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辭和溫瑾昀的隔壁，就是慕竟泫夫妻倆。

  他們睡得沉，所以沒聽到動靜。

  慕辭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憋得十分難受。

  不過她也沒有完全憋著，淨往溫瑾昀身上咬了。

  溫瑾昀雖有分寸，還是折騰到了很晚。

  他們抵死纏綿，幾乎沒怎麽歇息。

  因此，到了第二天，本計劃要回皇都，慕辭實在沒有力氣動身。

  她到了中午才勉強能下床。

  他們每次都和慕竟泫一家一塊兒吃飯，這次也不例外。

  小春妞今天醒得早，還沒到中午，就困得隻打盹兒。

  所以她現在又回去睡了，不著急吃。

  見慕辭眼底泛著青，慕竟泫非常僵硬地問了句。

  “阿辭，你昨晚沒睡好？”

  慕辭抬眸，壓根不想回答。

  反倒是白娉婷猜出了個中原因，笑著扯開話題。

  “安陽，多喝點湯。”

  溫瑾昀親自幫她盛了一碗，還細心叮囑她小心燙。

  有了對比，白娉婷越發瞧不上慕竟泫。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別人夫君的，連溫太傅的一半都比不上。

  她本打算自己去盛湯的，此刻故意沒動，朝著慕竟泫輕咳了幾聲。

  “咳咳……”

  慕竟泫不解地問。

  “你喉嚨不舒服？”

  白娉婷嘴角一抽，卻還是勉強笑得溫柔得體。

  “是呢，要是喝點湯，應該就會好點了。”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然而，慕竟泫仍然沒會意。

  畢竟那雞湯離她比較近。

  “那就多喝點。”他這

  語氣還算關心。

  聞言，白娉婷有些失望。

  身為局外人，慕辭能看到白娉婷眼裏射出的刀子。

  這頓飯，吃得還算相安無事。

  但在這之後，慕辭就借口有事要和慕竟泫單獨說，兄妹二人去了書房。

  ……

  慕竟泫還真以為慕辭有什麽正事。

  結果，她出口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白娉婷怎麽樣。

  他想了想，不太好意思似的。

  “阿辭，我跟她都這麽多年夫妻了，她又生下了我們的孩子，當然是很好的。”

  慕辭又問。

  “那你喜歡她嗎？”

  同樣的問題，慕辭當年也問過。

  而這次，慕竟泫的答案較為明確。

  “喜歡的。”

  他雙手背在身後，回憶起過往。

  “我沒想到，最後矢誌不渝陪在我身邊的人會是她。

  “起初是感激與觸動，之後就是割舍不掉的情意。

  “我想和她白頭到老，好好地過日子。”

  慕辭聽著這番話，才覺得他像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這麽看來，你就隻是沒眼力見嘛。”她直言不諱。

  慕竟泫皺眉，“這是何意？”

  慕辭搖了搖頭。

  “再這麽下去，你會慢慢失去嫂嫂的。”

  “阿辭，你到底在說什麽？”慕竟泫都有點著急了。

  他這不是跟白娉婷好好的嗎。

  “兄長，嫂嫂跟著你，很不容易的。

  “你要對她好一點，要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就好比剛才，她說喉嚨不舒服，其實就是想讓你幫她盛一碗湯罷了。

  “可你就是太笨了，完全不明白。

  “你不是當過皇帝嗎，難道連這點看察人心的本事都沒有？”

  聽到這兒，慕竟泫無奈苦笑。

  “阿辭，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她也知道他做皇帝時如何，這不是存心膈應他嗎。

  非得讓他想起，他是怎麽把皇位弄丟的是吧。

  慕辭可不管他那點自尊心。

  她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由衷勸說道。

  “總之，兄長你可不能對嫂嫂太隨意。

  “別以為她真的認定你，不會再離開你。

  “據我所知，她也沒那麽喜歡你，就是為了孩子才勉強跟你在一起的。

  “如果你不知道心疼她，寵著她，她說不定哪天就抱著孩子一走了之，不要你了。”

  慕辭這些話，多半是誇大其詞，嚇唬慕竟泫的。

  隻因她知曉她這兄長的性子。

  他這個人，很容易安於現狀，就需要人推一推。

  正如當年，要不是她和溫瑾昀在背後推動，他能在東宮躲好久。

  現在，她要是不刺激刺激他，他還會覺得白娉婷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

  人嘛，還是得居安思危的。

  果不其然，慕竟泫聽完她這些話，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緊張起來。

  “她不喜歡我？阿辭，這是她親口跟你說的嗎？”

  慕辭輕哼了聲。

  “當然。別看嫂嫂好像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她心裏有本賬呢。

  “你對她不好，她就在上麵記一筆。

  “等到賬本記滿了，失望攢多了，她也就受夠你了……”

  慕竟泫越聽越心

  塞。

  “這……這怎麽會……”

  他的不安都表現在了臉上。

  “阿辭，你跟我說說，我該怎麽做？”

  接下來，慕辭就好好地給慕竟泫“授了課”。

  這之後沒多久，白娉婷也要單獨和她談話。

  白娉婷想知道她有什麽秘訣，能讓溫瑾昀始終如一地寵著她，把她照顧得那樣周到。

  對於這點，慕辭並未自誇。

  她非常理智地告訴白娉婷。

  “嫂嫂，兄長和言之哥哥是不一樣的。

  “若是兄長真的什麽都照顧著你，把你當孩子似的，你很快就厭惡了。

  “而且，兄長也有他的好。

  “否則嫂嫂也不會甘心跟他這麽多年，還對他不離不棄的吧？”

  白娉婷細想，確實是這個理。

  溫太傅那細致入微的性子，她固然也覺得好，但總歸是圖一時新鮮。

  慕竟泫要是也像他那樣，總圍著自個兒妻子轉，眼神還黏糊糊的，那她可受不了。

  當然，偶爾那樣，她還是求之不得的。

  姑嫂二人又聊了會兒各自的男人，說著說著，就從誇獎變成了抱怨。

  白娉婷嫌慕竟泫心大，說白了，就是沒心沒肺。

  慕辭則覺得溫瑾昀哪哪兒都好，就是太離不開她。

  尤其是經過一年多的分離後，他更加小心翼翼，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太久。

  正如她所說。

  兩個女人在屋裏說話時，溫瑾昀就在院子裏坐著。

  他不會離開她太遠。

  慕竟泫坐在他對麵，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太傅，皇上這些年可還好？”

  到底是親兄弟，慕竟泫還是很在意慕玨錚的。

  更何況，慕玨錚還掌握著慕氏皇朝的興衰。

  溫瑾昀心不在焉地答道。

  “聖上一切都好。”

  慕竟泫的話有點酸。

  “是啊，再怎麽樣，皇上還有太傅你陪伴左右，幫他出謀劃策……”

  溫瑾昀淡然一笑。

  “兄長這話，莫非是在怨我麽。”

  他一笑，慕竟泫還有點心虛。

  畢竟，當初溫瑾昀也是被他給逼走的。

  那會兒他還間接導致阿辭生了場病，險些出大事。

  “太傅，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還是應當把握現在，放眼將來。”慕竟泫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笑。

  溫瑾昀也沒揪著這事兒不放。

  他眼下就是覺得慕辭和白娉婷聊太久了。

  一刻鍾後。

  門開了。

  慕辭和白娉婷雙雙走出來，後者還抱著剛睡醒的小春妞。

  “阿辭，你和你嫂嫂聊什麽呢？該不會是在說我們的壞話吧？”

  慕竟泫並不知道，他一不小心真相了。

  慕辭笑笑，沒回答他，而是徑直走向溫瑾昀。

  這天之後，慕竟泫對白娉婷倒是真上了不少心。

  至少也會說甜言蜜語哄她了。

  不過慕辭並不知曉這些，因為她次日就和溫瑾昀離開了。

  而他們剛回皇都，就有人攔住他們的馬車，在大街上喊冤。

  慕辭正在馬車裏休息。

  突然這麽一停，她險些要往前一栽。

  還好溫瑾昀及時摟住了她。

  隨即，他眼底拂過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