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筒：我不是四條，我是你大爺

  　　家裏有整隻處理好的雞，簡寧先清燉，隨後撈起雞，做手撕雞。

  　　剩下的湯丟片好的冬瓜，和小白菜進去煮。

  　　因為正值季節，家裏土豆特別多，簡寧又做了一個清炒土豆片。

  　　小孩子們多嘛，她便多做個土豆泥，黃澄澄的，看著就好吃。

  　　三個菜還是不夠一家九人，簡寧又做雞蛋炒辣椒、涼拌黃瓜、小炒肉。

  　　簡寧隻是做了兩頓菜，就覺得食材不夠豐富，孩子們還是需要更多營養。

  　　她看旁邊，盯著她已經炒好菜的四條，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簡寧先用個小碗，裝點土豆泥，讓泡泡慢慢吃，泡泡就坐在小凳子上，埋頭咕噥咕噥。

  　　簡寧這才用筷子夾起一塊土豆片，喂到饞得不行的四條嘴裏，問。

  　　“四條，媽媽要是種菜的話，你有什麽很想吃的呢？你知道哥哥們妹妹喜歡吃什麽嗎？”

  　　四條三兩下就把土豆片咽下去，聞言眼睛發亮。

  　　“可以種雞嗎？我喜歡吃雞！”

  　　簡寧：“……那是活的，不能種。”

  　　四條失望極了，簡寧輕咳兩聲。

  　　“回頭可以看情況買幾隻回來養，你奶奶以前養雞特別厲害，但她身體不好，讓她教你，你養，可以嗎？”

  　　“可以可以！”四條重重點頭，小黑臉特堅定，特向往。

  　　“我會好好養的，讓雞生蛋，蛋生雞，雞再生蛋……”

  　　簡寧：“……除了雞，你們還想什麽呢？”

  　　四條眼裏都是肉，“豬！我還要養豬！還有兔子、鴨子、魚……”

  　　……得，完全是問錯人，白搞。

  　　不知是不是簡寧的錯覺，她感覺吃晚飯時氣氛很糟糕。

  　　從爸媽到三筒，唯一沒事的，是她，四條和泡泡。

  　　簡寧夾一隻雞腿到媽媽碗裏，問，“爸，媽，今天我們在外麵，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此言一出，空氣好似都凝滯。

  　　源頭好似是俞淵散發得更多。

  　　簡寧看向他，不解，“俞淵，你知道嗎？”

  　　四目相對，俞淵眼底的情緒很複雜，他垂眸。

  　　“先吃飯。”

  　　既然這麽說，那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簡寧想不到，就沒再想，她活躍氣氛。

  　　“爸，媽，你們快吃吧，我還沒告訴你們，我找到回收廢舊暖水瓶的廠子，一個一塊錢收，單是今天就掙一百多，

  　　以後可以攢一些，再拖過去，他們都會收。”

  　　簡平安笑得憨厚，又透著幾分無奈。

  　　而寧雨正把雞腿夾給旁邊的泡泡。

  　　“泡泡吃。”

  　　晚飯吃完，孩子們在院子裏對今天收回來的垃圾分類，還聊白天的事。

  　　歡聲笑語在縈繞，簡寧嘴角不由地勾起。

  　　九點左右時，簡寧洗漱好回房，看見俞淵正靠在床頭，手裏拿著本書看。

  　　不甚明亮的燈光下，他一張俊臉更顯冷厲和漠然。

  　　很帥。

  　　所以泡泡繼承他，才那麽乖巧好看。

  　　“俞……”簡寧走上前，話要說出去前改了個口。

  　　“俞哥，你在看什麽書？”

  　　俞淵抬眸，眼底不知湧過些什麽，他合上書，給簡寧看一眼。

  　　母豬的產後護理。

  　　簡寧：“……”

  　　她再看旁邊擺著的幾本書，赫然的大字。

  　　家禽養殖技術。

  　　養雞必讀。

  　　科學養豬。

  　　……

  　　意識到她的無語，俞淵輕咳兩聲，解釋。

  　　“四條說你要買雞鴨給他養，他不識字，拿這些書過來讓我先讀著，再教他。”

  　　簡寧坐在床邊，翻翻‘科學養豬’，忍不住笑。

  　　“他嘴真快，和你關係也是真的好，俞哥，我累了。”

  　　俞淵盯著簡寧一雙漂亮好似能蠱惑人心的眸子，沒反應。

  　　簡寧眨眨眼，伸手輕推他。

  　　“你進去點嘛，我躺下來，你幫我念書催眠？”

  　　俞淵：“……好。”

  　　不一會，簡寧縮在俞淵旁邊睡覺，她聽著俞淵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念。

  　　“護理產後母豬時，要提供溫暖濕潤的生長環境，讓母豬盡快恢複體力，提供高蛋白食物和……”

  　　門外。

  　　窗口處。

  　　五顆小孩頭依次排列，謝地悄聲問耳朵最靈的三筒。

  　　“沒吵架，到底在說什麽？”

  　　三筒表情很複雜，臉色糾結，“爸在給媽講母豬。”

  　　幾個小孩齊齊看向四條。

  　　四條眼睛一亮，有些激動，“是不是說明養豬有希望了！”

  　　三條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人往外拖。

  　　“閉嘴吧你，吵什麽吵，你不怕被發現聽牆角？”

  　　謝地冷靜勸架，“好了，沒吵架就成，大家回去睡覺。”

  　　“好呐，我快困死了。”

  　　……

  　　轉眼便是第二天。

  　　簡寧要繼續拖著碗盆去鎮上換廢舊暖水瓶，再去廠裏回收。

  　　俞淵想跟著去，但他昨天的傷不小，臉色發白，看著就虛弱。

  　　簡寧怎麽可能讓他跟著自己奔波，所以便強行要求他在家。

  　　簡平安和寧雨也如此說，俞淵完全拗不過。

  　　三筒作為小幫手，肯定要跟著去，俞淵眼神在剩下四個小孩身上盯來盯去，毫不意外的看上謝地。

  　　“謝地跟你們一起去。”

  　　他和謝地眼神交錯間，男人的默契展現十足。

  　　於是，謝地坐在簡寧旁邊，後麵車廂依然是三筒，一行三人出發。

  　　半路上，前方突然走過來一男人，見到簡寧他們三，眼睛一亮，跑過來，毫不客氣道。

  　　“簡寧，你們要去哪？謝地，你到後麵去，我和你媽一起坐。”

  　　剛還愉悅歡快的氣氛，立刻變凝重。

  　　謝地發現簡寧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攥得死緊，好似有青筋爆出。

  　　再往上一看，她臉色難看到發白，額頭沁著汗。

  　　該不會，她真的想讓他讓座吧？

  　　謝地抿緊的薄唇有堅韌，他答應了俞叔，不能退縮！

  　　他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但簡寧發怔的原因沒有其他。

  　　隻因麵前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上輩子家暴她的二婚丈夫，趙文耀。

  　　心理陰影早已在心中深種，導致簡寧一見他，就怕。

  　　可下一秒，俞淵用身體保護她的畫麵出現在眼前，將簡寧拉出可怖的夢魘。

  　　“哎？簡寧，你不認識我了？快讓謝地去後麵，那是四條吧？好久不見，長胖了點。”

  　　三筒一點不內斂，直接得很。

  　　他衝男人翻白眼，“你真瞎，我不是四條，我是你大爺。”

  　　趙文耀：“……你！”

  　　他怒，“簡寧，你看看你這領養的小孩脾氣真暴……”

  　　簡寧默默挺直背，一言不發，驅動車，後退。

  　　她再握緊把手，往前，直往趙文耀壓去。

  　　‘突突突……’

  　　“簡寧！”趙文耀臉色一變，大喊一聲，被迫倉促慌張的往旁邊逃。

  　　他大喊。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