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搶劫
作者:為我撩人      更新:2022-05-09 16:20      字數:7419
  105.

  見完主席激動過後, 鐵柱他們並沒有立刻離開首都, 而是清算那被子被倒了水害人著涼的事。

  罪魁禍首已經找出來了, 那這仇肯定是要報的, 沒得忍氣吞聲的道理, 但是該怎麽報, 這是個問題。

  內部成員在一塊兒商量, 有的認為要報告給這裏的管理人員聽,有的認為要打一架,有的認為要以牙還牙把他們也弄感冒。

  大家夥兒嘰嘰喳喳, 一時之間沒個定論,最後還是這小分隊的頭出來說要直接找他們打上一架,在址城也是如此, 跟其他紅衛兵有了衝突, 都是直接用拳頭說話,告狀一來不是平時作風, 二來沒證據, 對方要是死不承認, 這也沒辦法, 而且見完了主席, 有些人就準備回去了, 等他們吵出結果來,沒準人家跑了呢。

  於是乎,就這樣去下了戰書。

  對方被猜出來也不是多意外, 也不是怕事的份子, 要是怕事就不會在檢閱前搞這種事情了,約架就約架,誰還怕誰不是。

  於是便約好了時間地點,打算在離開之前打一打。

  也因為約了這架,對方便以為址城部隊那邊的紅衛兵不會半夜來搞事了,各個商量好怎麽揍人,安安心心睡覺去了。

  結果,深夜,四周安靜,幾道影子從房間裏出來,先是假裝上廁所一般在走廊走了走,隨即確認沒人之後,動作一下子有些探頭探腦,然後打開了別的房間門……

  翌日清早,“我x你xx,不是說好約架嗎怎麽還下黑手阿嚏阿嚏!”

  誰跟你說好不下黑手的?栓子心裏吐槽,臉上卻是一臉正經,完全沒有承認這件事是他們幹的,事實上這個計劃址城部隊的紅衛兵也不知道,就他們四個連夜弄的,報仇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他們還要去旅遊的,脫離大部隊給人報複了怎麽辦?當然不能說啊。

  這事情沒證據是誰幹的,對方也先做過,想打小報告也沒辦法,隻能吃下這個悶虧,決定打架的時候找補回來。

  栓子他們就不打算參與這次群架了,來到了首都見到了主席,打群架什麽的,還是不要了,四個這麽小,上去隻有被打的份吧,他們又不傻,在勸告其他紅衛兵也不要繼續打架,反正都報複回來,卻得不到讚同時,栓子他們也不再勸,就說他們要準備回去了,出來這麽久都想家了,四個人脫離了紅衛兵隊伍,在首都浪了一圈,爬了長城升了國旗,就開始搭免費的火車一路旅遊一路回家了。

  像他們這種脫離隊伍的也不少,有的人一開始可能是為了見主席,後來出來見過主席之後,有免費的火車搭,接待站還提供食宿,還不用上課,也沒事情做,不少人也會出來浪的,甚至還有的見完主席回去後待在家裏無聊,又收拾個包袱踏上火車出門了,反正如今紅衛兵搭火車不用票,想去哪就去哪,隻要有接待站就可以!

  可以說這個時候火車上是最多紅衛兵的時候了。

  樹根他們四個還遇到過不少,都挺自來熟的,見他們那麽小就問是自己跑出來還是跟著哥哥姐姐跑出來,家裏哥哥姐姐帶弟弟妹妹出來跑的也不少。

  栓子遇到這情況要麽說自己年齡夠了要麽說不小心脫離了隊伍,端看他們跟問話人的目的地,出來外麵這麽久也大概漲了一些見識,膽子也變大了,栓子那說話的本事又增長了,跟人交際和耍心眼這方麵樹根他們都覺得驢蛋不是他親弟弟,沒得比的。

  總之,脫離隊伍之後他們四個是撒歡跑了,全國各地比較有名的景點都去,還拍照,江舒瑤很有先見之明地給他們多帶了不少卷膠卷,讓他們到時候拍了回來洗成照片,所以每到一個景點都有拍照,樹根的拍照技術一般般,反倒是栓子在這方麵或許是感興趣或許是天賦,他跟樹根學了學,然後上手幾次拍的就很好了。

  看栓子實在是喜歡,樹根後麵都把相機給栓子帶。

  此外,為了省錢他們基本都是住在接待站的,因為大串聯運動,全國各地不少地方都設有接待站,晚上住在那兒,白天四處去玩,來的時候做了簡單的旅遊攻略,栓子又長了一張巧嘴,哪怕事前做的信息不足,到了地點之後還是可以問出來的,又加上他們基本不往偏僻的地方跑去,比較有警惕心和安全意識,還穿了紅衛兵的標配服裝,現在是紅衛兵最為鼎盛的時候,一般人都不會想要惹他們,怕給自己招麻煩,所以一路上倒是安全的,沒有說被拐賣或者其他什麽。

  因為還在火車上遇到要回西北草原那兒的紅衛兵,在聊天的時候聊到那草原生活,從來沒有見過‘風吹草低見牛羊’場景的栓子幾個人心動了,哪怕現在是冬天草木凋零比較多,但是能騎騎馬住個蒙古包什麽的也很有意思啊,就在那兒跟人套近乎,這會兒大家夥還是很熱情的,就相約一塊去玩了。

  於是,栓子幾個改了車程,又跟著這支隊伍的紅衛兵們一塊走了。

  這支紅衛兵隊伍人不多,隻有九個人,經過交流發現他們是那兒兵團的家屬,跟址城部隊的軍人不一樣,他們是退伍專業的兵,日常除了巡邏任務,更多還是墾荒,在當地留下來,墾荒種地,也養牛羊,附近還有住蒙古包的遊牧民族,雙方關係算是友好。

  栓子他們也是幸運,遇到的這支隊伍是真的挺熱情的一批人,對栓子這些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是挺照顧的,一路上都在那兒講他們兵團的事,聊見主席的事,還有南方什麽樣的情況,話題天南地北,沒有壞心眼。

  而下了火車之後,見到這與南方迥然不同的風景,栓子幾個也是被小小震驚了一下,秋冬時候址城有樹木是枯黃的,但是還是綠意為主,而這兒是真的很荒涼了,那種草木枯黃季節變換很明顯,能明白課本上說的秋天落葉冬天飄雪是什麽感覺,在首都待的那些天還沒下雪,而這一回一下車便能看到滿目都是一層白霜,那地上也是混著泥土的雪花,真的是挺驚訝的。

  好在在車上的時候那些個紅衛兵讓他們把厚衣裳都穿上,毛衣外套,全都拿出來穿上,這才覺得沒那麽冷。

  大家夥兒出火車站又搭了公交車,到了之後就得走路了,不比址城公交直達,往往要走上幾十裏的路才能到兵團。

  而且這邊還沒有設立紅衛兵的接待站,想在接待站落腳都不行。

  “天還早,我們現在在應該能走到,路上有遇到熟人再看能不能搭便車。”

  紅衛兵裏那個高高瘦瘦的馬姑娘這麽說道,她是隊伍裏說普通話最為標準流利的,對栓子他們也是挺有姐姐風範的,很照顧人。

  栓子他們就同意了。

  一行十幾個人就開始走路,半路吃幹糧,來之前栓子他們帶的幹糧吃的差不多了,現在包裏那些是路上買的,到別的地方旅遊都有帶幹糧上路,特殊的小玩意還會買下來回去送給弟弟妹妹。

  不過這路是真的很難走,要不是火車上這些個紅衛兵對他們友好,又想著見牛羊住蒙古包,怕是真的撐不住想要打道回府了,而且是越走越荒涼,都沒人的,看過去就是一片茫茫,半點炊煙都沒有。

  心裏真的有點後悔要來了。

  可出門在外又沒父母長輩在身邊,就是想示弱撒嬌都沒轍,出來就是個小大人,自己照顧自己,骨子裏有股韌性,不能說現在不想走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哭鼻子,讓誰遷就啊?還是要去做客呢,這太沒麵子,容易給人瞧不起,還給人惹麻煩,印象不好了就不成了,咬咬牙,喝點水吃個幹糧攢攢力氣,早點兒走回去吧,不然下雪了就真的麻煩了。

  一開始是喜歡雪,如今走了這麽久,那真的沒心思去看四周的風景了,一心就想著早點兒到,趕路實在是太累了。

  好在他們是幸運的,走到半路來竟然遇到開拖拉機的,還是這群紅衛兵認識的熟人,看見他們停了車,用栓子他們聽不懂的方言交流,然後那紅衛兵們就帶著栓子他們上了車,一群人擠在拖拉機上,跟大白菜和籠子的雞擠在一塊兒也不嫌棄了,不用自己走路是真的美啊。

  拖拉機速度在無人的道路上開的挺快的,沒說限行,這個年代本來車就少,而且這又是沒人的道路,開快點不會有事,而且要是不開快點,遇到下雨就麻煩了,故而在快傍晚時分,鐵柱他們終於到了馬姐姐他們的住的兵團。

  兵團很大,但是看起來卻更像村莊,泥土地,房子有茅草房也有地窩子,最好的也是土木結構的房屋,四周的牆是用泥巴做成的土塊砌成的,房頂也不是瓦房而是鋪著草把子用泥土封頂的,若不是都是一排排齊整的軍營風,說是村子也有可能。

  紅衛兵那位對他們態度最好的馬姑娘和小分隊的領頭顧小哥,十五六歲的兩個年輕人邀請鐵柱四個到他們家去,這裏的人家孩子一般都比較多,一張炕上睡四五個人,家裏人口七八個是常態,他倆條件在紅衛兵隊伍裏是最好的,尤其是馬姑娘她家,她爹是機耕隊長,也就是這團裏農業機械的技術負責人,技術是兵團裏一流的,文化素質也很高,工資好,而她媽也是兵團裏的護士,也領工資,家裏頭孩子有四個,馬姑娘是唯一的女兒,也受寵愛,家庭條件好,也才能十五六歲還往外跑去見主席。

  而顧小哥父母也是雙職工,條件也是兵團裏數一數二的,他跟馬姑娘家裏是鄰居,關係好,去他們兩家住也是住的開。

  栓子代表鐵柱幾個接受了他們的邀請,並且跟其他的紅衛兵約定什麽時候見麵去玩,這才分別。

  馬姑娘他家人看見馬姑娘回來是很高興激動的,被凍的有些紅的臉蛋滿是笑容,她媽今天是上晚班的,還沒走,看到馬姑娘一把把她抱在懷裏,用普通話說她終於回來了這類的話雲雲。

  簡單的擁抱問候之後也看見了馬姑娘旁邊的鐵柱等人,西北這兒風大,不是本地的孩子看得出來,便問這是打哪來的。

  馬姑娘給介紹了,鐵柱他們也跟著問候,四個孩子除了鐵柱還略微有些羞澀內斂,其他一個是善交際一個是厚臉皮一個是心大的,又跑了不少地兒,嘴也甜了,大家又是講普通話,不存在沒辦法交流,馬姑娘她媽也是個熱情的嬸子,知道是路上認識來做客的小娃娃,幹幹淨淨利利索索的,也挺有好感,立馬請他們到屋裏頭去,還準備煮生薑水去去喊。

  馬姑娘她媽媽早年也是南方那邊的,後來她爹在這兒駐紮下來,也跟著過來,知道南方人剛來西北是不習慣的,何況是秋末初冬時候,冷是真的,又冷又幹,不先喝喝薑湯是不成的,挺是熱情給燒了生薑水,還從櫃子裏拿出來珍貴的紅糖放了點進去,生薑紅糖水,薑味兒濃,一大碗灌下去那感覺是很熱辣辣的,身上寒氣好像都少了幾分。

  不過屋裏頭是要比外麵熱的,燒了炕,讓他們到炕上去,牆壁也是改造過的,熱乎乎的,跟外頭的冰冷天氣是兩個世界似的,門關上暖呼呼的。

  因為馬媽媽的熱情,本來另外兩個要去顧小哥家的也都留在他們家,很快兒燒飯做菜,在這裏吃飯,晚上擠擠也能睡得下,實在不行也還可以到顧家去,就在隔壁鄰居,兩家挨的近,關係好,住哪兒都可以的。

  晚餐比較簡單,一碗白菜炒臘肉片一碗鹹菜疙瘩,主食是饃饃跟窩窩頭,雖說他們這條件是兵團裏比較好的,但是冬日新鮮菜蔬少,最近又降雪了供應沒到,這晚餐也是目前有的材料了,不過明兒就好,這去拉了菜蔬回來,明天再去供銷社副食品廠排隊買菜,今天也隻能先將就下。

  而且她馬上要去上班,暫且整弄不出什麽好菜色來,先做出飯菜讓小客人吃,吃完讓馬姑娘跟小兒子大孫女照顧家裏四個小客人,馬姑娘她大哥大嫂在城裏工作,二哥當兵,家裏頭人少,晚點馬姑娘她爹回來,也是有大人在。

  馬姑娘她媽料想的也沒錯,走了沒多久馬姑娘她爹也回來了,是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眉毛上有一塊疤,早年上戰場留下來的,是個挺有氣勢的男人,不過對馬姑娘這唯一的姑娘倒是挺寵愛的,見到她回來繃著的臉就露出了笑容,抬手抹了把馬姑娘的腦袋,“閨女,回來了?”他的話帶著本地的口音,大概是在這邊駐守太多年了,鐵柱他們仔細挺才能聽清。

  或許是因為這是馬姑娘帶回來的客人,又或許是鐵柱他們也是從部隊出來的,馬姑娘她爹對鐵柱四個態度也不錯,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跟他們交流,問他們家裏情況。

  如今的紅衛兵很亂,有人擁護就有人厭惡,他們駐紮這塊兒,本地情況還好,但城裏局勢如何他是看得清楚的,哪怕鐵柱他們年紀不大,但是穿上那身皮冠上那三個字,為非作歹的也不少,像他這樣的老軍人,退伍後還駐紮在西北為祖國繼續燃燒奉獻的,對一些行為是挺看不過去的,對紅衛兵率先也會帶上審視的目光,這打聽家裏情況絕對是正常的。

  當然那打聽的方式也不是質問語氣,就跟長輩對小輩的關心閑聊似的,一來一往的家常敘話中就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給到手了,確認了這不是為非作歹那一掛,也就是為了見主席(加免費旅遊)才當上了紅衛兵,還是家裏人支持出來見見世麵的,而家裏長輩也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心裏就有數了,不是愛搞事的就好。

  而且家裏長輩是軍人,這也是加分項,雖然打聽之後不是認識的戰友,那也無礙,這個年代軍人對軍人的認同感是比較高的,四個孩子看起來也還不錯,挺懂禮貌的,馬姑娘他爹看他們的眼神就比較和藹了,又聊了會這才去把留給他的鍋裏熱著的飯菜端出來吃掉。

  兵團水不多,天氣又幹又冷,冬天沒事很少洗澡,外出工作不是特別髒的三天或者一周洗一次澡的都有,不過這剛到第一天,還是有弄來些水讓他們洗洗的,很節儉不能浪費,鐵柱這些沒缺過水的其實不大懂,但哪個山頭唱哪個山頭的歌,在別人家做客是要講禮貌的,用少量的水從頭到尾洗了一遍,身體都覺得舒爽,但要快點兒穿衣服到炕上去,雖然牆壁改造過也熱乎,但還是有夾著冷氣的風進來,不大習慣。

  天黑的快,秋冬時分除了上晚班的大家夥更是早早上床,隔壁顧家過來一次,也關心了一下鐵柱他們之後,確定他們今晚都在馬家睡覺,這才回去。

  也是跟馬家夫婦一樣挺熱情和善的一夥人。

  晚上四個孩子跟馬家的小兒子睡在一張炕上,堂屋既是客廳又可以是臥室,都睡炕,把炕燒暖和了,睡在上麵不覺得冷。

  都沒睡炕的經曆,還挺新奇,摸摸索索了一陣,又跟馬家小兒子聊天,七八歲的年紀,聊得來,對樹根他們這麽小就幹四處跑挺佩服的,驢蛋就在那兒吹牛逼,小兒子很捧場,聊的可嗨,到最後鐵柱他們都睡了,他們倆還在那兒聊,實在困的不行了,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認床是不存在認床的,換成是炕也一樣,又因為炕燒的熱乎,這比在接待站睡得還香呢。

  隻是翌日栓子跟樹根都感冒了,大概是不適應這氣候,不夠皮實,好在也不是重感冒,不會頭重腳輕,喝完新鮮的生薑牛奶沒多久也就活蹦亂跳了。

  這邊是真的有遊牧民族,本地兵團也是養牛羊的,牛奶羊奶要喝很方便,不像址城一開始江舒瑤想訂點牛奶給鐵柱他們幾個喝了長身體都訂不到,馬媽媽愛喝,加點杏仁或者茶葉末都可以,味兒好,加薑還能去去感冒,家裏的孩子就是這樣給她養的壯實的,老二去當兵體檢身子那是倍兒棒。

  栓子倒不是很愛這味道,但也能喝得下,對身體好,他還想玩,身邊有沒家裏長輩,總不能讓弟弟哄,雖然驢蛋也不是會哄人的人,一碗灌下去熱乎乎的也舒服。

  能活蹦亂跳之後就去玩,兵團跟部隊挺不一樣的,但人的精神風貌是挺好的,平時來這兒的也少,知道他們遠道而來樂意帶他們玩的人也多,平時在當地人玩膩的景對他們來說就是新鮮的,還堆雪人打雪仗,在這麵前感冒都是浮雲,高高興興的蹦躂了一天,回去後沒咳嗽就有點流鼻涕,能忍受,帶了草紙也帶了手帕呢。

  後麵馬姑娘跟顧小哥還帶他們去遊牧民族那兒玩,顧小哥跟附近的一支遊牧民族有親戚關係,問過了這段時間在這塊兒放牧,帶他們過去住蒙古包騎大馬,真真是把四個孩子樂到了,到後麵忍不住把照相機拿出來,拍了不少照片,還給馬姑娘顧小哥和他們的親戚們拍照。

  栓子他們也不是沒心眼的,知道財不外露,對照相機還是比較珍視的,一開始並不想拿出來,後來見他們確實是赤誠之心,草原的場景又很不一樣,想帶回去給家裏人看,沒忍住才拿出來拍照的。

  好在馬姑娘他們雖然很意外栓子四個有相機,但也隻是羨慕沒有表現其他的覬覦之心,還提醒他們回去後要小心收好別拿出來,尤其是回程時候,並不是特別安全,要注意。

  然後就略帶羞澀又高興地拍照了,在照相館裏拍過照,但是這種在外麵拍的還是第一次,而且拍照本來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再多幾次都開心不減!

  最後是在蒙古包住了兩晚,在馬家逗留了三天,鐵柱幾個就準備要回去了,雖然在這兒玩是很高興,但是不好打擾人家太久,畢竟這不是接待站,大家又是萍水相逢,靠著共同的‘革命’情誼和熱情(以及厚臉皮)走到一塊兒,不能老是麻煩人家的,玩一玩兒見識了草原和兵團就可以回去了。

  逗留幾天還成,待久了不說主家怎麽想,自己得有那麽厚的臉皮。

  不過走的時候馬姑娘她爹倒是挺貼心地借來了拖拉機送他們,他是機耕隊長,在當地地位和人緣都是不錯的,借來送送人沒問題,而且剛巧有一批新來的知青,順道把他們帶回來。

  兵團這邊除了退伍轉業下來的軍人,本地人,也接收了不少來支援西部工作建設的,近幾年知青更是多了,天南地北都有,在六八年之前,知青去的最多的還是西北這些比較偏僻需要支援的地兒,到兵團的也不少,而且這個時候他們是有自己的補貼,還不像六八年知青下鄉高潮那樣,因為人數太多各種情況很少能拿到補貼。

  當然這也不關鐵柱他們的事,暫且他們是沒想到要到自己也可能會成為知青的,而且要來估計也不會來這兒,真的太幹太冷了,洗澡用水都不方便,玩兒幾天還成,住這兒是要命了,不來的。

  馬姑娘他爹直接把鐵柱四個送到火車站那兒搭車去,別在城裏逗留,這邊治安還是沒首都那麽好的,四個孩子在城裏亂晃容易給盯上,要見世麵也到別的地兒去,這裏沒本地人帶著是不成的,而且外地人很好辨認,那些混混變成的紅衛兵就喜歡搞外地人下手,無依無靠,所以也別去買什麽特產,送點兒大棗給他們,再去別的地兒吧,越是窮越是荒的地方就越是亂,而且這邊不全是漢人,會有矛盾衝突,他們四個這麽來馬姑娘他爹都覺得大膽,叮囑他們上車注意安全,就是要見世麵也別往偏僻的地兒跑。

  這是肺腑之言了,鐵柱幾個也隻好歹,謝過之後便上了火車,直說回家再寫信聯絡,讓他們有空也到他們家去玩,到時候肯定好吃好喝好玩兒接待,跟個小大人的語氣,也是讓馬姑娘她爹樂。

  “走吧,路上小心點。”

  就這樣說了再見。

  不過火車臨發動前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栓子好像看到了隔壁的陳春妮,就是拿了家裏錢去大串聯還說要去當知青那個,他招呼鐵柱幾個過來看看情況,結果車就開動了,人又多,鐵柱他們沒來得及看到,火車就動了。

  “沒看見。”鐵柱收回了視線說道。

  “那可能是看錯了。”栓子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跟陳春妮也是沒什麽交情的,也就是在那次批抖事件裏才真的注意到陳春妮這個人,這才有印象的,至於她是不是真的離家出來來這兒當知青,那還真的跟他無關,而且那天部隊批抖時候陳春妮還想攀扯江舒瑤,栓子對她印象就不好了,畢竟他跟江舒瑤親,心裏也是喜歡這個嬸嬸的。

  四個孩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權當看錯了,也就是個小插曲。

  火車往南方開,這一輛火車的終點站還是在一個內陸城市,沒有直達址城,不過也到了南方地界,氣溫就暖和許多,不需要再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才能出去了,很是‘減負’了一下。

  十一月份,距離過年還早,也是不用上課,四個孩子想了想,這草原都看過了,何不再去看看海,沒準還能撈上幾隻海鮮帶回家去,於是又一路換火車南下,到了沿海地帶,對岸遙遙隔著一個島,聽說那解放戰爭時候##黨就是逃到對岸去的。

  心下就挺好奇,想要過去看看。

  結果這還沒去成呢,中途就給搶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