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將來的嫁娶由嫂子做主

  　　阮歌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嘴角一揚，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第二天，剛好是個陰雨天，社員們都沒有上工。

  　　秦家人剛好就湊到一起，商量分家的事情。

  　　經過兩次交手，沈桂花有點忌憚阮歌這張嘴，於是，她跟自家男人商量後，把大隊長和幾個鄰居都請來了當見證人。

  　　她就怕阮歌獅子大開口，要她一堆東西，她可舍不得。

  　　“張隊長來了，還有幾位老哥哥也都過來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就說說分家的事情吧。”

  　　秦老五示意沈桂花給幾位客人都倒上茶水，並且每個人都給發了一根煙，希望待會兒他們可以幫著他說點話。

  　　“行，你分吧，看有什麽問題，我給調解。”張大隊長說道。

  　　“成。”

  　　正說著呢，院子裏一陣嘈雜聲傳來，沈桂花探向外麵看了一眼，見一堆人都湧到她家裏來了。

  　　“你們咋都來了！”她有些不高興了。

  　　這村裏頭分家不是個稀罕事，這為了分家老子和兒子打得頭破血流的也大有人在，但凡有分家的，沒有幾家是能夠愉快的。

  　　所以，這些人都擠過來那就是為了看熱鬧的。

  　　“你這話說的，這不是關心你家咋分家嗎？”

  　　“就是就是。”

  　　沈桂花白了那些人一眼，哼了一聲：“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嗎？鹹吃蘿卜淡操心！”

  　　“那可未必！”其中有個姓張年輕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這個村裏的寡婦，人長得好看，跟沈桂花死不對眼，“昨天聽人家說，你沈桂花立了字據，說反悔就是狗！這不是尋思著，聽你叫兩聲呢，看看是你叫的好聽，還是村裏的那些土狗叫得好聽！”

  　　“張寡婦，屬你最不是東西！你要是不這麽刻薄，你家男人也不至於死的這麽早！”沈桂花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說啥呢，你再說一遍！”張寡婦瞪大了眼睛，蜷著手指頭要撓人。

  　　“行了，別吵了！趕緊的，分家了！”生產隊長嗬斥了一嗓子。

  　　沈桂花立刻回到了秦老五身邊，戳了戳他：“當家的，你來說吧。”

  　　秦老五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這家裏頭窮，日子也不好過。這孩子們也多，分家不好分有難度。所以呢，我思來想去的，覺得怎麽分都不周全。”

  　　張隊長：“你就直說。”

  　　秦老五點了點頭：“我想分給老大一套房子，外加十塊錢，家裏的糧食也不多了，給他十斤米麵，這個月肯定是可以撐過去了，下個月就靠他自己了。”

  　　“一套房子？”秦軼還挺出意料的。

  　　“咳……”秦老五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我說的是你奶奶住的那套量房子，正好你們倆口子一間，秦陽和秦月一人一間，也夠住的。”

  　　那套老房子在村東頭兒，這地方也不算大，總共也就三間屋子，一個堂屋，兩個廂房，但是，這房子已經十多年不住人了，三個屋子的房頂塌得塌，漏得漏，屋裏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院子裏的草長得一人多高，荒得根本沒法住人。

  　　這房子給了他們，這要怎麽住？

  　　要住房，得翻蓋才行。

  　　這年頭有誰家能夠翻蓋得起房子？肚皮都填不飽，拿什麽來蓋房？

  　　秦軼兩道英挺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爸，這房子我們怎麽住？”

  　　“我都想好了，這大猛還有娶媳婦呢，你們可以現在這院子裏頭住著，等大猛娶了媳婦，你們搬出去好了。”秦老五說道。

  　　秦陽一聽要把他們都分出去，頓時就惱火了，“你的眼裏就隻有沈桂花生的孩子了是吧？爸你的心都歪到天上去了！”

  　　“對了，你的事兒還沒說呢……”秦老五瞪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又說道，“你現在要跟著你大哥一起住的話，就等於是你也決定分家離開了。以後你要是結婚，我就不管了。

  　　月兒也是一樣！不過，你要是不跟你大哥走，你留在家裏呢，你結婚的事兒我還會管，你自己掂量著辦。”

  　　這一句話，秦陽怔住了。

  　　他看了看秦月，又為難得看了看大哥，眼圈都快紅了。

  　　在這個家，他年複一年吃不飽飯。跟著大哥可能也未必能吃飽飯，可是大哥是真心疼他們的，他至少心情好。

  　　如今，爸的一句話就不管了……將來，大哥真的有能力負擔他的婚事嗎？

  　　秦陽越想越難受。

  　　“話不是這麽說的老秦……你家裏的困難我們也懂，可是你現在把他們分出去，將來不管結婚的事兒，這就不妥當了……”

  　　大隊長都聽不下去這種分家的方法了，忍不住站出來主持個公道。

  　　秦軼緊縮眉頭正在斟酌，阮歌看出了他的掙紮。

  　　她抿嘴一笑：“不要緊！秦陽和秦月就跟我和秦軼好了，將來他們的嫁娶都由我這個嫂子來做主了！”

  　　秦軼回頭驚愕的看著阮歌，目光裏除了滿滿的不可置信，還透出了些許的欣喜之色。

  　　阮歌微笑著衝他點頭，手很自然的挽住他了的臂彎：“你也沒有什麽意見吧？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地在一起才行啊！”

  　　秦軼緩慢而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好。”阮歌就站了起來，拿著紙筆來到大隊長的麵前，“張大隊長，分家這事兒就這麽決定了！舊房子我要，以後不管這房子是什麽樣子，我公婆都不得再打它的主意。

  　　至於錢，十太少，我要把我之前上交的那十塊錢的份子錢也拿回來。

  　　鍋碗瓢盆我一概都不要，回頭我們另起鍋灶。但是有一點，從今天起就分了家，這個月秦軼、秦陽和秦月的工分都要算在我們自己的頭上。如果您同意我的話，那您就幫我們作證，我現在就立字據。”

  　　“成！”張大隊長一口答應了。

  　　沈桂花一聽說這個月的工分不上交了，心裏還不平衡：“都給了十塊錢，還要錢幹啥。再說了這都月底了，工分為啥不上交？你們還多吃一個月的飯呢……”

  　　“行了，你就別貪心了。你看看秦軼兩口子啥都沒要，一點工分都不給人家，讓人家去喝西北風去啊！”

  　　“可不就是！我先前還覺得這城裏來的小媳婦人嬌氣，肯定也不是個什麽好鳥。沒想到，她竟然答應這種分家的方式，太讓人沒想到了。”

  　　“還是人家境界高啊。”

  　　“我說……這小媳婦是不是傻啊？這種分家的方法虧秦老五倆口子能夠想出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要是我的話，我非得跟這兩個老潑皮打一架不可！”

  　　眾人的話，阮歌都盡收耳底，她嘴角一彎，笑得溫和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