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陸佳，心中多少因為她說的這番話，而有些感慨，畢竟曾經也在一起生活過3年。

  陸佳看了看已經隻剩下麵湯的麵碗，卻又主動轉移了話題說道：“這碗你幫我收一下吧，我得趕緊回去和我們業務拓展經理商量一下，然後盡快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

  “嗯，你去忙吧。”

  “那晚上一起吃個飯，這兩間商鋪打通的事情，你最好晚上就能給我們答複……我們想盡快弄好這邊的店麵，然後去麗江。”

  我點了點頭，陸佳看了看我，然後便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走了這麽幾步，又回過頭向我問道：“你號碼沒換吧？之前給你發的信息，你都沒有回過。”

  我愣了一下，回道：“沒換。”

  “哦，我以為你換了號碼，沒看到呢……”

  我又重複了一遍：“沒換。”

  “那沒事兒了……晚上再聯係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陸佳笑了笑，便沒有再多說，在她離開後，幽深的巷子裏便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仰在躺椅上吸了一支煙，等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我去將陸佳留下的那個麵碗洗了洗……而這也是，這麽些天來，我第一次做了一件正常人一定會去做的事情。

  ……

  又是半個小時之後，我終於給之前那個叫老金的業主打了電話，我在他手上租了三套商鋪，其中有一套是150平米的，如果要和隔壁的鋪子打通，首先要征得他的同意。

  電話撥通之後的幾秒鍾，他接聽了，他笑著向我問道：“你是那個租我九隆居商鋪的米高，是吧？”

  “是我，金叔……給你打電話，想說個事兒。”

  “說嘛。”

  “你在九隆居這邊的鋪子被一個客戶看中了，但是她那邊要求店麵至少得300個平方，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想征求你的意見，你這邊能不能接受跟隔壁的店鋪打通，然後一起租給這個客戶……我這邊給她報價了，兩間打通後的鋪子，20萬一年，等於說，你這邊10萬一年；客戶願意簽五年……第一年的租金，我們工作室拿著，第二年到第五年的租金，就完全屬於你這邊了。”

  老金問道：“這事兒我外行，你覺得可行嗎？”

  “肯定可行，因為租金確實是給到位了……這也就是拆一麵牆的事情，五年以後，客戶要是不願意再租了，再把這牆給砌上就行了，這東西是花不了多少錢的。”

  “呃……不會壞了風水吧？……這兩家挨在一起，牆一拆，可別把我們的財氣兒給躥到他那邊去。”

  我笑了笑：“你要真是相信風水，當時就不該在九隆居買商鋪……可沒人說這兒的風水好！”

  老金也笑：“也是……”

  稍稍停了停，他又想起什麽似的對我說道：“對了……我有個世侄女也在這條商業街上買了6套商鋪，她有兩套150平米的，是緊挨在一起的……要不你和她談談，談下來你就省事兒了，省得還得找另外一家談。”

  我愣了一下，隨即在腦子裏閃過一個人名，我問道：“你那世侄女是不是叫陳藝？”

  “對對對，你怎麽知道的？”

  “我這邊有九隆居全部業主的資料，手上有6套商鋪的，隻有她一個，所以印象比較深刻一點……但是，之前我給她打過電話，是她媽媽接的，她說陳藝去國外休養了，所以這事兒也就沒有談成。”

  “她是去國外休養了，但這個事情也不難辦，我跟她家是世交，我姑娘跟她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你要拿她這6套商鋪，也就是打個招呼的事情，而且她這些鋪子閑著也是閑著，五年多少能掙個大幾十萬，不會吃虧的。”

  “嗯，不過這個機會你要是讓給她的話，你這邊可就賺不到錢了，這次確實是個機會，因為我們招商工作還沒有開始，是人家這邊主動找過來的，等我們這邊開始正式招商，你這套150平的商鋪什麽時候能出手，可真不好說。”

  “不礙的……當時，可是我家姑娘讓她來這邊買的商鋪，真花了不少錢，可是商鋪一直沒怎麽升值，我姑娘心裏正過意不去呢……所以這錢，讓她先賺吧，我這邊不急。”

  “那行，這事兒你什麽時候能幫我辦好呢？客戶這邊挺急的，最好今天晚上就能落實下來。”

  “巧了，我人正在南京，你這就給我傳一份合同過來，我讓他媽先代簽一下，等她回國後，讓她本人再和你簽一份兒……鑰匙的話，就在他媽手上，我等兩天去大理，給你帶過去。”

  “那太謝謝了！”

  “互惠互利的事情，你這是謝什麽啊……”

  我強顏笑了笑。

  老金又說道：“這事兒你認我老金說話，盡管放心給那邊答複，最多三天，我就給你把鑰匙帶過去。”

  “真是謝謝你了，金叔。”

  “千萬別謝，這事兒可是我這侄女沾了大便宜……你要是真能把這條商業街給炒起來，我們要好好謝謝你才是真的，就我們家都壓了大幾百萬在這些商鋪上呢，一直不見升值，我們心裏也是挺急的！”

  我又客套了幾句，便和老金結束掉了這次的通話。

  我在木凳上坐了一會兒之後，又在水池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我似乎清醒了一點，也似乎有那麽一種力量在拉扯著我變回正常人，並去做正常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夜晚隻有自己一個人時，還是會痛徹心扉的，因為當陽光消失後，我在黑暗中什麽也不會看見，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呼吸，一個想心思，一個人回憶，一個人去咽下今日的種種苦果。

  我像丟了魂似的，獨自從下午坐到了黃昏時分，然後才想起來給陳進打一個電話，讓他晚上也一起去和陸佳吃個飯。

  陳進高興壞了，因為他獨自一個人奮鬥了這麽多天，等的就是這麽一個結果，我們工作室終於有錢進來了，而錢對這個階段的我們而言，真的太重要，更為重要的是，這會給我們帶來信心，尤其是陳進，他因為對最近的我不滿意，信心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打擊……而對於這個項目，他的目的性比我更強，他想借此獲得成功，然後洗刷上海那座城市，以及丁琳給他帶來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