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祖父之死
作者:海風兒      更新:2022-06-06 11:26      字數:3185
  韋軒欣慰點頭,平日裏他不願與將官親近,主要關心治理桂州,但也沒有做出虧待行為,如今敵軍來勢洶洶,全靠這些將士們賣命。

  韋軒扭頭注目防禦副使,溫和道:“秦伯,你護送夫人去往潭州。”

  防禦副使一怔,這是一位老將,出身慶陽侯府家將,名秦磊。

  秦磊作揖,恭敬道:“大人,護送夫人,百兵即可,卑下雖然老邁,還能戰鬥。”

  韋軒溫和道:“你領軍護送,我能放心。”

  秦磊恭敬道:“大人,這個時候,讓卑下離開,必然影響兩千團練的鬥誌,兵家大忌。”

  韋軒想一下,點頭道:“謝秦伯。”

  接下來,韋軒和將官們沿著城牆走巡,彼此交流守城的見解。

  巡視一番,韋軒回到州衙,意外看見夫人,驚詫道:“你怎麽還在?”

  “十郎留下,妻理當同生共死。”大娘微笑回答。

  韋軒的眼睛浮現淚光,一時間內心舒暢之極。

  大娘走過來,扶著韋軒走去坐下,溫柔輕語:“雲卿走了,十郎不要失望。”

  韋軒輕語:“不失望,雖說上陣父子兵,但做為父親,還是不願兒子留在險地。”

  大娘默然,親生兒子缺乏擔當,缺乏麵對危機的勇氣,身為母親,不願兒子死戰桂州,任由兒子離開。

  默然一會兒,韋軒忽而笑了笑,輕語:“我舍不得桂州,也不願日後為了奪回桂州,死亡成千上萬,我若是走了,沒臉再回來坐享扶風的戰果。”

  大娘輕嗯點頭,韋軒遲疑一下,又輕語:“其實我也害怕,扶風會不會死亡。”

  啊?大娘吃驚失聲,問道:“何以見得?”

  韋軒歎氣,輕語:“隻是胡思亂想,主要是十二被田雯兒殺了,田雯兒的書信措辭很不客氣。”

  “那丫頭是蠻夷。”大娘輕語。

  “就算是蠻夷,扶風若是平安,怎麽也能尊重我們,我擔憂,田雯兒在用緩兵之計。”韋軒輕語。

  “不會的,扶風一定是平安無事。”大娘抵觸的輕語。

  韋軒苦笑道:“我當然不願兒子死亡,扶風若是不在了,我們放棄桂州,日後能去那裏安身,沒有了桂州,我們隻能淪為寄人籬下。”

  大娘聽的惶恐,頭一次覺得郎君變化巨大,遲疑一下,道:“最不濟,我們去往成都,李雪柔能夠尊重我們。”

  韋軒輕語:“我那也不去,寧願死在桂州,也不要再次寄人籬下。”

  大娘溫柔輕語:“妻陪著十郎。”

  韋軒伸手捉握夫人玉手,拉扯夫人坐在腿上,環臂摟抱,溫柔輕語:“這次若是大難不死,給我納兩個侍妾。”

  大娘輕嗯點頭,她出身勳貴,自小習慣貴族男人的妻妾成群,她也心知肚明,此時的夫君壓力山大,需要男人的欲望分解恐懼。

  “你不生氣。”韋軒溫柔問道。

  “妻說喜歡郎君的霸氣,郎君信嗎?”大娘眉眼斜視,巧笑輕語。

  “霸氣?”韋軒呢喃,忽而起身抱扛起夫人,邁步去往了後宅。

  ......

  金州刺史韋進賢逃離桂州,帶著近萬人去往長沙府,原打算去往嶺南廣州,隻是沒有很多船隻,去往嶺南的陸路難行。

  若非惱恨十兒子的忤逆,金州刺史不會帶走一萬軍力,正常情況下帶上五百護軍足夠,也傾向去往廣州。

  主要是長沙府臨近戰場,宣武聯軍有可能兵臨長沙府,那時候又得跑路。

  大隊人馬一路東北行,走出桂州,三日後,進入永州,沿著湘江去往永州治所零陵縣。

  途中休息,二兒子韋安找上金州刺史,建議道:“這一路車馬勞頓,父親不如乘船。”

  金州刺史采納,車馬一路顛簸遭罪,難以忍受,他早就後悔,在桂州應該乘船出行,乘船舒坦很多,又能夠享受酒色,排解鬱悶。

  韋守金尋來五艘船隻,金州刺史登舟之前,喚來一眾領軍主將,吩咐陸行兵力與他的行船保持同步。

  韋守金主動請命,乘船護行,金州刺史應允。

  黃昏時分,錯過了宿頭,大軍在野外駐紮,金州刺史留在船上吃食。

  在岸上吃過晚飯,韋守金和四個屬下走近船隻,直接上了金州刺史的船隻,甲板上站立兩名護衛,船尾也有兩名護衛。

  韋守金徑直走入船艙,艙內不寬敞,擺著一張矮桌。

  金州刺史正與兩名半裸侍姬喝酒,一張老臉紅通通,神情懶洋洋。

  “嗯?你有何事?”醉生夢死的老梟雄,猛然看見走進來的韋守金,頓時警惕的質問。

  “孫兒來給祖父大人請安。”韋守金淡漠輕語,身後的四個屬下疾步撲出。

  兩個屬下分別撲近兩個侍姬,按倒堵嘴,兩個侍姬驚恐反抗。

  兩個屬下撲近金州刺史,探手製住金州刺史,堵住嘴巴按倒,金州刺史拚命掙紮,不能得脫。

  韋守金走近,止步傾身的冷道:“祖父大人,打下江山的是扶風兄弟,你有何資格妄圖皇帝,為了做皇帝,你喪心病狂的加害扶風兄弟。”

  嗚嗚!金州刺史瞪著韋守金憤怒掙紮,被兩個屬下牢牢控製,兩個侍姬相繼停止了反抗。

  韋守金又冷道:“你就是一個禍害,窩裏鬥的自私自利,敵軍來了,隻知道逃跑,扶風兄弟讓我鎮守金州,你非要讓我南下,你除了窩裏鬥,還會什麽。”

  金州刺史怒瞪,韋守金陰沉道:“我知道你罵我畜生,人說虎毒不食子,當初河東軍扣押我們父子,勒索糧食,你居然一毛不拔,若非扶風舍得糧食,我已然死在商州,你比畜生還不如。”

  嗚嗚!金州刺史掙紮。

  韋守金直腰擺手,輕語:“送祖父大人上路。”

  兩個屬下得令,扯過一旁的錦被封堵金州刺史臉麵。

  金州刺史嗚嗚拚命掙紮,韋守金背手冷麵,一直等到金州刺史被窒息而死。

  “帶過來。”韋守金吩咐。

  屬下拉扯兩個侍姬過來,兩個侍姬嚇的癱坐在地,瑟瑟發抖。

  韋守金問道:“想不想活下去?”

  兩個侍姬驚恐點頭,韋守金輕語:“扶風侯的侍妾,蝶舞和花蕊,你們知曉嗎?”

  兩個侍姬惶恐點頭,韋守金輕語:“我送你們交給扶風侯的三夫人,日後服侍扶風侯,願意嗎?”

  兩個侍姬愣怔,難以置信,半信半疑的相繼點頭。

  韋守金輕語:“不隻是你們,祖父的侍姬,都會送給三夫人,日後能不能類同蝶衣花蕊,要看你們自己的運氣。”

  兩個侍姬點頭,韋守金輕語:“你們是見證人,祖父大人喝酒過量,一睡不起。”

  兩個侍姬點頭,韋守金轉身離開,四個屬下跟隨,兩個侍姬恐懼的走去艙門,依偎壯膽的熬過一夜。

  ......

  次日一早,韋守金接到收買的護衛通告,假意跑去驗看,然後通知親族,掌軍的將官。

  親族首腦們和將官們聚來,聽著兩個侍姬哭泣敘說,大家觀察屍體,沒發現致命傷或嗅到血氣。

  金州刺史一死,群龍無首,親族首腦和領軍將官聚在一起,商議怎麽辦。

  韋守金第一個發表建議,道:“祖父大人亡故,依據官職,我們應當歸屬韋軒叔父。”

  “你胡說什麽。”二老爺韋安頓時急眼了,兒子犯傻了嗎?這可是接掌軍權的好時機。

  韋守金淡定道:“父親,我們隻有兩條路,北上回歸金州,或者歸屬韋軒叔父,我決定回去桂州。”

  “閉嘴!”二老爺大動肝火,嗬斥。

  韋守金不理會,掃視一下,說道:“各位,願意回歸桂州的,請跟隨我回去,不願意的親族,請去往長沙府暫居,我命令五百軍力護送。”

  “你!”二老爺韋安,氣的直哆嗦。

  韋守金淡然道:“父親,請您扶靈去往長沙府暫居,兒子告辭。”

  “你胡鬧什麽,桂州回不得,不能回去送死。”二老爺韋安厲聲阻止。

  韋守金不理會,轉身離開,與他親近的金州兵將官跟隨。

  不親近的將官,都是金州刺史的親信,還有駐紮桂州很久的西風軍將官,互相聚議一下,最後都尾隨韋守金回歸桂州。

  韋守金帶領近萬兵力回歸桂州,留下六百兵力。

  五百兵護送親族去往長沙府,一百兵押後啟程,護送侍姬們,秘密送到田雯兒手中。

  韋安被兒子打臉,無地自容,直至兒子帶走兵力,他忽而明悟,這不就是接手了兵權嗎?

  ......

  臨桂城外,密密麻麻的蠻兵。

  韋軒佇立女牆內外望,嚇的膽戰心驚,強自鎮定。

  老將秦磊陪伴,平靜道:“大人,我們披甲精銳四千,蠻兵披甲很少,攻城的戰鬥力弱勢,等同於送死。”

  韋軒心頭一鬆點頭,又看到一大片的象群,大約數百頭,脫口道:“那就是象軍?”

  “嗯,象軍凶猛,最擅長衝鋒,不過局限性也大,數量比不得戰馬。”秦磊回答。

  韋軒點頭,繼續掃視,忽看見一輛戰車,處於蠻兵之中,很是顯眼,一名披甲青年佇立車上,正在觀望城池。

  “那個應該是蠻兵首領。”韋軒猜度。

  車上的披甲青年,正是冒死去往邕管的劉隱,如今是大長和國的清平官,類同大唐的平章事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