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香包？

  陸景天聽都沒聽過這種東西，不過他又智商不低，一聽這名字也該知道是個什麽寓意了。

  雖然從她手中接過了香包，但看了看它之後，臉上仍是有些嫌棄：“就這麽個小東西，保平安？”

  “恩，保的！符是我親自去廟裏求的，東西也是我自己做的，一針一線純手工。住持說了，心誠則靈，尚尚戴著它，一定會平安成長的！”寧香重重地點了下頭，一板一眼地解釋著。

  但陸景天卻不鹹不淡地丟了她兩個字：“迷信！”

  看了看四周沒人，寧香才繼續輕輕說：“你管我！反正這是我這個做媽媽的給尚尚準備的禮物，你找個理由交給他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廢話啊！”

  “誒霍寧香？”陸景天發現了個問題，掂量著手中的香包笑說，“我發現你求人從來沒有求人的態度，你敢不敢好好說話？信不信你一走我轉身就把它丟進垃圾桶？”

  陸景天向來說話算話，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做那就是真的會做的。

  盡管他現在隻不過是隨口說說逗她玩兒，但寧香卻當真了，眉心緊皺了起來，“你想我怎麽求你？是要求求你一定把它交給尚尚嗎？我隻是想……四年都過去了，尚尚的生活我從來不曾參與過，我這個被你們隔離了的親生母親，一份生日禮物都沒有送過，好不容易這次能趕上尚尚的第五個生日，想著……你總不會這麽狠心，連我這小小的一份心意都不會轉交吧？”

  “喂我隻是——”

  開玩笑而已。

  她那麽認真做什麽？

  “每一年的禮物，我其實都有準備，我去陸家，傭人一見是我就不讓我進，回回都是這樣，我隻不過是想叫她幫我轉交一下給尚尚的禮物，卻總是被拒之門外。後來我找我爸爸幫忙，但最後禮物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上，他說陸家不收我的東西，讓我以後都不要再去騷擾尚尚。所以第二年開始我就沒有再去試過，隻是仍然做著，存著，或許哪天有了機會，我再一起送給他。你看我今天也沒有一起帶過來，的確是想過你有可能不會幫我的。”

  “……”

  幫，怎麽會不幫？

  她怎麽會這麽笨？

  他會壞到連她給尚尚準備的生日禮物都丟掉嗎？

  尚尚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他怎麽會連她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去完成？

  他是真的不知道往年她來過陸家給尚尚送禮物，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接過來。

  隻是現在這麽解釋了，她會信嗎？

  覺得似乎沒有絕對的必要，所以他沒有提這件事。

  “我的心意已經到了，我不想去陸家找難堪，所以才來醫院找你，想著說，就算被拒，那人也是你，早習慣了。”

  習慣了被那個人傷害，所以就算他做出任何事，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

  這什麽破習慣！

  “行了！越說越讓人生氣！”她哪有一點求人的樣子，反倒讓他的心裏躁得要死，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再說我就真的扔了！”

  寧香猛地刹車，看他真的有生氣的跡象，於是不再說了。

  “謝謝！”

  看出他願意了，寧香真心地感謝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

  陸景天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最近被一些事情纏身，整個思緒有時都是混沌的。

  “尚尚的生日，不就是夏夏的生日嗎？”陸景天皺眉，“那我是小公主的生日，你打算怎麽過！”

  寧香苦笑了一下，道：”陸景天，夏夏的生日，這些年來……一直過的是新曆，沒按照農曆過。“

  “為什麽？！你為了隱瞞陸家，連女兒的的生日都囫圇過的？！你還說你不是虐待我的小公主！”陸軍長怒了。

  寧香有點無語，“陸景天，我隻是不過農曆，不是不給夏夏過生日，沒人比我愛她！雖然不否認是為了徹底隱瞞你們……但我不是沒心的啊，夏夏和尚尚同天生日……我能陪著夏夏，可是尚尚……”

  寧香有些說不下去了，作為一個母親，不能陪著自己小孩成長，她有多心痛。

  陸景天也知道這戳到她的傷心點，不忍看她哀戚的模樣，目光一偏，卻……

  他抓住她的手問道，“你手怎麽了？怎麽包成這樣？”

  寧香也沒在意，隨口就答說：“前幾天太迷糊了，算錯了日子，以為是明天，想說擱一擱再做最後的竣工，然後昨晚突然想到算錯了，就趕緊開始補。結果太困了，把自己的手當香包紮了不少針，傷口雖小但也是傷口，怕感染，就自己包了下。”

  本以為陸景天也不過隨口問問，哪知他吐槽上癮，連這個也要說上一句：“霍寧香，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包得……太難看了！”

  “……”

  “一整天都是尚尚的生日，你急什麽？好好睡醒了再慢慢做不也是一樣！”

  “我白天要上班啊，當然，不是說不可以請假，但我要在天亮之前就做好的啊，不然碰不到你。”

  “你知道我這個點會在這？你跟蹤我？”

  寧香白他一眼：“什麽啊……我聽我爸提的啊，霍曼靈不是成功了第一步嗎？我爸爸說她今天要來移植胚胎了，所以我猜你那麽在意孩子，一定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地跟過來護著她啊。”

  陸景天一臉好笑的表情：“我發現你運氣真不錯，這麽迷迷糊糊地亂闖也能讓你遇上我！笨蛋，曼靈是明天才來移植，不是今天，你又記錯日子了！”

  “啊……啊？不是今天嗎？”不是和尚尚同一天的嗎？

  “明天。”他確切地告訴她。

  “哦……”

  或許那天聽的時候心不在焉，記錯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如陸景天所說，她運氣不錯了！這樣也能遇到他，要不然，今天她不知道要在這等多久了。

  “可是……如果是明天，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景天也沒隱瞞她，直說了，“奶奶這幾天身體不大好，早上突然喊頭暈，我就送她來醫院瞧瞧。現在正在裏麵做檢查。”

  “啊？老太太病了嗎？”

  “老人家嗎，身體不比年輕人，偶爾這兒不好那兒不好，我猜想是血壓高了，不過還是來醫院看看確診一下才放心。”

  “啊……所以……你這幾天都在家照顧老太太嗎？”寧香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對，奶奶跟老頑童似的，這幾天還鬧了脾氣不肯吃藥，我頓頓得哄著她。”

  寧香一聽就笑出來。

  老太太還真是……

  原來他是在家照顧老太太，而不是陪著霍曼靈。

  “這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護士扶著老太太從檢查室裏出來了，陸景天回頭便轉為了笑容，“這背後還真說不得人啊，奶奶你怎麽說出來就出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害我被你抓到！”

  “膽子不小！連奶奶的壞話都敢說！”老太太一拐杖直接招呼過來，雖然隻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再抬眼一看，發現多了個人，“誒？寧香？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