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穿入雲霄的那一刹那，我又透過窗戶，往身下那座大到沒有邊際的城市看了一眼……飛機越飛越高，整座城市，又忽然進入到了微縮的狀態中，而那個等待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於是，我對這座城市所有的感知，都隻剩下她在等我。

  我在心裏，將她的名字默念了好幾遍，並告訴自己，如論如何，都不要忘了對她的承諾，也許下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

  我會健步如飛，奔到她的麵前，然後扔掉行李箱，懷抱裏隻擁著她。

  ……

  下了飛機之後，我便和提前聯係好的陳進，在機場碰了頭……盡管我沒什麽閑聊的心情，但他還是在回去的路上和我聊起了這次去上海的事情。

  我告訴他，我因為陸佳發來的一條短信，最後放棄了去見楊思思；他說我胡扯，非要我把陸佳發的信息給他看，並且特別不怕麻煩的將車停在了路邊。

  他從我手中接過了手機，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頭。

  他將手機還給我的同時，又對我說道：“陸佳這話說的太過分了……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聽不得吃軟飯這三個字……何況，真實情況，她心裏也未必沒有咱們清楚……該還的你都還了，不該給的你也給了……怎麽看，她都是背後最大的受益者，就算恨你，也不該拿這個話傷你！”

  “她憑什麽恨我？……我已經夠給她麵子了。”

  “什麽意思？”

  我真的很想把她出軌在先的事情說出來，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我對陳進說道：“我現在什麽都不奢求，隻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就算她恨我，她給的報複也夠狠了，我現在最大的困境就是她給的……你是我身邊為數不多能和她說話的人，你找個機會轉告她，我不想把臉皮撕破，也希望她能收斂一點，如果真的走到結仇的那一天，大家都不會好過的！”

  陳進用一種特別質疑的目光看著我，半晌才說道：“我總覺得你倆之間，有沒對外人說清楚的事兒……”

  “如果能好聚好散，說不說清楚，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稍稍停了停，我又主動轉移了話題，說道：“不聊這些糟心的事情……酒吧那邊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開業？”

  “裝修公司那邊說，還要一個星期，我已經讓他們趕工了，而且用的都是環保材料，多花了兩萬多塊錢，但是一完工，就能立馬開業。”

  “這錢花的值……開業那天，你讓妮可多幫忙……她那邊都是女性客戶，要是能融入到咱們的圈子裏，是再好不過的資源了！”

  “我明白，咱們這個酒吧是以交友為主題的，最缺的就是女性客戶，總不能最後弄成了男男交友吧……”

  我笑了笑，又點頭說道：“嗯……我最大的顧慮就是這個……如果女性客戶的參與度不高，那咱們這個創意就算是完蛋了。”

  “可不能完蛋……為了這個酒吧，咱倆可是把全部身家和精力都投進去了……還有不到一個星期，酒吧就得開業，你這邊多想想辦法。”

  “嗯，你先搞定妮可那邊吧……剩下的我來執行。”

  陳進有點不太自信，他沉默了半天，然後憂心忡忡的對我說道：“也不知道妮可會不會給這個麵子，畢竟大家都是做酒吧的，咱們這可有挖人客戶的嫌疑。”

  “大理的酒吧這麽多，消費基數也大，不存在誰挖誰的客人……最重要，是得有自己的經營特色，然後百花齊放，把盤子做大……我覺得妮可，不是這麽短見的女人，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肯定會幫忙的。”

  “那我回頭就找她聊聊，看看能不能一起策劃個什麽活動來。”

  “嗯，這事兒你千萬放在心上。”

  我這麽和陳進說的時候，自己心裏也開始琢磨起了酒吧開業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敢鬆懈，我已經跌入低穀這麽久了，總得做成一兩件事情，來重塑自己的信心。

  ……

  快要到古城的時候，老米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的心情又是一陣低沉，我覺得他一定會和我說那些，我非常不想聽的事情。

  盡管有點不情願，但我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然後開口問道：“爸，有事兒嗎？”

  “有點事情。”

  “你說，我聽著。”

  稍稍沉默之後，老米對我說道：“你江叔的兒子和兒媳，昨天來成都了，我們一起吃了飯……他兒子說了很多感謝我的話……說是以後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他開口……雖說這些年，我們幫老江，也不是圖這個……但想想你這邊的困難，還是想給你搭個線……我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吧……你找個機會和他聊聊，說不定真能幫上你的忙。”

  “算了吧，我要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江叔他自己就不富裕，他兒子的條件肯定也不會太好……再說了，這個時候和人提幫忙的事情，也不合適……”

  老米歎息，回道：“說的也對……我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這不想著你困難嘛……怎麽說，你都是我兒子，能幫你分擔一點是一點。”

  我心中又彌漫起一陣愧疚了他們的心情，以至於過了很久，才強顏笑了笑，回道：“爸……沒事兒，你兒子我不是那麽容易被生活擊倒的……你相信我，最多兩三年，我肯定比以前混的還要好……”

  “好好幹，男人就該心懷大業。”

  “嗯，你和我媽也保重身體……你們身體好了，才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老米應了一聲，之後也沒有再多說，我們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他便在我之前掛掉了電話。

  ……

  到了古城，我沒有回住處，而是跟陳進去了一趟酒吧……我們跟裝修工人再三確認，他們表示，最多五天，就可以完成全部的裝修工程……

  我的心中充滿了緊迫感，我不能再懈怠了，我必須在這五天之內，給酒吧想一個最好的造勢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