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接通這個表妹的電話之後，才猛然想起她叫許舒，她先開口向我問道：“哥，你還沒睡吧？”

  “嗯，還沒睡……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咱們好像一兩年都沒打過電話了吧……我記得，上次見你，還是大前年過年的時候呢！”

  我也感歎道：“是有這麽長時間了！……你在上海那邊還待得習慣嗎？”

  “習慣，簡總她挺器重我的，我現在是她的私人助理，雖然時間還不長，但是已經跟著她見了不少場麵了……反正，我是覺得這份工作，對我個人提高挺有幫助的。”

  “那就好。”

  許舒在電話那頭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對我說道：“哥，給你打這個電話，其實就是想謝謝你……這份工作對我挺重要的，要是沒有你幫忙，我可能得不到這個機會……前段時間，我是真的挺絕望的……”

  “大姑跟我說到過你的狀態……我多嘴問一句，你到底是怎麽了？”

  許舒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以至於比剛剛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後才對我說道：“你是我哥，我就不瞞你了……我……做了別人的小三，可我也是在事後才知道他原來是個有家庭的人……其實，我爸和我媽去找你和嫂子的那一天，我在醫院做了人流手術……我差點就被那個渣男給毀了。”

  “能吸取教訓就好，以後再找男朋友，千萬要慎重了。”

  “嗯……也是怪我自己，以為那個男人很優秀，如果跟著他，下半輩子就不用奮鬥了……我後來好好反省了自己，我是真的被自己的享樂思維給害慘了，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可以依靠的，隻能是強大的自己……對嗎，哥？”

  我當時之所以不願意讓葉芷給她安排一份工作，就是因為知道她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現在她自己能意識到這點，並願意反思和改變，我這個做哥的當然不能再潑她冷水，於是鼓勵道：“你能這麽想就對了……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是我們家學曆最高的……如果你真的能改掉自己的缺點，未來一定會一片光明的。”

  許舒終於笑了笑：“對了，哥……你什麽時候來上海？我請你吃飯……還有戴強……我們都想好好謝謝你。”

  我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悲傷的情緒瞬間又開始彌漫著……我去上海那個地方做什麽呢？……

  “哥，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信號不好嗎？”

  “沒有……有時間的話，還是你邀請你們簡總來大理玩吧……你的事情，最該感謝的人是她……我這個做哥哥的，理應找個機會去好好感謝人家一下。”

  “是的，簡總對我有恩……可最該感謝的人應該是嫂子吧……簡總都已經和我說了。”

  我的喉結蠕動著，久久不能開口說話。

  意識到的許舒，趕忙對我說道：“對不起，哥……我說錯話了……”

  “沒事兒，都是事實……我自己已經看開了，反正誰也逃不過生老病死，天災人禍，早晚而已……”說到這裏，我又笑了笑，說道：“沒其他事情，就掛了吧……我困了。”

  沒等許舒再回答，我便將電話給掛了。

  可是在關掉燈以後，卻又不受控製的想了很多和葉芷之間的過往……我真是在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我並沒有看開。

  ……

  次日一早，我和陳進一起去了工作室，我們將最近簽下來的商鋪進行了盤點，並根據這些已有商鋪的位置做了一份非常詳細的招商計劃；另外，給商業街安裝路燈的事情也在同步進行，經過嚴肅的討論和研究，我們最終拿出了13萬的預算來做這個事情……而等設計方案做出來，就能立即進行施工安裝。

  我們和施工方確認過，整個工程的工期，不會超過15天……15天後，這條商業街就會大變樣。

  ……

  中午的時候，曹小北又來了我們工作室，看見有陳進在，非要和我借一步說話，也不知道是帶著什麽動機來的。

  工作室的外麵，我帶著不滿對他說道：“工作室裏麵那麽好的環境你不待，幹嘛非跑到外麵曬太陽？！”

  “知道什麽叫私聊嗎？”

  “你那麽喜歡私聊，那直接微信和我說，不就完了嘛……”

  我的話隻說了一半兒，便被曹小北給打斷了，他說道：“我來是問你借錢的……這麽丟人的事兒，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我沒聽錯？你問我借錢！”

  曹小北摸出一支煙點上，“吧唧、吧唧”吸了兩口之後對我說道：“我昨天回去，把開客棧的事兒和我爸說了……我爸說，我開也行，但是得給他交房租。”

  “他這想法不錯，也是想你能靠自己的本事做點實事……可是他跟你要房租，你憑什麽跑來和我借錢啊？”

  “我爸說，這錢必須得問你借……”

  “你爸說，你爸說……你他媽有點自己的主見嗎？”

  “我覺得我爸說的沒錯……這錢先找你借，最合適。”

  “為什麽？”

  “因為找你借，最有把握借到……你可不想這16套商鋪荒在這兒，像少了一條大腿吧？”

  我由衷地感歎道：“你們倆父子還真是會借題發揮啊！”

  曹小北笑：“隻有你借我錢了，咱倆的利益才能算是真正綁在一起。為了我能把這筆錢給還上，你怎麽著也得盡心盡力幫我宣傳這個客棧吧……所以，這錢你不借也得借。”

  “昨天還有一個人說你單純呢……你他媽哪兒單純了？”

  “這是我爸給我出的主意，我還是我。”

  “對，壞事兒都他媽是別人做的，就你最單純！”

  曹小北不以為然，他吸了一口煙之後，又向我問道：“那個說我單純的人是誰？”

  “還能有誰？”

  曹小北頓時來了精神，又追問道：“她還說我什麽了？”

  我歎氣，又說道：“我沒心情跟你扯這個……你趕緊說說，你爸跟你要多少房租？”

  “不多，一套商鋪，一年兩萬。”

  我哭笑不得，繼而問道：“這些房租，你都打算從我這兒借？”

  “沒別人能借了。”

  “你他媽是裝傻，還是真傻？……一套商鋪兩萬，16套商鋪就是32萬……我他媽去給你賣腎好不好？”

  曹小北掐著指頭算了算，也被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心裏是挺失望的，這個人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更別提計劃了……別說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錢，就算能拿出來，也絕對不能借給他，因為百分百會打水漂……至少現在看來，他是一點做生意的覺悟都沒有。

  而他爸曹金波也真是一個人精……他早知道自己兒子不是一塊做生意的料，就想了這麽一個主意，讓我來替他兒子承擔風險……或者說，讓我盡心盡力帶著他兒子走上創業這條路。

  這次，我是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昨天，我就不該建議曹小北去開客棧，我該自己把這些商鋪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