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穿鞋的怕光腳的
作者:
筆下春秋 更新:2022-06-10 03:19 字數:2587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日伴晚,陳良這一覺睡的很好,足足睡了六個時辰,一點沒有大戰前的忐忑。
用他話來說,生死都看淡了,這世上好像沒啥能讓他情緒在激動的事了。
那一晚的月亮很圓,輕風拂過陳良的麵容,他的步伐雖然堅毅,可不難看出,他也很留戀在醫館的日子,這一刻他或許也會後悔當初殺了那個官差吧!
“幹嘛去?”阿福拽住馬鞍,麵無表情的衝著陳良問道。
陳良眉頭一皺:“別跟個娘們是嘮叨起來沒完,鬆手,老子要去赴約了。”
“我也去。”
“你拉個肚子都得吃福祿止痛散呢,你跟著我去幹什麽啊?在嚇尿了,老子可沒多餘的褲子。”
阿福聽聞後也沒惱火,他經常跟陳良這麽說玩笑話,互相也都習慣了。
“我見過你出手三次,我一直在問自己,到底是我的銀槍快,還是你的長矛快。”
“滾蛋。”
“你要不帶我,今天也去不了。”
“你給我鬆手阿福。”
“來吧,從我身上踩過去。”
“你別耍無賴。”
“我就是無賴,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跟陸南交代,讓開,你不是江湖中人,你幫不到我。”
“放屁,你蹭吃蹭喝一個多月,現在兩手一撒就要走,哪裏有這好事。”
三個時辰前,永安賭檔內。
尤樂天是剛剛回來的,本來他這幾日都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可聽見風了,那不回來也沒辦法啊!
大洋子一通解釋後,尤樂天也聽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天爺,我覺得這件事都不用您出麵,陳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您跟韓大人說一聲那不就結了,他陳良再厲害,在勇猛,也是一個人,還能鬥的過整個朝廷?”大洋子話鋒一轉,有些惋惜的又補充道:“大耳朵就是太衝動了,當時我攔都沒攔住,不然事也不會這麽糟糕。”
尤樂天聽完大洋子的話後足足愣了半刻鍾的時間,這期間眼睛都沒眨,就跟讓人點穴了一般。
“天爺……”大洋子輕輕推搡了尤樂天一般,也挺不樂意的,覺得尤樂天也太不尊重他了,自己費勁吧啦說了這麽半天,他就跟沒聽見是的。
尤樂天緩過神來,咧嘴一笑,隨即出手極其凶狠的抓著大洋子的腦袋奔著桌角撞去。
“砰!”
大洋子應聲倒地,捂著嘩嘩流血的腦袋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回憶這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陳良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都讓我養廢了。”尤樂天掐著腰緊皺眉毛十分不理解的喊道:“一共三個人,其中還有個老頭,就這麽三個人抓著你們腦瓜子訓了頓話,然後把搖錢樹帶走了,又在咱們賴以生存的地方撒了泡尿,大搖大擺的走了,這話傳出去我還活不活了?我都活不下去了,你們怎麽活?”
“四五十人啊,四五十人拿不下三個人嗎?他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你們也應付的過來吧?”
“這麽多人就那麽看著他給大耳朵收拾了,愣是屁都沒放一個。”
“你們的骨氣呢?平時一個個不跟我裝的可好了嗎?怎麽慫了呢?”
大洋子捂著腦袋委屈無比的強調道:“那是陳良,他出手太快了,我還沒明白咋回事呢,大耳朵就渾身是血的躺地上了。”
尤樂天環視了一圈眾人,隨即長長的歎了口氣,有些梟雄遲暮的感覺。
“我尤樂天這兩年確實開始走下坡路了,這不用外人說,我自己也能感覺到!但是呢,我這一輩子起起伏伏,抬腳踏平的坎可能自己也記不住了!”
“我回來了,那陳良就不算事,可話我得說在前麵,我養著你們不是缺兒子,而是你們要幹事,不然我那些銀子買酒喝不行嗎?”
兩句話,先是穩定住了軍心,隨後又告訴了眾人你們得處理,咱們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尤樂天這個人是不是個畜生?
那沒說的,肯定是。
可你不能否認他的能力,在江湖上像他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可活下來的他卻是蠍子粑粑獨一份,這就足以證明此人並不是莽夫了。
如果他沒碰上陳良,或許他能在京城內的江湖上繼續作威作福。
可惜,還是碰上了。
俗話說得好,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尤樂天他就是在聰明,那在陳良絕對的挑釁和武力麵前也是徒勞的。
說簡單直接一些,陳良他壓根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
一旦碰上了就是要麽你倒下,要麽他倒下。
講得太多,陳良嫌你囉嗦,直接一長矛就刺過去了。
“他陳良想跟我尤樂天鬥一鬥,那我就給他這個麵子。”尤樂天伸腿踹了踹大洋子,擲地有聲的喊道:“有名有姓的,隻要是我這一脈的人都給我攏過來,我看看這後生到底想幹什麽,另外,告訴所有的賭客,今天咱們永安賭檔開門,但是不能耍錢,想看熱鬧,就老實的等著,誰要是敢私通官府,那我這刀可不認人。”
“知道了,天爺。”大洋子一見尤樂天這麽吩咐的自己,心裏基本上也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那就是尤樂天在心裏也是不想跟陳良真鬥一鬥的,把人都叫來,是為了要個場麵,好讓陳良知難而退。
畢竟現在陳良是占了便宜的,等同於騎著尤樂天的脖子拉了個屎。
你騎脖子拉屎人家認了,現在人家想擦擦,你要是在阻攔,那不管是誰來看這個事,那都會認為是陳良的不對。
大洋子以前不會理解尤樂天,會覺得他慫了,可在他下樓路過賬房的那一瞬間他明白過來了。
現在的尤樂天什麽都有了,他什麽都不缺了,他是穿著鞋的,陳良是光腳的,他怕了,也老了。
現在最讓尤樂天迷戀的不在是那虛無縹緲的江湖地位,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有韓家在,銀子就滾滾而來,所以,適當的退一步,那是最明智的。
“哎,怎麽就碰上了這個壞種呢!”大洋子捂著腦袋輕聲自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說陳良還是在說尤樂天。
又過了一個時辰韓府內。
韓東升不知去向何處了,反正是沒出來見尤樂天,代勞的還是劉管家。
“事就是這麽個事,如果我壓不住場,我希望劉管家能跟官府通通氣,因為陳良針對的並不是我一個人,也牽扯這韓大人的生意不是。”
劉管家似笑非笑的嘲諷道:“江湖上的事你都擺不平,那韓大人的生意怎麽放心交給你?”
“不是擺不平,而是不值得。”尤樂天沉思半晌後,笑著回了句。
劉管家瞥了尤樂天一眼,語重心長的補充道:“陳良此人我也聽聞過,他雖然蠻橫,可並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針對我們韓大人的生意,韓大人請你來是為了沒有麻煩,這一點你得弄清楚,並不是我們依附著你,而是我們點頭,你才能吃上飯。”
“是這個道理,我懂……可是眼下……”
“好了,不要說了。”劉管家粗暴的打斷了尤樂天的話:“我會跟官府通氣的,日後這賭坊的生意怎麽做,你還是在想一想吧,韓大人的十幾家賭坊你若是管不過來,我們不介意在拉個人進來,重要的是什麽?是讓韓大人省心。”
尤樂天聽聞後沒平時那麽硬氣了,跟劉管家說話都矮上了三分:“您說的對,我也長記性。”
“哎,這就對了。”
劉管家麵無表情的抿了一口茶水,輕飄飄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