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三軍
作者:海風兒      更新:2022-06-07 09:50      字數:3230
  駱知祥被說服,盡量滿足韋扶風的需求,大量軍需批給,當然沒有軍器供給。

  但是,韋扶風還是磨嘰借到了五十弓箭。

  韋扶風午後回到城外,一千兵力已然完成分組,分成二十片有序駐紮,二十個頭發花白的老兵,集合報到。

  韋扶風掃視一下,說道:“諸位,你們就是第一批隊正,官職校尉,以後就算屬下無兵,也還是校尉待遇,屬於我的親兵。”

  “謝參將大人提撥。”一眾老兵,參差不齊的回應,有一部分明顯聲小,顯得怯懦。

  韋扶風不在意,就算老不堪用,成為他的臨時親兵也能勝任,起用一批老兵,主要是安定軍心,後續還得提撥善戰之輩。

  韋扶風從不輕視殘疾將士,缺胳膊少腿的將士,有的反而異常凶悍,戰鬥經驗老道。

  韋扶風高聲道:“軍糧我已然借到,不會餓著將士們,稍候你們能夠吃上飽飯。”

  老兵們個個眼睛放光,精神大振,很多人下意識舔著嘴唇,他們被勒令離開的時候,沒有吃過早飯,餓到現在。

  韋扶風掃視一眼,問道:“你們,有多少是操舟?”

  二十個老兵下意識扭頭,最後有三個老兵被注目。

  韋扶風擺手道:“上前來。”

  三個老兵出列走近韋扶風,韋扶風問道:“軍中有多少操舟?”

  三個老兵互相望望,中間的老兵遲疑一下,回答:“大人,成手的三十多個,還行的八九十個,多有殘疾。”

  韋扶風點頭道:“本軍想的不周,忽略操舟兵種,明日重新規範軍種,操舟的都歸於輜重,負責水陸兩棲運載,你們三人統計一下。”

  “諾!”三個老兵軍禮回應。

  韋扶風擺手,三個老兵退回。

  韋扶風又道:“一千將士,大體分成三個兵種,第一兵種狼牙,擇出善戰勇士編製,待遇一等,能夠喝酒,吃肉,嫖妓。”

  二十個老兵意外,之前說話的老兵,開口道:“參將大人,我們老弱病殘居多,隻怕勝任者不多。”

  韋扶風解釋:“有多少是多少,我說的善戰勇士,包括射箭精準者,通過演武選撥弓箭手。”

  老兵們點頭,有兩個老兵目光灼灼,大有不服老的模樣,韋扶風看在眼裏,記住。

  “第二兵種逐鹿,第三兵種車船,待遇相差不大。”韋扶風繼續宣布。

  事實上,韋扶風重視操舟兵,每一個操舟兵都是寶貴資源,成手的操舟兵熟悉水文,季風,險灘,需要長久經驗才能養成。

  一支水軍的建立,可不是找到一群漁夫就能勝任,水軍的船隻大過漁船,更不是民間的采蓮小船可比。

  接下來,韋扶風開始探視患病士兵,親自診病,吩咐熬什麽藥治療,足有一百多號,少數傷瘡纏身,多數是感染風寒,水土不服。

  黃昏時分,軍需送達,將士們埋鍋造飯,熬藥照顧同夥,搭建營地,忙碌的熱火朝天。

  韋扶風留下一起晚飯,有段時日沒有軍中就食,韋扶風有點食難下咽,送來的都是陳米,淡了吧唧的醃菜。

  老弱殘兵們,吃的狼吞虎咽。

  韋扶風暗歎,強忍不適的盡量多吃,當成磨礪自身的經曆。

  天黑了,韋扶風本打算居住軍中,老兵們善解人意,請韋扶風回城,不要耽誤明日公事。

  韋扶風城裏哪有什麽公事,內心確實不願居住城外,簡陋的營地,容易讓他感染風寒。

  於是,順從勸說的回城,走到城下喊開城門。

  回到客棧,韋扶風下意識想著,沒有堅定的留在軍中,或許也與美人有關,繼而自嘲一笑,自己的貪逸行為,何必找借口開脫。

  走到客房,看見屋裏透出微弱燈光,韋扶風心頭異樣,疲倦的身子骨湧現某種原始欲望,他抬手叩門。

  “哪一位?”屋裏傳出警惕的女音。

  “珍珠。”韋扶風溫和回應。

  很快,門插響動,屋門向裏打開,露出青衣美人沈珍珠,驚喜的美靨,溫柔細語:“將軍回來了。”

  韋扶風心暖點頭,有種回家的溫馨感覺,他邁步走入客房,看見一隻盛著清水的湯桶,桌子上擺放酒菜,明顯沒有吃過痕跡。

  沈珍珠關門走來,溫柔細語:“將軍吃了嗎?若是吃過,奴服侍洗浴。”

  “你沒吃嗎?”韋扶風溫和反問。

  “沒呢,將軍再晚回一更,奴不候啦。”沈珍珠溫柔回答。

  韋扶風溫和道:“下次按時吃飯,我在軍中公事,說不準回不回來。”

  沈珍珠搖頭,玉手扯了韋扶風走去桌旁坐下,溫柔細語:“將軍喝點酒,解乏。”

  “你坐,一起吃。”韋扶風微笑回應。

  沈珍珠執壺倒酒,然後坐去側麵,韋扶風拿起筷子吃一口,沈珍珠拿起筷子,吃食韋扶風動過的菜肴。

  韋扶風微笑吃喝,沈珍珠的行為,屬於官宦大戶的規矩,於理不能和韋扶風同坐吃食,韋扶風讓她同坐,她屬於遵從。

  直至沈珍珠放下筷子,韋扶風也放下,不然他放下了,沈珍珠也會立刻停止,吃不飽也不繼續吃。

  韋扶風沒限製她,都是沈珍珠的自律。

  起身,沈珍珠服侍韋扶風脫衣。

  韋扶風坐入略微溫暖的湯桶,舒服的閉上眼睛,仿佛奔波在外回到了渝州,身心放鬆。

  沈珍珠解開韋扶風發髻,輕柔梳理。

  片刻後,韋扶風忽然輕語:“給我抓抓頭皮。”

  沈珍珠輕嗯,放下牛角梳,玉手十指按摩韋扶風頭皮。

  片刻後,韋扶風忽然抬起右手,捉握了美人玉手。

  “將軍。”沈珍珠溫柔呼喚。

  韋扶風輕語:“家的感覺。”

  “將軍思念家人啦。”沈珍珠溫柔輕語。

  “嗯,你與我的一個家伎相似。”韋扶風輕語。

  沈珍珠玉手一顫,稍後,細語:“將軍喜歡那個家伎。”

  “嗯,喜歡,我有一位出身西南貴族的夫人,陪嫁了八個女奴,都是漢家美人,我喜歡她們,雖然她們地位類似家伎,但我允許她們祭拜祖宗,承諾一生一世相伴。”韋扶風溫和輕語。

  沈珍珠輕語:“將軍夫人,怎會是西南貴族出身?”

  “我本就是川南軍將官,出使宣州被留下。”韋扶風回答。

  啊?沈珍珠吃驚,又急道:“將軍是被扣留。”

  “沒你想的嚴重,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川南軍與宣州聯盟的中間人。”韋扶風平淡安撫。

  “將軍是不是叛離了川南軍?”沈珍珠緊張低語。

  韋扶風搖頭道:“沒有叛離,川南軍與田公互利互助,我與川南軍節度使表兄弟,我沒做不利於川南軍的事情,何談叛離?”

  沈珍珠輕哦,頓一下,又溫柔問道:“將軍夫人脾氣好嗎?”

  “對於我溫柔體貼,也不苛待陪嫁的女奴。”韋扶風回答。

  沈珍珠抽回玉手,繼續十指按摩韋扶風頭皮,溫柔細語:“將軍出身長安大戶?”

  “慶陽侯府旁支。”韋扶風回答。

  “侯府?勳貴出身,奴出身揚州官宦大戶,奴在長安有姑表親戚,任職戶部左侍郎,名董千裏。”沈珍珠細語。

  “董千裏?我沒聽說過,朝廷經曆黃巢攻陷長安,官員變動的走馬觀花。”韋扶風輕語。

  “是呀,黃巢之亂,奴生長在揚州,錦衣玉食的官宦小姐,陪嫁的上房丫頭就有八個,個個的水靈美麗,不知愁苦滋味,一夕之間打落地獄,十幾年的磨難,鳳凰變的不如野雞。”沈珍珠傷感細語。

  韋扶風沉默不語,一雙玉手伸下來,搓洗他的皮膚。

  直至出浴,兩個人一直不語,沈珍珠擦拭韋扶風身體,韋扶風忽然道:“我不願說什麽。”

  沈珍珠嫵媚一笑,細語:“不說話更真實。”

  “妖精!”韋扶風調笑吐字,手臂伸出抱起美人,.....。

  ......

  次日一早,韋扶風舒服的起床,沈珍珠溫柔服侍。

  “珍珠,你跟隨我,日後守空房的日子很多。”韋扶風輕語。

  “何不說些信誓旦旦的話語,讓奴開心。”沈珍珠溫柔回應。

  “不願說。”韋扶風直白回答。

  沈珍珠苦笑,細語:“奴一個女人家,渴求安定富貴日子,將軍就是奴的依靠。”

  韋扶風平靜,說道:“我去借用文房四寶,書信一封給你,你等候士兵到來,送你去往蕪湖鎮。”

  沈珍珠說道:“將軍,奴想要等候幾日?”

  “你有事?”韋扶風問道。

  沈珍珠點頭,道:“奴原本廚房勞作,得到女兒接濟,有了錢財獲得自主自足,擺出妾室架子,收買一些奴婢,其中翠兒是燒火丫頭,奴收在身邊,奴的一些財物交給翠兒藏匿,奴想帶上翠兒一起離開。”

  韋扶風想一下,說道:“你不能留在城裏,吃過飯,跟隨我出城,我盡量讓你早去蕪湖鎮。”

  沈珍珠吃驚,問道:“莫非將軍擔心翠兒泄密?”

  “未必泄密,一旦泄密,田覠夫人就算不抓你回去,也會使人殺你。”韋扶風平靜回答。

  沈珍珠惶恐點頭,但又不舍道:“奴的財物。”

  韋扶風不悅道:“財物比命值當?”

  沈珍珠委屈細語:“財物都是窈娘送來的,奴知道,窈娘得些財物不易,舍不得自用的孝敬奴,奴不是當年的官宦小姐啦。”

  韋扶風轉身離開了,他能說什麽,皮相美麗的沈珍珠,心態實則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