墨墨蹲在地上，拿了根細細的樹枝重複在沙地上畫圈圈，嘴裏還呢喃著。

  　　“噗噗走了……好看的噗噗走了……”

  　　顧廠長：“……”

  　　老太太罵道，“你兒子魂兒都跟著別人沒了，讓你答應點事你還亂猜關係，你這缺心少眼兒的配當什麽廠長……”

  　　——————

  　　“顧廠長和他媽媽真是個好人。”

  　　三輪車上，簡寧發出如此感慨，迎來懷裏泡泡的重重點頭。

  　　泡泡還舔舔嘴唇。

  　　簡寧就忍不住笑，她揉女兒毛絨絨的腦袋，無奈道。

  　　“你啊，肯定是被吃的誘惑住了！”

  　　泡泡彎眸，笑眯眯。

  　　這時，俞淵看一眼母女倆，深邃眼底飽含幸福的光芒，他解釋。

  　　“顧廠長一直很厚道，最近一年大家有錢了些，飲料廠才能好好開下去，

  　　前幾年，飲料廠入不敷出，他都是投入自己家底做的。”

  　　簡寧若有所思的點頭，“懂了，那，墨墨的媽媽呢？”

  　　俞淵頓了下，“聽說在墨墨出生時就難產去世，墨墨是由他奶奶帶大的，如此才比較溺愛。”

  　　簡寧很能表示理解，她歎口氣，“懂了。”

  　　窩在她懷裏的泡泡眨眨眼，也跟著難受。

  　　原來墨墨哥哥從小就沒媽媽，和她以前一樣慘。

  　　但是她確定，墨墨哥哥以後一定會幸福！

  　　———

  　　解決完瓶子的心頭大事，又吃得飽飽的，簡寧便指路去辦第二件事。

  　　購買置換品。

  　　上次簡寧買的大中小三種型號碗盆屬實是占便宜，她也沒想著再有那好價。

  　　但她沒想到，明翠順藤摸瓜到她上次購買的那家店，告知店主不許和她做生意，並且把碗盆全包了。

  　　簡寧：“……行吧。”

  　　就無語，就離譜。

  　　不過看店主一臉為難糾結的樣子，簡寧沒和他繼續磨蹭就告辭。

  　　三輪車駛出去，她小聲嘀咕，“還好我有備用方案，家家戶戶又不是隻用碗盆。”

  　　接下來，俞淵載著簡寧掃蕩，鍋、瓢、雨傘、螺絲刀、剪刀，鉗子等等處理的日常用品，均是備上一大批。

  　　其中最劃算的是他們路過一個擺地攤的，賣毛巾，上麵寫著工廠倒閉，三毛搶購。

  　　這年頭樸實人居多，簡寧大膽上前詢問，向對方保證絕不擺攤售賣，對方就把毛巾廠的位置告訴她。

  　　簡寧和俞淵開車過去，以八元骨折價收購三大袋毛巾，足足有三百條！

  　　攤下來，一條兩毛！

  　　雖然毛巾上有些許虧損，但這實在太便宜了！！！

  　　簡寧覺得不全包不是人，於是把剩下的七百條都定了，說好下午來拖，廠裏爽快答應。

  　　因為這一款毛巾顏色沒調好，圖案也不流行，難以零售。

  　　他們廠老板拿錢帶小姨子跑路，剩給他們的，自然想方設法盡快清掉。

  　　知曉這一點，俞淵眸中掠過一道精光，又和負責人商量廠子裏的二手機器。

  　　總之，夫妻倆可以說是‘抄家式’購物。

  　　回去時，三輪車後車廂滿滿當當，簡寧臉上的笑容更是真切。

  　　明翠肯定想不到她能有如此多備選方案吧！

  　　真是，收垃圾都多樣化了，置換品肯定也能呀。

  　　一家三口快快樂樂把家還，另一邊，位於劉山鎮的明亮回收站大門外匆匆進來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

  　　他身體瘦小，背駝著，臉尖嘴猴腮，看著就不是個啥好人。

  　　他下自行車便著急得跑到大堂。

  　　那裏，明翠正舒服的坐在躺椅上，喝著茶，看正前方黑白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的電視劇：《神雕俠侶》。

  　　一邊看一邊感慨，“古天樂真帥……”

  　　“翠姐！不好了！”

  　　明翠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隨即臉色一變就開始罵。

  　　“侯三，你這張嘴能不能說點好的！每次一出現就說不好了，是不是眼瞎看不見我在瞅天樂呢！”

  　　侯三撓撓腦袋，咕噥，“不就有隻雕還斷了個手臂的男人嘛，又沒車沒房……”

  　　明翠怒極，瞪他，“你給我再說一遍！”

  　　侯三立刻放下雙手，轉移話題說正事。

  　　“翠姐你不是讓我盯著簡家垃圾場那個女人嗎？有結果了。”

  　　“恩？”明翠關掉電視，站起身，粗糙的大餅臉上滿是勝負欲。

  　　“咋樣？！”

  　　侯三叭叭叭，“我在進鎮裏的那條路等著，看著他們一大早就去啤酒廠，都被趕出來了！

  　　後來不知為何去了飲料廠，被那邊人逮起來帶進去，大概午飯後才出來，

  　　之後，他們又去昨天翠姐你全部收購了的碗盆店，啥也沒撈到，又走了。”

  　　他說完，樂嗬嗬的，卻見明翠皺著大濃眉。

  　　“就這？”

  　　侯三笑容收斂下來，呐呐道。

  　　“不是，他們後來去各種店都買了些東西，還去了個毛巾廠，扛幾袋毛巾上三輪車走了。”

  　　明翠咬牙切齒。

  　　“你就看著她不停的買！？”那她攔了個寂寞！

  　　侯三察言觀色，猜測自己哪做錯了，又真的不明白哪錯了。

  　　他遲疑道，“不然……”

  　　明翠氣死，她拿過旁邊的報紙卷起來開始追侯三，追得侯三滿院子竄。

  　　“我給你錢是讓你看著她發財的嗎！什麽玩意……你應該去攔下來不讓他們買……你這個糟心玩意兒……”

  　　“哎喲哎喲……”侯三直叫，又不敢真的衝出去，那樣就意味著沒錢了！

  　　明翠養尊處優，追一會就開始急喘氣，她雙手叉腰，怒道。

  　　“行了，明天！明天他們肯定要像上次一樣去針織廠以物換物，你盯著他們，一確定位置就回來找我！我要帶錢去收，碾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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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回家的路上，簡寧正和俞淵說起這事。

  　　“俞哥，我們明天直接去鄉裏吧！不去鎮上。”

  　　俞淵輕挑眉，“哪個鄉？”

  　　簡寧毫不遲疑，“當然是九洪鄉。”

  　　蓉城有五個區，他們所屬的雁灘區有六個鎮三個鄉。

  　　劉山鎮是其中一個鎮，距離劉山鎮最近的是九洪鄉，有八點八公裏，開三輪車大約要開四十分鍾。

  　　“明天正好大集市，我們先把這批毛巾拖去換成能用的東西回來~”

  　　簡寧很有鬥誌，被泡泡拽拽衣服。

  　　小女孩眼底全是期待。

  　　簡寧看出她的意思了，一口應下。

  　　“好好好，明天帶我們泡泡去，現在，我們先去接哥哥們吧，他們也該放學了，希望第一天，他們沒在學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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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輪車先開到家，騰空貨物，再空車出行，一家三口去接四個男孩。

  　　他們到的點，五年級的謝地還在學校，而一年級已經放學了。

  　　簡寧他們還沒下車，剛好看見三個小孩背著各自的書包，由高到矮，一一站在翠芳姨的小賣部前，眼巴巴瞅著櫃台。

  　　而翠芳姨笑眯眯的一人發一袋小浣熊幹脆麵。

  　　三個小孩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簡寧和俞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