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裏，他回來了

  　　“嫂子，你睡下了嗎？”秦月小聲的在門外喊。

  　　阮歌起身去開門，看見秦月從兜裏摸出來了一塊小手絹，一層層打開那小手絹，裏麵竟然是半個玉米麵餅子。

  　　“嫂子，這餅子你吃。”

  　　“這是……？”

  　　“我中午省下來的口糧，準備明天去生產隊放羊時當午飯吃的。嫂子你沒吃晚飯，肯定餓的心發慌，你先吃了吧，明天我去山裏麵的時候找點野果子吃就行。”

  　　秦月很懂事，那瘦削的小臉上嵌著得那對眼眸忽閃忽閃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

  　　阮歌的心感覺像是被擊中了，頓時一陣酸酸軟軟的感覺。

  　　“來，月兒快進來。”她把秦月拉進屋，將自己從空間裏帶出來的水果分享給了她，“看，紅彤彤的蘋果嘎嘣脆可好吃了。這餅子你留著明天吃，水果現在在這裏吃。可千萬別讓沈桂花和她兩個兒子看見了。”

  　　秦月看見蘋果眼睛都冒光了，長這麽大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這麽紅的蘋果，一個得有七八兩那麽大。

  　　“嫂子，你這是從哪兒弄的？”

  　　阮歌隨意扯了個謊：“城裏帶來的一直偷偷放著呢。這蘋果現在市麵上買不到的，是我托人買的進口的水果。”

  　　秦月聽不太懂，但是她知道這東西很稀有，而且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她點點頭，看著這大蘋果又舍不得吃完：“嫂子，你有刀子嗎？我留一半給二哥吃。”

  　　“你盡管自己吃。瞧，我這裏還多呢。”阮歌把自己摘下來的幾個水果都放在了桌上，“待會吃完了，帶一個蘋果給秦陽吃，我留一個吃，再留一個給你大哥吃。”

  　　秦月點點頭，立刻就啃起了蘋果。

  　　這蘋果好甜啊，汁水很豐富，吃下去肚子裏的饑餓感在逐漸的消失……

  　　她從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水果，比飯能填飽肚子，比糖水還要鮮甜！

  　　一個蘋果下肚後，秦月就感覺到了很舒服的飽腹感，她從記事開始，就沒有填飽過肚子，沒想到這麽多年第一次吃飽飯，還是跟著新娶的嫂子。

  　　“月兒，把這個帶給你秦陽，吃了它晚上就不餓肚皮了。”阮歌把蘋果塞給她。

  　　“謝謝嫂子。”秦月跟嫂子道了謝，抱著那個珍貴的蘋果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看著秦月那高興的樣子，阮歌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夜漸深了。

  　　夏天的暑熱漸漸地散了去，山裏的涼風吹進了村莊，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逐漸進入了夢鄉，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給這個寂靜的老槐樹村披上了一層薄紗，偶爾，從遠處傳來一兩聲犬吠，便又迅速的安靜下來。

  　　阮歌已經洗漱完畢了，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在等，等著秦軼回家來。

  　　許久，在她迷迷糊糊將要睡著時，院兒裏的籬笆門發出吱呀的聲響，隨後就是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阮歌睡覺輕，聽見動靜就趴在窗口往外看，隻見一道瘦長結實的身影奔著她的屋裏來。

  　　門被推開了，一股涼風吹了進來。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見秦軼站在牆邊的掛鉤邊脫衣服，許是太黑了，他摸索了半天才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阮歌哧了一身笑了出來，翻身下床，劃亮了一根火柴，把桌上那盞煤油燈給點亮了。

  　　小小的火苗搖曳，發出了橘黃色的光，照亮了秦軼那張臉。

  　　這個時候他不過才二十五歲，正值青壯年，渾身上下都透著年輕男人特有的氣息。

  　　隔了那麽多年，阮歌再次見到他，忍不住要好好端詳一下。

  　　秦軼和大隊長回來時已經有十二點多了，知道她已經睡下了，特意把腳步放得很輕，而且也沒有點燈。

  　　沒想到，她這麽晚了竟然還沒睡。

  　　兩個人四目相對，阮歌的眼底都是笑意，而秦軼則是滿眼的驚愕，仿佛對自己看到的這一幕不敢相信。

  　　“沒……睡？”

  　　“嗯，在等你。”阮歌說道，目光落在他的胸口處。

  　　他衣服脫了一半，半袖的白襯衫敞開了，露出裏麵的三煙槍背心，卻遮不住那健碩結實的肌肉，處處都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阮歌心想，別看他看起來很瘦，可衣服裏藏著的都是線條流暢的肌肉，這跟他常年幹體力活有關係。

  　　秦軼發覺阮歌的目光在打量他，莫名的感覺有些臉熱，耳根後頭一陣陣的發燙，耳尖也跟著燒了起來。

  　　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頰上緊繃的神情，阮歌越發的想笑。

  　　這個男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副好身板，這在農村裏是件大好事。

  　　怪不得，他家雖然窮的叮當響，但是還是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給他的緣故。

  　　但看他這張俊朗又禁欲的臉，就撩撥的那些女人們想入非非了。

  　　阮歌不知道她上一輩子到底是怎麽想的，這麽出色的男人，她怎麽就看不上，一心就隻想逃離農村，逃離他，想跟自己那個長的像是小白臉一樣的前男友在一起。

  　　“你先睡吧。”秦軼被阮歌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過身去把上衣脫了，扯了一條毛巾端起盆子來就去往外麵走。

  　　這跑了一天，一身臭汗味，他單身一人的時候髒一些倒是也無所謂，每天勞作累的要死床上一倒就睡到了天亮。

  　　可現在他結婚了，娶了個一個嬌花一樣的姑娘回來了。

  　　這姑娘細皮嫩肉的，極其的愛幹淨，每天都在洗手臉洗衣服，生怕把自己弄髒一點。

  　　睡在她的身旁，這樣的氣味會熏到她的。

  　　秦軼平日裏話不多，性子冷，卻是個很有自尊心的人。他不想被阮歌瞧不起，所以，再累他都要去衝個澡。

  　　他打了一盆冷水站在院子裏，把毛巾浸濕了就開始擦起了身子。

  　　阮歌從屋裏跟了出來，見他在擦身子，手夠不到後背，於是上前主動幫他：“我幫你。”

  　　這句話把秦軼嚇一大跳，他記得阮歌來鄉下這段日子根本就對他愛答不理的，即便是準備結婚的這幾天，她也很少跟她說話，今天為什麽如此特別？

  　　阮歌接過毛巾沾濕了水，擰幹了就幫他擦背。

  　　在她的手指不小心接觸他皮膚的那一刻，秦軼隻覺得像是一股電流通過，嗖得一下子，全身汗毛都要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