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上來！”

  趙元爬在窗戶邊上，豺狼一樣的嚎叫起來。

  正在院子裏的小忠嘿嘿嘿的笑著，順著木樓梯走了上來。

  “姑爺！小姐！那邊宴會要開始了，就等著你們過去呢。”

  忠伯嘿嘿笑道：“這要是完事了，咋們就過去……嗯？這東西……”

  忠伯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口趙劍上。

  趙元本來打算問候一下小忠，可以一想到這家夥爐火純青的金鍾罩鐵布衫，趙元就隻有被迫選擇原諒。

  現在看到忠伯的眼神落在了趙劍上，他頓時來了精神：

  “你見過？”

  忠伯走上前來，將那趙劍持在手中。

  劍身寒光閃爍，宛若是凝固的光華匯聚在劍身之上，兀自有一股非常可怕的壓力從劍鋒上傳導過來。

  “這是趙國大將軍趙闊的佩劍，我曾經見過。”忠伯轉過劍身來，上邊有一個古拙的“闊”字。

  趙元瞪大了眼睛：“你不會看錯？”

  忠伯搖頭，表情有些凝重地說道：“不會，我以前被這把劍砍過。”

  趙元臉黑，那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忠伯看著趙元那表情，又說道：“當然，趙闊的手也被我打斷過一次。”

  “忠伯，你說你曾經和趙闊領兵作戰過？”龍小雨蹙眉問道。

  忠伯這樣厚臉皮的人，臉上居然都閃過一絲不好意思。

  “那什麽……是老太爺年輕那會兒，我和他出使趙國的時候。

  和趙闊在教坊司搶頭牌，兩邊打……”

  “行了，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龍小雨大感頭疼，原本偉岸的祖父形象，幾乎瞬間在她心中崩塌。

  以前的時候，她還幻象過自己的祖父是何等偉岸的世間奇男子。

  偶然間聽到有人說，看看忠伯，就知道自己的祖父是什麽樣子了。

  為何？

  有什麽樣的老大，就有什麽樣的小弟……

  幾十年歲月，忠伯身上的什麽惡習，都是跟著老帝師龍傲天學的。

  以前龍小雨還不相信，現在……她是真的有點相信了。

  “也就是說，你肯定這口佩劍是趙國上將軍，有著人屠之稱的趙闊佩劍？”

  趙元表情凝重的問道。

  “肯定！”忠伯道：“後來我見過很多次……嗯，奇怪了，姑爺，你老家怎麽會有趙闊的佩劍？

  你難不成真的是趙人？”

  趙元黑著臉道：“我爹的名字就叫做趙闊！”

  “曹！”忠伯一把拉住龍小雨，頓時往後邊跳開了幾步。

  趙元嘴角抽了幾下：“你的反應也不用這麽大吧……”

  龍小雨有些尷尬，對這忠伯解釋了一番。

  忠伯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狐疑的看了趙元，這才嘿嘿的笑了笑：

  “姑爺，你有所不知，我們帝師府和那個狗屁人屠，完全就是勢不兩立，勢同水火。”

  趙元輕咳一聲：“讓我猜猜？當年老帝師是不是搶了人家趙闊的女人？”

  “比這個還嚴重，還過分。”忠伯這樣的厚臉皮，居然都有些難為情了。

  龍小雨那邊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道：“說罷，我覺得我能承受得住。”

  忠伯輕咳一聲，少見的不好意思：“我和老太爺，一個睡了他姐姐，一個睡了她妹妹。

  倒是兩人終身未嫁，我們還順帶著搶走了準備嫁給他的漢國公主。

  後來漢國公主不知道怎麽的，就愛上了我。

  我肯定是不能因為一朵花，就放棄了整個草原吧？

  更況且，我要是取了漢國公主，那就要去幫助漢國對付老太爺。

  所以這麽些年下來，我一直都沒有和漢國公主成婚。”

  “親手！”

  龍小雨和趙元兩人幾乎是同時出口。

  忠伯有點委屈：“話可不能這樣說啊！

  你們想想看，當初我和老太爺，可是天下列國之中，最為傑出的青年。

  我到現在都還覺得，趙闊的大姐和三妹，或許是對著我和老太爺和我施展美人計也說不定啊？”

  “親手！”

  趙元和龍小雨，都有一種感覺，親手這個詞兒，真的是為自己的祖父和忠伯量身定做……

  忠伯輕咳一聲：“但是這事情很蹊蹺……有一則傳聞你們聽不聽？”

  “禽……聽！”

  趙元和龍小雨兩人的默契程度，遠超那些生活在一起數十年的老夫老妻。

  忠伯把這口劍緩緩地插回劍鞘，眼睛一眯的說道：

  “你們就不覺得奇怪，當初西王統率四十萬大軍和趙國上將軍趙闊決戰長平之野。

  西王戰敗，導致秦國從此一蹶不振。

  官方的說法，是西王力戰而死。

  客觀一點說，西王應該是秦國得罪人。

  為什麽秦國朝廷還把西王當做英雄來對待？”

  “這……”趙元點頭道：“這確實是最值得疑惑的一點。”

  忠伯又道：“還有，人屠趙闊回到趙國都城邯鄲以後，沒有多長時間就病死了。

  趙國給的說法是，趙闊征戰多年，身上早就已經疾病累累，不堪重負。

  但是據我所知，趙闊乃是那個時代天下一等一的絕頂高手。

  萬軍從中殺一個七進七出，輕而易舉。

  這樣一位出在武道巔峰的人物，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舊疾發作而死？”

  趙元不止一次對這個世界的武道體係生出好奇心來。

  “難道修煉武功，可以保證身體機能一直處於巔峰狀態？”

  忠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爺你看我現在還能一夜七次，你能嗎？”

  “親手！”趙元罵了一句。

  龍小雨一張白淨的臉，都要變成黑鍋了。

  “失言失言——”忠伯自個兒掌嘴。

  隨後又道：“所以，西王的死非常蹊蹺，趙國趙闊的死，也是充滿了疑點。

  我的猜測是，西王沒有死在戰場上。

  他成功的活了下來，然後把趙闊刺殺。

  隨後，西王逃出趙國，但一定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所以，秦國並沒有公開西王刺殺趙闊的秘密。

  西王才智驚天動地，睥睨當世，若不是老帝師橫空出世的話，西王贏成，才是天縱之資。

  否則的話，你們用腳指頭想想看。

  秦國四十萬精銳大軍，怎麽可能交給一個廢物王侯統領？”

  忠伯抬起頭來，看著趙元笑了笑：

  “我一直都在想，究竟是什麽妖孽人物，能生出姑爺這樣的小妖孽。

  哈哈，而今方才知道，原是西王之子，難怪如此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