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偶遇郭舉
作者:慕容仲康      更新:2022-06-04 18:49      字數:3390
  高保寶與李彝殷辦完事,從鳴軒閣返回,來到鳳鳴肆的時候,偶然聽到房中眾食客議論自己,心下不忿,就闖進房中,當著眾人的麵,發了一通牢騷。

  眾人麵麵相覷,都沒說話,雖說心裏不齒,可也都不想惹麻煩。

  李彝殷臉色一紅一白,尷尬不已,湊到高保寶近前,壓低聲音道:“我說,你小子主動找罵,也顧忌一下身邊的人好不好,我還要臉呢!”

  高保寶笑笑,“李兄,對不住了!連累你了!”

  “別廢話了,走吧!”

  兩個人穿過大堂就往外走。

  李彝殷問道:“你小子當真要娶徐媚兒?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呀!你這不是一廂情願、強人所難嗎?”

  “我不管,反正這是他們徐家主動提的親,我爹也同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媚兒姑娘就算不想嫁也得嫁,她的心給誰我不在乎,隻要人是我的就行!”

  “你!你小子可真夠霸道的,要是我不知道實情,這時候我肯定早就胖揍你一頓了!”

  兩個人說話間就走到了鳳鳴肆靠近大門的地方。

  高保寶無意中一扭頭,正好瞧見兩個人坐在一側拐角的席位上,正喝酒閑聊。此二人正是昨晚押送怪人到鳴軒閣的郭舉和他手下的武人,他眼睛一亮,一拉李彝殷,“看到沒!那兩位可不是普通人,走,我們過去套套近乎。”

  “啊?好!”

  兩人隨即走前郭舉和武人近前,高保寶笑著朝郭舉施了一禮,“恩公在上,小可這廂有禮了,昨晚多蒙恩公救護,小可才逃得一命,實在感激不盡!當時小可唯恐遇到歹人,沒敢透露真實身份,還望恩公不要見怪呀!”

  郭舉見狀,忙起身還禮,“殿下客氣,在下能僥幸搭救殿下,實為在下之幸,不敢居功,殿下快請入座吧!”

  “多謝!”

  高保寶和李彝殷相繼落座。

  高保寶又擺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剛剛小可的一番言辭,想必恩公也聽到了,小可很好奇,但不知恩公對我今日的所作所為作何感想啊?”

  “殿下風流倜儻,與媚兒姑娘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在下恭喜殿下了,他日殿下成親之時,在下必當到場拜賀!”

  “哈哈哈,哎呦,還是恩公會說話呀,其實恩公不必跟我如此客套的,你就是直接罵我是個浪蕩子,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反正大家一直都是這麽說的,連我兩個哥哥都不例外,我早就不在乎了!”

  “誒,殿下切莫如此說。”郭舉擺了擺手,神情很鄭重,“殿下雖沒有武功,可卻能孤身冒死將媚兒姑娘從惡人的魔掌中救出來,可謂有情有義,膽識過人,在下作為見證人,打心眼裏欽佩,此等作為稱英雄亦不為過,又怎能是浪蕩子呢?”

  高保寶一愣,樂了,“不瞞恩公,你這番話我以前還真沒聽到過,你當真的是這麽想的?”

  “當然,在下其實很少恭維別人,適才所言皆發自肺腑!”

  “知己呀!恩公真是小可的知己呀!以後恩公在江陵有什麽難事,盡可來找我,但凡小可能幫上忙的,我必定盡全力相助!”

  “多謝殿下!”

  “哈哈哈,不必見外,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嘛!誒?這位兄台是……”高保寶說著,看向那個武人。

  “他乃是我的一個好兄弟,叫……”

  “哦,我記起來了,木頭臉,對不對?”高保寶打斷道。

  那武人本來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聽他喊出了這個稱呼,當即發飆了,霍然而起,“住口!這稱呼也是你叫的?”

  高保寶嚇了一跳,驚詫道:“在下開個玩笑而已,兄台何必這般動氣嘛!”

  郭舉頗感意外,看向武人,“木頭臉,怎麽了?為何今日脾氣如此暴躁?”

  “主子,我就是不忿,你叫我什麽都沒關係,可是別人不行……”

  “好了!快坐下!”郭舉朝武人一皺眉。

  武人隻好又氣呼呼地坐下來。

  郭舉又向高保寶賠笑道:“我這個兄弟叫趙五兒,平日裏都還好,就是喜歡時不時地生悶氣,殿下不要見怪!”

  “啊!無妨無妨!”高保寶笑著擺擺手,小聲道,“趙五兒?這名字也不比木頭臉強多少嘛!”

  “你!你說什麽?”趙五兒又急了,“小子!再要胡言亂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說完,他啪地一下,一巴掌砸在桌子上。

  郭舉趕緊拉住他,“你要幹什麽?還不快點坐回去?”

  “主子,他羞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保寶若無其事,又笑了笑,轉頭對身邊的李彝殷道,“傻大個,給本少爺倒杯酒!”

  “嗯?”李彝殷當場也把眼珠子瞪起來了,那意思:“你小子什麽意思?想挨揍嗎?”

  高保寶咳嗦了一聲,朝他使了個眼色,暗自指了指自己被他打得開裂的嘴角,那意思:“我都被你揍了一頓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

  他隨即又催促道:“傻大個,等什麽呢?還不快給本少爺倒酒?”

  李彝殷無奈,隻得迎合他,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小少爺,您請!”

  “好!有長進!”高保寶舉杯抿了一口。

  郭舉便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尊姓大名啊?”

  “啊!傻大個,我朋友,大名叫李彝殷,是定難軍節度使的三公子。”高保寶這話說的雲淡風輕,跟玩兒似的。

  可郭舉一聽,臉色就變了,慌忙站起身來,朝李彝殷施了一禮,“不想竟能在此得遇大名鼎鼎的定難軍公子,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請受在下一拜!”

  “誒,郭兄千萬不要這樣,我們黨項人不懂什麽禮節,最受不得這個,來來來,我們喝酒吧,喝酒!”

  兩個人又重新坐下。

  高保寶煞是得意,登時就開始吹上牛了,“恩公你太多禮了,這沒什麽的,你想想,跟著本少爺混的人,豈有泛泛之輩呀?”

  “殿下說的是,在下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趙五兒被撅了個燒雞大窩脖,臉漲得通紅,一個勁地運氣,有些掛不住了,須臾,他對李彝殷道:“李公子,在下看你體格健壯,應該也是個久經沙場的猛將吧?在下一時技癢,想與你切磋一下,不知公子可願賜教啊?”

  “好啊!趙兄既想比武,咱們較量一下也好!”李彝殷是武人,像這種挑釁,從來都是來者不拒,也沒廢話,一口答應下來。

  高保寶和郭舉聞言,也不好阻攔,隻得也點頭應允。

  當下,四人離開鳳鳴肆,在街邊找了個空場。

  高保寶見過趙五兒的武藝,多少有些擔心,在李彝殷耳邊小聲道:“別小瞧他,這家夥可厲害,打的時候小心點。”

  李彝殷點頭。

  郭舉也對趙五兒囑咐道:“比武切磋,點到為止,動手時留點餘地,不得窮追猛打!”

  趙五兒沒有做聲。

  兩人遂各展招式鬥在一處。

  高保寶就借著觀戰的機會,對身邊的郭舉試探道:“恩公,我見趙兄一身好武藝,應該也絕非等閑之輩,敢問你們是做什麽生意的?”

  郭舉賠笑道:“回殿下,在下祖居邢州堯山,父親乃是當地望族,在下子承父業,長年行走在老家和江陵府一帶,做一些茶葉生意。”

  “是嗎?”高保寶甚為疑惑,“恩公,現在你我也都是好朋友了,朋友之間應當推心置腹,不分彼此呀!為何還要遮遮掩掩呢?以小可觀察,恩公氣度不凡,趙兄武藝高強,你們二位若在朝廷中可都是大將之才呀!”

  “哎呦,殿下過譽了!在下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而已。”

  “好好!那恩公可否告知小可,昨晚你們押送的怪老頭兒是什麽人?你們跟錦娘又是什麽關係?”

  郭舉麵露難色,又朝高保寶施了一禮,“非是在下不肯告知殿下,隻是此人幹係太大,牽連甚廣,若是秘密泄露,造成的後果不是在下一人能擔得起的,故而請恕在下不能如實相告!”

  “沒關係,沒關係,哈哈,恩公既不願說,小可也不強求!”高保寶心知肚明,人家都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再問也不會問出什麽來了,隻好作罷。

  兩人又看向在場內打鬥的李彝殷和趙五兒。

  這個時候他們也打了一陣了,趙五兒愈戰愈勇,攻勢淩厲,招招都帶著勁風,看樣子動真格的了,非要分個輸贏不可,李彝殷則疲於招架,漸漸地落到下風了。

  郭舉皺起了眉頭,心中對趙五兒頗為不滿,本想把他喝止住,可又怕如此一來,可能會讓李彝殷難堪,一時猶豫不決。

  高保寶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也沒有製止他們。

  他們一打就是半個多時辰未分勝負,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人們抻著脖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有幾個冒充練家子的,指指點點地議論不停,還有幾個逢場必賭的賭徒,就地支了個場子,在那押錢賭輸贏。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突然出手,從人群中打出一支梅花鏢來,直接打向了高保寶的麵門。

  高保寶毫無準備,忽地就見一道寒光撲麵而來,再想躲已然來不及了,“啊!”

  “快閃開!”電光石火之間,郭舉猛地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那支梅花鏢擦著高保寶的耳朵飛了過去,還在郭舉的肩膀上劃出了一道口子,嘡啷啷落在地上。

  “有刺客!別打了!快抓刺客!”郭舉用手捂著傷口,大喊起來。

  趙五兒和李彝殷忙各自收招,跳出圈外,四下觀瞧。

  現場一陣大亂,百姓們一哄而散。

  “誰幹的?可要了本少爺的命了!”高保寶氣得夠嗆,忙從地上撐起身子,揉揉眼睛,仔細一瞧,就見一個女子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