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作者:阿狸小妃      更新:2022-06-17 21:15      字數:3163
  徐令珠思量了片刻,將思緒理順, 對著那丫鬟道:“那封信呢?”

  “我家姨娘收起來了, 奴婢去找找看。”那丫鬟說著,便進了內室四處尋了起來。

  雲姨娘落水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隻一會兒工夫, 連老太太也知道了。

  老太太板著臉問大太太顧氏:“這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

  顧氏這些日子因著徐佩珠的事情時常被老太太指摘, 聽老太太這麽問,心裏頭也覺著很是不得勁兒。

  她雖管著這個家, 可雲姨娘自己去的湖邊,興許一個不小心滑下去了,又不是她推的。

  老太太這般質問, 倒像是她害的那挑雲不省人事一般。

  心裏雖這般想著, 顧氏麵上卻是恭敬地道:“媳婦也不大清楚,隻打聽到是雲姨娘收了一封信不多久便去了湖邊, 後來就跌入湖中了, 她身邊的大丫鬟若秋跳進去救她, 反倒折了自個兒的性命。幸好有個會水的婆子聽到喊叫跑了過去,這才將雲姨娘從湖裏救了上來。”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大夫可看過了,怎麽說?”

  顧氏回道:“說是雲姨娘嗆了水, 再加上本就身子不大好, 怕是有的熬。若是熬過今晚前醒過來便有得一救, 如若不然, 怕是......”顧氏話音一頓, 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的。

  老太太思忖了片刻,對著顧氏吩咐道:“你去查,看看到底是因著什麽事情,她是怎麽落水的?一一查清楚了再來稟告我。”

  “咱們寧壽侯府向來沒有這樣的事情,難不成她一個姨娘還會投湖自盡不成?”

  顧氏忙應道:“是,老太太您別太著急了,好歹要顧忌身子才是。”

  顧氏從明雍堂出來,想著府裏一攤子的事情隻覺著頭疼得很。

  才剛走出明雍堂的院子,就見著丫鬟白鶴等在那裏,一臉焦急的樣子。

  顧氏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去:“出什麽事兒了,叫你專門過來一趟,一刻都等不及了。”

  自打她將大丫鬟雲吟打發去伺候佩丫頭,白鶴便頂上了雲吟的差事,這丫頭向來是有主意的,性子又很是穩重,若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不會等在這明雍堂外頭的。

  白鶴四下瞅了瞅,湊到顧氏耳邊低低說了幾句,當下顧氏臉色一變,不由得看向將白鶴。

  “此事當真?”顧氏聲音裏帶著幾分狐疑。

  “是雲吟姐姐來和奴婢說的,當時她正好去廚上給大姑娘拿燉好的燕窩粥,可巧碰上了那曹氏和盞菊從湖心亭那邊過來,鬼鬼祟祟的一臉的不安。”

  “當時姐姐也沒多想,後來聽說雲姨娘出事了,才驚覺那曹氏和盞菊怕是有什麽不對。”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那曹氏和盞菊是伺候五姑娘徐幼珠的,挑雲隻是一個姨娘,即便得寵些,哪裏就礙得著叫徐幼珠下這樣的狠手?

  顧氏心裏十分不解,對著白鶴道:“你去將雲吟叫到我這兒來,我細細問她。”

  白鶴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便離開了。

  等到顧氏回了住處不多時,雲吟便來了。

  “奴婢給太太請安。”雲吟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顧氏看了她一眼,便開口問道:“起來說話,今個兒你告訴白鶴的事情可是你親眼看到的?”

  雲吟連連點頭:“回太太的話,這般天大的事情奴婢豈敢隨意編排,奴婢當真是見著那曹氏和盞菊急急忙忙從湖心亭那邊過來,那曹氏還拉著盞菊的手,一臉慌張的樣子,不時還說上幾句話,隻奴婢沒聽見具體說的是什麽話。”

  “奴婢在府裏多年,倘若不是十分不妥,哪裏敢驚動太太您。”

  顧氏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嗯,這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別聲張,派兩個人暗中盯著那曹氏和盞菊,看看她們有什麽動作。”

  雲吟應了一聲,又聽顧氏問道:“佩丫頭這兩日可還好?”

  聽自家太太問起大姑娘來,雲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回太太的話,自打姑娘搬去濯纓院心情好了不少,平日裏也肯看看書練練字了,二少爺聽說姑娘好些了,還專門從外頭帶了好些書籍回來,說是叫姑娘閑來解解悶。”

  顧氏聽著臉上便露出笑意來,“他這當弟弟的也學會心疼他姐姐了。”

  顧氏說著,又問道:“大少爺可去過濯纓院?”

  聽自家太太這麽問,雲吟臉色微微一變,遲疑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大少爺平日裏讀書忙,雖未親自探望過姑娘,卻也叫身邊的丫鬟給姑娘帶過一塊兒徽墨,姑娘見了心裏也是喜歡的。”

  雲吟說得委婉,可顧氏卻又哪裏聽不出來這其中的差別。

  當哥哥的不去看被休回府中的妹妹,全都是因著那潘氏。

  顧氏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揮了揮手道:“嗯,我知道了,你隻管盡心伺候佩丫頭,有什麽要用的盡管過來回我。”

  雲吟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到晚間的時候,顧氏便去回稟老太太,將雲吟的那些話全都說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聽了,臉上露出震驚來。

  好半天才道:“那,那曹氏我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有她那女兒盞菊,我上回老遠瞧見一眼,描眉畫眼的,根本就是個狐媚的貨色!”

  “你派人盯著她們,她二人一有什麽舉動,便來告訴我。”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顧氏身上:“對了,不是說有封信嗎,尋出來給我瞧瞧。”

  “我就不信,咱們寧壽侯府還沒有王法了,竟叫奴才們做出這種害主的事情來。”

  老太太臉色鐵青,儼然是生了大氣的樣子。

  顧氏聽老太太這麽說,當下便點了點頭,這也難怪,那挑雲本是從老太太屋裏出來的,那曹氏和盞菊敢對挑雲動手,原本就是沒將老太太放在眼裏。

  更何況,這事情透著幾分古怪,裏頭不定還藏著什麽由頭呢。

  如意院

  曹氏和盞菊屢屢走神,在徐幼珠的追問下,才將今個兒的事情說了出來。

  “嫋娘,舅母我也全都是為著你著想,那雲姨娘不除,萬一她和老爺說了你的身世可怎麽辦?”

  徐幼珠一臉震驚,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莫不是瘋了,這樣的秘密也敢隨意在府裏議論?竟好巧不巧被人聽了進去?”徐幼珠臉色瞬間慘白,氣得渾身發抖。

  她不敢想,若那挑雲將事情告訴父親會是何種場麵。

  她會不會被父親趕出寧壽侯府去?

  徐幼珠越想越怕,心都要跳出來了,“你怎麽知道是雲姨娘?”

  曹氏便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來,遞到徐幼珠手中:“我細細打聽了,這荷包的主人便是雲姨娘,不會有錯的。”

  曹氏將那日方嬤嬤分析的話全都說給徐幼珠聽,見著徐幼珠愣神,曹氏便倒了盞茶遞到她手中。

  “嫋娘你別怕,萬事還有舅母和你表妹在呢。那雲姨娘前些日子生病怕也是因著這事兒,她既然因此嚇病了,就萬萬不敢將這秘密說給老爺聽的。”

  “如今那若秋沒了性命,聽大夫說那雲姨娘嗆了很多水,怕也熬不過今晚。咱們隻等著雲姨娘斷氣,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徐幼珠一聽,指著曹氏道:“你說什麽問題都沒有,萬一那雲姨娘醒過來怎麽辦?都是你二人惹得事,當初就不該叫你們進府。”

  盞菊見著徐幼珠指著曹氏的鼻子罵,當下便不服氣道:“表姐說的是什麽話,好歹母親也是你的親舅母,哪裏有晚輩對長輩這麽說話的。”

  “我知表姐心裏是萬分瞧不上我和娘,可表姐別忘了,原本咱們才是一家子,這寧壽侯府本就不是表姐你該待的地方。”

  徐幼珠一聽,氣得要昏死過去,“住嘴!”

  “你給我滾出去!”

  “憑什麽,你又是哪個,還以為你是府裏金貴的姑娘呢,不過也是個假的。”

  曹氏厲喝一聲:“夠了!都給我住嘴!”

  曹氏惱火道:“如今咱們若是內裏亂了,還不知要出什麽事情,嫋娘你就多體諒你表妹一些吧。”

  “如今要緊的事情是去打聽打聽那雲姨娘醒了沒,她若是閉了眼,咱們也就安心了。”

  徐幼珠拿帕子捂著眼哭了起來,心裏萬分慌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聽了曹氏的話隻失魂落魄點了點頭。

  誰知等到晚間時卻是傳來消息,說是雲姨娘醒了。

  徐幼珠腳下一軟,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

  幸好曹氏眼疾手快將她扶了起來。

  很快,就聽到消息說是雲姨娘醒了一個勁兒的說五姑娘不是寧壽侯府親生的,而是曹氏的親外甥女,和那盞菊是表姐妹。

  徐幼珠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便暈倒過去。

  這事情傳到了老太太那裏,老太太便親自去了雲姨娘那裏。

  老太太在雲姨娘的內室呆了許久,等出來的時候就吩咐兩個婆子去如意院將曹氏和盞菊綁了起來。

  然後,叫人將徐幼珠帶到明雍堂。

  孟氏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半天才鐵青著臉道:“說的什麽胡話,幼珠是從我肚子裏的出來的,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