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進極力促成我和陸佳再續前緣的時候，我卻倍感迷茫，我默默抽了一支煙，然後才對他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感情上的事情，還是少給我意見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又何必為了感情去耽誤剛剛走上正軌的事業呢？”

  “我從來都不覺得感情和事業有什麽衝突，何況人陸佳真的是個能在事業上幫到你的女人……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人家把業務帶到九隆居，咱們才能借著這股東風，開了一個這麽好的頭！”

  我看著陳進，半晌才回道：“你能不誘導我，讓我正常思考麽？”

  “你摸著自己良心說，我哪一句不是實話，怎麽就成我誤導你了？”

  “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每一句實話都是對的……我的生活你隻看到了一部分，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心裏有什麽樣的負擔……如果你真把我當兄弟，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勸……我現在特別需要空間，因為我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想明白，我不想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活在遺憾中……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你明白嗎？“

  陳進與我對視著，然後無奈一笑，回道：“你這人，怎麽老是讓人有一種有勁兒使不上的感覺呢！……”稍稍停了停，他又滿是感觸的說道：“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最起碼，你身邊有一個用真心對你的女人……我呢？看上去從來沒有閑著，可那他媽都是逢場作戲……是，別人都覺得我活在女人的肉體堆裏，瀟灑的不行，可是心裏有多空虛，隻有我自己知道！”

  “所以人的好壞，真不是勸出來的，而是在於選擇……你應該比誰都更明白我的痛苦，因為失去的感情，不是靠替代就能彌補的……而這些，都是你正在瘋狂經曆的。”

  陳進啞口無言，他一定沒有想到，自己勸了我半天，得到的反而是一個戳中了他內心苦痛的結果。

  我又開口對他說道：“不聊這些了，談點兒實際的吧……”

  陳進點上了一支煙，眯著眼睛回道：“你說。”

  “還是咱們工作室的事情，我想在下一個階段，對運營方向做適當調整……現在工作室的賬上，有不少現金，我不想讓這些現金閑著，所以你後麵談業務的時候，如果遇到那種急著用錢，或者對九隆居這邊沒什麽信心的業主，就直接以工作室的名義和他們談購買合同。”

  陳進有點吃驚的看著我：“你是打算買一部分商鋪？”

  “嗯，我們可以先買幾套，到銀行做貸款，然後再利用金融杠杆，放大投資結果……”

  “這有點冒險了吧？……咱們現在做的可是穩賺不賠的生意，錢也沒少賺……一旦把資金鎖死在這些商鋪上，再加上非常高的貸款成本，我怕後麵遇到突發情況，咱們的資金鏈會斷。”

  我不慌不忙地回道：“我之所以到今天才和你提這個事情，是因為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我們是這條商業街的操盤手，應該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這條商業街的前景，這裏的商鋪是一定會升值的……而且你別忘了，這條商業街的商鋪還具有居住屬性，大理的商品房，現在已經瘋長成這個樣子，就算我們不來運作這條商業街，它早晚也是會升值的，之所以現在沒有升值，是因為大部分投資人還是以商鋪的屬性來看待這些房子……而市場和投資價值的覺醒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我們能在這個過程中先別人一步，那最後受益的就是我們。”

  陳進下意識咽了咽，顯得既緊張又興奮。

  我又對他說道：“假設，我們手上有十套商鋪的產權，每套價值一百萬，但是經過我們的運作之後，這些商鋪的價值都翻了三倍，甚至更多，然後我們選一個最適當的時機，將這些商鋪全部脫手。你說，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賺多少？”

  “刨除成本，淨賺2000萬？”

  我點了點頭，用很肯定的語氣對他說道：“就是2000萬。”

  陳進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道：“你有把握讓這些商鋪的價值翻三倍嗎？”

  我笑：“三倍隻是保守估計。商鋪的投資屬性，不同於普通住房，普通住房的投資價值相對穩定，商鋪有高有低，一旦瘋狂起來，翻個十倍也不是沒有可能……”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拿最火的人民路舉例子；6年前，在大理古城還沒成氣候的時候，浙江炒房團，以三萬一年的租金，就能在人民路上租到一個100平米的商鋪；同樣麵積的商鋪，現在的市場價差不多是四十萬一年，你說這中間翻了多少倍？”

  “十三倍還多！”

  “對，現在這麽大一塊蛋糕放在你麵前，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胃口，敢下嘴去吃。”

  陳進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半晌向我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想法是你臨時產生的，還是一早就有？”

  “一早就有……剛開始組建工作室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剛剛就已經和你表達過了，之所以一直沒提，是因為時機沒有成熟……我不是一個空想家，不喜歡通過畫大餅的方式來實現價值。我能拿出來和你商量的，一定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並且對市場做過理性的判斷。”

  “你能忍！……米高，不是我恭維你，你的能力和魄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我想不明白，在上海的這幾年，你為什麽就一事無成呢？”

  我重重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之後，才笑了笑回道：“現在是自己一個人，怎麽樣都行……”

  “你是真的沒有什麽思想負擔了？”

  我點了點頭：“一點負擔也沒有……這一年，先是汪蕾意外離世，現在又是葉芷生死未卜……她們對我來說，真的都是特別、特別重要的人，所以那些生與死之間的轉換，就好像是我自己親身經曆了一遍……現在，我連生死都已經看淡了，難不成還害怕去冒險賺點錢嗎？……嗬嗬，我沒道理害怕的。”

  陳進許久都沒有再言語，一直等到手上的煙快要抽完時，他才對我說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關於以後的運營方向，就按照你說的來，我會全力配合你的……”稍稍停了停，他又笑道：“同時，也在心裏做好當一個暴發戶的準備……這個戰略要是成功了，咱們真的就是一飛衝天了……2000萬啊！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果翻了五倍的價值呢？”

  “4000萬！！！”

  “就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吧。”

  ……

  與陳進達成一致後，他便在我之前離開了工作室。這是一個大生意，所以我委托他在古城這邊找一個法律顧問，爭取在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少發生糾紛，同時也保護我們的合法權益。

  在工作室坐了一會兒之後，我也離開了，我想去古城裏麵轉轉，看看能不能買些什麽心儀的東西送給老米和我媽。

  路過曹小北的客棧時，正好他也在。

  我在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向他問道：“裝修都做完了吧？”

  “嗯，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去了……正好遇上了，就跟你說個事兒……剛剛有個老客戶給我打電話了，問下個星期有沒有房，你這兒要是能接待的話，我就把他的聯係方式推給你。”

  “下個星期肯定能住了。”

  “嗯，價錢的話，你自己和他聊，他說要住一個星期，你給人打個折。”

  “這個沒問題。”

  我向裏麵看了看，又說道：“剛裝修好的房子，把窗戶打開多透透氣……有條件的話，最好去網上買幾台空氣淨化器，有些客人挑剔，沒這東西，他們肯定住的不安心。”

  曹小北撇嘴，過了一會兒才回道：“光裝修就已經把錢給花完了，沒錢再投資了。”

  我順勢說道：“我記得這些商鋪都是在你名下吧？”

  “嗯，有問題嗎？”

  “我和你說實話，你這個客棧是大有前途，但你前期一定得把口碑建立好……口碑靠什麽建立？靠花錢……你錢花到位了，客棧的檔次和服務也就都上去了。”

  “我能賣的都已經賣了，還能到哪兒弄錢去？”

  “現成的，就看你敢不敢要。”

  “你什麽意思？”

  我笑了笑，回道：“你名下這麽多商鋪，隻要轉讓一套出去，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曹小北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皺眉想了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向我問道：“這地兒，到現在都還沒什麽大的起色，真能賣出去麽？”

  “你便宜點賣，肯定有買家……再說了，這些商鋪，都是開發商抵押給你爸的，當初他拿到手的價格可比市場價低多了，你要是現在拿出去賣的話，肯定不會虧，沒準兒還能賺點。”

  曹小北有點心動的看著我，然後又向我問道：“一套的話，現在能賣多少錢？”

  “100萬左右，看你是不是誠心想賣……反正賣房子的錢，足夠你往客棧上投了，客棧才是真正能下蛋的雞，你肯定不會虧的。”

  “呃……賣一套的話，問題應該也不大。”

  “這事兒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來工作室找我，我給你找買家。”

  “行……”

  就在我和曹小北聊著的時候，楊思思也從商業街的入口處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她的手上提著一隻餐盒，等走到我們麵前了，對我說道：“你也在啊。”

  “嗯。”

  楊思思這就沒在搭我的話，她將手中的餐盒遞給了曹小北，然後又笑著對他說道：“知道你還沒吃中飯，給你買了一份日式肥牛飯，趕緊吃吧。”

  曹小北的喜悅溢於言表，他從楊思思手上接過後，又分了半份給楊思思。

  我是覺得自己挺多餘的，然後就很識趣的離開了。

  ……

  走到商業街外麵，看著形形色色的飯店，我感覺有點難以選擇，也不知道是該去吃碗麵，還是去吃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