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章
作者:姀錫      更新:2022-05-09 15:33      字數:1944
  秦玉樓被迫將手都砸紅了。

  而他的大掌卻像一隻鐵鉗, 發狠似的緊緊地握著她, 如何都掙脫不了, 秦玉樓氣得、疼得臉都脹紅了, 隻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喉嚨裏卻先一步忍不住嗚咽出聲。

  戚修這才驚覺, 忙不迭放鬆了力道, 低頭一瞧,便瞧見妻子的玉拳已然成了粉色,而妻子眉頭緊皺, 紅唇緊咬,雙眼發紅,眼眶裏浸滿了一眶子的水兒, 頃刻間便要掉落下來了似的。

  戚修頓時一陣心疼, 忙後知後覺,忙手忙腳亂的去給秦玉樓擦淚, 擦臉, 揉手, 嘴裏隻急急道著:“夫人, 莫莫哭了, 都是為夫的不是”

  說著,又急切的將秦玉樓的手貼在唇邊呼呼吹著。

  卻見秦玉樓聞言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眼中分明帶著一絲火氣。

  戚修心中登時咯噔一下,發急間, 隻微微繃緊了臉默了一陣, 隨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捧著妻子的臉便直直湊了過去。

  貼上了夢中日思夜想的那片柔軟。

  然後,整個屋子裏便瞬間清淨下來了。

  起先還隻是安撫,可緊接著,卻隻覺得在荒漠裏遇到了一抹甘甜,戚修不由自主的開始變得急切了起來。

  然而,先於那唇湊過來的卻是那滿臉長長卷卷密不透風的胡子,嚴嚴實實的紮過來,紮得秦玉樓滿臉又癢又疼。

  不多時,秦玉樓便透不過氣來了,儼然將要窒息了,隻連連掙紮了起來。

  身後一貫膽小的歸昕瞧了又是擔憂又是尷尬,隻脹紅了一張小臉,見主子掙紮難受,既想要上前製止,卻又不想打斷主子們的親熱,一時,隻立在原處有些束手無策。

  內心掙紮了一陣,見兩位主子們總算是分開了,歸昕臉便又後知後覺嗖地一下紅了,想著院子外無人看守,方才世子爺回都無人知曉,於是,趁著兩位無人顧忌她之際,忙不迭紅著臉跑出去尋救兵去了。

  分開後的兩人紛紛隻有些氣喘籲籲。

  秦玉樓因著身子重,一時軟倒在戚修懷裏。

  戚修隻垂著眼不錯眼的盯著秦玉樓瞧著,因思念得意緩解,因親近得意饜足,此刻,雙眼中柔得將要滴出水來。

  見秦玉樓唇上亮晶晶的,沾滿了兩人的津液,戚修不由自主的探手過去輕輕擦拭著,嘴上隻低低道著:“為夫趕回來了,夫人莫要氣了”

  頓了頓,又幹巴巴的補充了句:“這大過年的——”

  他說話時,胸膛一起一伏。

  秦玉樓方才緩過神來,聞言,不由直來氣道著:“原來夫君你也曉得這是大過年的?你這一走便是好幾個月,音訊全無,回不回的也好歹給個信,平白讓咱們孤兒寡母在這除夕夜裏好生苦等,你你壓根就沒將咱們娘倆放在心上——”

  秦玉樓一臉激動的指控著,說到憤憤不平之處便又忍不住繼續往戚修身上送了兩拳,結果這一拳卻是好巧不巧的直接送到了戚修的肩膀上,卻忽而聞得頭頂之人發出悶哼兩聲。

  秦玉樓頓時一愣,忙不迭從他懷中掙著起來,揚著腦袋一臉緊張的問著:“怎麽呢”

  手往他肩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一臉焦急的問著:“可是傷著哪兒呢?要不要緊,我我瞧瞧”

  戚修大掌卻再一次一把準確無誤的緊握住了秦玉樓的手,隻搖著頭沉聲道著:“無礙——”

  說話間,目光下移,緩緩的落到了秦玉樓那高高挺起碩大無比的大肚上。

  雙眼變得諱莫如深。

  似有些複雜,有些驚詫,及一絲緊張。

  秦玉樓原本還一直在擔憂著丈夫,又瞧著他此刻的表情,心中便是一軟,語氣總算是放軟了道著:“你你摸摸他吧”

  戚修聞言,隻有些激動的瞧了她一眼,隨即,小心翼翼的探著大掌湊了過去,可還沒碰到她的肚子,卻瞧見她圓圓的肚皮上忽而鼓起了一個包。

  戚修大驚,隻嚇得大掌嗖地一下收了回來,盯著她的肚子結結巴巴的道著:“他他”

  原來是肚裏的小家夥又開始調皮鬧騰了。

  往日裏這個時辰秦玉樓早早便歇下了,許是這晚折騰至此,肚裏的小家夥也被吵醒了的緣故吧。

  瞧著丈夫一臉驚恐、擔憂的模樣,秦玉樓心中不由道了聲“少見多怪”,嘴上卻隻漫不經心的道著:“我方才打了他,他造反了”

  說罷,待戚修還未緩過神來之際,隻一言不發的拉著他的手,貼在了她的肚皮上。

  然後,戚修整個人都僵直住了。

  掌下鼓起來的那個包在輕輕地蠕動著,一下微微凸起,一下微微凹陷,緊隨著嗖地一下又鼓起了起來,然後嘩的一下在肚皮上劃過一道弧線,徹底消失不見。

  戚修手微微發顫著,大冬日裏,後背上冒出了一身細細密密的汗珠。

  秦玉樓瞧著他這幅熟悉的呆樣,一時,心中所有的氣總算是消散了。

  因著他滿臉絡腮胡,臉色被北邊的冷風刮成了一臉土色,又加上連番趕路,一臉狼狽不堪,

  隻是——

  這丈夫向來麵色寡淡,咋的一瞧,除了那雙犀利的眼,竟然瞧不出任何神色。

  人本就過於冷清了,瞧著嚇人,性子本就不討喜了,瞧著瘮人。

  唯一慶幸的便是所幸還生了一張好看的臉。

  走時還是一派威風凜凜,英武不凡。

  卻未想,回時,滿臉的大胡子,胡渣裏是一副被風風幹的大黑臉,儼然已成了個彪悍的“大北侉子”。

  儼然與美豔動人的秦玉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這幅呆樣,配上這副頗為不討喜的相貌。

  於是,氣方消散過的秦玉樓,心中便又開始充滿了嫌棄。