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人月無全(3)

  　　卻且不知，銀河兩端，織女，牛郎，是否相會。

  　　河水一旁，嫦娥感歎言道，她仰首而望係於夏夜兩端直至盡頭似若汩汩流動的銀河。所言所舉，殘月，細柳，潺潺水聲之下，卻顯憔悴，眼角眉梢如若清風，似若彩繪之中精製細繪之中畫中天仙，且若河畔自潔自恃的白蓮，優雅括靜，卻而黯淡傷神。

  　　嫦娥提起長裙後襟，謹慎且小心地躲閃著每一滴飛濺起的水花，惟恐擊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衣袖裙擺。嫦娥前行，走到河畔之盤的淩亂雜石之地，而後，於一塊青石之前緩緩作下，她鬆手，暫且放下手中所握的裙擺衣角，長裙落地之時，甚若一朵悄然綻放的白菊，那蜿蜒起伏的周邊，有著溫柔的褶皺。

  　　嫦娥仰首長歎，眉宇之間，似若嵌著一份哀怨與憔悴，惹人頓生憐憫之情，殘月，恒星，蒼穹，潺潺流水。此景甚是一份黯淡一份傷神。

  　　順流之處，忽而飄來嫋嫋光影，於水麵幽然浮動，宛轉流動，順水而下，卻而不知其為何物，恍若流螢，其光芒隨水勢微微抖顫，隨其前行，所經之處，似若置身於仙境，亦真已幻，卻而沉澱出一種茫然之美。

  　　河水蜿蜒繞岸前行，水上彩燈浮動，拂著夜風微微抖顫的光芒，驚起漣漪陣陣，擴散而去，道道輪廓，渲染了斑斕眩目的光暈，勾勒出了條條近乎完美的輪廓。

  　　嫦娥卻也一驚，悠悠的一泓碧水之上，彩燈懸浮，和煦的光芒，照映之下，河水忽而紛繁幻，流光溢彩。嫦娥挽起委地的長袖，伸手入池，拂過靜默前行的潺潺流水，驚起波瀾漣漪，擴散開去，而後，捧起河中一盞彩燈，心中甚是歡喜，端起其，仔細端詳。

  　　嫦娥低垂眼簾，皆若有所思亦無所思，輕顧曼盼，所舉所止，一顰一言，皆若那臥於天山寒雪中的睡蓮，優雅括靜，卻而不失一份嫵媚之色。所言所舉，都似若春野上隨風搖曳的鮮花，攪人柔情蕩漾，似若無休止盡的依戀纏綿。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念語至此，沿岸雜石與流水相擊飛濺，相擊而飛的水花，漫天飛濺，擊起岸邊綠草，湊湊抖動，精致的水花卻且相凝而成似若霜露，泛著和煦斑斕的光芒，沾濕了嫦娥的長裙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