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平白”但不"無故"
作者:郭繆      更新:2022-06-15 18:33      字數:2617
  第二十二章 “平白”但不"無故"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有條不紊的切著盤子裏幾乎十成熟的牛排,切得整整齊齊,幾乎每一塊都均勻無比,陳思源將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麵前。

    這裏是巴諾市最繁華的冰淇淋大街上最好的西餐廳,這個位置相當難定,因為整個店裏隻有這一個靠窗的位置。從這扇窗可以看到冰淇淋大街整條街景,這座城市並不發達,留著很多獨具特色的老建築,無數的陌生麵孔匆忙經過,有人在講著電話,有人相擁而行,與之相對的笑容燦爛,每當看到這樣的景色,我都像一個觀察者一般,無比愛這座城。

    幾名遊客從窗前經過,拿起單反拍照,從外麵看進窗裏,陳思源穿著好看的西裝,淡淡的捏著精致的刀叉,之所以說好看,那筆挺的身材嚴整的裝進衣服裏,的確相稱,他氣質溫潤矜貴,很像是隨時可以登上雜誌首頁的巨子。

    我心情極佳,蜷在他對麵的沙發裏,翹著嘴角,“哥,你強迫症吧,這個幹柴一樣的牛排讓你切的,好不想吃。”

    陳思源衝我笑笑,專心的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偶爾喝一口手邊的馥芮白咖啡。

    我們隨意的閑聊,我從來沒開口與家裏說過什麽事,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幾次試圖,卻還是說不出口,他端起咖啡,一點白色瞬間混染了整杯咖啡,那奶色使整杯咖啡濃鬱絲滑,於是含含糊糊的問著,“那個……”

    “嗯?”

    “我這個便宜名字是馥汀蘭起的嗎?”

    “今天怎麽開始關心馥先生了?”陳思源用餐巾紙輕輕擦拭嘴角,將刀叉放成了用餐完畢的樣子,服務員紅著臉跑過來,很快收走了他的餐具。

    “先生,現在陽光有些刺眼,需要遮擋嗎?”服務員麵紅著,用眼角偷偷看向陳思源。

    陳思源用寵溺的目光看向我,“一層紗幔吧。”

    服務員將紗幔調整好,在他的麵前放了本雜誌和一杯檸檬水。他隨手翻著雜誌,也不看我。

    “沒什麽,你們天天喝我,我就不能問問,服務員,我也要那杯檸檬水。”

    我繞了很久的彎子,陳思源自然清楚,他又故意喝了一口那咖啡,向我顯示著他很欣賞這杯咖啡,並笑眯眯的看著我可愛的樣子。

    “我們奶糖長大了,學會與我矜持了。”陳思源淡淡一笑,也並不追問。

    我不緊不慢的繼續吃著絲絨蛋糕,故意拉長了聲音撒嬌,“哥……”

    “電視台的工作可還順心嗎?”午後的陽光剛好透過那副巨大的紗幔照射在陳思源臉上,那輪廓鋒利,完美而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整個人像一幅油畫般,浮動著油彩般的質地,難怪小姑娘們隻敢遠觀,不敢與他靠近。

    “順心,不順心,就是缺你。”我說完自己笑了好一會兒,這樣的話風太不像我,的確求人時就會讓整個人變得奇怪,這樣肉麻的話竟然我也能說出口。

    “哦?”

    “我們奶糖這麽幹練,凡事總是喜歡自己獨立完成的性格,應該不會需要我這個做哥哥的幫忙,是吧?”

    “哥!你還要不要聽我說了……”我耐著性子,準備單方麵攻克,“我想請哥以私人博物館館主的身份,為我們節目新板塊開個張。”

    “如果是最近沒錢花,你媽又不願意給你錢這種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陳思源滿意的笑笑,用特有對我的調皮眼神看向我,手背遮擋著嘴,幾乎用氣聲說道,“你知道的,這家博物館的館主並不是我。”

    “哥,你就是故意的,你又不是她私人物品,我要你本人參加,不是她的博物館!”我摔下那杯檸檬水,瞪向旁邊那笑臉如花的服務員。

    他依然坐在對麵喝咖啡,喝光後輕輕遞到保持完美站姿的服務員麵前,很快他的手停在了空氣裏,一杯新的咖啡放在了陳思源的手邊。

    “先生,這是我們店鋪新進了一批埃塞俄比亞的咖啡豆,這杯極醇美式,想讓您幫忙品鑒一下。”

    陳思源並沒有看那服務員一眼,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同時敲擊了一下桌台,以示感謝,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我,“很好奇你會為誰開口找我,莊晗晗嗎?”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陳思源輕輕勾起嘴角,風姿絕綽一笑,引得身邊的顧客和服務員不停的看過來。

    我故意噘起嘴,同時我注意到他並沒有碰那杯盛情難卻的咖啡,而是已經準備結束這頓午餐。

    “哥,你又查我!”

    陳思源拿出一切都支持的樣子,“你喝多了時,自己揪著我的脖領,信誓旦旦的樣子,我可是沒辦法裝傻。”

    我額上很快溢出幾小顆汗珠,見他已經起身,我於是準備是時候給他致命一擊,雖然不會兩眼含淚,但是我拿出所有的本事撒嬌道,“那你去不去嘛!”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一個條件。”陳思源以擼貓的狀態揉著我的頭發,“馥先生同意才行。”

    “是我又草率了,我就知道,哼!”見他轉身已要離開,我小聲嘟囔著,不耐煩地拿眼斜他。

    “走,送你去單位,你可是要遲到了。”

    我穿好外套,嬌嗔著,“太欺負人了,在家裏沒地位,哥哥也不疼我,工作也要丟了,我知道我就是個多餘的。”我碎碎念,翻著白眼幾乎表演的快要缺氧。

    我不自覺伸手摸向那杯品薦款咖啡,“也不知道這咖啡有什麽樂趣,嗬嗬,我就是個笑話……”

    我平時從不喝咖啡,沒想到這杯咖啡這麽苦,我悶了一大口,差點被苦出眼淚,勉強咽了下去。

    “太……太不可思議的味道了。”我看服務員正在身邊用迷惑的眼神看向我,我把惡評的話咽了回去。

    “馥芮白,是咖啡屆的文藝少女,而她的出生一直是個謎。”

    陳思源扯回已走出十幾秒的腰身,說到這兒他低頭想了一下,繼續道,“有很多事情‘平白’,但不‘無故’,馥先生一直在尋找人生之謎,而馥芮白則會是一個完美的答案,你的名字叫馥芮白,說明她想將全部的人生都交在你的手裏。馥芮白中間的那個白點,像極了升起的一點希望,也可以說,你是她唯一的希望。”

    【這是“馥芮白”由來的一個非官方版本: 上世紀九十年代冬,國外一座海濱小城,旅遊的人們絡繹不絕,讓一個小咖啡店裏人滿為患,這家店僅有一位咖啡師,也是這家店鋪的老板,且為手工咖啡,於是在給客人做的一杯卡布奇諾時他失誤了,由於手腕開始酸痛,時常不夠,他打出的奶泡並未得到充分發揮,但由於他很想節約成本,於是依舊把咖啡端給了那客人,並且試圖向客人解釋,真誠道:“這是一杯Flat White(意指奶泡很平,沒有充分發揮成漲起來的狀態),很抱歉,如果您覺得口感不夠好,我想個人送給您。”客人很大度並理解老板的苦衷,品嚐了一下,並由衷誇讚,“口感很不錯哦。”於是店鋪的老板在下班後再次做了一杯,並把這種做法保留下來,添加進店鋪的餐單裏。盡管這個故事自始至終沒被證實過,並有陸續有其他版本馥芮白咖啡的產生史,但我本人更信服於這個故事的描述,如果你是個咖啡愛好者,便很清楚在具體操作中,這種狀況的確會時常出現。在本文中,作者引用此產生史,僅為烘托故事的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